疼吗？．
程欢最近发现自己的同桌好像有点不对劲, 总是动不动脸红，总是偷偷摸摸看她，总是把目光的落脚点从正常的部位移动到不正常的部位。
比如, 程欢今天又发现左乐在偷偷的看她的嘴唇。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 各科老师开大会, 就让学生们自习。
班级里窃窃私语，很多学生趁着自习时间放松玩耍，班长也只是象征性的管了两下就放任了。
程欢为了月底的竞赛一直在做卷子，难度不大, 她觉得自己可以获奖, 所以她不怎么用心就很容易发现了左乐的小眼神。
“我最近是哪里做的不对吗？”程欢问。
左乐顿了顿：“为什么这么问？”
程欢放下笔，认真道：“那你最近在看我什么？”
“……”左乐眼神慌张，“我…没…没看你。”
程欢没逼问，拿起笔继续写卷子：“好吧，当我没问。”
左乐以为程欢生气了，面露难色：“你生气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不看我？”
低头写卷子，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这不是生气是什么？
程欢听她这埋怨又委屈的话, 嘴角微勾, 故意道：“我为什么要看你？”
“你想跟我说什么就直接说。”
左乐拧眉，她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越过线, 戳了戳程欢的小臂：“别生气。”
程欢：“我没生气。”
“那你看着我说你没生气？”左乐执拗道。
“左乐, 别那么幼稚。”
左乐继续戳戳, 还故意加重力气, “你不看我就是生气了。”
程欢看卷子上刚写的“A”被左乐一戳, 手一颤, 写的歪七扭八, 不忍直视。
她刚要重新写，左乐又戳了戳她手臂，刚写的“A”再一次死于非命。
左乐见程欢还不理她，刚要继续戳，手指突然被握紧，整个人像是被粘在笔直的木板上。
僵直。
程欢握住她手指，偏头无奈道：“别闹，乖点。”
胸膛里的跳动震耳欲聋，左乐有片刻的失聪却依然能听到程欢的声音。
左乐木木的点头，刚要抽手，却发现程欢握的很紧。
程欢感觉到左乐的动作，“以防你在乱动，放学之前我得控制住你。”
左乐：“……”
妈的。
她可开心死了！
“你今晚还要来夜市吗？”
左乐回过神：“去。”
自打左乐知道了程欢的打工地点，天天都会去光顾程欢的摊位，每次都会点些吃的，一坐就坐到程欢下班，然后两人一起下班回家。
“你跟我说过你家也在我家附近，你到底在哪个小区啊？”
程欢问过几次左乐，但她都转移话题不回答。
左乐眼睛转动：“嗯，我在三里河小区。”
她已经了解清楚程欢附近的小区，三里河算是离程欢二道小区很近的小区了。
“那确实很近，那今晚我送你回家吧？”
左乐摇头：“不用。”
“你都送我这么回了，我该送你一次了，你要是拒绝，那你今晚就别来了。”程欢态度明确。
左乐：“……”
“今晚不行，明天吧，明天你送我家行不？”
程欢想了想：“可以。”
左乐稍稍舒了口气，刚要拿出手机，发现自己的手还被程欢握着，两相抉择，左乐放弃了拿手机。
一放学，程欢和左乐就一起往夜市赶，程欢忙起来顾不上左乐，左乐只能自己先找事情做，她没坐李叔准备的桌子，就在摊位后面的台阶坐着，一边打王者一边看程欢那边的状况。
“喂？人呢？刚才的五杀就在手边，你放走了对面的辅助哎！”愤怒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吵的左乐立马调小音量。
“叫个屁，又不是你拿五杀。”左乐点击回城，没在意翟汀的埋怨。
“我是替你可惜，真是不识好人心，”翟汀撇嘴，“对了，你最近怎么天天有空打游戏，以前找你玩，不是在玩赛车就是在做手工艺叠纸，怎么？曲阳高中学业不重，给你闲的都打游戏了？”
左乐操作游戏人物收割了三个人头：“你打个游戏屁话怎么这么多？”
翟汀笑笑：“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好歹咱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情深似海没话说。”
左乐哼笑：“怎么不是姐妹？”
“草，大哥，你特么回头救我一下啊，我都被杀死了！”翟汀吐槽道，“就你这性子，我都得自愧不如的叫你一声大哥。”
左乐点着敌方基地水晶：“别叫大哥了。”
“那叫什么？”
左乐最后一下点炸基地，在胜利的播报下，抬眼一眯，语气发狠：“草！”
翟汀一听，顿住：“哈？这称呼不太好吧？”
夜市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程欢一个长得漂亮又干净的小姑娘总会收到一些关注和骚扰。
有时候李叔会帮她处理一些，也有时候路过的客人也会帮忙劝阻。
但有些人，一喝多了就肆意妄为，不管不顾。
程欢已经明确拒绝了眼前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寸头男人的示好，男人顿感脸上无光，在他朋友面前丢了面子，抬手就是对程欢打了一巴掌。
程欢闪的快，却也被寸头男宽厚的手掌打到下巴。
“卧槽，你特么真是给脸不要脸，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寸头男骂道。
李姨见到，立刻冲上来，喊道：“你怎么打人啊？”
她拿出手机：“我要报警！”
寸头男旁边的胖子见状，直接抢手机，狠狠地砸在地上，猛的推李姨一下，冷笑道：“报你/妈的警，就算警察来了你们也跑不了！”
胖子看向围过来的人，骂道：“看你妈，都特么找打是吧？”
寸头男的其他朋友也顺势站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围的人。
众人被吼的退了几步。
程欢见李姨被推倒，眼底一沉，捡起地上的凳子腿砸了过去，“耍流氓，发酒疯，你们还有理了？”
寸头男差点被砸到，上前揪住程欢的领子往夜市旁边的巷子里拽，“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见什么叫天理。”
“我特么搞死你！”
程欢使劲掰他的手，奈何男人魁梧有力，她根本不能动他分毫，只能被寸头男拖着走。
突然“砰”的一声，寸头男身体不受控的踉跄了一下，他眼前一花，甩开程欢，摸了摸后脑，手掌都是血。
寸头男狰狞着脸，看向面前手中还有残存凳子扶手的左乐，怒骂：“你特么找死！”
寸头男的朋友见状，一个个都迎上去，要给左乐好看。
程欢慌了，立马喊道：“左乐，快跑，去找警察。”
左乐眯眼，眼神狠辣。
她动了动脖子，沉声道：“你特么会死在我前面！”
左乐从小就是个硬茬子，她的脾气总容易惹事，年纪小的时候是没本事被人欺负，后来越来越大，她就不再被人欺负了。
但要是有人敢惹她，左乐也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一场闹剧最终还是引来了警察，所有参与斗殴的人都被带到了警察局。
程欢和左乐一直待到警察局将近凌晨，最后来了个律师带走了她和左乐，而那些动手的流氓不仅没有被放，还会被告上法庭。
左乐放下话给律师，赔钱不接受，她让他们这帮垃圾去坐牢。
“没事吧？”
常律师检查了一下左乐的身体，见她身上没有伤口，衣服上的鲜血也是那几个人渣身上的。
左乐把手背上的血在裤子上擦了擦，摇头道：“那几个狗玩意中看不中用，几拳下去就怂了，没什么事。”
“常哥，麻烦你这次跑一趟了。”
常律师：“赶巧了，我正好有个客户在曲阳市打官司，这段时间我都在曲阳市，不麻烦的。”
“这次这件事我会严肃处理，那帮人少不了几年牢饭，你们别担心了。”
左乐相信常律师的能力，“好的，那常哥你先回去吧，太晚了，你早点休息。”
常律师：“我开车来的，我送你们回家吧，这么晚了，先把你朋友送回去。”
程欢指着远处，说道：“没事的，我家不远，骑个单车就到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左乐拉住她的手，“我送你。”
她不等程欢拒绝，转头和常律师说了一句“再见”就拉着程欢走了。
警察局离程欢的小区只隔两条街，从夜市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远处的天边已经显露出鱼肚白。
程欢看着被拉扯的手腕，左乐了用劲儿，她能感受的到。
“你怎么了？”
左乐转过头：“什么？”
“你看起来有点生气。”
有点只是猜测，实际上是很生气。
自打那场闹剧结束后，左乐的脸色一直阴沉着。
左乐：“我没事。”
“是吗？”程欢猛地停下，反手握住左乐，将她拉了回来。
左乐被她突然急刹搞的踉跄了一下，“怎么了？”
程欢看着她：“我说过，你藏不住事的。”
左乐咬了咬嘴唇，垂眸不语。
程欢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4:35了，这一晚上既然不着消停那就继续折腾下去吧。
“左乐，我们是朋友吧？”
左乐微微蹙眉：“是。”
“你有什么不开心可以直接跟我说出来，不要憋着，不然“朋友”的意义不就浪费了吗？”
左乐抿唇：“我没有不开心。”
程欢见她低着头，半边脸隐藏在光影下，看不清。
她微微半蹲，歪头，见她眼尾泛红，瞳孔微颤，不敢相信道：“你..你要哭啊？”
左乐拧着脸：“没有。”
“那你眼睛怎么红了？”
“困的。”
“哦，”程欢拍了拍她，“那我们回去吧，你今晚在我家凑合一晚吧。”
左乐眉梢扬起：“好。”
两人回到程欢的房子，程欢给左乐去找睡衣，左乐四处环顾，发现了阳台趴着的垂耳兔。
“你还养兔子呢？”左乐好奇道。
程欢把新睡衣放在沙发上，走过去：“嗯，可爱不？”
左乐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兔子的白毛，又滑又软，“很可爱。”
“它叫什么名字？”
“兔兔。”
左乐：“..还真是直抒胸臆。”
程欢笑了笑：“行了，睡衣给你找好了，你去洗漱一下，我奶奶的房间我没收拾出来，你今晚跟我睡一张床吧，行吧？”
左乐：“...行。”
她拿起睡衣进了卫生间洗漱。
左乐冲了个热水澡，套上睡衣就跑出来了，程欢已经上床，坐在右侧。
“来，我们还能睡两个小时的。”程欢拍了拍左边的枕头。
左乐眨眨眼，爬上床，笔直的躺在左边。
程欢见她躺好，关灯，闭眼，准备睡觉。
左乐见她一副要入睡的模样，表情纠结，翻身侧躺。
“其实...”
旁边的声音很轻，像是呢喃，但是程欢还是捕捉到了左乐的欲言又止。
她转过身，与左乐对视，“你说？”
左乐看着程欢下颌处的红印子，那人下手重。若是程欢挨得结结实实，她的左脸估计都得肿起来。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些气不过。”
程欢：“气什么？”
“气他们打你。”
程欢笑了下：“没事，没打着，我躲的快。”
“可还是刮到了。”左乐心疼的看着她，不自觉的把手抚上程欢的侧脸。
她指腹轻轻的摩挲着，轻声道：“疼吗？”
程欢愣住，感受到脸颊的温热，她看着左乐那如繁星的眼眸，心头狂跳。
心里想着说不疼。
可一张嘴却是委屈巴巴的说：“疼。”
左乐凑近，对着程欢的下颌吹了一下，“呼呼就不疼了。”
程欢感觉那股热气仿佛流淌全身上下，整个人都激荡难耐。
突然，一道清晰响亮又异常突兀的吞咽声在床上响起。
左乐纳闷的看着程欢，贴心问道：“你饿了？”
程欢：“...”
【作话】
左乐：饿了？
程欢：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