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宋祈安醒来的一瞬间,贺洲深如黑夜般的眸子一顿,露出些柔和宠溺来。
“都睡到下午了,小懒猪。”
“宋祈安”伸出手,缠绵地勾上贺洲的颈间,细嫩的手臂上带着些明显的红痕。
“不许说安安,都怪你!”
少年脑袋靠在贺洲的胸前,只觉得自己冤枉极了,趁男人不注意,歪头咬了一口他的胸膛。
“嘶,安安是兔子吗?急了还会咬人。”
“贺洲”抽了口冷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咬着自己不松口的少年,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带着少年的委屈和控诉。
“宋祈安”咬着不放嘴,还哼哼唧唧了两声。
“宝宝在骂我?”
“贺洲”轻轻笑了一声,磁性的声音传到耳边,男人胸腔微微震动,“宋祈安”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麻了。
少年红着脸松开了自己的嘴,被他咬住那一片衣服皱巴巴的,被打湿的衣物紧紧贴在男人的肌肉上。
“宋祈安”不安分地用手上去戳了戳,末了,抬头对上“贺洲”调笑暧昧的眼神,才知道害羞了。
他伸手扯着那片湿了的衣服,想要把皱起的衣服拉直。
“贺洲”由着他胡闹,眼底染着笑意和宠溺。
他看着少年垂着脑袋,露出微微鼓起的粉嫩脸颊,忍不住心中的悸动,伸手把人捞进了怀里,亲起来。
被困在“宋祈安”身体里的宋祈安,看着那张和贺洲一模一样的脸,还有耳边响起的水啧声,小脸红的要滴血,只能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贺洲”抱着人,冷不丁问了一句。
“安安生辰想要怎么过?”
“生辰?”
“宋祈安”似乎没听过这东西,好奇地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生辰是什么东西呀哥哥?”
软糯的语气词,和少年懵懂的漂亮小脸。
让“贺洲”忍不住心尖一动,他有些不想直视少年眼底的信任。
“贺洲”撇开目光,转而拿起少年柔软纤细的手把玩起来,目光落在少年带着粉意的圆润指尖,声音温柔,让人听不出异样。
“人们把出生的那天叫做生辰,每一年相同的日子都会过生辰,会用来庆祝自己的诞生。”
男人声音不急不缓,似乎是在哄着怀里单纯清澈的少年。
“庆祝自己的诞生?安安也可以过生辰吗?”
少年突然来了精神,抬起头看着他,眼里闪着期待和兴奋的亮光。
“当然可以。”
“贺洲”揉了揉“宋祈安”黑软的长发。
“安安的诞生也是可以被庆祝的吗?”
“宋祈安”又不确定地问了一遍,语气小心翼翼,目光也有些暗淡地垂下。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那个女人站在他面前的指责。
他的诞生之地就是混沌之境,自己曾无数次听别人说过,混沌会给破坏世界的秩序,勾起内心的邪恶,给人带来灾难。
这样的自己诞生,真的值得被庆祝吗?
“贺洲”看着“宋祈安”失落的模样,脑海里蹦出一只沮丧地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角落的可怜小猫。
“当然,安安是哥哥捧在手心里的小宝贝,我无时无刻不在感谢你来到我身边。”
“贺洲”目光中氤氲着绵绵情意,这话有几分真假,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少年惊讶地抬起头,眼中泪光盈盈闪动,他喃喃道:“哥哥……”
话音刚落,“贺洲”怀里就被填的满满的。
他微垂一双沉静幽深的眸子,冷白的手似乎能隐隐看出男人青色的血管,他慢慢地抚摸着“宋祈安”微微颤动的单薄脊背。
“安安要过生辰!”
“宋祈安”的声音带着哭腔,让男人的心都颤上几分。
“好。”
贺洲闭上眼,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剑眉皱起。
“安安!安安!快醒一醒呀!”
005焦急地站在深深陷入梦境中的宋祈安身边,用头去顶着少年的颈窝。
他早就催动了醒梦道具,想要进入宋祈安的梦中,却死活没有反应。
“这可怎么办呀!”
眼看着宋祈安身上属于混沌的气息越来越浓,005眼中有泪花在闪烁。
他只顾着想办法叫醒宋祈安,却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墙角,缓缓升起一个黑色的影子。
不久前,化成人形的管理系统好不容易逃出来,正躲在一处废弃的偏殿喘息。
身上似乎是在被火灼烧一般,带她逃出来的黑雾紧紧包裹着她的身子,脖颈处的黑雾似乎凝成绳索,狠狠地勒着她的脖子。
“呃……”
管理系统面目扭曲,眼睛红肿,几乎要凸出来似的,她伸出手想扯开脖子间的黑雾,却在接触到的一瞬间,身体疼的更剧烈了。
像是被扔到了满是钢钉的地板上,来回滚。
身上无一处没感受到剧痛。
不仅如此,她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
随着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黑雾逐渐壮大,最后化成了个人的影子,黑压压的,只有一张艳丽的脸能看清楚。
“呃……是你……贱、贱人!呃……你骗我!……你、你说过、咬碎珠子、就、就会……获得混沌力量……”
管理系统说着,眼神越来越涣散。
最终眼睛一翻,没了声息。
女人嫌弃地看了一眼以怪异扭曲的姿势死去的管理系统,声音带着蔑视和高傲:“我确实说过会获得混沌力量啊……只不过不是你……是我。”
她说着,隐在黑雾里的身形也越来越清晰,穿着红色纱裙的女人光着脚踩在地上。
脚尖抬起,她扭着身子来到管理系统面前。
手一挥,管理系统的尸体瞬间化成黑气,被她吸入体内。
做完这些,女人来到偏殿的院中,轻轻一跃,看到了远处华丽辉煌的皇帝寝宫,红艳艳的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一双狐狸眼目光带着些属于少女的娇羞,看着有些违和。
“主神,我们很快就要再见面了。”
但是一想到宫殿里住着的另外一个人,眼睛一转,带着凌厉的恨意,牙齿也咯咯作响起来。
不过没关系,自己很快就会取代他的位置了。
站在主神身边的那个人,只能是我!
你就该回到你的混沌之境去,永远活在黑暗和罪恶中!
女人浓妆描绘的眼睛眯起,显出几分狠毒来。
御书房内,贺洲坐在踏上,眉眼冷峭,薄唇绷成一条直线,整张脸看起来都是冰冷寡情,君临天下的气势让巫医的身子抖个不停。
“臣已经让人验了方子,毒和解药已经让人试过了,目前看着是没问题的。”
赵林枫边说边示意一旁的太医递出药方。
太医抖着白胡子说道:
“臣也联系过南国的老友,他昨日赶到宫中,帮着看了毒方和药方,是没问题的。”
“毒药可还有?”
这……
听到贺洲问话的太医和赵林枫皆是一愣,不知所以地对视一眼。
“去煎一碗来。”
贺洲淡淡地说了一句,声音冰冷清晰。
“是。”
太医弯腰行礼,退了出去。
赵林枫看着贺洲面无表情,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却没有插手多问。
锋锐的眼神漫不经心般的落到一旁跪着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巫师身上,语气不耐:
“先把他带下去吧。”
看着赵林枫把人拖了出去。
贺洲凝起的眉目落到桌子上,上面还放着宋祈安跟自己上次画的画。
调皮的小猫栩栩如生,黑曜石般的眼睛似乎是在看着贺洲。
男人有些失神,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贺洲等了一会,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忍不住站了起来,起身就朝房外走去。
刚打开门,就见太医端着药,脚步匆忙地走来。
碗里的药水晃荡着,似乎很快就会被甩出来。
太医看见贺洲,连忙想跪下行礼,却不想手里的碗直接被夺走。
贺洲在太医震惊的目光下,将碗里的毒药汁一饮而尽。
“今晚让人把解药送到朕的寝殿。”
说完,就步履匆匆地走了,脚底像是踩了一阵风似的,快得很。
男人刚踏进寝殿,看到床上微微起伏的小包,微微松了一口气。
“安安,还没醒吗?”
男人柔声靠近,似乎怕如果少年还未醒来的话会将人吵醒。
“唔……哥哥。”
甜腻的声音传到耳边,床上的少年缓缓支起身子,嘟着红润的嘴唇,对贺洲张开双臂,娇声说道:“要抱~”
朦胧的眼底却闪过一丝期待和兴奋来。
贺洲却迟迟未动。
不对劲。
男人一双眸子定格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和锐利,有那么一瞬间,少年觉得自己被那双眼睛看穿了灵魂。
不可能,自己伪装的那么像!
少年目光悄悄看向了一旁的镜子,镜中的脸确实和宋祈安一模一样。
“哥哥,怎么啦……”
少年尽量软着调子,学着宋祈安的样子想要凑上前拽住贺洲的衣服。
“啪!”
少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打开,疼的发颤的手。
“哥哥!你——”
少年声调有些尖,话还没说完,胸口就抵上了发着冷光的剑刃。
贺洲眼底席卷着寒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宋祈安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