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休息一下吧!”
小系统停住了脚步,在宋祈安的脚边来回蹦着,担忧地说。
少年气喘得有些厉害,小脸累的有些红,上面还布着汗水。
现在已经是正中午,太阳正毒辣的时候。
炙热的阳光炙烤着少年的皮肤,加之饿了许久,他的脚步也有些虚浮。
但是人还是那般执拗:“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安安,你必须休息一下了!”
系统站在原地,支起上身,拔住宋祈安的衣角。
正当一人一兔拉扯时,前面传来熟悉沙哑的男声
“安安!”
宋祈安惊讶又欣喜地抬起脏兮兮的小脸,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一晚过去,贺州也极为狼狈,身后还跟着一群暗卫,醒来后还休息就直接找起了宋祈安。
嫣红瞬间爬上鼻尖、眼眶。
宋祈安捂住嘴,憋了一晚上加一上午的眼泪从脸颊滚落。
但他却没有向前,脚像是灌了铅似的,将他拖在原地。
不过,贺洲似乎从不需要他主动上前。
男人略微踉跄地向宋祈安跑过来,一把将人狠狠拥进怀里。
怀中温热的身子,让他慌乱跳动的心脏踏实下来。
“哥哥……安安害怕……呜—……”
“宝贝乖,哥哥在这里呢。”
“是哥哥的错,该早点找到宝贝的。”
“乖了,哥哥带你回家。”
贺洲厚实的手掌缓慢而又轻柔地拍着少年的脊背。
少年没有应声,只是身体哭的颤抖。
突然,怀中的力气一散,宋祈安抱住他脊背的手有些下滑。
贺洲一惊,一把将宋祈安打横抱起。
“太医!”
身后一群人中,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个带着蓝白帽子的长胡子老人,掂着个药箱。
他给宋祈安把了把脉,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回事?”
贺洲厉声问道,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陛下,小殿下劳累了一天,身体虚弱,但是脉象要比一般生病要乱上许多……”
“臣斗胆推测,小殿下身体内的毒,应该提前了,再过两三天,就会再爆发一次,而且这次……怕会是极其危急,小殿下若是扛不过去……”
贺洲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就像是浸入了寒冰的冷玉,身上发出骇人的气势。
太医和身后一群人,低着头,背后发冷。
“陛下,我对南国的毒略有了解,或许可以救治这位小殿下,您不如回宫后,让安然一试。”
身后翩翩然又走出一位身着水青衣裙的女人,赫然就是昨天将贺洲带走的人。
许安然浅浅一笑,微微俯下身子行了个礼。
温婉又得体。
身上还散发着阵阵草药清香。
她敛住得意的目光。
她就不信贺洲会拒绝,就算不为了她的姿色,也会为了宋祈安将她带回宫中,自己还愁没有机会攻略贺洲?
男人深不见底的幽暗目光缓缓落到面前的女人身上,如她所愿,没有拒绝。
“带上她回去。”
说完,就牵过一旁待命的飓风,抱着宋祈安飞身上马,缰绳一甩,衣袖翻飞,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贺洲紧紧拢着怀中的少年,为他调整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眸光犀利。
他心中压制着怒火。
别急,为了安安。
男人心中告诫着自己。
他早就看穿了许安然心怀不轨,她身份不像她自己所说那般简单。
贺洲对此心中有猜测。
那或许就是安安的解药……
但一想到自己醒来,那女人的该死言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念头。
贺洲在女人将她带回去的时候,没过多久就醒了。
其实贺洲的意识很早就被唤醒,听到了宋祈安弱弱的哭声。
他想醒来,将人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压制着。
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身子,像是被囚禁在一副驱壳中。
能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已经是子夜了。
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朴素的屋内点着红烛。
“你醒了。”
婉转温柔的女声从门口处传来。
狐狸眸子眼尾上扬,嫣红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月光倾洒在女人的侧脸,显得她漂亮勾人。
只不过她精心找好的角度和时机白费了。
贺洲只是一脸冷漠阴历地盯着她,下一秒一把匕首就朝女人飞去。
“啪!”
手中的碗在她躲避的过程中,被匕首击碎,碎片直接割破了许安然的颧骨处。
许安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贺洲吼道:
“你干什么?我可是救了你!”
“宋祈安在哪儿?”
贺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道凛然的杀意。
“宋祈安?”
“你是说跟在你身边的少年?“
“他在那里!“
看着贺洲耐心散尽的冰冷模样。
许安然不甘又害怕地咬了咬下唇,装出一副无辜且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我一开始发现你们的时候,他正趴在你身上,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当时你看起来毫无生气一般。“
“我赶紧跑过去,他看见我就赶紧跑走了,估计是在你身上搜些银子,毕竟你当时看起来情况很危险,他也是怕狠了……毕竟这是人间常情……”
说完,许安然就发觉屋内的气氛又阴冷了些。
她硬着头皮,顺着系统在她脑中说的话继续编。
“我上去看了看,觉得你还有救,就把你背了回来,一刻也不敢停歇地救治。”
“我觉得你意志坚定,想不到你真的能撑过来,也不枉费我熬的那些药了!”
说着,女人的声音染上了丝哭腔,神色柔柔的,眼中闪着泪光,让人动容。
她微微抬头,露出自己引以为傲的洗白脖颈,还不经意地撩了下衣服,露出白皙的锁骨来。
勾引之心,昭然若揭。
可惜贺洲根本就没看他,反而目光定格到她放在角落的一堆医书。
许安然对牛弹琴,心中气的要死,但面上还是要忍者露出笑容来:“我不知道那个少年什么身份,但想必是对你来说极为重要之人。”
“若公子想去寻他,我可以陪你一起……”
她说着,扶着墙站起身,还摇晃了两下。
发现贺洲的视线落到她身上后,女人又抬头,一副心伤又愿意委曲求全的神色,似乎对面前的男人有不可言说的情愫。
“你是大夫。”
刚才贺洲视线就落在那堆书上。
“小女子是个医师,自小就跟师傅游历行医,也是这段时间才在这林中寻了个安身之处。
贺洲垂下眼,让许安然辨别不清他的神色。
男人不再理会她,支起身子,走出房门。
经过许安然的时候,没有分出半分眼神给他。
“砰!”
贺洲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个信号弹,直接点燃了扔到空中。
白色火光在夜里炸开。
没过多久,一群人马就赶到。
暗卫首领从马上下来,直接跪倒贺洲面前。
“属下来迟,求陛下责罚!”
贺洲并没有理会他,他现在一心牵挂着宋祈安。
想到自己不能睁眼的时候听到的可怜的哭声,心里就苦涩的要命。
恨不能现在就找到宋祈安,将人狠狠揉进自己的血肉中。
“去找小殿下,找不到,你们一群人就都不用活着回去了。”
贺洲声音极冷,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在屋内企图出来拦住自己的女人,狠厉的幽光从眼中快速划过。
“带上她。”
贺洲纵使万般恼恨,却不能将人杀了。
昨日发生的意外和这人出现的时机都太过蹊跷。
而且自己还在她的房间内发现了,写着南国文字的医书。
房内还挂着一些占卜用的物件,也都是燕赤国没有的。
再联想到消失了的巫医。
贺洲心中有了打算,就等验证自己的猜想了。
所以他必不可能放走许安然。
更别说她口口声声污蔑自己的宝贝,哪是一死就可以消除她的罪孽的……
回忆到这里,贺洲深深看了眼怀中的宝贝,低下头,印上一吻。
毫不嫌弃少年现在浑身都有些脏兮兮的。
等两人回到宫中,得了消息的林丞相已经押着自家的闺女在贺洲宫殿外跪着请罪了。
“柳丞相这是何意?想要来脏了朕的寝宫?”
贺洲的话简直是将林丞相和林倾倾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陛下,臣、臣管教不严,让小女犯下如此大错……”
林丞相头狠狠抵着坚硬的地面,不敢抬头,声音凄厉。
“既然知道自己管教不严,干脆就不要管教了,连子女都教导不好,朕又如何能放心你管理国家大事呢。”
贺洲一句话就定了林丞相的后路,可这还没完。
贺洲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宋祈安身上的伤口,能看到他苍白的小脸……
“至于你——不是腿受伤了吗?如今怎还好好跪在这?”
“怕不是坑骗了朕?”
贺洲声音淡淡的,却让两人抖成了筛子。
欺骗皇帝,那可是灭九族的罪名啊!
“陛、陛下,小女也是爱慕您才犯下如此大错,臣愿意退官,回去定会好好惩治她,求、求您饶过臣的家族!”
“绕了你们?那朕岂不是要失了威信?”
林丞相脸色瞬间灰白,绝望吞噬了瞳孔。
林倾倾在一旁,也早就失去了力气,软软地趴在地上。
“不如这样,朕可以宽恕你的家族,但是这个人,你得交给朕处理。”
“不!不!父亲救我,我不要!”
贺洲看着突然发狂的女人,目光阴森,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
林丞相一把甩开林倾倾拽住他的衣袖的手,高声喊到:“谢皇上恩典!”
“父亲!”
“把她拖下去吧。”
贺洲说完,就踏进寝宫,身后紧紧跟着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