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想联系霍君城帮忙，思来想去，电话到底没打过去，他也很无力，甚至分不清，离开王威，从头再来，对于许泰思来说到底是不是件好事，因为在李灵眼中，靠着金主上位，确实不光彩，起码他自己就很厌恶这个身份。
他不想打，艾丽倒开始催促他了，不是为了许泰思，是为了他自己。
“你也看见了，离开了王威，许泰思是什么下场，你性格好，圈里没那么多仇家，但是人家阴你只需要能从你身上获利就好了，哪管有没有恩怨，你现在已经让那么多人眼红了，多少人等着你跟霍总掰呢。你们好久没联系了吧？难不成你就巴巴的等着霍总先想起你？我来之前可是听说，霍总这两天身边多了一个叫何鑫淼的新人，你就没点危机意识？”
拒绝的话在艾丽后面提到人名的时候止住。
他刚赶走一个童宇，又来了个什么鑫淼。
这个人他是听说过的，今年的新人，选秀出身，才十8九，被一个g高层看中，一路睡上来，顺风顺水，对外当然还是清清纯纯可可爱爱的小爱豆，关起门来圈里人都知道他手段多高，张孝辰都吃过他的哑巴亏，这个人在霍君城身边能干什么？
本来他以为他这二十来天的淡漠已经“治”好了他的“病”，再听完了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瞬间又被折腾了一下，哄的一声，仿佛一堵墙壁倒塌。
那一刻他想见霍君城，他甚至明白这些天的“不想”不过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清清楚楚的知道一个月后自己有会回到对方身边。
他才走多久？怪不得他都不联系他，是因为有了新欢……
李灵一瞬间控制不住情绪，转身就去给霍君城打电话，不顾那边正是午夜十一点的时间。
话筒的嘀声传来，时间短暂漫长，李灵在这段时间里找回来了理智，在不知道第几声嘀的时候快速的挂断了电话。
他在干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去管霍君城找什么人，他自己都是霍君城找来的……
即便他再讨厌跟别人分享同一具身体，那又怎样？他做得了主么？
糟糕的情绪突然涌上眼底，不知是为了自己的领地被侵袭，还是为了不可说的感情被揭露，被逼疯了的李灵突然一把把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碎裂，光开始闪烁，铃声又开始响起来。
响了一阵又停下，李灵无力的抹了一把脸，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哔，是一个矛盾体，是一个……神经病。
铃声又再次响起，他整顿一下情绪，走过去捡起手机，看见上面的名字，擦去眼角的湿润，按下接通：“霍总。”
“怎么了，打过来又不接我电话。”霍君城声音慵懒，应该是刚刚在睡觉被吵醒，李灵此时在想霍君城刚刚是躺在谁的身边，何鑫淼吗？
“没……手机不小心掉地上了，没接起来。”
“哦。”对面打了个哈欠，好像又换了躺卧的姿势，“这么晚什么事儿？”
“……”
“……就是……”李灵开口：“……有些想你。”
“……”
霍君城似是没反应过来李灵的话，李灵不爱说情话，在床上也是，尤其这句里的暧昧，软绵绵的捶在心上，闹的他心里痒痒的，不可控制地含了笑，“又睡不着了？你那边才晚上七八点吧？”
李灵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怀着心思的：“我们shi频吧，我想见你。”
“行啊。”
那头霍君城答应的干脆，挂断电话后重新发起shi频邀请，而李灵则利用这段空隙再次整理好自己的形象，等到霍君城镜头打开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他往常一般平淡如水的样子。
“我看看你住的怎么样，哟，可以呢，房间配置还成，天气怎么样，适应吗？”
“挺好的。”李灵答应着，又往霍君城那边的环境看了清楚，在家，没有别人。
“那边伙食好吗。”
“虽然还是觉得没国内好吃，但也有独特的风味，偶尔尝尝还挺不错的，你有空过来旅行可以试试看。”
“行，下回你带我去。”
两个人都窝回了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没什么内容的天，聊着聊着一个小时就过过去了。
气氛过度的正好，李灵开始旁敲侧击：“最近公司忙吗？”
“还行，前几天忙，这两天才宽松点。”
那就这两天才有时间出去找人了。
“那这么累还起来回我电话？”
“睡一天了，这个点也没有太困。”
李灵嗯了下，拽了枕头搂着，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拄着下巴，状似心疼加关心：“昨天晚上忙到多晚啊，白天才有空睡觉。”
霍老板长叹一声，翻了个身换了拿手机的手，无奈又认命：“还不是这两天让王威作的，三十来岁的人了，好端端的不知道又抽什么风……还是你乖。”
不是跟外人在一起过夜。
李灵顺着话茬：“许泰思状态也不好，到处都是打压他的，我和艾丽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他招惹的邢家，还能有他好果子吃就怪了，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霍君城话里带着气。
“也不能全怪他，邢深也很过分，而且王总也不该那么气他，这几天许泰思整个人都蔫了……”
霍君城呵一声，“活该，就得让他长记性。”
“……”
李灵有点不舒服霍君城话里的无所谓，是不是真的如许泰思所说，一切的宠爱随着新鲜劲过去了，都会抽离的一滴不剩？当真可以见死不救隔岸观火？
“那你能帮他一下吗？”
“我？我凭什么。”霍君城好笑着：“让他们自己解决去，谁有空天天管小孩子打架的破事儿。”
没纠结话里的“他们”指谁跟谁，也没去分析“小孩打架”是指许泰思和邢深还是许泰思和王威，李灵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躲闪似的眨了眨眼睛，睫毛垂下阴影，屏幕的反光里映出奇怪的情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也会不管我吗？”
“……”
“……”
霍君城对这个问题显然感到很突兀，他被情人问过以后会不会想她，他每次都会嗤笑一声，如果还记得的话也不是没可能偶尔想起那么一两个瞬间。
但是没人问分开以后还会不会“管”对方，没有哪个金主对情人“保管”一辈子的，短暂的不能再短暂的rou体关系，已经“钱货”两交，哪来的以后？
可是他突然对着那双眼睛说不出口……并且，他想即便以后腻了分了，自己对李灵也真的做不到见死不救。李灵一直和旁人不一样，他因觊觎他，同情他，欣赏他，于是喜欢他，疼惜他，纵容他，情感上已经比从前的喃楓莺莺燕燕复杂的很，或许，交易结束，各就各位，他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李灵就这么等着霍君城的回答，似是不在意答案般平静，又似必须得到答案般坚持。两人如此隔着屏幕对视，彼此在彼此的深夜里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