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邺晕了。
不仅祈乖觉得匪夷所思,就连在场的医生,都像活见了鬼一般。
“这病人的体质真是特殊啊,方才被注入了那么多麻醉剂都没有晕,现在居然说晕就晕了,难道是麻醉剂过期了?”
“胡说什么,麻醉剂有这么过期的吗?”
医生们一边做手术前的准备,一边说笑。
“这说来也奇怪,小祈先生刚刚守在这,病人打了麻醉剂都没晕,这位新来的先生也和病人说了几句话,病人也没有晕,可他们两个同时出现在病人面前,病人就晕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还有,你们不觉得新来的这位先生,和小祈先生长得很像吗?”
“是有点像。”
“难道这两张相似的脸,能比麻药还管用?”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又纷纷落在祈乖和白鲢的身上。
祈乖也有此疑问,但他最终得出来的结论,可和各位医生的不同。
他心虚的猜想,寒邺该不会是看到白鲢刚刚抱了自己,才气晕的吧?
而白鲢则眯着眼睛,听着众位医生的玩笑话。
不得不说,从某种角度来说,这话真相了!
寒邺的手术还算成功,第二天就出院了,只不过医生特意交代,他必须要在家卧床休养一周。
为此,祈乖的工作量,增大了很多。
之前,寒邺几天回家一次,一天他只需要给寒邺准备一顿晚饭。
现在,他一天要做好几顿流食,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做汤饭。
甚至他夜里做梦,都是各类滋养汤饭的配方。
早上,祈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挂着一对儿很重的黑眼圈,深深的叹了口气。
还有三天,就要开学了,再坚持坚持。
他推开房门,准备去厨房给寒邺和白鲢做饭。
可他路过寒邺的房门口的时候,居然迎面撞上,刚从寒邺的房间里出来的白鲢。
白鲢的神态很是憔悴,黑眼圈甚至比他的还要重。
“小祈,早啊。”
白鲢有气无力的冲祈乖扬了扬手,算是打招呼了。
祈乖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白先生,您的神色看起来很不好,是照顾寒邺先生太累了吗?”
白鲢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疲惫的开口:“那可不是,寒邺这个死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都胃出血了,还不老实,非要我……”
白鲢后面说的话,祈乖自动消音了。
因为他的大脑在看到,白鲢活动时,不小心露出的脖子上的吻痕时,就已经完全死机了。
难道,白先生刚说的后半句话,是他和寒邺这几天都在屋子里面,滚床单?
是啊。
男人除了在床上的时候不老实,还能在什么时候不老实?
即便早就知道,寒邺和白鲢是男男朋友关系,睡在一起,也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
可他的心里,却诡异的生出一股酸意。
这股酸意,已经出现好多次了。
尤其是近几天来,他总是能一早看到白鲢,一脸疲惫的捂着腰,从寒邺的房间出来。
祈乖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唾弃自己,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他和白鲢又没有关系,凭什么酸寒邺?
白鲢似乎察觉到了祈乖的异样,他缓缓转过头,狐疑的打量着祈乖:“你怎么了?
祈乖回过神,立刻将头扭过去,小声又心虚的说道:“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等会要给寒总准备什么汤。”
白鲢若有所思的眯起了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目光落在了祈乖那白瓷般的脖颈上。
白鲢勾唇,坏心思道:“给他来一道三子泥鳅汤吧。”
祈乖一听,脸一下烧了起来:“这,这是补肾的汤。”
“对啊,不仅补肾,还治阳W早X呢。”
白鲢大大咧咧的话,让祈乖脸烧的更狠了。
这几天,白鲢和寒邺玩的可真过火啊。
祈乖按照白鲢的意思,煮好了三子泥鳅汤,给寒邺端到了卧室。
一开始,寒邺并没有注意到汤的古怪。
直到,中午他刚喝了祈乖给他端来的苁蓉杞子羊腰汤,又看到晚上祈乖端进来的黑豆杜仲猪尾汤。
寒邺终于绷不住了。
就在,祈乖放下汤,就要溜走的前一刻。
寒邺黑着脸喊住了他:“祈乖,三子泥鳅汤,苁蓉杞子羊腰汤,黑豆杜仲猪尾汤,你不解释一下吗?”
祈乖梗着脖子,也许是因为从白鲢口中知道寒邺不仅肾虚还阳W早X,祈乖居然一点都不害怕他了。
甚至,他的内心深处,还有点,小窃喜儿、
看你活不好了,以后白鲢还会不会跟你!
祈乖在心中,暗戳戳的幸灾乐祸。
表面上,他极为严肃:“寒总,身体是男人革命的本钱,您需要喝这个调养身体,不然这辈子都废了,还有,我这都是按照食谱来的,绝对又安全又滋补。”
寒邺差点把后槽牙给咬碎:“你的意思是,我肾虚,需要补?”
没有男人会当面承认自己肾虚的。
祈乖缩了缩脖子,给足了寒邺面子:“没,没有啊,我没这个意思。”
“最好是没有,不然……”寒邺冷笑了一声,“我会扣光你的工钱。”
祈乖打了个寒颤,连忙端走了寒邺手里的黑豆杜仲猪尾汤。
看着祈乖怂成这个样子,寒邺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白鲢呢。”
“白先生刚从外边回来。”
“把他喊进来。”
“哦。”
白鲢推门而入,第一眼就看到了祈乖手里的黑豆杜仲猪尾汤。
他笑弯了眼,打趣起了寒邺:“寒邺,看不出来啊,你挺大个,居然肾虚?”
寒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起来:“白鲢!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呵斥了一声,却因为胃痛,不得不躺在床上,气势和平时相比,足足少了一半。
“哎,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吗?”
白鲢撇嘴:“谁让你这几天把我折腾的够呛。就该让你喝点上火的汤,折磨折磨你!”
白鲢的话,可以用语不惊人死不休来形容。
寒邺气恼道:“白鲢,今天晚上,你完蛋了!”
白鲢一听,气得把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寒邺,我真想废了你的腿!”
听到这般打情骂俏的话,祈乖的胃隐隐作痛了起来。
他的胃,不是疼的,而是酸的。
是的,他看到白鲢和寒邺他们你侬我侬的样子,心里居然忍不住的嫉妒发酸起来。
他晃了晃脑袋,想将脑子里的想法晃出去。
可是不管怎么晃,那些想法就像是生了根一样,扎根在了脑子里。
寒邺这般冷静的人,却总是在白鲢面前情绪外放。
而白鲢在他面前这么温柔,却能在寒邺面前,抓狂放纵。
他们真的好般配。
而自己站在他们旁边,是那么的突兀。
祈乖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挤出了一个笑容,对两人说道:“看来这汤也不用了,那我就先端走了。两位先生早点休息。”
说完,他不等任何人回答,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祈乖走后,白鲢扬了扬眉,问寒邺道:“小祈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寒邺枕着手臂,睁着一双很有精神的眼睛:“如果你担心他就去看看吧,这两天我也觉得,你的小祈有些不对劲。”
白鲢饶有兴趣的看向寒邺,他很喜欢听到寒邺对祈乖的这个称呼。
“哦?我的小祈怎么不对劲了?”
“小家伙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都敢教训起我来了。你白天补觉的这几天,我让小李来照顾我,祈乖总是对小李阴阳怪气,不仅如此,他还明里暗里的暗示我,让我不要辜负你……”
“白鲢,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在祈乖面前,是怎么解释,你和我之间的关系的?”
白鲢一听,有些心虚,兴许之前,他在祈乖面前说的,被小李抢了男人的话,被祈乖听进去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寒邺倒打一耙:“大男人的,怎么那么多好奇心?”
“你还睡不睡觉了?这几天为了让你能入眠,我都好几天,没有陪我的宝贝了。”
寒邺懒得跟白鲢刨根问底,他刚想摇头拒绝。
白鲢就一边嘟囔,一边熟练的走到墙角,灵活的弯腰,倒立起来。
“寒邺,你这一生病就得看着我倒立,你才能睡着,不然就长期失眠的怪毛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好!”
........
祈乖将补肾汤,放回了厨房后,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琢磨了好久,才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看到白鲢和寒邺你侬我侬的样子,他心里会发酸。
也许是因为,白鲢是他穿越到异世,第一个对他散諵砜发善意的人。
也许还因为,他们两个还长得那么相似。
或许上辈子,他们是亲兄弟呢。
总结下来,那就是,他似乎有点太依赖白鲢了。
就算白鲢是他上辈子的哥哥,他也不能如此依赖白鲢。
这个毛病需要改!
寒邺和白鲢是一对璧人,他只能祝福,不能嫉妒!
想通了一切,他才重新站直了身体,准备去吃点东西,就去睡觉。
可是没想到,他前脚刚吃完东西回房间,白鲢后脚就跟了上来。
白鲢神情还是很疲惫,可他的脸色红润,呼吸急促,就连头发都黏黏腻腻的贴在额前。
这副模样,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三言两语无法解释的运动。
祈乖只用了一秒钟,就猜想到了,这场三言两语无法解释的运动是什么运动。
经过一番心里建树之后,祈乖很是平静的看着白鲢:“白大哥,你怎么不去休息?”
或许是之前祈乖一直暗示自己,白鲢是他上辈子的哥哥,这辈子才会和他长得如此相似。
所以这声白大哥,祈乖喊得是什么的顺嘴。
白鲢笑眯眯的看着祈乖,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种很稀奇的东西。
“哥哥?小祈,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你喊我哥哥呢。”
祈乖一愣:“可我明明喊得是大哥。”
白鲢轻轻地耸了耸肩:“这不都一样?”
“不,不太一样吧。”
祈乖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因为白鲢用一种很是暧昧的语气询问自己:“大哥,和哥哥,哪里不一样了?”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啊,那小祈以后就喊我白哥哥,好不好?”
白鲢语调是那么的缠绵悱恻。
听得祈乖他都不敢去看白鲢的眼睛,他害怕自己会被这股音调诱惑的失神。
白鲢抚摸着祈乖的脑袋,用无比落寞的语气说道:“我与小祈一见如故,将你当弟弟一般保护,没想到,小祈连一声哥哥都不愿意喊。”
一听白鲢这样说,祈乖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画面。
被李全用斧头追着砍时,是白鲢护着他。
被中介坑钱的时候,是白鲢给他垫上。
被流氓骚扰欺负时,是白鲢将他接回了这里,保护他。
现在白鲢只想让他喊一声哥哥……
“白哥哥……”
祈乖的声音小得如同蚊子一般。
“嗯?小祈,你在说什么?”
白鲢笑着凑近了祈乖。
祈乖喊完了以后,就觉得自己喊得太过腻歪,幸好白鲢没有听到,他急忙补救:“没,我什么也没说。”
白鲢抬起手,摸了摸祈乖的头,笑的像一只吃到了葡萄的狐狸:“可是刚刚,我明明听你喊我白哥哥了啊。”
祈乖别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鲢。
“好了,很晚了,哥哥带你去睡觉。”
白鲢说着,就直接拉住了祈乖的手,将他往自己房间里拽。
“睡,睡觉?!”
祈乖差点闪到了舌头。
睡什么觉!
祈乖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白鲢的手,不知道是因为太过惊讶还是什么,他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祈乖反应这么激烈,白鲢一点也不意外:“小祈,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几天我和寒邺都在房间里面做了什么吗?”
祈乖的脸,骤然爆红。
他,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们都在房间里面做了什么!
一分钟后。
祈乖手足无措的坐在白鲢的对面。
不断抽搐的嘴角,完美诠释了祈乖现在的心情:“你,你们在房间里,就做这个?”
倒立的白鲢从地上站起来,随手将早在寒邺房间就被汗水浸湿的上衣脱了扔到沙发上。
他就这样,大刺刺的光着八块腹肌,朝祈乖走去,眼里闪烁着灼热的光芒:“你看起来很遗憾啊,是在为我们没有做你想的那事,感到遗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