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巷子,沈澈站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一时没了主意。
刚才他虽然答应的爽快,但其实他心里并没有对策。
他那么说只是为了安抚叫花子,让他不要乱跑,免得自己找不到他罢了。
沈澈站在路上,观察了几个店铺的老板,只有这个包子铺老板最和善。
他又看了包子铺老板许久,他看到包子铺老板对谁都笑吟吟的。
刚才还给了小叫花子两个包子,看起来是个善心人,说不定这十两能从他那里借到。
他迟疑的向包子铺老板走去,包子铺老板看他走过来,就满脸堆笑。
“公子,要来几个包子?”
“老板,我不买包子。”沈澈面露难色。
“哦,那您有什么事吗?”包子铺老板轻轻点了点头问。
“我想跟您借十两银子。”沈澈笑得尽量真诚。
包子铺老板一听要借钱,脸色就变了,“没钱,走走走……”
“我可以做工抵债的。”沈澈怕老板误会自己白拿,又解释道。
“我这小小的包子铺,我跟我夫人两个人忙活就够了,家里十几张嘴等着吃饭呢,多请一个人,就多养一张嘴,我们实在请不起小工。就算请也不是这价啊,十两够你在我这干一年了。”
沈澈听了包子铺老板的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这个时间买包子的人很多,沈澈跟老板道完谢就要走。
包子铺老板在身后叫住了他,给了他四个包子,“小伙子,拿着吃,先吃饱肚子,再到别家看看。实在不行,就去顾府碰碰运气,他们那应该需要人。”
沈澈接过老板手上的包子,给包子铺老板鞠了个躬,刚要走包子铺老板又叫住了他。
“公子,你去顾府做工的话要小心点,千万别签卖身契。”
“为什么?”
“别问了,快走吧。”老板摆摆手说。
没借到钱,沈澈有点失落,但也能理解老板的做法,毕竟谁都不容易,能给他几个包子已经很难得了。
要不是没办法,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这里又不是留仙岛,没有他爹给他兜底,人家又不认识他,不肯借也是正常的。
至于去顾府就算了吧...
看着包子他咽了咽口水,叹了口气,捧着包子,拐进了小巷。
小巷里出来一个穿着体面的男人,瞥了沈澈一眼,就融入了来往的人群。
叫花子看到他回来了,以为他拿钱回来了,站起来搓了搓手,起身迎接他。
“吃吧。”沈澈把包子举到叫花子面前。
叫花子吞了吞口水,用脏兮兮的手抓了一个包子,整个送进嘴里。
包子是刚出炉的,还很烫。
叫花子的嘴烫得一直哈气,他还是再抓了一个送进嘴里。
看到叫花子这个样子,沈澈忍不住道“别着急,慢慢吃,都是你的。”
“钱呢?”叫花子问道。
“还没借到。”沈澈有点心虚地说。
“你不会想用几个包子,就换惊天秘密吧,你知不知道,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我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叫花子气呼呼地说。
虽然叫花子这么说,但是吃包子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沈澈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借到这十两。
“好了好了,看着包子的份上就五两吧,五两总行了吧。”叫花子怕他跑了,主动降低了价格。
叫花子见他没说话,有点焦急的说“不会连五两都没借到吧!”
沈澈点点头,“给我一点时间。”
叫花子看着沈澈,上下打量了一会,早上光顾着看他的衣服和脸了,并没有看他的鞋。
现在看着沈澈这破洞的鞋,他再也不对沈澈抱什么希望了。
关于老爷交代的事情,还得另想对策……
叫花子又脏又油的手,在自己的破麻布衫上面随便擦了擦,擦手的地方全是旧的油污,看起来十分恶心。
擦完手,叫花子又回到墙角睡觉去了。
无论沈澈跟他说什么,他都不再回应。
没看到钱,叫花子是不会说透露任何消息的,天下不止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秘密。
沈澈揉了揉“咕噜咕噜”的肚子,以示安抚,在巷口的墙根下坐了下来,看着人来人往。
难道真的要去顾府求助吗?
突然,人群中一个熟悉的人闯入了他的眼帘。
沈澈看见顾衍,刚想跑,就已经被对方的视线抓住了。
顾衍就站在路中间静静地看着沈澈。
沈澈坐在墙角回望他。
他本以为,按照顾衍的性格,看到他之后就会直接无视,走人。
没想到眼前的顾衍居然越来越放大,刚才能看见他眼睛的角度,现在只能看见他的腰了。
自从那天被他俩合谋捅了之后,他虽然很想问问顾衍跟顾寒到底为什么突然要杀他。
但是他不敢,他现在没有这个实力和他们叫嚣。
他不敢看顾衍的眼睛,只能盯着他的鞋子看。
一双剪裁工整,镶着银丝的大头皮靴,和一双漏了脚趾的布靴子放在一起,沈澈很难不去做比较,他装作不经意地收回了自己的脚。
站起来故作轻松地道,“好巧,又见面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眼睛并没有看顾衍,而是瞟向了街上的人。
“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看我,你可别忘了,你是我花一百万两买的男宠,你这副身子早已经是我的了。”
顾衍说话一向带刺,他想过顾衍会说难听的话讽刺他,但是他没想到是这么难听的话。
墙角装睡的叫花子,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瞪大了眼睛,心想“一百万两是多少钱?就为了买他?这也太……豪了吧!”
“不过用这么多钱买一个男人?就算这个男人长得再俊俏又有什么用呢?又不会生孩子。”叫花子想到这,不禁摇了摇头,有钱人的品位,真的有点不一样。
沈澈回头看了看装睡的叫花子,有点不爽的说“什么男宠!你开玩笑也分分场合好吗。”
“我哪句说得不对?”
沈澈看着顾衍,想从他的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神色。
很可惜,他并没有找到,顾衍的表情,一本正经,毫无破绽。
沈澈有点理亏,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在这?”沈澈说完又继续坐在了墙角。
“我来找你。”顾衍说完,站在沈澈身侧,靠着墙壁。
沈澈在心里翻了顾衍十个白眼,又不熟找他干嘛,难不成真要他做男宠吗!
明明只是来找恶魔之眼的秘密的,现在又多了一项任务,给自己“赎身”!
都欠他一百万两了,也不在乎多十两了。
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天选债主吗!
“借我十两银子。”沈澈笑嘻嘻地看着顾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