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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试试。”
北川噎住。
“那,要是心绞痛发作了,是两个人都痛吗?还是说……”
“你可以试试。”
北川怂了,北川不敢,北川怕试试就逝世。
“呵呵……咱不能好好说话吗?那蛊虫我也吃了。咱俩能不能好好谈谈。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北川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事情的发展竟演变成如今的情形。
北川伸出的手刚刚要抚上查阳的头,一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立马一怂收回了手。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之前查阳拽着自己衣角的模样,北川伸出手扯了扯查阳的衣袖一角。
“我们坐下谈谈?”
北川的动作成功挑起了查阳队郊外小院生活的回忆,想起了自己牵着北川衣角的那瞬间。
自己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去牵住了北川的衣角呢?
是害怕被嫌弃、被抛弃,是卑微的讨好、是示弱、是妥协。
查阳心中升起了几分希望:也许北川也害怕有一天会和自己分开吧……
细看了北川扯着自己衣角的谨慎模样,查阳有点后悔,但事已至此,还是把事情都说开了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查阳确实因为这一味双生蛊扭转了两人之间的主导关系,如今他只得率先开口:“不是说要谈谈,你想从哪里开始?”
北川仔细观察着查阳的眉眼,见他脸上趋于平静,依旧嘻嘻哈哈开口道:“哈哈哈哈,是啊,从哪里开始呢?”
回想来到游戏世界的这大半年,北川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还记得你被倒吊着挂在树上的那一天吗?”
北川没有出声回应,只在心里默默作答:当然记得,那是穿游的第一天啊。
“将你挂在树上的人是我,喂了毒药致使你昏迷的人也是我……。”
“……”北川瞳孔地震,他不敢相信查阳是如何平静得说出如此炸裂的真相的。但比起得知真相的震惊,更让他感到不可置信的是:小啵骗了他!
不是说是反派作妖嘛!
“想来当初我们两个就那么死去也不错。可是后来我们竟然都醒了过来。你表现好像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甚至还兴高采烈得要带我回家。”
“我告诉自己,也许你把一切都忘了,我也尝试过当作无事发生。”
“可是你变了,变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北川:能不变吗,换了芯子好吗,还没有之前的记忆。
“我不知道这造成这些改变的原因,我担心总有一天你会想起那天然后毅然决然的抛下我。
“还有那个你没有等到我的夜晚,那天我跟踪了你,原本只是想看看你每天早出晚归在做什么。
“直到亲眼看见你和别人谈笑风生,我才发现,你的世界里不只有我,还有很多人,甚至……”
北川伸出手掌抚上自己的额头,将查阳侵略感十足的目光彻底隔绝。就在此时,北川听见查阳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甚至没有我你会活得更好。
“我自我安慰,也许只是我们太穷了,只要有了足够的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以我去酒店后厨帮忙。
“不就是赚钱吗?我也可以……可是你呢,永远让我留在原地等你!
“我真的,不想再等了……”
北川呼吸一滞,心脏开始隐隐做痛,恍惚间心疼和愧疚如同汹涌而来的海水一层一层将他包围,而他像是被海浪卷进深海的淡水鱼,心脏窒息般疼痛。
“对不起,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以后我不会乱跑了。”北川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给出自己的承诺。
“你当然不会再跑了,你现在跑不掉了。
“我已经被幻海阁收为入门弟子了。明天启程你和我一起去幻海阁。”
查阳既然主动转移话题,北川也不愿继续争执,只好努力说服自己,当作无事发生般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脸嘻嘻哈哈道:“我?我都十九了,那早就过了进幻海阁的年纪了。”
查阳弯唇一笑,好似恢复了平常的样貌:“我既然要带你去,自然是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北川点头,转移注意力自我安慰:真不愧是查阳,什么事情都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喟叹了一声,北川站起身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心里挣扎了一番终于鼓起勇气将仰着头望向自己的查阳搂进怀里:“好了,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我不会离开你,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北川叹了口气,努力说服自己:就这样待在他身边也很好,哪怕以家人的名义。
北川不知道自己将来看到查阳和女主HE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但北川清楚,他希望查阳能收获幸福。
拍了拍查阳略显僵硬的脊背,直到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北川才慢慢松开了臂膀。
看着查阳泛红的眼眶和倔强抿着的双唇,北川轻笑一声:“怎么了这是,被喂蛊虫的好像是我吧,你怎么还委屈起来了?笑一笑呗!”
查阳自然是笑不出来,但心中的怨怼渐渐消散殆尽,只低声询问:“北川,你恨我吗?”
“不会,我怎么会恨你呢。”给出下意识的回道,北川知道自己栽了,真的栽了。
伸手摸了摸查阳的头发:“我知道小阳是个好孩子。”
查阳眼中有一抹受伤闪过。孩子,北川永远把自己当孩子,可明明他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
罢了,孩子就孩子吧,至少趁着这次机会,自己也得以窥探到几分他的真心。
闹了这么一出,气氛有些尴尬。尴尬的氛围一直存在,而到了晚上这种尴尬达到顶峰。
北川之前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思的时候,还能心安理得的和查阳睡一张床,可如今搞清楚了自己这不一样的心思,他实在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和查阳睡一张床。
叹了口气,北川从一旁的衣柜中拿出备用的床褥被子:“我打地铺吧。”
晚上熄了灯,北川在地上辗转反侧,完全没了之前那种沾枕头就睡的状态。
查阳也睡不着,开始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给北川喂了自己改良过后的清心丹,晚上的安神茶也完全不起作用了。
犹豫了半晌,查阳坐起了身:“北川,你擦一下药吧。”
北川愣住赶紧坐直身子,点燃一旁的蜡烛。接过查阳递过来的药膏,对着镜子涂涂抹抹。
看着镜子中映射出的已经变得成淡淡粉红色的疤痕,北川还是挺开心的:“要不了多久,我脸上的疤痕就会完全恢复了。”
“是啊,如果你老老实实的擦药而不是偷偷卖掉,脸上的疤痕早就修复好了。”
药……北川猛然想起自己换了十五金的药膏,内心升起一丝心虚愧疚,手上擦药的动作一顿。
会不会我没有跟他通知一声就把药卖了,就是他突然爆发的导火索啊……
缺乏安全感到这种地步吗?
抹完药将药膏盖好,北川将药膏递还给查阳。
查阳接过药膏,讥笑一声:“呵,打地铺也就算了,现在连我给你的药膏也不愿意收?”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要你帮我保管而已。”免得我看见钱走不动路忍不住再卖掉。
这一场小插曲过后,两人沉沉睡去。
*
今天是入幻海阁的日子。
站在空旷的平台上,北川抬头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直通云间的长长台阶,第一次有了伸出仙侠世界的感觉。
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一脸云淡风轻的查阳,北川不敢置信的开口道:“这……不会要我们走着上去吧?”
查阳看了看叉着腰的北川点了点头。抬头迈步走上前去。
看着一会儿功夫查阳已经上了十几级台阶。北川站在原地。
“你认真的?”
查阳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还不快上来。”
北川摇摇头,赶紧跟上前去。累死累活的扒了大半天,北川一抬头,查阳人不见了。
人呢?北川有点惊慌,抬头眯着眼睛看着空中遥不可及的正殿门口,查阳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北川拧着眉:“你怎么走这么快?”
“快点跟上,再不跟上,这么远的距离双生蛊要生效了!”话落查阳转身离去。
眼看着查阳消失在视线中,北川伸出尔康手,胸前突然出现的沉闷感让北川如遭雷击。
我去,双生蛊真的要生效了……
猛然睁开眼睛,北川看清自己依然身处驿站,松了口气。原来是个梦。
刚要起身却发现胸口沉闷感是真实的,低头一看查阳像小猫一样趴在自己胸口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
“你梦见什么了?”查阳弯着嘴角,难掩喜悦。
“呵呵呵……”北川打着哈哈,“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
查阳脸上笑容扩大:“不告诉你。快起床吧,饭菜都要凉了。”
吃完饭无所事事,北川想起了早晨做的那个梦。
不知道那个心绞痛到底是种什么体验,摇摇头,北川希望自己永远体验不到心绞痛的感觉。
自己得一直跟在查阳身边才行。
跟着查阳到了约定好的进阁地点,看到眼前的场景,北川悄悄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怕天梯。
眼前是波澜壮阔一望无际的大海,大海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连个礁石都看不到。
一艘船头挂着海蓝色碧水纹旗的客船停靠在码头。北川垂眸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查阳小声开口道:“我也没看见岸,也没看见岛的,这船是要去哪里?”
“幻海阁离岸边并不远。看不到只是因为幻海阁的仙门护法大阵将其隐藏了起来。阁内人员自然来去自如,阁外人员要想进幻海阁,只有乘坐这艘摆渡船才得以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