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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看着眼前查阳关怀的眼神，轻笑一声：“不用，我休息好了。”
透过大敞的窗户看了眼门外放着的小型日晷，北川回头提议道：“你舒服点儿了吗？我们去集市上逛逛吧，咱们也算有钱人了，哥带你去下馆子，吃点好的去！”
查阳一愣，看着北川得意的笑脸，也弯起了嘴角，点了点头。起身穿上鞋袜，随着北川出了门。
二人一路无话，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顶着大太阳实在是热，两个人出门凑不齐一把扇子。
突然之间，北川就明白了为什么古装偶像剧里的公子和美女都喜欢手里持着一把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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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集市，两人先钻进了茶坊定了两盏凉茶，等行路的燥热退去，北川才拉着查阳先去买了折扇。
“你看这把扇子的扇面如何？”北川将一副一面画着山水另一面题着对应山水诗词的折扇展开递到查阳跟前。
“是啊，小公子，您仔细看看这个扇子，那可是名家作画题字的，清雅又不失贵气，也就您这通身的气派才能用上这样的扇面。”店家是个中年男人，笑呵呵得，看这大鼻头和大耳垂就是个有福气的人。
查阳接过扇面，这扇面上的山水和题字确实绝妙。如果是还在查家的时候，选一副这样的折扇倒是可以。
可如今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查阳敛眸，将扇子递还给店家摇了摇头。
北川挠了挠头，虽然两人已经相处了一个月，但自己对查阳的了解仅限于来自为数不多的游戏剧情信息。
唯一一次心对心的谈话还是昨晚，不过他既然不喜欢那就算了。
“那你看着挑一把吧，这天也太热的没有把扇子随身可不行。”
“想来公子是低调惯了，我这边还有一些其他扇面，也算得风雅。小公子您再挑挑？”
北川听罢，对老板生出了几分欣赏，这么会说话的老板，自然是有享不完的福气了。
看这一排画着花花鸟鸟的扇面，北川目光停滞在画着淡淡黄花的扇面。
将它从一众姹紫嫣红中挑出，端在眼前细细一瞧，北川抬头询问老板：“这个扇面上，画的是桂花吗？”
老板凑上前去一瞧：“没错，这扇面上画的正是九里香，店内只此一柄，公子若是喜欢，不如就将它带走吧。”
北川执着扇子，思绪飘忽间想起大学校园中教学楼后面那一片的桂花树。
真不愧叫九里香，小小的浅浅的黄色的小花，却能散发出那样馥郁芬芳的香气。
每次北川一个人路过那种植着桂花的花圃，总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呆上那么一小会儿，闻闻花香再继续行进。
“好，就选它了。”
查阳看着北川脸上柔和的笑意，时常翘起的嘴角慢慢失了弧度。
能让他脸上浮现出那样温柔缱绻的笑意的是谁？
查阳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从一众扇面中挑出一个画着翠绿青竹的扇面。
“我也选好了。”
北川听罢看了看查阳的扇面，好奇开口：“怎么选了竹子？”
查阳看着突然凑近的北川，扬起嘴角，胡扯了一个理由：“因为气节。”
我怎么敢说，是因为你浆洗过的衣服透着的那股青竹香气啊。
北川不疑有他，一点头，将银子递到老板手中。北川没有什么生活经验，哪怕兜里只剩两枚铜板，也没学会还价。
痛快付了账，就摇着手中折扇继续逛街去了。
路上行人纷纷投来目光。查阳是偏偏贵公子，可北川带着丑陋的面具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好在北川从不曾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路过的一位面色和善的大叔稍作打听，就带着查阳直奔城中最大的景和楼而去。
两人如愿在大吃大喝了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又找了附近的一个茶馆坐下。
这刚刚坐下，北川就听见了旁边一桌男子在闲聊。
“你听说了吗？钟家重金寻人呢。”
“重金寻人？悬赏多少？寻的是谁？”
“悬赏千金，钟家并没有贴出要寻之人的信息。”
“哈哈哈，你这是哪里来的小道消息。哪有选人悬赏却不贴要寻之人的信息的。”
“这……我亲眼看见那悬赏告示贴在那的，还能有假。钟家，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千金寻人，那要寻之人肯定地位非凡啊。万一有人起了不轨之心，找到了人再狠敲一笔，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北川喝进嘴里的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怎么办他竟然觉得这位大哥说的很有道理。
“这是怎么了？”查阳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递了过来，自然地接过擦了擦嘴角。
北川这才意识到这不是用完即弃的纸巾。
这刚擦完嘴的东西，还给查阳不好吧。
犹豫再三，北川将手帕叠好揣进怀里：“谢谢，等我洗过了再还你。”
在茶坊里待到太阳西斜，热气消散了些，两人便离开了茶馆，只是目的地不是郊外小院而是贴着告示的城门处。
临近傍晚，城门处人不多。北川带着面具将钟家重金寻人的告示一把扯下。
查阳疑惑站在他身后瞧着，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你这是……打算拿这个赏金？”
北川将告示整齐叠好，放置妥帖：“对。”
看着北川一脸胸有成竹志在必得的笑脸，查阳没有多言只安静的跟着北川前进。
等到了钟家门口，看着眼前这个气派的大门和高悬的匾额时，北川得意得笑了。
往常都只能走侧门，今日我不仅要从这正门进，还要让你们钟家人奉我为上宾！
“哈哈哈哈哈哈！”
北川过于沉溺其中，发出了反派般的猖狂笑声。
查阳看着北川，第一次脸上有了除笑容外的其他表情。皱紧了眉头，悄悄扯了扯北川的衣角。
被提醒的北川停止了笑意，看了看站在身旁的查阳，握拳轻咳这才将怀中告示递给守门护卫。
不过多时，钟家的管家便从门内走了出来，笑容满面的邀请两个人走了进去。
北川带着面具，任凭他现在嘴角笑容此刻已经咧到了耳根，管家他也看不见，他只觉得这来揭榜的高人神秘莫测。
端坐在大殿之上，北川和查阳用着钟府招待的茶点，等待着钟老爷的到来。
钟老爷名唤钟函，虽然留着山羊胡但看起来完全不像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北川站起身来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钟函，脑海钟浮现起小胖墩的身形，开始怀疑他们之间的真实血缘关系。
也没时间客套，钟函朝着北川和查阳行了礼，直奔主题：“听说您二位揭了我钟家寻人的告示？”
“不错，我知道钟家小公子走失了。”北川也不和他废话。
钟函眉毛一挑朝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带走了其他伺候的人。
“高人，果然是高人。那能否请您帮忙寻到犬子？”钟函双眼放光。
见北川没有回答，钟函有些焦急：“只要能帮忙寻到犬子，只要我能办到，条件随你开。”
北川没有说话，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半截面具下光洁的下巴。
钟函有些不知所措，难道高人不稀罕银钱这些俗物？
有什么是银钱也买不到的吗？
那我钟家除了钱也没有其他的啊。
钟函急得满头大汗，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开出什么更诱人的条件来。
北川却突然发话了。
“可以，只是我们希望钟老爷帮我们一个小忙。”
钟函听罢，心中重新啊燃起了希望。
“只要能找到犬子，只要我能做到的，您随便提！”钟函只能重复着这句话，毕竟他们家也只有钱了。
“麻烦去取一件小少爷经常配在身上的东西，带在身上越久的物件越好。”
钟函想了想：“高人等等，我马上把您需要的东西找来。”
北川看着钟函匆忙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个钟函真的很担心自己的儿子啊。
下意识又转头看了眼坐在一旁安静喝茶的查阳。
见他并没有露出忧伤的神色，心中五味杂陈，既欣慰又心疼。
这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父亲和过去，还是在佯装？
叹了口气，北川也不知道自己除了赚钱养他还能再为他做些什么。
察觉到北川突然而来的悲伤，插秧端起的茶杯的手一顿，下一秒茶杯又回到一旁的茶几上。
他突然的叹息又是为了谁？和挑选折扇时想起的是同一个人吗？
“高人，你看这……这把长命锁可以吗？犬子一直待了它十几年，直到前些日子我二人发生了些嫌隙，他一气之下才摘了下来。”钟老爷举着物件还没踏进门槛就迫不及待交代。
北川回过神来，接过用锦布包裹着的玉质物件，点了点头。
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贴在那长命锁上，双手掐诀嘴里默念咒术，很快那道符箓很快浮于空中自燃成灰。
烧成的灰烬在空中化成一缕不断延长的烟雾，遥遥指向南方。
看着眼前这一切，钟函又惊又喜。
“管家，快，快，快备马车！”
管家也从呆滞望着烟雾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去安排马车。
“高人，我已经派人备了马车，若不嫌弃，我们一同前去？”
北川故作高深的背过身去摆了摆手。
“我们就不去打扰你们父子情深了。我要的报酬不多，一个一进的小院即可。最好周围能有座好一点的学堂。想来对钟老爷来说不是难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钟函面露焦急，嘴上礼数却未耽搁半分。
“钟老爷赶紧去吧，我给您留个地址，院子备好了劳烦派人通知我们便可。”
“告辞！”向着钟函行了一礼，北川带着查阳回到了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