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若隐若现的爱痕。◎
“哗啦啦。”的雨声。
寂墨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屋外的大雨。
真是个适合缩在被窝的好天气。
如果身边还有个可以拥抱缠绵的人就更好了。
她唇畔勾起一抹浅淡笑意,手往旁边探了下,空的,凉的。
寂墨皱眉,睁开了眼睛。
从前上学时,盛闲期是个大懒猫的,周末都要赖床,看现在这女人的性子,应该也没变,可是怎么每回她们睡一起,盛闲期都早早起了床。
难不成是不想面对前一夜的亲昵?
寂墨长叹了口气,在被子底下翻了个身,缩了缩身子,又看见自己身上若隐若现的爱痕。
呵。
就跟一场梦似的。
寂墨洗漱完出来,盛闲期已经点好了外卖,坐在餐桌边滑手机,看见她就招呼,“来啊,我把外卖放加热菜板上热着呢,一起吃饭。”
“那你起这么早干嘛?”寂墨坐下,拿了只流沙包啃,状若无意地问她,“早饭也不先吃了,就在这玩手机。”
在床上,缩在被子里玩不了手机吗?
“这不点外卖接外卖嘛,我厨艺又不行的。”盛闲期拿了根油条,边撕边蘸豆浆,“饭当然要跟你一起吃啊。”
寂墨视线在盛闲期脸颊上滑过去,看不出什么,于是轻嗤笑一声。
“对了,我今天下午要出差了。”盛闲期随口报备。
寂墨心念微动,“哦。”
盛闲期脸色暗了点儿,不大满意她的答复,就那么直勾勾看着她。
“......”
寂墨眨了下眼睛,语气平淡,“干嘛要跟我说啊?”
“我要出差一周呢。”盛闲期眼神简直要带上怨气了。
“......嗯。”寂墨心间也失落。
她大约明白盛闲期的意思,是要求安慰,可是她实在说不出安慰的话。
反而,总觉得不大安心。
她和盛闲期现在的状态,就是不稳定的,这女人要出差这么久,不管是真有事还是......想要避开她什么的。
寂墨心间一片混乱。
-
不知道谁传出去的,昨天盛闲期接寂墨下班时的闲聊被听到,又辗转变了味。
大意就是寂墨的宣传照“难产”了,其原因是“二号”没空接寂墨的单子。
其实,研飞的其他同事还是比较低调的,虽然好八卦,也没谁会到寂墨跟前瞎叫嚷。
只一次,寂墨去茶水间,史悦莲一见她来了,大声跟另一个同事说笑,也不指名道姓,就是说,“要是真喜欢,怎么会没空呢?肯定是觉得还是不好,干脆工作都推脱了。”
寂墨:“......”
那个被史悦莲抓着说话的同事压根儿不想说话,一脸难色,跟寂墨对视上,无比尴尬地笑了下。
寂墨善解人意地冲她温和浅笑。
这一周,真的是鸡飞狗跳的一周。
寂墨的小班上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小孩,事实上也正是有钱人才会舍得花大价钱进小班搞特殊。
其中有一个女孩子,是单亲家庭,跟着爸爸过。
本来是挺让人心疼的背景,可这女孩大约是缺乏母亲陪伴教导,没有收拾自己的意识。
常常许久不洗澡,头发打结,乱糟糟的,还有味。
最过分的是,随着天气渐渐暖和,她脚上的味也越来越冲。
寂墨注意到,这姑娘脚下这双鞋已经半个月没换过了,更糟的是,半个月前小姑娘刚穿上这鞋的时候,就是黑灰脏兮兮的,应该是去年就没洗。
于是,终于有其他学生忍无可忍跑来跟寂墨提意见,“老师,我受不了了,跟她挨一起,我感觉自己都变得臭臭的了。”
寂墨试图跟女孩委婉地提示,“女孩子都是水灵的,要把自己弄的干干净净的啊。”
女孩回回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依旧是老样子。
没有办法,寂墨跟学生爸爸联系,“我知道您毕竟是父亲,很多事教导女儿不是很方便,但是还是要把孩子带好啊,她正是关键时期,三观和习惯的形成,现在不抓紧,以后成型了就麻烦了。”
实际上,寂墨一个校外辅导的老师都想到的,校内的老师自然早就想到了,也跟那位父亲做了沟通,结果当然是毫无效果。
那位父亲跟寂墨走苦情路线,“是是,麻烦老师多费心了,还是要多照顾我们家孩子一些,她妈妈不在身边,本来就比较孤单。”
寂墨无奈。
次数多了,那位父亲甚至因此觉得寂墨富有爱心,是个可发展的对象。
“寂老师,您看我请您吃个饭吧,多亏了您这么照顾我家孩子。”
“饭就不用了。”寂墨次次拒绝。
“要的要的。”女孩爸笑,“您对她的关爱,不只是老师,更是母亲一般。”
寂墨不喜,强行把话题正回来,“孩子妈妈不在,父亲就更要专心一些,弥补她的缺失。”
女孩爸直接道,“如果有寂老师这样的愿意做她妈妈,能陪着我这个爸爸,她就能有个好的家庭环境了。”
寂墨简直被这人无耻到吐。
她采用冷处理的方式,干脆除了工作内容,一个字都不多理他。
周围同事也被气的够呛,“什么人啊?就他那德行还想要我们寂老师嫁给他?”
“亏他说得出口。”
“真敢做梦!”
“我们寂老师连斓遇墨赵先生那样的男人都拒绝了,他也配?”
唯有史悦莲乱点鸳鸯谱,唯恐天下不乱,在一众同事里煽风点火,“我看那家长挺好的,至少家里有钱啊,寂老师家境那不是普通的很吗?女人啊,还是要嫁的好,嫁个男的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有才华又不能立刻变现的。”
“这种已经事业有成的啊,就不用操心,嫁过去就当太太多好,而且离异男啊,成熟稳重,寂老师那个性子,就适合这种男的呢。”
同事都直皱眉,不敢苟同。
“我这可是过来人的身份,讲的那都是真理。”史悦莲故意装的很真心。
她这几天是越看寂墨越不顺眼。
周钰说寂墨的宣传照是私人交情,他们研飞没有经费,史悦莲纠结了两天,咬咬牙决定自己出这个钱。
她找着周钰,让周钰出面请下盛闲期。
谁知,周钰很快给她带回消息,盛闲期拒绝了。
史悦莲简直气炸了,谁会有钱不赚啊?
她跟同事说闲话败坏寂墨的名声还不过瘾,看着寂墨那种云淡风轻的鬼样子,她阴险地凑到了寂墨跟前。
“小寂啊。”
寂墨冷冷看她一眼,“史老师有事?”
“瞧你说的,没事还不能找你说说话了?”史悦莲“遗憾”万分,“姐是前辈,看你错过了之前那个斓遇墨的赵先生,实在是可惜啊,你看你,肠子都悔青了吧?”
寂墨:“......”
“说笑了。”
史悦莲一副“你别强装了,我都懂”的眼神,“你呀,就是太挑了,别已经错过了赵先生,再错过另一桩良缘!”
寂墨简直给气笑了,“史老师这么懂,是错过了太多良缘,现在过的很后悔很痛苦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史悦莲没料到寂墨会突然这么来一句,一下子刺到了她心口,“年轻人积点德吧!净做缺德事!嘴还这么毒!”
寂墨纳闷,“我做什么缺德事了?”
“装什么装你?!”史悦莲把怀里捧着的一本书重重摔在桌上,终于忍不住,“不就是你跟你那个同学背后搞鬼!不接我的宣传照!”
寂墨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是说史悦莲也想拍宣传照,然后找了盛闲期,还被盛闲期拒绝了?
正是盛闲期回梨城这天下午,她跟寂墨约了下时间,寂墨本来说去接她,结果刚好有课。
盛闲期便打了车来研飞。
恰好赶上史悦莲跟寂墨的这场吵架。
寂墨本欲转身离开,懒得继续这场无意义的乌龙,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线,女人清澈又纳闷的声音,“我不接受你的单就是不接受,还要给你个理由是怎么的?”
“你!”史悦莲看见盛闲期,那个女人一身长裙,优雅明亮,高高在上,她一时说不出话,“哼。”
校长周钰也闻风而来,想要当和事佬。
盛闲期抱臂,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每一步轻微地摇晃,“既然都在这附近,也知道我那家咖啡厅,我的性格不了解?看见合眼缘的我都直接免单。”
她又看了眼周钰,“来研飞也是跟校长还算投机。”
周钰一下子把劝和的初衷给忘了,直乐呵呵地点头。
“至于史老师。”盛闲期跟史悦莲对视,目光凉而带着哂意,“我不接受你,非要给个理由,那就——你不和我眼缘吧。”
史悦莲:“?”
史悦莲:“!!!”
这一圈的人,本来没几个人知道史悦莲被盛闲期拒绝过,就算知道的也不大在意,毕竟盛闲期公认的业界奇才,有才华的人有个性很正常嘛。
但这一下。
史悦莲被拒的理由算是人尽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