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江玉陨尾椎骨的麻痒,帝赢同样感受到了!
只是他并未生出尾巴,但皮肉被强行撑开的怪异感,却如此清晰。
猛然间,他想到那死女人说的连理枝,敛眸对金甲将军道:“武肇将军,本王与这小狐狸,中了一种名为连理枝的针,不知将军可知此毒?”
武肇乃是帝都城掌管三万御林军的一品将军,曾拜在大罗汉寺高僧门下学艺,因此浩然一身正气,妖邪见了,皆会退避三舍。
闻言,他浓眉一蹙,“比翼双/飞鸟,连理同结枝,病痛如一体,生死永相随。末将曾在大罗汉寺的佛陀塔中,有幸阅过相关书籍。”
“可有解?”
“无解。”
武肇目露担忧:“摄政王,据说这连理枝一毒,无比诡谲,所中之人,彼此的左右手腕,会出现相对的墨色青枝,右腕有枝者,只需轻轻摁压青枝三下,便可让左腕有枝者,作出与其相同的动作,甚至言语。”
“这么神奇?”
江玉陨对他害怕的那点小心思,烟云般消散,从帝赢怀里跳下来,捞开袖子去看。
“左手,没有!”
“右手,啊哈哈哈……”
只见那细腻白嫩的手腕,豁然映着一断浓墨勾描般的青枝!
狐耳竖起,漂亮的狐狸眼浮出笑意,琉璃瞳滴溜溜转动,他瞧了瞧武肇,又瞧了瞧帝赢。
而后,满是无辜的眨了下眼,缓缓点摁青枝,一下,两下,
帝赢面色骤沉,“江玉陨,住手!你…”
三下!
江玉陨抬起左手,帝赢随之抬起左手!
江玉陨举高右手,帝赢亦是。
江玉陨乐了,一边比划一边唱:“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
狭长凤眼竟也能瞪圆,帝赢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奈何,手脚嘴巴不听使唤,竟与他整齐划一的站成一排,一边跳一边唱:“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这首歌,给你快乐,你有没有爱上我~”
大厅原本忙碌的银甲士兵,纷纷停止动作,目瞪口呆朝这边投来视线!
揽月和钩玄好容易喘口气,喝口茶,见状同样顿住,连揽月手上茶壶壶嘴淌出的茶水,续满了杯,溢出到桌面都未察觉。
一名侧站在梯子上,摘人皮灯笼的士兵见状,整个人呆如木鸡,刚揭开灯罩的灯笼还高举着,烧到头顶同伴的屁股,总算回过神,慌忙吹灭灯火,去拍同伴的屁股…
江玉陨闹够了,才停下,问眼睛瞪如铜铃的武肇:“大将军,怎么做才能让他不学我啊?”
帝赢像是他的影子,随之复述着。
武肇头大如斗,挠挠头道:“这个,我也不知。书中并未记载…要不,你在摁三下试试?”
“哦,对呀,许多电子设备,开关都是相同的,我怎么没想到呢?”
江玉陨一拍脑门,连摁三下青枝,偏头去观察帝赢的反应。
帝赢同样偏头,与他对视。
对上他杀人放火的眼神,江玉陨挽唇一笑,笑得梨涡浅浅,小虎牙尖尖。
帝赢亦冲他牵唇一笑!
却笑得眸染寒霜,挟霜裹雪,雪虐风饕…
继而,他睇着他,凉笑道:“江玉陨,你死定了!”
江玉陨指着手腕青枝,歪着头,冲男人盈盈一笑:“你确定?”
像是怕他真的摁下去,帝赢猛地出手,一招将人禁锢住,“摁,你继续摁!”
单薄的小身板被男人圈在怀里,双手被牢牢锁住,耳边全是灼热的吐息,笼得江玉陨无法呼吸。
小心脏弱风扶柳般轻颤,他慌忙求饶:“王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摁了!刚才也只是出于好奇,试一下嘛!再说,你唱歌还蛮好听的!”
“你!”
一提这茬,帝赢脸都绿成了青蛙!
武肇慌忙干咳两声,“咳咳!那个,摄政王,依末将之见,您看这些世家公子,咱们该如何处置啊?”
正事要紧,帝赢恶狠狠的眼神从众人身上逐一掠过,“谁若是将方才之事传出去,斩!”
众人慌忙别开脸,装瞎作聋,自顾自忙起手中事。
武肇陪着笑:“摄政王放心,有末将在,无人敢嚼王爷的舌根。”
帝赢这才稍缓紧绷的心绪,隐忍着贴到江玉陨耳根:“若是连理枝一解,本王定要扒你皮,拆你骨,啖你肉,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咬牙切齿地说完,扔开容颜失色的人儿,与武肇一起检查起那些被打晕的公子。
奈何他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得暂时收监,传太医和护法大国师前来查看。
从春宵楼出来,天已大明。
满空霞绮,曙光瑶灿。
闹市喧嚣,各种商贩叫卖声络绎不绝。
穿来这么久,江玉陨还未见过古代的闹市,那点困意荡然无存,见着卖白菜的大婶都是新鲜的。
江玉陨正想去瞧瞧,却听那大婶吆喝道:“白菜,水灵灵的大白菜!比春宵姑娘的皮儿都还嫩呢,公子要来一颗吗…”
江玉陨脸色一黑,春梦沁入脑,忙摇摇头。
没走进步,瞧见前面冒热气的包子,正想叫帝赢,却听那包子店老板道:“包子,热腾腾的大肉包,比春宵楼姑娘的胸还软乎呢…”
江玉陨嘴一扁,继续前行,路过烧饼店。
烧饼店老板:“烧饼,香喷喷的烧饼,比春宵楼姑娘的脸盘都还圆的烧饼呢…”
江玉陨揪住帝赢衣袍,“你说,他们是不是存心的?是不是那些妖怪变的,故意想饿死我?”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且容妖物横行?你当真以为,我们皇氏贵族,以及那些巡逻军,皆是摆设吗?”帝赢瞪了眼江玉陨,没好气道。
他眼神太冷,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被他盯上,江玉陨好似一脚踩进了地狱。
却不怕死的问:“那为何,他们都用春宵楼的姑娘做比喻呀?”
“白痴,这条街最有名的便是春宵楼,夜里留宿的人,出来听到这样的噱头,自然是要回味一下,昨儿个与其风月的姑娘。”
帝赢说着,突然赌气一般,揪住江玉陨耳朵,眼神发狠:“你该不会是,对那个狗屁花魁,动了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