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地下室的门,然后站到一旁,抬下巴示意许殷竹进去。

  他看到许殷竹紧张的开始咬唇,手也握起了拳头,最后还是抬起脚,如三年前一般主动走进了地下室。

  雷魄有一瞬间感觉许殷竹说不定会因为心疼他,真的会答应被囚禁在地下室的想法。

  地下室门关上,雷魄控制的灯亮起,许殷竹不是第一次观看到地下室的全貌。

  和他之前进来也有一些变化,比如床边多了许多的锁铐,还多了投影仪。

  雷魄打开投影仪,然后自然的坐到床上。

  投影仪上有了清晰的色彩,只见是许殷竹的录像。

  他出道那一年各种活动和剧里剪辑到一起的视频,还有他们十年之间一起录过少的可怜的视频。

  许殷竹没有懂雷魄想表达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坐到雷魄身边,和雷魄一起观看过去的他。

  “虽然我三年没有去看过乖宝本人,但我一直都有在地下室看乖宝的视频。”

  许殷竹心下一颤。

  他现在有一种预感,雷魄是因为戒同所带来的伤害才不敢来看他。

  大脑里又回想起他们刚见面的场景,卫生间偶然碰到的雷魄完全没有搭理他,颁奖典礼上的雷魄和他保持着距离。

  可是雷魄晚上还到了出租屋里与他紧密相贴,在酒店也有揽着他的腰,看起来好像也没有抗拒和他的接触。

  他在等雷魄告诉他答案,结果他看见雷魄眼睛心猿意马的已经看向了铁链。

  许殷竹也顺着雷魄的眼睛看去。

  别墅的铁链的确与在剧组拍戏时候的铁链不一样,这里的铁链海绵垫更加软,还有绿色藤蔓点缀,不那么单调。

  不过地下室的铁链好像与别墅房间里面的铁链又不一样,没有海绵也没有藤蔓,倒是与拍戏时雷魄酒店房间的一样。

  许殷竹自觉把脚腕伸到雷魄面前,别墅里面有暖气,很暖和他就没有穿袜子。

  不过他也不白伸,他有事情想问。

  “是戒同所让哥哥不喜欢我,才和我说的分手吗?”

  雷魄把许殷竹细瘦又白皙的脚丫子揣进自己衣服里,地下室还是没二楼那么热。

  “不是。”

  许殷竹把另一只脚也伸过去,“那是戒同所对哥哥做了什么,哥哥看见我就害怕,所以才三年没有来见过我吗?”

  许殷竹一直都感觉戒同所离他们很远,他也一直认为戒同所这种地方在二十世纪早已不复存在。

  他之前抱着听听的心态,也从网上听说过戒同所里面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会让人看着爱人的照片进行电击,然后人就对爱人呈现出恐惧害怕的状态。

  许殷竹都完全不敢细想,雷魄在里面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他知道雷魄深深爱着他,可越爱却在戒同所里面只会越痛苦。

  “一部分是这样。”雷魄把许殷竹另一只脚也塞进衣服里,“乖宝不忍心问,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就好。”

  许殷竹本来也没有这部分记忆。

  “怎么可能会当做没有发生过呢......”许殷竹对雷魄比对自己还上心,谁让雷魄十年对他是一样的如此上心。

  他再次转头看向地下室与他有关的一切,好像突然明白了。

  冷汗瞬间冒了出来,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起来,他感觉体感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哥哥是在这里进行脱敏训练吗?”

  既然戒同所让雷魄感受到了害怕,按照雷魄不服输的性格,自然不会轻易屈服。

  而且现在的雷魄没有躲避他,足以说明雷魄进行了自愈。

  “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乖宝?”

  雷魄明明在上恋综前把与许殷竹有关的一切都藏了起来,只余一个投影仪。

  他的弟弟出生后,父母对他终于呈现出半放弃状态。

  又或者是没了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他回国后一边从事演艺工作,一边有时间就在地下室练习脱敏反应。

  这三年他无时无刻都会想起许殷竹,一边害怕一边又想靠近。

  他只好先对着许殷竹的照片一次次亲吻,投影仪上面播放许殷竹画面,保证自己一直能看到许殷竹。

  但身体好像形成了自然反应。

  一看到许殷竹的面孔,那种被电击的感觉深深印在大脑,大脑让他的身体感受到噩梦重新上演。

  那种感觉的确很痛苦,好像让他又回到了看不见希望的戒同所时期。

  雷魄没有放弃,他一次次突破着自己的心理防线。

  他用锁链和铁链控制住自己,逼迫着自己和许殷竹共处一室。

  他看着照片里面的许殷竹也一次次问着自己,你真的舍得看着许殷竹一辈子抱有遗憾吗?你真的舍得许殷竹失落失望的哭泣吗?

  你又甘愿看着许殷竹与其余人在一起,而忘记自己吗?

  他不舍得,也不甘心。

  慢慢的,他好像对着照片的许殷竹没有那么害怕了。

  可随之而来的是漫天的思念。

  他想就这样把许殷竹锁在他身边,锁在阴暗潮湿永远见不得光的地下室。

  或许是他在地下室待的时间太久,又或许是压抑太久,他真的变成了一个心理不健康的变态。

  ——

  许殷竹得到确切的答案开始回想重逢后的一切。

  他能感觉到刚重逢雷魄有在故意跟他保持距离,是他完全不知情的出现在雷魄面前。

  “那场颁奖典礼哥哥为什么不推掉?”

  按照雷魄的身份,完全可以换成其余奖项的颁奖嘉宾,而不是痛苦的来见他。

  “乖宝得奖如此重要的时刻,我怎么可能不去呢?”雷魄感受到紧贴着自己皮肤的脚愈发冰凉,他抱起人起身往外走。

  “当时其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总得见到本人才知道到底有没有恢复好。”

  他本来也一直都不敢,直到许殷竹的获奖,让他再也按捺不住。

  何况丑媳妇还得见公婆,他总不能一直当缩头乌龟。

  他要去见他的乖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