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丞相动了一下,林又春自始至终就没有把目光从刘丞相身上移开,很轻易地注意到了这个动作。

  “怎么,刘大人对细作一事很感兴趣,要协同本官一同办案吗?”

  刘丞相几乎是下意识就摇了头,没好气地道:“本官是当朝丞相,怎么可能对一个细作感兴趣?”

  林又春笑的意味深长,起身之后并没有着急走,而是深深地看着刘丞相,眼里多了几分算计。

  “既然那细作招了,那本官便去看看。”话音落,林又春的身形便消失在牢房中。

  刘丞相看着林又春离开的背影,心中升腾出一种奇怪的慌张感来。

  *

  公主府,花厅。

  蒋南阁看着这张与林又春极其相似的脸有些愣神。沈长思跪着,低垂着头,眼眸却是大胆地往蒋南阁脸上飘。

  “你到访公主府有何贵干?”蒋南阁不是不知道林侯爷收沈长思为义子的事情。

  对于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抢了她未来夫婿的嫡长子身份的不相干,完全给不出一点好脸色。

  “草民是来叩谢公主救命之恩的。”

  沈长思虽然是林侯府的嫡长子,但现在并没有官职在身。在外人眼里他也是一个义子,便自称草民。

  蒋南阁看都没有看沈长思一眼,“沈公子还是回去吧,本公主不在乎那些东西。”

  蒋南阁说的是实话,但沈长思还是面色一变,原先那温顺谦卑的模样开始有些委屈,叫蒋南阁看了便皱起眉来。

  蒋南阁站起身想要出门去找林又春,却被身后的沈长思叫住,“公主难道不想知道你未来夫婿的秘密吗?”

  蒋南阁停住一瞬,随即目露寒光地看向沈长思。

  “本公主和林大人的事情,就不劳沈公子操心了,就算他有什么秘密,等我们成了婚便不存在了。”

  闻听此言,沈长思勾起了唇角,看着蒋南阁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戏谑和瞧轻。那般戏谑和林又春的不一样,叫人看了难受,蒋南阁当即便皱了眉。

  沈长思一个人回了府,蒋南阁则是去了监正府。

  沈长思刚一踏入正厅大门,林侯夫人便凑了上来,拉着这个继子的衣袖便开始询问。

  “怎么样,公主怎么说?”

  此次沈长思拜访蒋南阁,是想要将林又春的女儿身告知于她,林家不想被套上一个欺君的罪名。

  “公主并未听完儿子的话,看那样子,公主兴许对妹妹格外情深义重。”

  沈长思淡淡说道,林侯爷听了此话便皱起眉来,良久才开口问沈长思。

  “曾经是为了你才让林又春女扮男装,如今你回来了,嫡长子的身份应该还给你。”

  “如果不能劝退公主,那便只能对林又春下手了。”

  林侯爷的声音幽幽地,透着一股寒意,林侯夫人听了之后十分不忿。

  “要我说啊,这桩婚事就应该给你,你是真正的男人,还是我们林家的嫡长子!”

  林侯夫人理所应当的语气让沈长思皱了眉,他可没有娶蒋南阁的心思,他如今只想将自己的身份拿回来。

  *

  远在皇宫的林又春并不知道那一家子妖魔鬼怪要对自己做什么,她此时跪在地上,正在承受着皇帝的怒火。

  皇帝连桌案都掀翻了,叉着腰不顾形象地怒骂着刘丞相和那些细作。

  “一个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如果不是有了爱卿你,朕恐怕坐不稳屁股底下的皇位了!”

  林又春闻此言连忙跪下,“陛下言重了,为陛下斩除贪佞小人是微臣的本分。”

  不过你的皇位确实坐不稳了,林又春心中暗道。

  太子昏庸无能,其他皇子年纪尚幼,能做一个好皇帝的人选没几个,真不怪下面的人想谋反。

  皇帝给自己顺了顺气,吩咐林又春继续去办事。

  林又春刚出宫便收到了蒋南阁去了监正府的消息,着急忙慌地就赶了回去。

  蒋南阁稳坐在监正府正厅,说正式的,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监正府,上次下聘也没有待多久,这次终于喝上了一口茶。

  林又春刚一赶到就听到了蒋南阁的打趣,“就应该让父皇撤了你的职位,这样你就有时间陪着我了,而不是天天为了公务奔波。”

  蒋南阁不知道的是,她的一句打趣让林又春僵硬了脊背,林又春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容。

  “这是陛下信任微臣的体现,是微臣的荣幸。”林又春拱了拱手,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节。

  蒋南阁哼了一声并没继续这个话题,她知道林又春不是一个可以束缚的人,所以她并没有让父皇撤了林又春的官职。

  “公主此次前来,不知所为何事?”林又春抿了抿唇才问出口,眼见蒋南阁越来越开心,她也翘起了唇角。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蒋南阁嗔怪地瞪了林又春一眼,但这次前来也并非无事。

  “父皇是不是又给你派任务了,我听父皇身边的人说你这个职位最是累人。”蒋南阁走到了林又春的面前,扯着林又春左看右看。

  “要不要我帮忙啊,我手里的私兵可是很厉害的,虽然用了可能会被父皇训斥,但要是可以让你轻松点也好。”

  蒋南阁围着林又春转圈圈,这一行为把一旁的寻歌等一众丫鬟看的兴奋不已,逐风则是依旧面无表情。

  “不必。”林又春笑意温柔,摇了摇头拒绝道,“那些小事微臣可以搞定。”

  逐风:我真服了,当朝丞相都被你抓起来了你说是小事。

  蒋南阁闻言却是瘪了瘪嘴,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林又春。

  “胡说,那刘丞相都被你抓起来了,听说你还抓到了一个东启国的细作,这么多事情堆积,难怪你没有时间陪我!”

  林又春心中一惊,但想到蒋南阁的身份和实力还是闭口不言了。蒋南阁却是很认真地给她分析。

  “东启国的细作混进了监正府,似乎还和丞相府有关。”

  蒋南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副正在认真思考的样子,“父皇疑心丞相府,但却而没有注意到太子哥哥的母家有些许不对。”

  林又春:你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蒋南阁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沈长思,突然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

  “还有那个沈长思,太奇怪了,为什么你的父亲会莫名其妙收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做义子?”

  “今天还莫名跑来我面前说知道你的秘密,我没搭理他!”蒋南阁说这话的时候死死盯着林又春的眼眸,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林又春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抿了抿唇最终牵起蒋南阁的手朝着书房去了。

  逐风:不是,老大今天是坦白局啊?

  谁都没有跟上去,就连蒋南阁也是一脸疑惑,直到走入书房,林又春将一摞书信放到自己手里时才有些许反应。

  “什么东西,你的家底啊?”蒋南阁状似无意地问道,林又春却是点了点头。

  “没错,是微臣的家底,微臣的秘密全在这里了。”除了女扮男装的事情。

  蒋南阁笑着翻阅起来,她早就知道那个沈长思身份不简单,但她并没有派人去查,一个沈长思还不值得她调查。

  “什么?那沈长思真是你亲哥啊!”书信第一页就是暴击,因为林又春故意把她的在林家的秘密放到了最上面。

  “不是,你们老林家挺野啊,还玩什么挡箭牌套路,你也太可怜了吧!”

  蒋南阁一边翻阅一边感叹,连眼睛都没有从那些密信上面移开,自然没有注意到林又春带着深意的眼神。

  “不对啊,都是嫡子,为什么一定要你当挡箭牌?”

  蒋南阁发现了华点,林又春闻言心中一惊,自己确实还没有想好一个理由。

  “对啊,这说不通啊,你哥哥看起来并没有比你优秀很多啊,为什么偏偏要你当这个挡箭牌?”

  蒋南阁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林又春,“我只听说过牺牲女儿成全儿子的戏码,你这样的说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