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争半天都不说话,祁尚看向他:“怎么了?”
“对不起。”
祁尚觉得秦争很莫名其妙:“为什么突然道歉?”
秦争努力做出可怜的表情,抬头看了祁尚一眼,试图激起眼前这人的同情心:“以前别人送你的情书,差不多都被我藏起来了。”
祁尚长相结合了父母的全部优点,从小就特别好看,随着年龄增长,那份好看也只增不减。
更何况他后来还开始演戏,校里校外每天都有男生女生等在外面想看他一眼。
因为他身上的光环太盛,所以真敢告白的其实很少,那些情书,都是祁尚毕业时收到的。
祁尚高中毕业时,秦争还是个小学生。
从祁家大哥那里得知祁家人没时间参加祁尚的毕业典礼时,秦争暗自做了个决定,他带着谢意跟陆离逃了体育课,去参加了祁尚的毕业典礼。
他们三人自觉自己不再是小孩,努力装作成熟稳重的样子,但三个抱着花的小学生走在高中校园里格外引人注目。
那时的陆离胆子还很小,他扯了扯秦争的衣角:“好多人看我们。”
谢意自恋道:“因为我们太好看啦,和祁尚哥哥一样,像大明星。”
“祁尚最好看。”秦争努力分辨祁尚的教室位置,还没忘记怼谢意一句。
等到三人终于找到祁尚的教室,他们从同学那里得知祁尚去拍毕业照了。
被祁尚同学问时,秦争仰着脸回答:“我是祁尚的家长。”
同学:……应该是祁尚的弟弟们吧!
这些同学大多刚刚成年,觉得自己是个大人,完全把秦争他们当成了需要哄的小孩。
他们让秦争几人去祁尚座位等着,还送水送零食。
谢意小声道:“他们的眼神好可怕。”
陆离道:“像妈妈的那些怪阿姨朋友。”
秦争只注意到祁尚座位上的许多信封,基本都是些小清新的颜色,信封还带着浅浅的香味。
秦争忽然有些不高兴:“这都是什么!”
“情书啊。”祁尚的同学小声道,“学校里有特别多人喜欢你哥哥哦。”
大约是要毕业了,大家变得格外有勇气,祁尚的座位几乎被各式各样的情书塞满。
“哇!”谢意和陆离在一旁无意识的煽风点火,“祁尚哥哥要谈恋爱了。”
“要结婚了!”
“要有小宝宝了!”
最后他们异口同声:“秦争,你不是祁尚哥哥最重要的宝宝了。”
秦争心想,他为什么要跟谢意和陆离做朋友,这俩人幼稚死了。
他跑出教室,不知从哪里拿回一个麻袋,将那些情书全都装了进去。
等祁尚回来时,座位上只有三个小学生和三束鲜花。
他捏了捏秦争的脸:“还敢逃课了?”
“哥哥毕业快乐。”
祁尚笑了笑:“回家再收拾你。”
秦争笑得乖巧,拉着祁尚的手往外走,要跟他一起拍照。
至于那一麻袋情书,秦争打电话叫来了他家管家,把它们扛回了家。如今,十多年过去,大概仍然待在秦争家的地下室。
秦争在家单独拥有一栋别墅,除他之外,没人会动地下室的东西。
听见秦争提起情书,祁尚更加觉得他莫名其妙,这点事情也值得时隔这么久道歉吗?
“我知道。”祁尚道。
秦争有些惊讶:“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把它们要回去?”
祁尚表情很是迷惑,他真的不懂秦争,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拿回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些信很多都没有署名,还不还给对方都很麻烦。”
秦争戳了下祁尚:“你一点不好奇他们写了什么吗?”
祁尚摇头:“他们只是被我的脸吸引,并不是喜欢我这个人。”
对于自己的颜值,祁尚认知清晰。
“没错,他们都可肤浅了。”秦争道,“只有我,既喜欢你好看的外表,又爱你美丽的灵魂。”
根本没什么差别,秦争也是个肤浅的家伙,祁尚想。
祁尚懒得理秦争:“你还要不要吹蜡烛?”
“那你能让我的愿望实现吗?”秦争问。
祁尚斟酌后才回答:“我可以试着不把你当小孩。”
但追求者之类的,祁尚没打算松口,在他理清自己的思绪之前,不会给出这样的承诺。
虽然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但是秦争也已经很满足,一步一步又一步,日积月累,总有一天,他能得到祁老师的心。
蜡烛终于被吹灭,摩天轮再次运行,很快到达地面。
祁尚将剩余的蛋糕分给工作人员,而那个粘土人被他擦干净后放进了口袋。
等到做完这件事,他才有些后悔,万一被秦争知道,这家伙肯定又要上天了。
果不其然,回去后,秦争帮祁尚挂外套,摸到了口袋里的粘土人,他笑得眉眼弯弯。
明明是桀骜不驯的长相,但在祁尚眼中,秦争大多数时候都在咕噜咕噜往外冒傻气。
“别笑了,很傻。”
秦争把粘土人放在祁尚手心:“那我开心呀,祁老师喜欢这份礼物,让我倍感荣幸。”
祁尚敲了秦争一下,将粘土人摆在玄关处的置物架上:“好好说话。”
秦争却摸了摸口袋,拿出另一个举着庆祝烟花棒的粘土人,和举着奖杯的小人放在一起。
“祁老师一个人过纪念日太孤单,我申请陪伴。”秦争道。
祁尚道:“请问我能拒绝吗?”
粘土人手臂内部放了磁铁,只要靠近就会紧紧吸在一起,秦争满意地看着两个小人靠近:“拒绝无效。”
祁尚揉乱了秦争的头发:“你这个幼稚鬼!”
秦争故意往祁尚掌心蹭,心想咱俩到底谁才是幼稚鬼啊,以及,祁老师真的好喜欢揉他头发啊。虽然他很享受祁尚的亲近,但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这个休息日过得异常充实,但接下来直到杀青,祁尚估计都不会再有什么休息的机会。
随着时间推移,剧组的演员一个接一个杀青离开,很快也到了秦争杀青的日子。
秦争杀青那天是阴雨天,从早刮到晚的大风,温度骤降近十度,空气里是刺骨的寒意,都快接近冬天了。
他八月份进组,转眼就过了三个多月,助理听秦争这样说,还以为他在感慨时间过得太快。
然后他就听秦争说:“没几天就是祁尚的生日,幸好杀青了,不然我跟他都没法过二人世界。”
就算秦争是万里挑一的大帅哥,有钱有颜人品也好,但助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发问,您真的没有妄想症吗?
秦争才不管别人怎么样,他已经开始计划祁尚的生日应该怎么过,他从祁尚经纪人那里知道了祁尚之后的行程,年前几乎全都在休息。
想到这里,秦争还给外公发了条消息,说过段时间可能回去一趟。
祁尚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生病,也就降温时有些咳嗽感冒,但秦争还是没办法放心。只要想到祁尚曾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身受重伤、生死未卜,哪怕这件事早已过去,他仍然控制不住的焦虑难安。
祁尚刚拍完一场戏,秦争比助理跑得还快,先是送上暖手袋,接着还把自己围巾解下来给祁尚系上。
关于围巾,秦争很明显是故意的,明明车里就放着祁尚的围巾。
“今天真冷啊。”祁尚的助理接近失业状态,开始没话找话。
祁尚问秦争:“你回去的机票订了吗?”
秦争给祁尚倒了杯热茶,等他喝完后才可怜兮兮道:“眼前这个景表达了我即将离去的孤独与凄凉。”
祁尚没说话,自从受伤后,他变得更加畏寒,待在寒冷的环境里,他总是很难提起精神,经常忍不住发呆。
“祁老师,你没什么想说的吗?”秦争问。
祁尚回神,手指不自觉摩挲暖手袋毛茸茸的内衬:“杀青快乐?”
“哼!”秦争假装生气,“你不爱我了。”
祁尚心想,本来也没爱过。
他拿出椅子下的礼袋:“杀青礼物。”
秦争抱着礼物袋:“祁尚哥哥,你真好,爱你!”
“既然开心了,那就安静一点。”祁尚低头翻了一页剧本,尽量不让人发现自己身体不适。
秦争看见祁尚脸上偶尔流露出的疲惫,内心的情绪翻江倒海,最后也只是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笑容灿烂:“暖手袋一点用没有,手还是这么凉,我帮你暖暖。”
祁尚动了下没挣脱开,最后也就由着秦争去了,这个暖手袋的确更有用一些。
秦争的杀青戏份拍摄顺利,导演和编剧组送上鲜花和蛋糕,所有工作人员还拍了大合照。
秦争搂着祁尚的肩膀,头还歪向祁尚,笑容特别灿烂。
祁尚看了眼照片,心想,秦争怎么看起来越来越傻。
不止祁尚,秦争将照片打码发出后,粉丝也说他笑得很傻。
秦争统一回复:谁在祁老师身边都迷糊,我有多快乐,你根本不知道。
今天依然没有注册微博账号的祁尚依然对此一无所知。
到了第二天,秦争又来祁尚这里蹭早饭,祁尚问:“你几点的飞机?”
“八点半。”
祁尚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已经八点二十了。”
秦争眨眨眼睛,满脸无辜:“我说的是下星期六的八点二十。”
祁尚下周五杀青。
“你没有其他工作吗,经纪人就由着你胡来?”
秦争心想不然呢,谁敢管我!
“这怎么能算胡来,你自己在这拍戏,我不放心。”秦争道。
祁尚无奈道:“我拍了十几年的戏,你还不放心?”
“反正就是不放心。”秦争晃着祁尚手臂撒娇,“反正我也没有其他事要做,你就让我陪你几天呗。”
“我能帮你接几个工作吗?”祁尚问。
“当然不可以!”秦争继续道,“房间我已经退了,助理也回去了,接下来这几天,祁老师你要是不管我,我就会流落街头。”
“请问你是在道德绑架吗?”
“没错!”秦争笑着说,“你也可以选择不被我绑。”
祁尚冷笑:“就算留下也只能睡沙发,明天给我回去工作。”
“我不想。”
“不,你想。”祁尚真的联系秦争经纪人给他接了几个广告,还有个综艺客串。
生活不易,秦争叹气:“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攒钱,争取早日攒够钱结婚。”
祁尚心想,你做什么美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