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澜紧紧盯着陈灼,有种想冲过去强吻他的冲动。

  她默默在心里肖想着, 忽然间感觉有股恶心。

  路边有个垃圾桶, 她连忙扑过去一阵狂吐。未消化的肉串、虾混合着啤酒和胃液, 全都吐了出来。

  那个滋味当真酸爽。

  旁边走过的路人频频侧目, 陈灼已经注意到她了, 连忙快步走过来。

  抬手攥住她的胳膊,陈灼把她拖到路边,闻到她身上的酒气,不禁面色一沉:“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 我是千杯不醉。”李梦澜虽然没醉,但是三瓶啤酒下肚, 也有些迷糊了。

  “你那些朋友呢?他们就这么把你醉醺醺地丢在大街上不管了?”陈灼有些生气。

  “说了我没醉。”李梦澜直勾勾地望着他,她一喝酒就爱笑,“这不是有你管我吗。”

  瞧着她那粉嫩的脸颊上浮着淡淡红晕,笑眯眯的小脸娇艳如花,上挑的眼尾好像勾魂儿似的。

  陈灼心里微微一荡, 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将李梦澜扶到车上坐好, 他去路边便利店里买了一瓶纯净水, 还有一瓶热牛奶。

  上车以后, 他把两个瓶子递给李梦澜。

  两个瓶子,一凉一热,李梦澜抱在怀里,歪头看着陈灼,灿烂一笑:“怎么这么贴心, 谢谢你啊,陈总。”

  陈灼面上不动声色的,淡淡嗯了一声。

  这丫头,喝醉了酒就嘴这么甜吗?

  李梦澜刚刚吐过,嘴里发苦,拧开矿泉水瓶,下车去漱口。

  陈灼扫了一眼,见她走路挺正常的,踩十厘米高跟依旧如履平地,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坐在没动。

  等李梦澜重新回到车上,他发动开车子,踩油门上路。

  撕开牛奶瓶口的塑封纸,李梦澜拧了好几下瓶盖,没拧动。

  陈灼放缓车速,在黄灯前停下,伸手拿过牛奶瓶,轻松一下拧开瓶盖,然后把瓶子递给她。

  动作十分流畅自然。

  这是拧过多少个瓶盖练出来的?

  李梦澜刚刚活泛起来的那颗粉扑扑的少女心慢慢又沉了下去,靠在椅背上小口小口地喝着依旧温热的牛奶,意兴阑珊。

  瞧着她脸上笑容没了,陈灼微微挑眉,问道:“面包吃吗,要不要喝点养胃粥?”

  “不用了。”李梦澜摇头,“喝这个就行,我什么都不想吃。”

  她的嘴角粘着一点牛奶渍,陈灼连想都没想,伸出右手,给她抹掉了。

  触手感觉异常柔软滑腻。

  啧。

  看着某人收回手,继续盯着前方,一本正经地开车,李梦澜愣了半晌。

  不是,这人也太随便了吧?

  怎么随随便便就能给人家小姑娘擦嘴呢?

  擦完了还那么一副事不关己,若无其事的样子。

  肯定干过不是一次两次了。

  真是渣男本渣无疑。

  李梦澜抬起手背使劲擦自己的嘴唇,擦掉那一抹灼热的感觉,然后抬起眼皮,冷冷嘲讽道:“陈总在外面,对小姑娘都这么动手动脚的吗?”

  陈灼脸不红心不跳:“我哪里动手动脚了?”

  “那你刚才那是干什么?”

  陈灼云淡风轻:“你嘴角粘上牛奶渍了。”

  “那也不用你擦啊!”李梦澜翻着白眼,“我们又不熟。”

  猛地一脚刹车,汽车稳稳停在路边。

  夜晚的沿海路上安静宁谧,温柔的海风穿梭而过,两边的路灯投射出一朵朵橘色的晕黄的光。

  陈灼解开安全带,侧首看着李梦澜。

  “你想干什么?”李梦澜莫名有些害怕,梗着脖子,向后缩到门边上。

  “应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才对。”陈灼垂眸看着她,目光剔亮,“刚才还笑眯眯地感谢我,说我贴心,这会儿又冷着个脸给谁看?李梦澜,你什么意思?”

  “我哪有什么意思?是你自己小肚鸡肠,想多了吧你?我冷着脸又没给你看,我累了不行?谁规定我还必须笑了?又不是你家的奴隶,还要天天对你笑脸相迎不成?”李梦澜牙尖嘴利,憋了好几天的火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点。

  陈灼冷笑:“你没什么意思?那你这忽冷忽热阴晴不定的,在干什么?这就是你撩拨人的手段?”

  “谁撩拨你了?”李梦澜使劲白他一眼。

  “你没撩拨我?”陈灼俯身向前,右手撑在她的椅背上,“你没撩拨我,那你下班不回家,跑到酒吧去鬼混什么?裙子还穿那么短,贴着个男人跳那么欢,故意想气我吗?自己一个女孩子,还在外面喝那么多酒,你就想让我担心是不是?我今晚要是不去接你,你是不是还准备在外面过夜了?!”

  李梦澜被他劈头盖脸数落一顿,顿时火气也上来了:“谁要你管了?你别那么自作多情好吗?我去酒吧怎么了?我跳舞怎么了?我喝酒怎么了?我就算在外面过夜又怎么了?关你什么事了?倒是你,说有事要忙,原来就是忙着去酒吧会前女友?还说已经分手了,还不是搂着她又哄又抱的,我都看见了!你怎么还好意思来数落我?你们渣男届的都这么无耻吗?”

  “渣男?”陈灼眼睛亮亮的,盯着她,半晌,勾唇道,“你吃醋了?”

  “吃醋?谁吃醋了?我才不稀罕吃你的醋!”李梦澜拿眼瞪他,满身的不自在,“你往后一点啊,别靠我这么近!你笑什么?你……”

  她还不等说完,忽然间唇被堵住了。

  陈灼右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紧紧锁住她的呼吸,慢慢撬开她的唇齿,霸道又不失温柔地掠夺着。

  一直吻了很久,李梦澜被他堵得快要无法呼吸了,整个脑子几乎融化成一团浆糊。

  好不容易挣扎着找回自己的神智,她气恼地推开身前的人,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这丫头看着人不大,力气倒不小。

  陈灼揉着发烫的脸颊,定定地看着李梦澜,忽而一笑。

  嘴唇被他亲得又红又肿,李梦澜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心下又气又恼,一时凉一时热的。

  原本想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骂他流氓无赖不知羞耻。

  可是动了动嘴皮子,她却轻飘飘地冒出一句:“明天就满一个月了。”

  陈灼目光微凝,嘴角的笑容消失了:“所以呢?”

  李梦澜垂下眼帘,淡淡道:“说好的一月之期,绝不纠缠,我们好聚好散吧。”

  陈灼默默看她一会儿,清俊的脸庞面无表情。

  半晌,他抽回身子,系上安全带,启动开车子,踩油门上路。

  回到别墅,一夜无话。

  翌日早晨,五点十五,陈灼早起送李梦澜上班。

  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影,他心下一动,推开她的房间门。

  里面空荡荡的,干干净净。

  她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