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医院看起来不大,但是里面装修十分高档豪华,各种医疗设施也十分齐全。看起来大概就是那种有钱人看病的地方。

  给李梦澜检查伤情的是一个女医生,又漂亮又温柔,令人倍感亲切。

  先给那条伤腿拍了片子,然后再处理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该消毒的消毒,该包扎的包扎。

  只是李梦澜的脸被打肿了,不太好处理。女医生先拿细棉布帮她把脸擦干净,然后又给她两个冰袋,让她敷在脸上消肿。

  刚开始的时候,李梦澜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个姑娘家被人打成这样,谁看到了都难免会多想。

  然而自始至终,那个女医生什么都没问,只是很温柔地问她疼不疼,然后叮嘱她各种注意事项。

  病房外边的走廊里,谢城一身白大褂,瞧着陈灼,意有所指地问:“这就是那个‘腿不错’?”

  陈灼没搭理他,转身就往外走。

  外面天色早已经黑透了,墨蓝的天幕上隐约几颗星子在闪耀。

  陈灼走到门厅里的沙发旁坐下,摸出烟盒,感觉有些疲惫。

  谢城两手抄兜走过来:“医院里边禁止吸烟。”

  刚抽出一支烟夹在唇间,陈灼正在摸打火机,闻言只好又把烟收了起来。

  “那丫头什么情况?”谢城坐到他旁边,翘着二郎腿问道,“是你打的?”

  陈灼懒得搭理他,摸出手机,浏览新闻。

  谢城抢走他的手机,开始翻找他的相册,一边调侃道:“老陈你行啊,还玩起SM来了?口味够重的啊?”

  “你行了吧。”陈灼拿回手机,不耐烦道,“她惹了点麻烦,被人打了。”

  谢城扬起眉梢:“什么人胆子那么肥,连陈总的女人都敢打?”

  陈灼斜他一眼:“工地上的。”

  “工地上打架那不是很常见,农民工闹事有的是。”谢城见怪不怪,“你准备怎么办?给她出头?”

  陈灼沉着脸色,没说话。

  “我劝你啊,少管闲事。”谢城认真道,“这种小姑娘,玩玩就算了,你可别去淌浑水。”

  陈灼淡淡道:“我有数,不用你提醒。”

  “她住你那里,你爸妈知道?”

  “不知道。”

  谢城道:“那你准备怎么办?让你家首长大人发现了,不得扒了你的皮?秦思思没去你妈那儿告状?”

  “她就住一个月,发现不了。”陈灼不想谈这个,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下班?”

  “下午来了个领导做健康检查,这就要走了。”谢城笑,“晚上去喝酒?”

  “不去。”

  “去吧?”

  “没空。”

  “怎么就没空了?你这不在这闲着?”

  “我会开了一半出来的。”陈灼道,“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闲?”

  “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我好歹是个名誉院长。每天都坚守在岗位上,加班加点,风雨无阻。”谢城替自己正名,“倒是你,为了个小姑娘,会开一半就跑出来,还好意思跟我比敬业?”

  陈灼听得皱眉,刚想再辩驳几句,只见那个女医生扶着李梦澜走出来。

  谢城收起调笑,站起身,一本正经道:“怎么样?没啥事吧?”

  “右小腿骨头没事,就是软组织挫伤比较严重,需要修养几日。”女医生拿出刚拍的CT片子,“其它都是一些皮外伤,问题不大。”

  “陈总,这是验伤报告,性质应该属于轻伤八级。”女医生将两张报告单递给陈灼。

  接过报告单看了几眼,陈灼又问:“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她的小腿肿得厉害,适当做一下冷敷,最好不要剧烈运动。”女医生道,“这段时间忌腥忌辣,多吃点有营养的。”

  “多谢。”陈灼点点头,跟谢城道,“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便一弯腰,将李梦澜横抱起来,大踏步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在夜色中远去,女医生终是忍不住问道:“院长,那个小姑娘是谁啊,陈总的新女友吗?”

  谢城哂笑:“秦思思他都看不上,你觉得可能吗?”

  回程路上,李梦澜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着陈灼。

  眉眼冷峻,不苟言笑。

  他的衬衣领口微开,喉结时不时地上下起伏一下,在清冷的夜风中,透着一种禁欲般的诱惑。

  李梦澜一晚上被他抱了三次,心里有些小惊喜。

  虽然每次都不过那么短暂,但她能闻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好像是某种沐浴露的味道。

  这种香味很熟悉,令她不禁回想起那个模糊又狂乱的夜晚,想起他坚实而炙热的身躯,想起那种迷离而又浓郁的混合着男性荷尔蒙的香气,还有那一次又一次的冲撞堆积而成的销魂蚀骨的感觉。

  脸颊不禁一热,李梦澜连忙低下头掩饰着,不自觉地捋捋头发。忽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糟糕了,不应该让他看到自己这么丑的样子。

  他是当老总的,开豪车、住别墅,家底肯定不少。

  围在他身边的女人肯定也不少。

  肯定要比她这个在工地上绑钢筋的打工女要强。

  李梦澜忽然间挺佩服当初的自己。

  那时的她,到底是哪来的胆子,去讹上陈灼的?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已经回到别墅。

  陈灼将车停进车库,甩上车门,刚要上楼,回头一看,李梦澜还坐在车里。

  将车门打开,李梦澜拍拍自己绑着夹板的右腿,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这意思是让他抱?还真是不客气。

  将车钥匙揣进兜里,陈灼冷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又是那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李梦澜偷偷把鼻子贴在他胸前,使劲嗅了嗅。可惜依然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么香味。

  陈灼假装没看到她的小动作,按指纹开门。

  他刚要把李梦澜抱回她的房间,某些人又道:“我要去沙发那边,我想看电视。”

  陈灼皱眉:“你不躺着休息,看什么电视?”

  李梦澜又装可怜:“我还没吃晚饭呢。”

  想起来她确实还饿着肚子,陈灼无奈,只好把她放到沙发上。

  瞧见他又摸出手机,好像是在那里点餐,李梦澜忍不住问:“你又要给我点外卖吗?”

  陈灼扫她一眼:“不然呢,你自己点?”

  “能不能不吃外卖?我已经吃够了。”李梦澜扁着嘴,满是抗拒。

  不想吃外卖,那要吃什么?难不成还要他给她做饭?

  陈灼没搭理她,随便点了份猪骨汤套餐了事。

  回到自己房间,他换掉穿了一天的衣服,从裤子口袋里掉出一卷纸,那是李梦澜的验伤报告。

  陈灼捡起那卷纸,摊开看了一眼。

  如果拿着这份报告,去起诉打李梦澜的那个人,他有很多种方法让对方不好过。

  可是他要这么做吗?

  要不要惹这个麻烦?

  垂眸看了一会儿,他将那卷纸窝成一团,随手丢到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