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吻了有多久,李梦澜才堪堪找回自己的神智。

  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她两腿有些发软,不自觉地靠在他胸前,两手攀着他身后。

  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在她耳鬓若有似无地厮磨着,勾得她心里痒痒的。

  大概思考了两秒钟,李梦澜把眼一闭,觉得她愿意。

  于是她越发靠近他的身体,紧紧搂住他。

  温热湿润的水幕好像一重天然的屏障,将他们笼罩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充满刺激和暧昧。

  他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李梦澜能感觉到他的衣服下面起伏的肌肉,结实滚烫而有力。

  大约是将她的抚摸当成了鼓励,男人低下头嗫咬着,随手解开她的内衣扣子。

  动作这么熟练,他肯定不是个新手。

  李梦澜心下微拧,可她还是愿意。

  带着一点点羞涩,她把脸埋到他的胸前。

  这是她第一次触碰男人的身体,紧张得她浑身微颤,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修长的手臂勾住她的腰……

  没过多久,两人的衣服都扔到外面去了。

  李梦澜个头一米六五,体重却不过才90斤,身材看起来很瘦,比例却很好。一双雪白的大长腿,又细又直,不安分地蹭着,娇艳诱人,欲拒还迎。

  男人眸色一顿,呼吸越发沉重了几分。

  从浴室纠缠到客房大床上,李梦澜身子软得快要站不住了。她不知道那个抱着他的人是真醉了还是清醒的。

  她是第一次,她被他弄得很疼,可是一层叠一层的痛楚却又将她送上云霄一般,酥麻入骨,销魂夺魄。

  身娇体软,情丝万丈,她像修长而柔软的藤蔓一样,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想要索取更多的激情和热烈。

  而他被她的美艳所蛊惑,宛如失了心智般,一次又一次冲锋陷阵,不知疲倦地宣泄着所有的积蓄和力量。

  他们仿佛天然而契合。

  他们干柴烈火,他们水乳交融,他们如痴如梦。

  直到累得昏睡过去。

  李梦澜原本想等他睡着以后,她再偷偷溜走。就让这件事发生的神不知鬼不觉,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没想到,满身疲惫,她一闭眼就沉沉地睡着了。

  一夜无梦。

  翌日早晨五点半,闹钟响了。

  李梦澜习惯性地伸手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结果摸来摸去,一直摸不到。

  闹钟响声越来越大,她闭着眼皱起眉,刚要睁眼爬起来,忽然闹钟停了。

  意识渐渐回笼,闹钟响了,到点了,该上工了。

  睁开眼睛,她看到一张白色的大床,旁边有两个白色的枕头,还有皱巴巴的白色的被子。

  这是哪儿?

  她坐起身,胸前的被子向下滑,连忙抬手捂住。

  然后她看到床尾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眉目英俊,表情严肃。

  哦……

  她想起来了。

  李梦澜默默看着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陈灼两手扣着膝盖,身上穿着昨天那套衣服,衬衣皱巴巴的,头发也有些乱。

  沙发旁边的矮几上摆着一个套着粉红色镶满水钻壳的手机,那是他从地毯上捡起来的,刚刚的闹钟也是他关上的。

  那是李梦澜的手机。

  看到她醒了,陈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竟然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还真是无情啊。

  李梦澜很快镇定下来:“我叫李梦澜。”

  “多大了?”

  “十九。”

  “对不起。”英挺的眉峰略微蹙起,陈灼有些艰难道,“我……昨晚喝多了,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李梦澜摇摇头,故作坦然,“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的。”

  陈灼似乎松了一口气,低下头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沉默半晌,他又问:“你是马总那边的劳务人员?”

  “是啊,我是钢筋工,在工地上绑钢筋的那种。”李梦澜定定看着他,想知道他听到她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果然,他的眉宇间掠过一丝讶异。

  不过转瞬即逝。

  他掩饰的很好。

  李梦澜轻咬着嘴唇,心中涌起一股自嘲。

  他肯定想不到吧,和他一夜情的女人,竟然是一个灰头土脸在工地上绑钢筋的农民工。

  这样丢脸的经历,他就算到死都不会往外说吧。

  李梦澜低下头,将两只胳膊缩到被子里,紧紧裹成一团。

  陈灼面色淡淡的,斟酌着措辞:“这个事……是我不对。为表歉意,我愿意给你一定的经济补偿。你觉得多少合适?”

  “我不要你的钱。”李梦澜心头一刺,圆圆的眼睛瞪着他,“我又不是出来卖的!”

  陈灼打量她一会儿,眉目间有一丝松动:“抱歉。”

  沙发旁边的木桌上有酒店的意见簿和一支笔,他撕下半截纸,写下一串数字。

  站起身,他走到床边,隔着一臂距离,将那张纸递给李梦澜。

  “这是我的号码,你有事可以打给我。”垂眸看着她的头顶,他抿唇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临出门前,他又回头看她一眼,沉声道:“还有,记得吃紧急避孕药。我们都不想有什么意外,对吧?”

  李梦澜抬头看着他,嘴角向下扯。

  他站在门口没动,英俊的脸庞素无波澜,似乎在等她一个回答。

  扬起淡黑细长的眉,李梦澜笑了一下:“我会的。”

  陈灼点点头,再未多说什么,带上门离开了。

  心情一下跌落到谷底。

  李梦澜怔怔看着那扇门,昨夜的那场旖旎好像只是一些缥缈的云烟,说散就散。

  看着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的晨光,又是新的一天。

  梦也该醒了。

  李梦澜很快调整好情绪,下地去拿手机。

  下.身有些疼,走路也不太舒服,她微微皱眉。

  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四十,上工怕是要迟到了。

  迟就迟吧,大不了扣工钱。

  李梦澜裸着身子,四处找她的衣服。

  房间里没有衣服,但是掀开的白色床单上有一抹刺眼的暗红。

  她怔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指甲。

  他看到了吗?

  他知道她是第一次吗?

  应该不会吧。

  他一定以为她是经验丰富的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过,不管他怎样看待她,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李梦澜扎起头发,决定不再去想那些没意义的事。

  走到洗手间,很意外的,她看到她的衣服都搭在盥洗台上。

  昨晚的时候,她的衣服明明都湿淋淋的,扔在浴室外面的地上。

  所以,是他给她捡的衣服。

  李梦澜心情陡然间好转。

  看来他似乎并不那么讨厌她。

  如果他很讨厌她的话,肯定不会那么好心,把她的衣服从湿淋淋的地上捡起来。

  嘴角忍不住上扬,李梦澜宛如满血复活,拿起吹风机,把她那些半干的衣服依次吹干。

  收拾整齐,下楼退房。

  从酒店出来,想起他让她吃避孕药。

  仔细思考了五分钟,李梦澜觉得,她不想怀孕,她也无法面对怀孕。

  她一点都不喜欢小孩。

  她可以因为喜欢,和他睡一觉。但若是为了只见过一面的他怀个孩子,那就太脑残了。

  站在药店门外等到八点,门开了。

  李梦澜进去买了一盒避孕药,当着店员的面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