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美国人合家欢聚的平安夜, 对于布鲁斯和米兰达来说，他们仍需要披上战衣戴上面甲，在深夜的哥谭与永不知疲倦的犯罪分子们进行斗智斗勇。
小丑今晚又越狱了，整个阿卡姆被他一把火点燃。
熊熊火光照亮了半边黑天, 与之遥遥相应的, 是哥谭市中心上方明晃晃的蝙蝠灯。
晚上吃饭的时候布鲁斯接到了来自戈登局长的电话。
头发完全花白的老局长在这个深夜被越狱而出的罪犯们气的连骂了好几句脏话。
米兰达当时正对着火鸡亮眼冒光，那道光在她对上布鲁斯的眼神示意后刹时熄灭。
她放下刀叉, 撇撇嘴起身跟着布鲁斯就要离开。
迪克坐在桌边, 看着他们的举动十分疑惑, 好在阿福提前出声。
老管家安抚道：“米兰达做了些错事, 布鲁斯似乎是要惩罚他。”
西式开放的教育让十四岁的迪克似懂非懂, 他“哦”了一声, 对着养父母一前一后上楼的背影了然的点了点头。
也许不久之后，他想, 自己会有一个妹妹。
嗯……希望不会是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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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刮得耳朵生疼, 好在制服的保温功能不错，因此米兰达也没有感到过多寒意。
她的声音消散在风里，却清晰的传入男人耳中。
“布鲁斯，”她开口喊了一句。
与妻子相隔半座哥谭的蝙蝠侠并没有开口。
“我先跟你说一下, 如果我今晚抓到了小丑，一定先把他给揍一顿。”米兰达气鼓鼓道 。
她仍旧对于今晚一口没吃到的平安夜大餐耿耿于怀——如果临走前吃的巧克力榛果曲奇不算数的话。
好在他们今晚运气不错，并没有耗费过多时间就抓到了阿卡姆的所有逃犯。
至于小丑，他倒没有被送回阿卡姆, 而是被径直送往了医院。
站在高处的蝙蝠侠将这一幕看入了眼里，于是在和德古拉鹦鹉回合的时候不忘问一句, “你把小丑怎么了”
“没什么, ”坐进蝙蝠车的米兰达抬手将面罩摘下, 对布鲁斯笑道:“我就是太久没用过在王牌特工学的那些招数，拿他试了试手。”
于是得意笑着的米兰达下一秒又收到了一个“蝙蝠侠不赞同の眼神”。
两人一路去驱车往庄园赶去。
阿福也热好了晚餐来等他们回家。
“迪克睡了吗？”
米兰达吃着饭，还不忘开口问向阿福。
“他休息了。”阿福说，然后又把桌子上的菜往两人的方向推了推。
时间眼看着就要到十二点，米兰达还记着平安夜礼物还没给迪克。
于是酒足饭饱后的夫妻俩连制服都没换下，抱着各自的礼物小心翼翼进了迪克的房间。
房间没开灯，厚重的窗帘将月光悉数挡去。但门一推开，走廊里的光亮就泄了进去。
床上窝着一个鼓包。
米兰达站在布鲁斯身后，推了推他的后背示意快点进去。
床头挂着一个圣诞袜。
事实上不止迪克有，在阿福的要求下，米兰达和布鲁斯的床头也各自挂上了两个。
“将东西放进去就行!”
米兰达对布鲁斯比了个口型，两人的默契让男人瞬间领会。
但布鲁斯显然有些犹豫，他看着床上的大鼓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站着的米兰达，女人满脸兴奋，长发披散在背后，身上还穿着制服，并没有换下来。
男人再度把眼神投向了床上躺着睡觉的迪克，在米兰达的小声催促下，他还是抬步走到了床边，伸手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放进了圣诞袜里。
接下来轮到米兰达了，她对于这种送礼物环节总是感到兴奋。
于是米兰达没忍住先附身在迪克的额头上补了今晚的晚安吻，这才扒着圣诞袜想将自己体型略大的礼物盒塞进去。
“所以……你们真的是蝙蝠侠和德古拉鹦鹉。”
正处变声期的男孩声音要比之前粗上不少，骤然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米兰达嘴角笑容一僵，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
不过布鲁斯反应很快，他一把将妻子拉至自己身后，谁知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并没有睡着的迪克率先将床头柜上的台灯“啪”的一声拉亮。
昏黄的灯光在室内亮起，布鲁斯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垂眸望向坐起来的迪克，沉声道：“你不应该装睡来欺骗我和你母亲。”
迪克对此倒是一脸坦坦荡荡，他甚至看起来很兴奋。
“哦这是我的错，但是父亲，”逐步进入叛逆期的迪克胆子越来越大，他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想法，“但如果今晚我没有装睡，或许我就不会知道……”
迪克上下打量了布鲁斯米兰达几眼。
“你们居然会是传闻中的蝙蝠侠和德古拉鹦鹉……看来论坛上猜的不错，哥谭市的两位黑暗骑士真的是一对夫妻！”
“其实我们只是在cosplay。”米兰达从布鲁斯身后探出头。
布鲁斯偏头看了她一眼。
女人瞬间明白他这是要对迪克进行口头教育了，于是又讪笑两声，不说话了。
果不其然，只听布鲁斯开口道：“首先，你不应该装睡来欺骗我们。其次，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们身份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父亲。”迪克脸上的神情也开始变得严肃，显然布鲁斯这种还拿自己当小孩的行为让他感到了不舒服，“更何况，一个传闻中的花花公子怎么每天晚上都要在书房加班？”
闻言，布鲁斯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迪克抓到了这一瞬间，趁机迅速道：“况且您的妻子可是米兰达，我见过母亲她跟钢铁侠来往。”
“那这也不能证明我就是复仇者联盟的那位成员。”米兰达说。
“而且论坛上关于蝙蝠侠和德古拉鹦鹉的一切侧写你们两个都完美符合。”迪克看着他们，“直到现在你们身上都还穿着超级英雄的战衣！”
米兰达不说话了，布鲁斯则是一直沉默的看着迪克。
三人半晌不语，各自心理都有各自的想法。
又过了一会儿，又有道不属于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如果你们有一个人可以看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就会发现，马上就要凌晨一点了。”
阿尔弗雷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事实上，每一次家里有哪怕一丁点争执，这位老管家都能奇迹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布鲁斯叹了口气，“很晚了，”他说，然后揽住了米兰达，“大家都需要休息，如果还有什么事情的话，明天再说。”
这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结束语，但布鲁斯没有想到，第二天半下午的时候，迪克真的敲响了书房的门。
“什么事？”布鲁斯坐在书桌后的皮质转椅上，他一身正装，还规规矩矩的打着领带，合上笔记本电脑之后，抬眼看向了乖巧坐在小沙发上的儿子。
“是在忙工作吗？”迪克问，他还带了两碟小甜饼来这里，“怎么会有人在圣诞节还工作。”
布鲁斯端起手边的黑咖啡喝了一口，“中国那边的业务，他们不过圣诞节。”
“酷，”迪克耸了耸肩，“如果您工作谈完了的话，父亲，我可以跟您聊聊吗？”
布鲁斯显然已经忘记昨晚睡觉前说了些什么，他动作一顿，“什么？”
“您昨天说过的，让我还有事情的话，今天可以来找您谈谈。”迪克耐心的提醒着自己年岁渐大的老父亲。
布鲁斯“哦”了一声，放松身子靠上椅背，以一种带有压迫力的姿态看向迪克，“所以，什么事？”
迪克毫不避讳，直接了当道：“我想让您也教我格斗术，我也想成为想您和母亲一样的人，父亲。”
布鲁斯那双好看的蓝眼睛看着他，沉默之后才问道：“因为你生父生母的事情？”
几年前的马戏团惨案还历历在目，稍一恍惚，眼前就是大片的红。
“是，”迪克承认道：“我想您一定知道，这些年我富余的零花钱都花在了哪里。”
布鲁斯看着他：“如果你指的是花钱找私家侦探来查当年事情的罪犯是谁，我当然知道……顺便说一句，你找那个私家侦探出的价钱明显故意抬高了。”
“但至少我知道了我想要的真相。”迪克说。
“那你自然就明白，那个凶手背后可有法尔科内撑腰，他可不好惹。”布鲁斯缓缓道，“你看哥谭市，整日被阴霾笼罩，气候湿润多雨，一整天的光照都像是上天的赠礼。而且即使是有我和你母亲身为义警捉拿罪犯，近些年的犯罪率仍旧没有太大改变。”
“每天都有人家破人亡，但他们迫于生计只能面朝前方打起精神继续生活，你呢？”布鲁斯轻声问，“为什么不能和他们一样，认真努力的继续生活？”
“因为我想尽我自己的力量，去尽可能帮助那些还没有家破人亡人亡的人，”迪克说，他眼神里带着坚定，“因为我经历过那样的痛苦，所以我不希望别人经历跟我一样的痛苦，那种滋味……不好受。”
之后布鲁斯就没再说话了。
他看着相隔不远处同样蓝眼睛的迪克，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自己。
“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你想好了的话。”他最后只是这样说道。
迪克闻言一愣，大约是没想到布鲁斯这么好说话。
于是尚未脱离孩童稚气的大男孩笑了笑，“我早就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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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家不是一言堂，让家里最小的迪克开始进行特殊训练是件大事，布鲁斯一个人的妥协自然不作数。
但出乎父子俩意料的是，米兰达居然十分爽快的就同意迪克先开始进行学习。
“不然你以为我当时参加王牌特工的训练营是为了什么。”
再被布鲁斯问及为什么这么爽快就答应迪克的要求时，米兰达只是笑笑说了这么一句。
至于阿尔弗雷德？
“当年我阻止布鲁斯这样的做法就失败了，不过现在看来，他当时义无反顾的行动，也不是一个坏主意，所以……迪克少爷，为什么不同意呢？”
既然对于迪克想成为义警的想法家里大人全票通过，于是当晚，米兰达和布鲁斯就制定出了一套迪克的训练和学习计划。
圣诞节过后没两天，训练就已经开始。
在短暂的热身试手之后，布鲁斯就发现迪克的肢体十分柔软，大约是与他小时候学习的空中飞人表演有关，于是训练计划临时更改，格斗种类更偏向用技巧而不是力气。
训练过几个月之后，米兰达就十分大方的把迪克带到了自己宝贝的武器库。
武器库里东西很多，属于王牌特工的那些小玩意全都被搁置在了其中一面墙上，还有一面墙上全是各式枪.支。
“我能拿个打火机或是钢笔吗？”在米兰达对于这些小玩意儿进行简单的解释之后，迪克显然升起了莫大的情趣。
“这面墙上的东西你想都不要想，王牌特工的物品只能我们内部进行使用，严格来说我今天把东西介绍给你就已经违反了规定。”米兰达打了一下他想要拿东西的手在发现迪克又把视线投向枪.支时她又及时规劝道：“这种东西你也别想，你父亲不会允许你使用这种具有杀伤性的武器。”
迪克长叹一声，“那我用什么好？”
──本来经过了几个月训练，好不容易等到了挑选武器这一天，谁知道这不能选那不能选，这盆冷水把男孩满腔热血全都浇灭。
“喏，看那面墙，”米兰达指了指最里面的墙，那上面挂了一些棍棒之类的武器，“你可以试试上面的每一件武器。”
“好吧，”迪克走到那面墙前，认真的打量，“我觉得这个双棍挺适合我的。”
“你是说左边第二件吗？看来你眼光不错。”米兰达站在刚才的位置没动，看着男孩踮脚取下了那件武器。
“这话怎么说？”迪克随意比划了一下，“为什么说我眼光不错？”
“之前我和你父亲就讨论过这件事，”米兰达说，她看上去很开心，连两颊都泛着微红，“我们一致认为这件短节双棍比较适合你，不过具体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感觉怎样。”
“我感觉还不错，”迪克笑笑，似乎已经对手里拿着的东西爱不释手，“那这件武器是属于我了吗？”他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谁知米兰达却开口否认了，“不，”她摇了摇头，藤蔓从她口袋里伸出，轻而易举的拿走了迪克手中的东西放回了墙上，“我们这只是确定了武器的基本款式，具体怎么样当然还是定制的好。”
被抢走武器的迪克原本有些沮丧，结果在听完米兰达的话之后，眼睛又开始亮起了光，“你是说……布鲁斯会给我打造一件属于我自己的武器。”
“是的，男孩。”藤蔓被控制着拍了拍迪克的肩膀，“不过我觉得，十有八九动手真正打造武器的，其实是阿尔弗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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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的训练计划很顺利，除去武器之外，他还拥有了一件属于自己的战衣。
时间推移，很快就要到了实战环节。
首次实战被定在了迪克初中毕业典礼举行后的第二天。
“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趣？”迪克从米兰达的后座上下来，还没站稳就听见母亲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他下意识问道。
“你昨晚还穿着小西装参加毕业舞会，今天就换了身衣服到街头行侠仗义，”米兰达把车子停在暗处，又发射爪钩枪勾到了对面那堵墙，“你不会觉得很无趣吗？好不容易放个假期。”
“不会啊!”迪克的右手搭在他腰侧别着的双棍上，“还有什么比打击罪犯更令人感到兴奋的事情吗？！”
“有啊，”米兰达一脸坦然，对迪克笑眯眯道:“比如说和你父亲在一起。”
虽然没在他们身边但无线耳机在同一频道的布鲁斯闻言轻咳一声，刚结束打斗的他话音里多多少少带了些喘意，“先盯好院子里的人，我现在往那边赶。”
“好的，”米兰达飞快应下，然后扭头看向迪克，“你就顺着这绳子爬到屋顶上趴着，我去对面那个屋顶，有情况就及时汇报。”
迪克点点头，从米兰达手里结果了绳索。
院子里正在进行一波毒.品交易。
人很多，根据掌握的情报来看，两方人马都持有武器，危险系数很高，而且这件事情并不算米兰达和布鲁斯在迪克第一次实战时可以接的任务。
但接到戈登局长的信息太过迅速，他们也没有办法将迪克打发掉。所以米兰达特意选了个离案发现场稍远一点的屋顶来让迪克呆在上面。
驱使蝙蝠战车的布鲁斯速度很快，如果不是他们有在无线耳机里进行沟通米兰达兴许会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布鲁斯吓一跳。
“情况怎么样？”布鲁斯问，经过变音器处理的嗓音听上去比平日更加的低哑深沉。
“初步观察罪犯大约有十五到二十人之间，携带大量枪.械，不排除车内带有炸.药。”米兰达说，“你那边呢，罗宾？”
是的，罗宾就是迪克的外出代号，毕竟他跟在德古拉鹦鹉以及蝙蝠侠的身边，自然不能以本名示人。
而被家长喊到的迪克显然觉得自己在本次任务中开始发挥了作用，他小声开口道:“目前罪犯还没有任何特殊行动，仍然在进行交易。”
布鲁斯半起身，“行动吧。”他说。
下一秒，男人如出击的猎鹰，速度很快，黑色的披风在他身后被风吹鼓开。他落地声音很轻，紧接着掷出一枚蝙蝠镖，米兰达控制着植物紧随其后。
“是蝙蝠侠!”罪犯中有人先注意到了黑暗骑士，但已经晚了。荭楼淑原
随着第一枚的蝙蝠镖钉在两方人员中间交易的大皮箱上，布鲁斯动作迅速，他飞身跳起，将离他最近的罪犯打晕，随即从腰间抽出绳索，把几个人拉来全都捆在一起。
米兰达也不堪示弱，藤蔓交织成网，速度自然要比布鲁斯快，笼上了另一方罪犯，但离他们最远的那个，却在声响发出的第一瞬间，转头就跑。
“最西边有人跑了！”迪克在耳机中大喊一声。
米兰达望过去，就看见一个黑影消失在了铁门转角处，她来不及细想，只记得那是迪克所在方向，于是她开口回道：“罗宾，把他堵住！”
话音刚落，就听见枪声响起，女人慌忙转身躲过，与眼前持枪众人再度开启了一番打斗。好在持续时间不长，没用多长时间就结束了行动。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罗宾？”布鲁斯看着脚边墙根处瘫倒到的一群人，这才得空问了那边一句。
米兰达则拿出电话给戈登局长发了信息，通知GCPD赶紧来人。
然而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见迪克在那边回话。
米兰达抬头和布鲁斯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皱了下眉。
──不对劲！
“迪克？”米兰达又问了一句，同时释放异能来连接周边植物确定迪克的位置，“出铁门往西边拐两个弯之后的第三条巷子里，蝙蝠，你去找他，我在这里守着！”
听完她话之后，布鲁斯没多做犹豫，转身就往米兰达说的方向跑去。
布鲁斯到达巷口时，就看见巷内昏暗的灯光下，有一高一矮两人正在沉默对峙，其中高点的那人正拿着枪，身型高壮，迪克站在他对面，气氛看上去很紧张。
“怎么回事？”布鲁斯边往那边走，边开口问了一句。
迪克仍旧死死的盯着他身前站着的人，倒是高个儿男人扭头往布鲁斯这边看了过来，但他手中枪口仍朝着迪克的方向。
其实早在先前布鲁斯看到他拿枪跟迪克对峙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也没有过多担心，毕竟他和米兰达制定的日常训练计划十分严密，迪克甚至能在米兰达的异能鞭打之下坚持下来寻找突破口，所以布鲁斯对于迪克连个持枪罪犯都制服不了这件事十分疑惑。
但当这人将头转过来看向自己的时候，布鲁斯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迪克会如此失常──
──那张迪克在泛黄老照片上怀恨看过无数次的人脸暴露在灯光下，空气中有尘埃弥漫，就像是当年格雷森夫妇出事时血液四溅的大舞台。
这人赫然就是在法尔科内的庇护下，将马戏团空中飞人表演用的钢索动手脚的那位凶手。
查尔斯·鲁姆斯。
布鲁斯脸色也阴沉下来，他看了眼一旁站着没看自己的迪克，感觉头疼万分。
米兰达的声音在公共频道内响起，背景里还带着警笛声。
“他怎么样？”米兰达问，“有没有受伤？”
“没有，”布鲁斯说。
而刚躲在暗处跟戈登局长打过招呼的米兰达听到布鲁斯的回答，便心觉不对。
──如果真的没有事情 ，那为什么布鲁斯过去了也没有对那逃跑罪犯实行抓捕？
于是她对眼前的戈登局长点头示意，然后转身赶紧往他们所在的地方走，又对布鲁斯道：“我马上过去。”她说。
那边没有任何回应。
布鲁斯看着眼前面容狰狞的鲁姆斯，并没有说什么，反而看向了一旁宛如发怒小兽一样站着的迪克，开口问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解决他？”
迪克却以为布鲁斯没有认出来眼前人是谁，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养父，“他是查尔斯·鲁姆斯！我父……”
布鲁斯在关键处打断他，面容回归沉静，“一个罪犯。”他说。
今天不过是来陪同完成毒.品交易的鲁姆斯自然不会想到蝙蝠侠和他这个新出现的小同伙会认得自己，他看向二人，心态激动，连带着握枪的那只手都抖了起来，“你们知道我！”
布鲁斯不说话，偏头看了他一眼，眼神轻飘飘的，像是施舍一般给了这个亡命天涯的罪犯，紧接着动作迅速，握住枪管反制住鲁姆斯，把他右手反剪到背后，手枪应声落地。
他站在鲁姆斯背后，低头正从腰间套绳子把人绑上。
然而此刻，只听一声大喊在巷间炸开，“把枪扔了！”
布鲁斯连忙抬头望去，只见米兰达站在巷口，而他对面站着的迪克，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了方才掉落在地的枪，现在正举着对准霍姆斯。
别无他法，布鲁斯只好先一个手刀将霍姆斯打昏，扔在自己的身后。
“联系戈登局长，”男人说，“让他把人带走。”
米兰达正准备从腰带里掏出手机，就听见迪克大喊一声，“可他是查尔斯·鲁姆斯！”年岁不大的男孩声音里带着哭意，“你知道的布鲁斯，你们都知道的……他对我来说是什么样的噩梦……”
“所以你就准备杀了他？”布鲁斯问。
迪克倔强的看着他，米兰达总觉得下一秒迪克就要冲上去，先把站在鲁姆斯身前的布鲁斯解决掉，然后再向他的杀父仇人算账。
即使布鲁斯是养育他多年，教导他为人处事的养父。虹熡梳原
米兰达莫名有些担心，于是不敢有误，连忙让藤蔓夺过了迪克拿着的枪。
“他是杀了我父母的罪人。”迪克顺从的让藤蔓拿过了他的枪，但没藏住哭意，“我只是想报仇。”
“许多年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布鲁斯说，“全哥谭的人都知道我小时候经历过了怎样的事，可是呢？迪克，”他接着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杀了霍姆斯，即使他是一个通缉在榜的死刑犯，但你是义警不是法官，你仍旧没有权利来决定他的生死，还是完全由情感压倒理智，不遵守法律的这种。”
布鲁斯语速很快，这还是米兰达和布鲁斯从第一次执勤合作以来第一次听他在“蝙蝠侠”的身份下，情感出现如此大的波动。
但她仍然没有开口，因为他明白这是布鲁斯和迪克之间的谈话。哪怕不合时宜不合地点，但这也是他们之间最应该出现的交流。
──两名受害人之间的交流。
“如果你杀了他，”布鲁斯又说，“那今天我要在回家路上顺便送到警局的，就是你了。”
“可是他杀了我的父母……”迪克的话音里带着哭意，来来回回只会重复这一句话。
米兰达瞧他这副样子，心疼到不行，索性背过身去，站在巷口给父子二人望风。
“他杀了人，所以你就要杀掉他？你还记得那天下午你来书房找我，说你想成为想我和你母亲一样的人，你还记得你具体怎么跟我解释的吗？”布鲁斯问。
回忆涌上心头，迪克自然不会忘记当初自己满心真诚说出的话。
他说：“我想尽我的力量，去帮助那些还没有家破人亡的人……因为我经历过那样的痛苦，所以不想让人经历跟我一样的痛苦……”
“鲁姆斯有妻子和和孩子，即使他是一个死刑犯。”布鲁斯说，他语速又恢复了正常，听上去沉稳有力，让熟悉他的人深觉安心，“如果剥夺他生命的是严整的联邦法律，别人只会觉得大快人心，因为他案犯累累，但如果他是被一个所谓的‘义警’杀害，即使大家觉得他罪有应得，但所有人以及他的家人还是会觉得他是死于非命。”
“永远不要让别人觉得一个纵火杀人拐卖贩毒的罪犯是死于非命。”他最后说。
迪克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
夜已经很深了，就连罪犯也到了要休息寻欢的时刻。
布鲁斯踏出巷子的时候，米兰达正倚在墙上，轻轻的哼着歌，哥谭的夜晚向来阴沉灰暗，今晚却有一缕月光破开厚重云层照在了哥谭的屋檐上。
“怎么样了？”米兰达见丈夫出来，连忙开口问了一句，还不放心的又往巷子里望了望。
“警笛声听不见了，”布鲁斯说，周遭早就再次陷入了沉静，“警察们早就走了。”
“哦，”米兰达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尴尬的冲男人笑笑，“我忘了联系戈登局长了。”
“没关系，”布鲁斯说，“等下罗宾会骑着你的摩托，把鲁姆斯送到哥谭警局，我们先开车回家。”
他话音才落，迪克就半背着比他重上不少的鲁姆斯一声不吭的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又从米兰达手里接过了车钥匙，跟二人点点头先走了一步。
眼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米兰达小心翼翼的牵上布鲁斯的手，“忘了问你，哥谭不是没有死刑吗？那鲁姆斯为什么会是个通缉的死刑犯？”
“他是亚利桑那州的户籍。”布鲁斯说。
二人牵着手往蝙蝠车停的方向走，准备结束一晚的工作。
但走了没两步，米兰达突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布鲁斯侧头问她。
“迪克开车去了警察局对吧？”米兰达出声跟他确认着，“可他还是个未成年！”
布鲁斯陷入了沉默。
米兰达狡黠一笑，“但我相信，如果他真的被戈登局长留在了警局，你作为父亲，一定会愿意去保释他的对吧？”
布鲁斯没回话，但又过了半晌，他轻声“嗯”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累死我了，桶哥已经在出现的路上了
ps:忘了说，本章中所有有关杀死大少双亲凶手的一切信息，都是我杜撰的，原作中不叫这个名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