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透无一郎和时透有一郎在和路祁钰一起生活了很久,所以口味也被养刁了,因此他们自己在做饭的时候,也不会轻易糊弄,如果让他们自己做的话,也能做的很好吃。

  因为知道时透无一郎和路祁钰今天回来,所以时透有一郎做的是三人份的食物,路祁钰看着餐桌上放着的、明显是他们喜欢的食物,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有一郎君,你真的,我要感动哭了。”

  时透有一郎很努力地忍了忍,但是也没有忍住自己有些恶心的表情,他面色有些扭曲的说道:“你在说什么啊,路先生。”

  时透有一郎因为没有一直跟着路祁钰,所以对于路祁钰喜欢说怪话这种事情的包容度,并不是特别高,经常在听到路祁钰故意说这种话的时候,露出一些很奇怪、很扭曲的表情出来。

  逗孩子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更何况时透有一郎还是那种,虽然生气,但是绝对不会讨厌他的人,所以路祁钰就经常逗他。

  他们本来就没什么规矩在,也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在吃饭的时候,一般都是家里最热闹的时候。

  路祁钰故作伤心地说道:“这样啊,看来有一郎君并不是很能接受我的感动,无一郎,我可真难过。”

  时透无一郎虽然知道,这把火肯定是会烧到自己的身上的,但是他依然有些不适应的抖了抖,说道:“路先生,我们在吃饭呢,先吃饭不好么。”

  路祁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你们两个,都不愿意陪我玩。”

  时透无一郎默默汗颜了一下——他并不是不想陪路祁钰玩,但是如果真的玩起来,最后被玩的是谁,那就真的不太好说了,所以时透无一郎一般都会等到快要吃饱的时候,才会接路祁钰的话茬。

  时透有一郎也是这样。

  或许是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有些不太礼貌,所以时透有一郎在自己基本上吃好的时候,主动问道:“路先生,虽然在一开始,你们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曾经给我写过信,但是在到达之后,就没有写了,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么?”

  路祁钰觉得,自己这一次出门的经历超级有趣,听到时透有一郎的话之后,他故作高深地摸摸下巴,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啦,就是我们顺路多解决了一个有点蹊跷的妖怪而已。”

  时透有一郎看向时透无一郎,时透无一郎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路祁钰说的都是真的。

  时透无一郎和路祁钰可以说都经历了很多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都显得比较“蹊跷”的妖怪,那肯定是真的蹊跷。

  路祁钰兴致勃勃地跟时透有一郎讲述他们在路上经历的事情,有时候时透无一郎会略微补一两句,两个人一起拼凑出来了一个完整的事件。

  时透有一郎一直认真地听着,在听了一会儿之后,他索性去找了一张纸出来,准备顺带记录一下这些事情。

  时透无一郎看着时透有一郎拿出纸张之后,盯着那些纸,就有些不对劲,时透有一郎发现了他的表情,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手里的纸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当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是在看到这些似曾相识的纸张的时候,时透无一郎忽然想起了,就在那一个寒风呼啸的夜晚,路祁钰拉着自己离开那个小破屋子,他所抬起头,看到的场景。

  现在想起来,因为风很大,再加上他们穿的并不厚,所以其实是有些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的心脏,忽然跳的快速了一些。

  时透无一郎有些欲盖弥彰地说道:“啊,没事,只是没有想到,这些纸你竟然一直都放着。”

  “不然你以为,在总结那些志怪的时候,我是怎么做的呢?”时透有一郎抬起手,用手中的笔敲了敲时透无一郎的脑袋,笑着说道:“总不能刻在墙上吧?”

  那确实是不能刻在墙上的。

  刻不下是一回事,也不太容易交给别人看。

  听到这里,路祁钰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忽然大笑了起来。

  时透无一郎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了?路先生?”

  时透有一郎虽然看起来有时候有些嫌弃路祁钰,但是他也十分关系路祁钰,在看到路祁钰大笑之后,他也关心地看向了路祁钰。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路祁钰擦擦自己笑出了眼泪的眼角,说道:“如果真的刻在了墙上的话,邀请那些印刷店的老板到你的房间里,印刷店的老板以为你让他看什么呢,最后竟然是看到了一屋子的怪物。”

  说不定会直接被吓得跑出去,顺便关心一下让自己看这个的人的精神状态吧?

  时透有一郎深吸一口气——因为这些总结都是他做的,所以他实在是不太愿意想象那个画面。

  倒是时透无一郎,似乎也从路祁钰的话中,想到了那个场面,虽然不太愿意在自己的哥哥面前,做出笑的不能自已的样子,但是依然有些忍不住,单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笑出声。

  时透有一郎:“……”

  他就知道。

  自从在知道时透有一郎是最好迫害的之后,时透有一郎被迫害的频率,可以说是直线上升。

  时透有一郎轻咳一声,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最近鬼舞辻无惨似乎有些不对劲。”

  虽然知道时透有一郎是故意的,但是这些事情涉及鬼舞辻无惨,所以路祁钰也不好继续插科打诨,只能认真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虽然现在看来,鬼舞辻无惨依然可以在白天活动,没有任何惧怕阳光的样子,但是上一次我在去鬼舞辻家的时候,发现他似乎健康了一些。”时透有一郎认真回忆起了自己尚上一次见到的鬼舞辻无惨:“曜哉先生说过,现在那个医生似乎是很有用的,给鬼舞辻无惨做的药物,可以略微控制一下病情,虽然控制的并不太多,但是却也可以让他像是正常人一样。”

  路祁钰闻言,微微皱起眉头。

  鬼舞辻无惨,难道并不是在虚弱的时候,变成鬼的么?

  或者说,所有人都知道,鬼舞辻无惨是变成了鬼,但是它具体是怎么变成鬼的,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记载。

  因为鬼舞辻无惨一直都是比较孤僻的孩子,每天都想着如何发泄出自己的苦闷和痛苦,也会用十分残忍的方式来折磨人,所以在产屋敷家的记载中,似乎他变成鬼,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所以就没有人深究,鬼舞辻无惨是怎么变成鬼的了。

  天色已经微微擦黑了。

  路祁钰摸摸下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等真的见到鬼舞辻无惨之后,再确定他的状态吧。”

  这可以说是最稳妥的方式,时透无一郎也有些困了,他伸了个懒腰,说道:“我们赶快去休息吧。”

  最后几天的赶路,可以用舟车劳顿来形容了,路祁钰虽然还能扛得住,但是如果可以休息,谁不想赶紧去休息一下呢,所以路祁钰也拍拍时透有一郎的肩膀,说道:“晚安晚安。”

  时透有一郎点了点头,见自己的弟弟离开了,开始沉默着收拾面前的杯盘狼藉。

  一直都是这样的,在家里有人出去的久了,第一天晚上是不需要做任何活儿的,时透有一郎也担心自己的弟弟和路祁钰的身体状态,自然也不会

  “无一郎现在,已经想起来了很多事情哦。”路祁钰这会儿也闲着没事,并且并不打算现在就去休息,所以在跟时透有一郎唠嗑的时候,顺带聊点天。

  时透有一郎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眼睛微微亮了亮,微微勾起唇角,笑着说道:“辛苦路先生了。”

  在经历一些比较难过的事情的时候,时透无一郎的记忆里会变得很差,这是时透有一郎最先察觉到的事情,但是他对于自己的弟弟现在的情况,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只能拜托路祁钰。

  但是这种情况,并不是很简单就能够缓解的,所以这么多年,虽然时透无一郎不再轻易忘记后来的事情,曾经的那些记忆,却一直都没有回忆起来过。

  这种情况,他们都不愿意看到,但是都不得不接受。

  现在路祁钰终于告诉他,时透无一郎的情况有所缓解了,这怎么能让他不觉得高兴呢?

  能让时透无一郎的情况有所缓解,路祁钰一定在其中,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吧?

  路祁钰看到他唇角不掺杂其他情绪的笑,夸奖道:“有一郎已经成为了一个很靠谱的哥哥了哦。”

  时透有一郎不太能平和的接受自己被夸奖,他轻咳一声,说道:“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哎,路先生。”

  “是吗?”路祁钰将自己手中的碗碟都摞在一起,做出有些怀念地模样,说到:“我倒是记得,以前有一郎君连话都不会好好说,虽然一直是好心,但是经常伤害到无一郎哎。”

  “我早就知道错了!”

  正在两个人收拾东西的时候,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路祁钰有些怀疑自己地看了一眼天色,说道:“怎么回事?这个点能是什么人过来?”

  他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竟然是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见开门的事路祁钰,有些激动的微笑着说道:“时透先生,您还记得,您在远行前,我们的约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