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得到宫城巽的提醒，大家马上就认真观察起来。
“……是有些奇怪。”过了片刻，同样有着瞬间洞察力的仁王，第一个发现端倪，“柳的球风感觉跟平时都不一样了。”
真田皱眉，“而且，速度，力量，还有旋转，都不是他的正常水准。”
赤也挠了挠头，“难道柳前辈是不想对面输得太难看？”
“那他就不会想着摧毁乾的数据网球了。”桑原摇了摇头，反驳道。
“部长是不是知道什么？”丸井看到了幸村若有所思的表情。
“……稍微有点猜测。”幸村也没隐瞒，当即便笑道，“我以前偶然听柳提过，他跟乾分开前，是有过一场对决的，只是当时碍于一些原因，比赛中断了。”
宫城巽心头一动，“你的意思是，两人想要重现那场比赛？”
幸村摊了摊手，“看下去就知道了。”
“无聊！”真田双手抱臂，表情无语至极，“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惦记着那些事情，青学的单打三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
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
此时的乾，似乎已经穷途末路，只能丢弃数据网球，全凭本能行动。
而这样孤注一掷的行为，也确实帮他暂时挽回了局势。
“GAME，乾，3-3。”
“GAME，乾，4-3。”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柳认真起来，他很快就再度完成了反超。
“GAME，柳，4-4。”
“GAME，柳，5-4。”
这样一来，只剩下最后一局，柳便可以拿下这一场比赛的胜利，同时，立海大也可以实现关东十六连霸了。
青学请求暂停。
“果然！”幸村看着正朝教练席走过来的柳，不由轻叹，“跟柳提过的比分一样。”
“还真是执着啊！”丸井咋舌不已，“可惜，稍微选错了场合，想弥补遗憾，完全可以约平时的嘛，参谋就在立海大，又不会跑，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柳一年级就是正选，对方如果真的对当初那场未完的比赛耿耿于怀，多的是机会可以登门，何必非要等现在呢，还压上了整支队伍的命运。
“因为感觉不一样吧！”宫城巽想了想，才道，“而且，问题的关键点也不在这里。”
“的确。”柳生一针见血地道，“关键是对方的实力不如柳，就算是没有夹带私货，难道就能赢了吗？”
“……也对。”丸井被说服了。
“但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幸村看向缓步走过来，在自己身边坐下的柳，语气莫名，“顺着对方的意愿，打成这种分数，让对方误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且跟你实力相近，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温柔还是残忍了？”
柳喝了口运动饮料，才轻笑道，“你在说什么啊，贞治他如此执着，我又岂有不成全的道理？这可是我对他深厚的搭档爱啊，怎么能说是残忍呢？”
“希望对方不会被你的爱吓到。”宫城巽忍不住吐槽。
柳但笑不语。
“可尽管如此，这个分数也太过离谱了。”真田有些不满。
“……还真是没耐心啊！”柳放下杯子，又拿起毛巾擦汗，“也罢，甜头已经给的差不多了，本来我还想跟贞治打到抢七的，但既然副部长等不及，那就速战速决吧！”
“抢七？！”赤也目瞪口呆，“柳前辈，你不是吧？！”然后就不开心了，“你对我都没这么温柔过！”
“噗哩~~”仁王喷笑，“你看，赤也都吃醋了。”
真田的嘴角也忍不住抽动了一下，“连赤也都觉得离谱，你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嗯，赤也想要同样的待遇吗？”柳看过来，调侃道，“可以哟，等下次我们再打练习赛，我保证跟你来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打到抢七，再艰难取胜。”
赤也瞬间死鱼眼，“可恶！前辈把我当小孩子哄着玩吗？我才不要这种虚假的进步呢！”
“说的好。”宫城巽竖起大拇指。
“哼！”赤也傲娇地扬了扬头。
“好了，闲聊还是到此为止吧！”幸村见大家越来越歪楼，连忙踩了刹车，“一味沉溺于过去，只会给自己画地为牢，柳，去击碎对方的美梦吧！”
……
比赛再度继续。
“和那时候……”
“和那时候一样的比分，你是想这么说吧？”
——重新上场的两人，声音又一次重叠在了一起。
但不同于柳的气定神闲，成竹在胸，乾却是瞬间就瞪大了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莲二，你难道——？！”
难道他的意图从一开始就被发现了吗？！
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似乎是看出来了对方的想法，柳淡淡地回答，“说真的，一开始察觉到你的意图的时候，我还真有点惊讶呢！怎么样，在你的期待下复刻了当时的比赛，达到了同样的比分，是不是很开心？”
乾心神大震，“你是故意……？”
“故意的难道不是你吗？”这一小局是轮到柳发球，只见他一边摔打着网球，一边唇角微翘，“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毕竟，当时那场未完的比赛，还有青学的胜利，这两个目标，我总得让你实现一个吧？”
“你——”
“嘭！”
乾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只来得及开了个头，柳手中的网球就先打过来了，他只能先去接球。
然而——
“柳，15-0。”
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是，重新上场的柳，跟方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球风，球路……力量，旋转，速度……各方面都有着质的飞跃，乾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会这样？！”
“难道对方刚刚隐藏了实力？！”
“这也差太多了吧！”
“完了！”
“青学要输啊！”
“立海大的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都这么喜欢戏耍对手？！”
“……”
——观众们瞬间就沸腾了。
ACE得分之后，柳并不急着马上进行下一个发球，而是好心地等待昔日的搭档从呆滞中回过神来，随即才宣告，“柳莲二获胜的概率，是百分百。”
“嘭！”
伴随着他的宣告一同响起的，还有网球被击打的声音。
“柳，30-0。”
“别忘了你的数据网球，是谁教的？”柳再次停下来，给足了对方时间恢复，“嘴上说着放弃数据网球，实际却还是在打数据网球，你以为这种小把戏，会对我有用吗？”
“嘭！”
可恶！
乾咬着牙，拼命奔跑去接球，可却完全赶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网球从自己眼前飞过。
怎么会……
莲二的数据为什么会差了这么多……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若说方才还有伪装的成分，那现在，乾就是真的有些崩溃了。
“柳，40-0。”
柳的赛末点。
到这里，距离整场比赛结束，就只剩下最后一球了，距离青学彻底落败，也只剩下最后一球。
“呼！呼——”
乾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仿佛风箱一般不断地上下起伏，目光死死地盯着柳的动作，并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然而，还是那句话，硬实力的差距并不是单凭斗志就可以弥补的，于是，下一秒——
“GAME，柳，6-4！”
……
“输，输了吗？”
“我们输了？”
“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青学休息区，所有人都呆愣地看着场上拼尽全力，却还是没有接到最后一球，反而因此摔倒在地，狼狈不已的乾，讷讷无语。
“请多指教。”柳缓缓步至网前，等待对方自己爬起来。
“……输了个彻底啊！”乾并未让他等太久，很快就苦笑着起身，“所以，比赛的前半段，你一直都在隐藏实力吗？”
“我并没有刻意隐藏。”比赛已经结束，柳也就不介意多说几句，“是你把立海大想得太简单了，在立海大，如果被人摸清了底牌，那距离被超越，也就不远了。”
“原来如此……”乾下意识地感叹了一句，但只是一瞬间，他就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这话的意思？！难道这场比赛表现出来的，依然不是你们真正的实力吗？！”
开玩笑的吧？！
立海大，难道真的都是怪物吗？！
“这怎么可能？！”
“我不信！”
“这也太离谱了！”
“会不会只是虚张声势？！”
“可万一是真的……”
“……”
——观众们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顿时一片热议，纷纷表示不相信。
柳见状也没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这就要靠你们自己去发现了，嗯，如果你们做得到的话。”
“可是……”
“关东大赛正式结束！恭喜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获得关东大赛冠军！同时也恭喜青学网球部获得亚军！十分钟后将进行颁奖仪式，请获奖队伍做好准备。”
乾还想再追问，但适时响起的广播声，却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
片刻过后。
“抱歉，大家。”乾低着头，不敢去看队友们的目光。
“不要这副表情嘛！”小太阳菊丸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关东大赛亚军诶，我们已经创造历史了好不好？”
“菊丸说的没错。”龙崎堇的笑容里有遗憾，但更多的，却还是欣慰，“我们的夏天还没有结束，后面还有全国大赛在等着呢，今天这就当练兵了。”
桃城龇牙一笑，“今天前辈应该又收集到了不少数据吧？全国大赛开幕前的这些日子，拜托了哦~~”
海堂双手抱臂，“嘶~~”
“…………当然，放心交给我吧！”乾见状先是微微一怔，旋即眼眶不自觉地就湿润起来，好在有镜片挡着，才没被人发现，“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才对嘛！”河村大笑。
龙马压低帽檐，“哼，尽管放马过来~~”
大石也摸了摸自己的鸡蛋头，“下一次，下一次我们一定能赢回来！”
不二轻笑，“终于像点样子了啊，大石代理部长~~”
“啊！”一听这个称呼，大石立刻就又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