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坏她了。
还好路青雪在。
请求安慰只是韵春自然地脱口而出,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路青雪的手已经落在她头顶了。
那样的安心。
韵春搂得路青雪发紧,鼻子正挤在她的脖颈旁, 嗅到了路青雪身上淡淡的石榴香。她眨了眨眼, 很清楚地感受到路青雪稍冷的掌心温度, 以及轻容地揉摸她头顶时,发丝与其手掌产生的摩挲感。
轻轻柔柔, 宛如飘在半空中的蒲公英。
路青雪是蒲公英。
现在自己正抓着她。
韵春意识到这件事后, 讪讪收回手。
可即使这样, 她们两个靠得还是很近。以至于路青雪说话后声音很快传入韵春耳中。
路青雪清凉凉的嗓音说:“不怕。”
她的手在韵春收手时跟着放下,柔声笑:“小狗很可爱的。”
韵春低头看着冲路青雪狂吠和跳跃的金毛,心里想刚才是挺可爱的,但现在……它能看见路青雪?这么一直叫是什么意思?看着挺激动的, 是觉得路青雪是鬼会伤害她, 在护着她吗?
不管是什么,此刻是晚上, 它这么叫肯定不行。
韵春请求着:“你能不能小点声啊?”
她撑着膝盖弯腰看着狗, 致使她没有看到, 在她问完这句话时, 身旁的路青雪抬起右手食指在唇边,歪了歪头, 微笑着做了一个噤声动作。
她的举动很温柔,一般温柔不会有信服力。可偏偏路青雪做出来, 是不容抗拒的, 隐隐的诚服在空中流转。
因激动狂吠的狗见状, 停止了扑腾和叫喊。
路青雪放下手,眯起眼睛笑, 口型说了句乖。
而韵春眼睛一亮,还以为狗是听到她的话才停下的,毫不迟疑地夸道:“真听话啊你,好棒。”
随即起身对路青雪说:“你看它这么听话,我怎么会怕?再说狗有什么好怕的?就是它突然摸我的脚,我没防住。”
路青雪眯起的眸更弯了,眼袋宛若月牙儿,她点点头,宠溺地笑着:“好,你不怕。”
下一秒路青雪却又说出了韵春没料到的话,她若有所思地道:“我还以为小时候被狗追过,会怕狗呢…”
韵春愣了下,转而笑:“是吗?谁被狗追过?青雪姐你被追过吗?”
面对嘴硬的韵春,路青雪双眉上挑,没有戳穿,而是顺着她的话笑道:“我没有。可能是我记错人了。”
没记错。
因为被狗追的人就是韵春。
记不清是几岁了,只记得小时候邻居家有条体型很大的土狗。那天不知怎的拴狗绳开了,狗跑到了街上,韵春一出门就撞上了。
那狗挺乖的,若只是韵春一个人本来没什么事的,可那天韵春手里端着韵月琴烙的饼,香气扑鼻。
狗就盯上了。
追着她要饼吃。
饼是韵月琴让韵春送去给奶奶的。
虽然盆子里装了很多张,但韵春舍不得给狗,在狗冲着她咬了几声后,她端着手中的盆就往奶奶家跑,狗在后面追。
晚饭时间,街上没什么人,没人管韵春。
跑着跑着,韵春遇到了来村子找同学玩的路青雪。那时她才几岁,跟路青雪并不熟悉,只是见过几次,可也算认识,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看到路青雪的那一刻,韵春直接跑向了路青雪。她原先只是想跑到路青雪身后,寻找一个庇护,结果路青雪弯下腰,直接将跑到面前的她抱了起来。
旁边的同学抄起路边的石头,将狗打跑了。
到了路青雪怀中就有了安全感,怀里的她还死死端着饼,大声哭着跟路青雪控诉:“它要抢我的饼…呜呜…”
她不熟悉路青雪,同样的路青雪也不熟悉她。只是知道这是跟妈妈交好的一个阿姨家的孩子。看到怀里的人哭,路青雪关心之余又觉得好玩。
她笑着说:“它已经被打跑了,不会再追着你抢你饼了,你别哭了啊…”
小时候的哭是止不住的,眼泪只有开没有关。就好像韵春听到狗跑了,不会追她的话,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往下掉。
不要钱的珍珠般,一颗一颗掉落在路青雪的衣襟,悄无声息地润湿了路青雪身衣服布料,好似在浇灌什么种子。
路青雪那时只在好奇,怎么有人哭会流这么大颗眼泪的?
旁边的同学跟韵春一个村的,稍微熟悉韵春,问了下韵春要去做什么,韵春打着哭嗝说要去奶奶家送饼。
同学引路,路青雪抱着韵春去了奶奶家。
等到了奶奶家门口,韵春的哭才浅浅止住,只是那眼睛红彤彤的,宛若只受惊的小兔子。怕韵春小解释不清让老人家担心,路青雪还特意和同学进了家解释韵春是被狗追哭的。
送完人,两人临走前,路青雪留下一句:“一会儿送她回去吧,我怕狗还会追她。”
而听了这话的韵春,眨着哭红的眼睛,从盘子里拿出了一张她刚刚誓死守护的说什么也不会分出去的饼给路青雪,说:“你吃吧,我妈妈烙的饼可好吃了……”
当时路青雪说什么来着?
韵春砸了下嘴。
有点想吃妈妈烙的饼了……
她能烙出那样的饼吗?
每次韵月琴烙饼时韵春都爱在旁边看着,步骤什么都差不多记得,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烙出跟韵月琴烙的一样。
找天试试吧。
是她想吃了。
绝对不是想那天路青雪非但没有接过饼,还捏了捏她的脸说:“妈妈烙的你吃,姐姐只想吃你烙的。”
韵春觉得神奇,她居然会记得那么小时的事情。是为什么呢?
是这只金毛唤醒了她存封的记忆?是路青雪提起被狗追的人?是饼的味道?还是路青雪说的话在那天给她带来的震撼?毕竟也是从那天开始,韵月琴做饼时她才喜欢在旁边看的。
莫名的,她就想学会烙饼。
不是为了给谁吃,而是居然有人想要吃她烙的饼…
虽然那时的韵春完全不知道这只是一句温柔的拒绝。
那是给予小小的她一个小小的肯定和小小的鼓励。
她回忆过往时,路青雪已经温婉地坐到沙发上,用抚摸过韵春脑袋的手摸着金毛脑袋。
而大金毛爪子乖乖地扒着沙发,伸着舌头,哈哈哈喘着气。身后的尾巴来回摇摆,享受着路青雪的抚摸。
韵春见状,慢慢坐到了路青雪身边。因为怕狗还会搞‘突袭’,她把腿并拢,以S形向后盘了起来,这就导致身体微微倾斜于路青雪。又因为她身子太长,就算手撑着沙发,这样盘腿坐还是不得劲,有种随时就要倒下的危感。
她抬眸看了看,找着支撑点,最后目光停在了路青雪的肩膀。
肩头莹白,却富有力量。
引着她靠近。
随后,韵春一边把下巴抵在路青雪肩膀上,一边问:“它能看见你?”
韵春的动作和问话结合的过于自然,好像这个动作她们做过了无数遍。
可明明如此亲密的、宛若一起生活好久才会有的行为是第一次发生。
路青雪摸狗的动作僵住。
她偏眸,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韵春。
小家伙知不知道这个行为有多亲昵?
可能不知道吧。
只会认为这样的贴近在普通的朋友关系间可以发生。
韵春确实不知道。在她这里,已经和路青雪做过更亲密的事了,压肩头这样的行为,真的引不起她多想。
就是鼻尖萦绕的路青雪的香味,让韵春口唇稍稍发干,她不动声色舔了舔唇。
金毛因为路青雪突然停止抚摸而躁动,它叫了一声表达不满,叫声让韵春哆嗦了下。路青雪被韵春的反应可爱到,她微微笑,手上开始有动作,继续抓抚金毛的下巴,也没忘记回答韵春的问题,“狗的眼睛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一些东西。”还有就是,她和这只狗结着契缘,半通灵的情况下,自然是能看见她。
韵春倒也听过这个说法,之前一直持怀疑,现在确定了。
她道:“真神奇。”
世界上原来存在这么多神奇的事情。
她可以记得小时候某人说的话、世界上真的有鬼的存在、狗可以看见鬼…
而这些,都是路青雪让她见识到的。
路青雪才是神奇的存在。
使得她想要从路青雪身上探索更多,知道更多奇妙的事情。
对一个人产生感情的前提,就是对其产生兴趣,从而去求知关于对方的一切,然后,越陷越深,到最终无法自拔,深陷其中。
韵春完全没注意她已经开始好奇路青雪了。
她这会儿猫着身子,眨巴着眼,注意全都停在了路青雪逗弄狗的手上。
看着路青雪娴熟的动作,心想:摸她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
路青雪嗯了声,问:“它怎么在你这儿?”
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但细品一下就有点奇怪。
就好像路青雪知道它不属于这里,甚至还知道它该待在什么地方。
韵春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但没细品,而是兴高采烈给路青雪解释:“这是我大老板的狗,她出差没人管,让我帮忙养三天。”
她说:“你说奇怪不,大老板家连管狗的都没有。”
韵春下巴压着路青雪的肩膀,“不过我也赚到了,你猜大老板给了我多少钱?”
路青雪侧眸望她。
韵春眼里亮闪闪的笑意是挡都挡不住的明媚阳光。
照着人心暖暖。
可惜路青雪感受不到暖意,只能配合韵春露出丝笑。
不等路青雪猜,韵春便伸出手,五根手指张开,迫不及待地跟路青雪分享道:“五千欸!三天给五千!我简直赚大发了!”
这是让她很开心的一件事。
之前这种事她也只会跟秦星说,可秦星比她还要忙,自己不好随时打扰,更多只能她自己独乐乐,现在却有人跟她共享喜悦了。
路青雪莞尔笑:“那很好。”
确实很好。
值得庆祝!
韵春眼睛弯弯,问:“青雪姐,你能吃东西吗?”
“怎么?”
“挣钱了,想请你吃火锅。”韵春没有提饼的事情。
“…我可以看着你吃。”
“好呀,之前想吃火锅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想想就懒得吃,已经好几年没吃过了,现在有你陪着我肯定吃得很香。”
路青雪微微扯起了嘴角,只不过眼底漫了几分心疼。
她轻声:“累了一天吧?去洗澡早点休息。”
路青雪不说,韵春根本都没注意,抬头一看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打完球之后莫月没让她回去工作,而是去家里等着送狗上门。
折腾下来居然过了这么久。
虽然习惯凌晨四五点睡觉,但今天的运动量超标,韵春确实累了。
下巴离开了路青雪的肩膀,同时盘起的腿舒展落地,趿着拖鞋起身,“好,那我去洗澡了。”
看到韵春站到了地上,金毛跟着动了动。
余光瞥到这一幕的韵春脚底抹油飞快跑向浴室。
同时,她听到路青雪略严肃的嗓音:“Merry,坐。”
跑到浴室门口的韵春转头,见金毛真的板板正正坐在了原地,她疑惑:“你怎么知道它名字?”
甚至它还这么听你的话?
路青雪抬眸看她,指了指Merry脖子上戴的东西,语气轻悠悠:“颈圈上有。”
韵春恍然。
她没靠近看过,所以不知道。
至于听话……这狗这么乖,这么可爱,听话也很正常。
更别说路青雪还是鬼,不听鬼话可是会遭殃的。
路青雪冲她微笑:“你洗澡吧,我帮你看着它。”
韵春点头:“好。”
等到韵春关了浴室的门,沙发,路青雪冲着金毛微微抬了下手。
Merry看到立刻走到路青雪身边蹲下。
路青雪面露满意,就算两年不见,训狗的几个手势它还记得。
路青雪轻俯身,手指在Merry湿润润的鼻头点了两下,柔声说:“她不是胆子小,也不是讨厌你,而是被狗吓到过有童年阴影。所以你不可以看她怕你,就调皮地逗她玩,知道吗?”
Merry:“汪!”
路青雪又翻过了手,在Merry的下巴轻轻抓了抓,“好乖。”
沙发上没了韵春,Merry立刻跳上沙发,狗头搭上路青雪的腿,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生怕她……突然消失。
路青雪低笑着问:“想我了吗?”
Merry喉咙发出低哑的嘶吼:“呜…”
喊完后伸出舌头舔了舔路青雪的手。
路青雪由着它舔,被舔的湿漉漉后,路青雪挥了挥手,手上的湿润便消失了。
“莫月怎么把你送过来了?”
Merry就是她在世时养的那只金毛。
去世后因为路婉怡对狗毛过敏,狗就被她的好朋友莫月养着了。
Merry看她,未发出声音。
看着狗,路青雪眸虽然弯着,可眼里的笑却淡了些。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莫月为什么会把Merry送到韵春身边。大可能是想让韵春知道…她的存在。
毕竟在她死前韵春是不知道她的。
而那时的莫月就不懂她。
虽然不懂,却也尊重。
路青雪聪明,同时了解莫月,很快想明白莫月为什么会忍了两年才有所行动。想来是知道她和韵春订冥婚的事情了。如若不是,莫月一定还会如之前那样什么都不做。
冥婚让她们两绑在了一起,从而有所牵连,韵春不再是旁观者,她参与了进来。以莫月的性格,以前的事情就会说给韵春听。
但说实话,路青雪并不想让韵春知道现实里有关她的任何事情。
那对韵春来说没什么好处。
且她在现实中已经死亡了两年。
以前的过往也就没有必要再提。
可是她忘了,死亡算什么呢?爱恨存在心间,只要还有人记得她,那她就一直活着,直到…最后一个人忘记她。
当下路青雪摸着狗头,暗暗思索。
活人要做什么她不好出面阻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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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澡,韵春站到镜子前。
从架子上拿起梳子准备梳头,却在望向镜子后愣住了。
她习惯用温度稍高一点的水洗澡,哪怕是夏天也一样。水温过高,窄巴巴的浴室满是水汽。水雾覆延到镜子上,造成了雾蒙蒙的一片朦胧。
浴室的灯时好时坏,此刻又一闪一闪了起来,诡异灯光铺垫下,怎么看镜子里模糊的轮廓怎么觉得骇怪。
就好像在镜子前站得久了,会有一只手从镜子里凭空伸出,那手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还会泛着诡谲的蓝青,血管向外渗着黑色的液体,它会扼住你的脖颈,即使你挥舞着四肢,敲打旁边的门与墙壁,发出的却只是微声,引不起邻居注意。甚至因为脖子被紧紧掐着,呼唤不出一声救命。等到奄奄一息时,那只手也不会放过你,反而会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将你拖拽在镜中,你也将永远地困在镜子的世界,直到下一个房客入住……
韵春一个抖擞,看了镜子一眼,匆匆忙拧开了浴室门,站在浴室外的地毯看向沙发。
路青雪还坐在刚才的位置,腿上放着一本杂志,一手捻着书页,一手轻拍着身边的金毛。而那只大金毛则趴在她的腿边酣睡,尾巴随意摆着,惬意舒适。
看到的景象过于美好,涌入韵春脑海的恐怖画面消散了些。提着的心因此松了松。
听到动静,路青雪视线从韵春所买的时装杂志上移开,抬起后落在浴室门前的人身上。
吊带睡裙,上半身的水渍擦拭的很干净,但膝盖下方,小腿处还挂着几滴水,此刻正顺着韵春光滑洁白的腿部线条向下流动。
画出的水痕在光下泛着晶莹波光。
漂亮到不禁让路青雪想到她曾经摸到过的手感,如绵如密,好似放了方糖的咖啡,品一口,回味无穷。
手指不自觉摩挲了两下,像是在深味手指所尝过的滑嫩。
只是在望着韵春还在向下滴水的发梢,路青雪嘴边的笑意转浅,细眉微蹙。
而韵春所见,只看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路青雪忽然消失不见,半空中的书跌落在了地上,再一眨眼,路青雪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韵春心空了一拍。
不是吓的。
而是面对突然放大的路青雪的脸,被美到后自然而然的反应。
韵春放浅呼吸。
路青雪展眉,“怎么不擦头发?”
韵春:“…没来得及。”
“我帮你?”
“不…不用。”韵春转身要进浴室,忽又转头对路青雪说,“你在旁边看着我就好。”
路青雪:?
姐姐不懂,但姐姐照做。
路青雪踏在地毯上方的虚空中,倚着门边,抱着手臂,真就一动不动地看着韵春。
而有了路青雪在一旁看,就算脑海中脑补出了各种灵异片段,但韵春也不怕了。
路青雪在旁边欸!
路青雪会保护她的!
她莫名有这个信心。
韵春轻哼着歌调,拿起块毛巾擦掉玻璃上的水雾,对着镜子梳了头发后,从柜子里找出了吹风机。
只是在吹头发前,她侧眸看向路青雪,问:“这个风会把你吹走吗?”
“……”路青雪配合着韵春奇奇怪怪的想法,“你可以试一下。”
韵春还真试了一下,见路青雪倚在那里纹丝不动,头发都没被吹起一根来……
“不能。”韵春实验出了答案。
原来物理攻击对路青雪是没有用的。
在韵春心中路青雪会下雨的眸此刻因为韵春的话含笑,眯起的弧度看得韵春心莫名一跳。
那种感觉就像是平地而起的小旋风。
说不清,道不明,还转瞬即逝,且很快了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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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干头发,韵春身体之前没擦过的地方也变的干爽。
她关了闪烁的浴室灯,转而进了卧室,坐在化妆镜前准备涂抹护肤品。
路青雪还在一旁看着她。
韵春心早已经定下,此刻感受到路青雪的视线,“青雪姐,可以不用看着我了。”
说完韵春心虚了一秒。
就好像是用完人后翻脸一样。
但不是,韵春想说的是后半句:“你要是想看书可以继续看去了。”
路青雪没立刻点头,而是问:“好了?”
“嗯。”
“刚才怎么了?”
路青雪总是能轻易发觉韵春的不对劲。
韵春顿了顿,如实回道:“想到了一个恐怖故事。”
路青雪沉吟:“是因为我吗?”
韵春立刻:“当然不是。”
她解释:“是我思维跳跃,想象力丰富。”
韵春不想路青雪误会什么。
她们之间不该产生误会,她怕路青雪心存芥蒂。
路青雪温和一笑,手抚上韵春后脑勺,轻轻压了压,问:“我有没有给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你可以说出来,因为有些细节我可能注意不到。”
例如被她吓得做噩梦?
或者像刚才那样,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韵春抬头看了路青雪几秒,转向镜子,看着镜中的眼睛周围,又看向了路青雪,诚实地问:“黑眼圈算吗?”
路青雪错然,抚摸韵春脑袋的手转到了韵春脸前。
指腹按在韵春眼下。
韵春感受这抹清凉描绘着她的眼圈,丝丝凉,宛如冰袋按/摩。
很舒服。
“这个我可以解释。”路青雪说。
韵春摇头:“不用解释,这两天不做…那种梦后,我好了很多。”
路青雪:“……”
她收起手指,淡淡:“其实跟梦无关。”
韵春挑眉:“真的吗?我不信。”
每次做完梦她的黑眼圈就加重,惨兮兮的如同尸斑。
路青雪耐心解答:“开始严重是因为我们才接触,你的身体还没完全适应我。但现在我们之间的磁场已经快要契合,也就是说你的身体已经适应了我。”
韵春恍了恍,是她想多了吗?最后这句话听着怎么……不太对劲呢?
“以后不论是现实还是梦境,你都不会有太过严重黑眼圈了…”路青雪说。
韵春收敛起心里的不对劲,下意识回:“真的吗?我不——”
路青雪柔声打断:“你若不信,今晚我们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