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姐三番两次阻拦, 夏钦榆原本因为沈朝意夸她可爱而雀跃的心情被易清灼强制性浇灭。
夏钦榆双手抱臂,气鼓鼓“姐,你怎么那么凶?那么久没见你,我什么都没说呢, 被你凶两次了。我可是连我自己家都没回去看一下, 一下飞机就直奔这里找你的。”
易清灼微微眯起双眼, 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随手抛向夏钦榆“家里的钥匙, 自己回去。你妈出差去了,一天两天回不来。你就安分的呆在家里, 或者约之前朋友出去逛一逛, 都可以。”
夏钦榆抬手准确无误的接住那把除了两把钥匙之外, 一点装饰物都没有的钥匙,在眼前晃了晃。
她走到易清灼身边, 抱住易清灼手臂, 软着声音撒娇道“不嘛,我去医院陪你, 和大姨一起陪着你,反正你不是过两天就出院了吗?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啊。”
“哎…,小夏。”沈朝意见状,担心易清灼身上的伤,忍不住开口。
但是易清灼很快利落的抽回自己的手,眉间的弧度因为夏钦榆无意拉扯而带来的痛感加深, 但她也没有说。“我不用你陪,你自己回去放行李, 我会打电话找人帮你搬, 我一会儿有事。”
“去哪儿?我陪你吧?我刚回来, 可想出去逛逛了呢。”夏钦榆没有被易清灼的冷淡吓退,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两人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因为十年的空缺而生疏。
“不用,你好好在家休息。”易清灼抬手,挡住夏钦榆想靠近的手。
转而推开网吧的门,对沈朝意说,“先进来。”
打开所有的灯,顿时网吧就亮堂了起来。
“医生姐姐,你和我姐,是朋友?”夏钦榆没把易清灼的拒绝放在心上,而是转头对沈朝意笑道。
那表情,仿佛在说,易清灼竟然有朋友?
可真是令人不太敢相信。
沈朝意眼角荡开了笑意,点点头,“是朋友,但她现在是我手里的病人。”
说着,沈朝意继而叮嘱道“她之前动过大手术,身上还有伤,现在只能勉强下地行动。不能剧烈运动,所以你要注意别碰到她伤口。”
易清灼忍得了疼,被碰到了也不会说,一个人隐忍着。
夏钦榆点点头,问道“我知道了,那我一定小心,我姐…以后不会有后遗症什么的吧?”
易清灼回来之后一直被她爸那边的亲戚骚扰,在这一片又闹得沸沸扬扬的事。虽然远在千里之外,她妈又刻意不告诉她,不想让她担心。
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
夏钦榆在网上,因为关注了这一片的媒体账号。
所以也看到了那些报道。
夏钦榆小时候就是跟在易清灼屁股后面长大的小屁孩儿,后来又出了那事儿。
她心里疼得不行,特别担心易清灼。
偏偏易清灼又不是把这些事挂在嘴边每天抱怨的人,所以偶尔的几次电话,不管她怎么问,都撬不开易清灼的嘴。
不知道具体报告。
这也是夏钦榆一毕业回国,迫不及待想过来看看易清灼的原因。
在她心里,还是很敬佩这个表姐的。
不管是学习上,还是做人上面,都是令她学习的榜样。
她并不会因为易清灼那所谓的“杀过人”而对她产生畏惧。
她了解易清灼,可以说,她是走得离易清灼最近的人。
“具体的等她跟你说吧,现在也不好说。”沈朝意不愿过多透露。
万一是易清灼不想说的。
说完,沈朝意走进网吧。
谁料易清灼贴在进门的黑暗处,身上那身黑衣让她完美的融入了这小块黑暗里。
沈朝意余光猝不及防扫到,浑身一震,“你…”
又吓她。
易清灼反手关掉门,“你胆子太小了。”
“是你躲在这里,又不出声,太吓人了。”沈朝意按耐住心跳,一脸受惊的模样。
易清灼不仅走路没有声音,而且安安静静的神出鬼没,沈朝意不止一次被她突然的出现吓到。
偏偏她被吓得花容失色,易清灼却一脸淡定。
云淡风轻的说是她胆子太小的原因。
易清灼睨了沈朝意一眼,不予她争论,抬手就把门反锁了。
“你妹妹还在外面……”沈朝意找回自己的声音,柔声提醒。
但是易清灼好像就是故意的,见夏钦榆拍了拍门对易清灼示意外面还有一个人,她面不改色。
用手机给她发信息,“在外面等我十分钟。”
说完她转身走进网吧,一边走一边脱掉外套。
越过夏钦榆堆成小山似的行李,走进前台,易清灼把衣服随手搭在椅背上。
最后利落的又脱掉自己的T桖,随而握在手里坐下。
沈朝意刚踏进前台,就看见极其自觉的易清灼。
T桖在她眼前一晃,易清灼大片雪白肌肤就争先恐后钻进沈朝意的眼里。
沈朝意瞳孔一缩,表情愕然的看着这一幕。
最后肌肉记忆一般移开视线,“这里不是有监控,一会儿你的员工上班,看见你…不太好。”
这么迫不及待。
怪不得不让夏钦榆进来。
哪有人在遍地是监控的网吧这么从容的把自己脱光的。
不知道还以为这个网吧不太正经。
看她这个样子,易清灼脸黑了黑,“监控一会儿我会删。”
“而且,没有脱光。”
易清灼最后一句略带咬牙切齿的意味。
闻言,沈朝意这才转过头。
发现易清灼其实还穿着一件运动内衣,下面脱下了固定器,也蒙着一层白色纱布。
沈朝意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觉得易清灼脱衣服的动作那么毫无顾忌,所以不在意自己会走光。
她都没想到,易清灼的纱布都是她亲手系上的,而且易清灼为了换药不尴尬穿的一直是运动内衣,脱了里面也不会走光。
沈朝意低头,脸肉眼可见的变红。“抱歉,误会你了。”
“没关系。”易清灼笑了笑。
沈朝意走近易清灼,准备低头看一看她的伤口。
易清灼右手撑着下巴,嘴角勾了勾,把医药箱打开。“沈医生,熬了一晚上,你不困吗?”
易清灼是想说,她其实可以不必如此尽责。
早点回去休息,更不必还跟她来网吧走一趟。
“还好,怎么了。”沈朝意微微弯着腰,用剪刀剪开她腰上的那一圈圈纱布。
剪刀摩擦纱布发出的沙沙声响起,沈朝意无声的克制自己沉重的呼吸。
尽量放轻因为呼吸而带出炙热的气体。
靠她太近,心似乎都为她共频。
易清灼也好不到哪里去,放在一边桌上的手,不自觉的蜷紧。
咬紧牙关,声线低了两度,“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