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明星下嘴也不怎么重，看起来深是因为那是连续咬的不知道多少个晚上的结果。
刺青师：“头一回见要把牙印纹手心里的，挺有想法。”
“不是我想的。”蒋宁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是他，他喜欢。”
“嗯。”刺青师看看他，笑着说：“你一定很爱他吧？”
与刺青师对视一眼，蒋宁点了点头：“嗯，我想和他一辈子，所以麻烦您把这个牙印做好看一些，牢固一些。”
刺青师微笑着点点头。“放心，你要你想留，它就能在你手里留一辈子。”
上色的时候，蒋宁选了淡淡的粉色，纹出来很精致，很生动，很逼真，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似乎感觉自己真的能把程慕言的爱牢牢的攥在手心里，他很兴奋，着急想跟程慕言分享，告别了刺青师傅后直接打车去了程慕言的工作室。
工作室在三环内的一座大厦里，因为工作的缘故蒋宁有员工卡，刷卡直接进门，畅通无阻。
结果一出电梯，先听到了吴哥怒火中烧的咆哮…
然后听到了程慕言失落的道歉…
再然后…
他就懵了。
说起来，头好几天开始，早餐店前的那个老大爷就没再出现了，他特意去问过店主，店主说最近那个大老爷其实根本不是原来那个，是新来的，他还一度很纳闷。
不过眼下听到了吴哥和程慕言的对话，他才总算是明白了。
就说哪有人算命能算那么准，连他身上哪里有痣，小时候受过什么伤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蒋宁已经彻底相信那老大爷的话了，最近看起来也很踏实了...”
“别再拿自己的前途瞎折腾了，再过一些会起反效果的....”
“万一以后被蒋宁知道你为了他做到这个份上....”
所以...
所以...
那老大爷应该不是什么乞丐，也不是什么算命先生。
那是演员，程慕言找来的演员。
程慕言做了一回导演，搞了这么大阵仗，差点儿把自己的前途都给搭上，居然就为了给他解开心结。
感动吗？
感动的。
可感动的同时，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联想，以至于，那些燃起来的希望也几乎是一瞬间就幻灭了，他甚至突然更觉得自己是个祸害了。
毕竟，没有了“一生平安无忧”这个支撑，程慕言现下因为他而变的这么艰难的处境，是他根本接受不了，也承受不住的。
办公室里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一句，程慕言立刻跑了出来，看着愣在原地的蒋宁，他当场就急的眼睛都红了。“蒋宁？你什么时候来的...你都听到什么了？”
蒋宁抬头看过去，鼻子猛的一酸。
他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想像个傻子一样继续跟他在一起，可是，他又很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害怕，会像以前一样无法自控的神经质，会伤程慕言的心。
自欺欺人是不能长久的。
蒋宁把纹着牙印的手用力攥了起来：“都听到了。”
“所...所以呢？”
程慕言走过去抓住他，慌的有些结巴了。“对不起蒋宁，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生气。
蒋宁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生气，他就是觉得，程慕言认识他之后，好像就没有再过过几天开心的日子了。
“大明星，我好像是真的挺能祸害人的。”
“别，你别这么想。”
程慕言又抓着他的手臂，往自己跟前扯了扯。“蒋宁，你别瞎想，这事都怪我，是我折腾，我在套路你，而且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你知道我家的情况的，反正我早晚也是要回去接我爸的班。”
嗯。
明明是程慕言更委屈，可更委屈的人要反过来跟他道歉，来哄着他。
凭什么呢？
蒋宁眼睑微微垂下的那个表情，让程慕言的心当即就跟着碎了，他把人抱住，急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吴哥看着这俩人，特别想吼一句：年轻人就是矫情！
但他没有。
骂归骂，嫌弃也归嫌弃，但吴哥其实也很感动。
年轻人虽然矫情，但也会怀揣炙热不顾一切的奔赴，错过了某些年纪，就难得这样热烈的感情了。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自动被一声叹息化解，吴哥最终什么也没说。
蒋宁没有再放狠话，也没有再试图把程慕言从身边赶走，程慕言为了他已经失去很多了，他再说不半句出让一个那么爱他的人伤心的话了。
可是，对现下处境的无力，对程慕言的愧疚，对未知的恐惧，都让他在每个深夜里辗转反侧，不能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