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令月歌>第56章 春和景明:2

  众人注视着令歌登上擂台,有风拂过,只见令歌一身月白色广袖衣裳微微浮动着,犹如湛蓝的河水洗涤着洁白玉石一般。

  看清令歌的容貌之后,众人不免心中一颤,拥有这般容颜的人竟会是如此心狠手辣之徒,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令歌站在擂台上,向台下淡淡地扫视一圈,他轻轻一叹,暗下决心,今日无论如何,此事必须得有一个了结,不止是还自己一个清白,也是给死去的那些武林侠客们一个交代。

  正想着,只见一道灰影从人群中一跃而出,直奔擂台而来。

  令歌看清了那人,正是秦风澈一行人里最为壮实魁梧的一位,名叫司马冲。

  司马冲手握大刀,朝着令歌挥砍而来,令歌并未拔出明秋,只是一跃而起,脚尖轻踩在大刀上,然后借力向后跃了出去,躲过司马冲的进攻。

  司马冲紧紧地瞪着令歌,用手中的大刀指着令歌,斥道:“白令歌,数月已过,云来客栈和霄游阁的两桩命案,我们已经给了你时间,你可有证据自证清白?”

  令歌神色一顿,半饷,他回应道:“暂时没有,还请诸位再给我一点时间!”

  “既然如此,我们便没话好说,今日定让你白令歌血债血偿!接招!”

  见司马冲撂下狠话,令歌也不再忍让,遂将背上的明秋剑拔出,紧握在手。

  明秋出鞘,寒光一闪,众人一惊,只觉此剑剑刃如虹,并非寻常人能够拥有。

  “那剑怎么这么眼熟?”有年长的侠客喃喃自语道。

  “好像是临清王的佩剑,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想来是临清王死后,流落民间,恰好被这个黄毛小儿获得,今日定让他将其交出!”

  ……

  司马冲见令歌拔出长剑,怒火更上心头,于是当即一跃而起,两只手紧握大刀刀柄,朝着令歌迅猛地劈下去。

  令歌以明秋奋力抵挡,顿时发出剑刃碰撞之声。令歌发现司马冲力大无比,不能与之硬碰硬,他立即腾出一只手,成“拂云手”的招式向司马冲扫去。

  拂云手,以手带气,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内力愈强,拂云之势则愈于无形之中,让对手防不胜防。

  为了躲开令歌的拂云手,司马冲只好收回大刀,却不想拂云手带出的真气让他不得不连退数步。

  未等他反应过来,令歌手中的明秋已经连出数招向他挥斩而来。令歌的招式精妙绝伦且飘逸迅速,根本不容司马冲找到破绽,只得连连以刀防躲。

  一时间,场上几乎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大部分人从未见过这样看上去飘逸如仙,实则霸道无比的招式。

  与此同时,场下的梦珏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突然,她似是想起何事,向四周张望起来,喃喃说道:“快,我得找笔墨纸砚记下来。”

  她见到有些人文墨客也在附近观看擂台上的打斗,于是立马跑过去,借来笔墨纸砚。

  擂台上,令歌依旧在向司马冲发起攻势,他只希望司马冲能够知难而退,因此在招式上虽然不给司马冲太多还手的机会,但是也不至于伤到司马冲。

  司马冲的招式本就在于力道,如今全然失去进攻的机会,几乎只能任由令歌手中长剑屡屡向自己挥斩过来。然而令歌的招式越快,他便要以更快的速度去抵挡,十几次回合下来,司马冲吃力不已。

  “还手啊!”有人在擂台下喊道。

  司马冲看了那人一眼,紧皱着眉头,并非他不想,而是实在没机会,令歌的招式让他无可奈何,同时也惊叹不已。

  令歌心想不能再与司马冲纠缠下去,于是趁其吃力分神之际,当即回旋一踢,让司马冲连人带刀一同飞出,重重地摔在擂台边上。

  众人惊呼起来,见令歌不好对付,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司马冲以刀撑地而起,紧紧地盯着令歌,虽然他已败下阵来,但他知道今天无论输赢如何,白令歌也插翅难逃,所以他并未恋战,只是起身忿忿下台。

  “好!打得好!”

  台下传来熟悉的声音,令歌望去,发现正是令楷在为他拍手叫好。

  众人闻言,纷纷瞪向令楷,眼底尽是怒火,令楷却视若无睹,只是含笑看着令歌。

  令歌见状,甚是无奈,心想令楷不愧是有轻功在身的飞贼,一点也不怕引来众人的群殴。

  很快,又是各门各派的弟子上台来找令歌比试,不过几招功夫,他们就被令歌找出招式里的破绽,然后被一一击退下来,虽然那些弟子被令歌击败,但是令歌并未伤他们分毫。

  “令歌这是要名震江湖啊,这些人可都是各门各派的高徒。”

  梦珏在台下看得目瞪口呆,手中的毛笔悬在半空中,落下一滴墨水在纸张上。

  台上,令歌依旧紧握明秋,等待下一个人上台比试。

  他在心里默默地算着,自己已经击退不少侠客,想来接下来只会愈发难应付,哪怕自己武功再高强,这样耗下去也绝非长久之计。

  师父和令楷他们的计划是什么?还有折雪,他们又要做什么?为何还不行动?

  正想着,令歌便听见有人高喊道:“白令歌!你师出何门?!还不赶快束手就擒!免得连累你的门派!”

  “无门无派,不是我做的事,我为何要束手就擒?”令歌朗声回应道,除了第一句话,后面的话他都说得底气十足。

  “无耻小儿,休得狡辩!”

  骂令歌的人是华山派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只见他留有一把胡须,看上去正气凛然,想来是长秦风澈他们一辈的。

  同时,令歌见到人群之中的秦风澈,只见秦风澈正神色淡然地立在一旁,身边是一位坐在椅子上的白发老者,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自己。

  “你杀我华山派弟子数十人,我们还会诬陷你不成?”胡须男子质问道。

  令歌回应道:“今日前来,在下不是来与诸位一较高下的,只是为了澄清事实,洗脱冤屈,云来客栈和霄游阁的真凶另有其人。”

  “那你说说真凶是谁?”胡须男子说道,语气甚是不屑。

  “华山派余连。”令歌说道,他知道,余连此时定然在场。

  话一出口,在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露出不屑的目光。

  “真是一派胡言!”胡须男子斥责道,“余连是我华山派弟子,更何况他在霄游阁差些被你白令歌杀了!又怎会是凶手!”

  “我没有杀他,是他杀了他自己的师兄弟!”

  话音刚落,人群里便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群身着飞鱼服的人已经出现在眼前。

  锦衣卫?众人原先感到诧异,不过回想起华山派与王家和锦衣卫的关系,倒也不意外。

  之前,通过遇仙和梦珏,令歌了解到,锦衣卫里有不少人都曾在华山学武,锦衣卫每年都会去华山派挑人进入锦衣卫,因此锦衣卫的实力并不亚于任何一个门派,这也是武林各派忌惮锦衣卫的原因之一。

  锦衣卫共来了十余人,为首的人约莫三十多岁,看上去官气十足,身后的锦衣卫都戴有面具,腰间佩刀,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为首之人立在人群之前,朝着众人拱手介绍着自己,说道:“在下锦衣卫镇抚使——袁达海,见过各派掌门人。”

  一直记录着今日之事的梦珏闻言,喃喃叹道:“锦衣卫都来了?还是个四品的镇抚使?这阵仗未免太大了一些。”

  胡须男子向袁达海一拜,随后指着擂台上的令歌,激昂地说道:“袁大人,他就是白令歌,云来客栈和霄游阁的杀人凶手!”

  袁达海闻言,看了一眼台上的令歌,然后开口说道:“既然是他,我们锦衣卫也不会袖手旁观,毕竟这两起案件过于恶劣,必须得给世人一个交代。”

  “袁大人言之有理!”人群中有人应道。

  袁达海看向令歌,下巴微扬,朗声问道:“白令歌,你可认罪?”

  令歌眉头一皱,说道:“不认。”

  袁达海眼睛微眯,转过头对胡须男子说道:“宋兄,凡事得讲个证据,如今武林各派都在这了,为何不把证据拿出来呢?如果这人有罪,那我锦衣卫定然出手相助。”

  众人纷纷赞同,这白令歌的确不好对付,要是冒然一起上的话,人群混乱,定然会让他与其同伴溜之大吉。

  如今有锦衣卫放话,想拿下白令歌岂不是瓮中捉鳖,如取囊中之物?

  “我同意!这样也好让大伙看看他白令歌是如何残杀众多武林同胞!揭开他穷凶恶极的真面目!”

  令歌一时无言,他只怕待会余连出来血口喷人,颠倒黑白。

  他轻叹一声,再往台下看去时,却发现已经看不见令楷的身影,甚至连望舒和湫龙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折雪依旧站在人群之中,以薄纱遮面,眉眼间尽是诡魅的笑意。

  令歌见状,顿时心慌,同时,一道灰色身影突然从人群中跃出,手中握剑,迅速地朝着令歌刺了过来。

  “令歌小心!”台下的辰玉呼喊道。

  令歌方才失神,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剑刃已经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以明秋回击已经来不及,令歌只好迅速地向后闪躲,却还是被对方的剑刃划过腰间,令歌顿感疼痛,抬眸一看,发现这人正是余连。

  余连没有停下对令歌的攻击,只见他一跃而起,挥剑向下斩去,剑势凌厉,若是被此剑击中定然一命归西。

  好在令歌及时放出玉鹤拴住余连的剑刃,将余连的剑刃狠狠地拉扯住,随后向后一跃拉开距离,这才躲开余连的攻击。

  几月不见,余连的功夫愈发长进,想起方才的司马冲,还有老君山的华山剑阵,都带有正气凛然的气势,这华山派的功夫果然厉害。

  只是余连这般残杀同门,满口谎言的人,实在折辱此等功夫,令歌心想着。

  为了不给余连继续进攻的机会,令歌本想在玉鹤上注入真气使出“剑落八荒”,却不想余连手中的剑翻转几圈后便脱离了玉鹤——竟然是一把软剑!

  令歌睨了一眼台下仿佛事不关己的折雪,当初在云来客栈之时折雪便是使用软剑才摆脱玉鹤。

  余连挣脱玉鹤之后并未再进攻,他心里明白,自己并非令歌的对手,而且今日的令歌在招式上一直有所保留,不仅如此,他能明显感受到令歌的功夫有了极大的进步,这是他未曾料到的。

  白令歌究竟师出何门?学的又是什么功夫?余连心生疑惑,他曾打听过,可是没人能给他一个完整的答案,他只知道白令歌背靠东宫。

  余连停下这些不必要的想法,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白令歌活着离开这里。

  “白令歌!”余连朗声道,“去年六月二十三日晚,玉门关云来客栈,你残杀我众多武林同胞,八月十六日,你在霄游阁又杀我师兄弟,两桩命案,你休想抵赖!”

  余连话音刚落,台下又是一阵愤恨之声,余连见形势有利,继续说道:“如果非要证据,我这里就有!”

  说着,余连便从袖中取出几张纸,举起来说道:“各位,这是官府给出的仵作笔录,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尸体身上都有剑伤和针孔伤痕。”

  余连转头瞪向令歌,又道:“那针孔正是他手上的手链所致。”

  “更可恨的是,云来客栈那夜他将众位武林同胞用迷药迷晕不说,还将他们全斩于剑下,当时的客栈可谓是血流成河,惨绝人寰!”

  余连越说越愤恨,就好像令歌真的做了此事一般。

  “此乃非人之举!今日我们定要替死去的武林同胞报仇雪恨!”

  令歌见在场不少人已经忍不住拔剑出鞘,他暗恨余连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如今自己可真是百口莫辩。

  眼下自己不知道令楷他们去了何处,他们让自己周旋一会又得到什么时候?现在台下的辰玉和甯霞几位师姐也只能干着急。

  见众人剑拔弩张的架势,令歌已经暗暗决定,关键时刻还是得跑。

  “臭小子你胆敢对我们用迷药!”人群中传来一阵骂喊声。

  令歌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司马冲拎起一位少年,少年不是旁人,正是无忧。

  司马冲拽住无忧的衣领,将无忧高高举起,想把无忧往地上狠狠砸去,令歌见状,立即放出玉鹤拴住无忧的腰身,顿时将无忧从司马冲的手里拉扯过来,同时,玉鹤的铁丝也划伤了司马冲的手臂。

  “无忧你没事吧?”令歌看着身前的无忧担心地问道,无忧被吓得脑子直发蒙,脸色也惨白得没有血色。

  半饷,无忧才回过神来,“没事,我没事 。”

  “你不是去搬救兵了吗?怎么在这?”

  “我……我想帮你,他们马上到……”

  余连见状,指着令歌骂道:“白令歌你居心何在!?这么多人你还想着下迷药!难不成你还想重演云来客栈一案,将我们尽数灭口?看来不必与你废话了,今日我们就要为武林除害!”

  “还请袁大人出手相助!”余连对着台下的袁达海喊道。

  袁达海点头,当即下令道:“锦衣卫听令,布阵!”

  “令歌!”辰玉对着擂台上喊了一声,她希望令歌撒腿就跑,奈何为时已晚,此时的令歌已经没有退路,只能与锦衣卫硬碰硬。

  令歌将无忧拉到身后,低声嘱咐道:“无忧,待会你找机会赶紧跑。”

  “令歌……”

  无忧甚是惭愧,若非自己下药被发现,余连也找不到机会让锦衣卫对令歌动手。

  锦衣卫来势汹汹,眨眼间,十余位锦衣卫已经在擂台上围成一个剑阵,同时,围成剑阵的还包括余连。

  “出刀!”为首的袁达海喊道。

  顿时,整齐统一的兵刃出鞘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武林侠客一边感叹锦衣卫训练有素,一边咬牙切齿,巴不得令歌立即被千刀万剐。

  令歌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明秋,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剑阵。

  只见袁达海一手握刀,指向令歌,神色凛然,开口说道:“出阵!”

  令歌一惊,只觉剑阵变幻如鬼魅一般,突然,剑阵中飞出两位锦衣卫,挥刀向令歌袭来,一对接一对,让令歌防不胜防。

  令歌以明秋阻挡对方进攻的同时,也时刻护住身后的无忧。

  对方招式鬼魅,全然没有方才华山派功夫的正气凛然之感,隐隐约约之中,令歌好像看见了遇仙剑法的影子。

  这是为何?令歌想起那位会翎羽心法的锦衣卫,此阵定然是由他编排。

  令歌清楚不能再做忍让,否则他定然要被此剑阵重创甚至毙命。

  于是令歌一边抵挡着对方的进攻,一边寻找剑阵的破绽,然而对方仗着人多势众,竟与他玩起车轮战,一直在消耗着他的体力。

  刀刃挥砍而来,令歌先用明秋抵挡,随后立即发力推开刀刃,并快速在对方的身上留下剑伤,不过这会他越是用力,腰上的伤口就越疼得厉害。

  “令歌你受伤了。”身后的无忧愈发着急起来,他看着令歌的腰间不断有血液渗出,将月白衣裳染红一片。

  此时,令歌已顾不上腰间的伤,眼下必须得尽快突围才是。

  若是望舒和湫龙在,也不至于一点办法都没有,哪怕有令楷在一旁给自己鼓掌打气都是好的。

  一想到令楷,令歌便突然茅塞顿开,剑阵虽然看似变幻鬼魅,但实则却禁锢在条条框框之中,与悠然的令楷截然相反。

  自己为何不跳出这些条条框框?来个出其不意?

  趁锦衣卫交替进攻的刹那间,令歌在原地腾空而起,锦衣卫本以为令歌想要逃跑,便纷纷跃到空中想要阻拦。

  谁知令歌当即又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中的明秋朝着袁达海直刺过去,剑速身手之快,即便是飘零的霜叶也难以躲闪,此招正是“一剑霜叶”。

  众人惊呼起来,眼看令歌手中的长剑便要直穿袁达海的胸膛,却不想令歌关键时刻收起手中长剑,脚踏浮云一般,一脚扫出,将袁达海手中的刀刃踢飞出去。

  台下的秦风澈见状,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紧接着,令歌本想将长剑架在袁达海的脖颈上,然而袁达海已经单手成掌向他击来。

  令歌不愿用剑伤他,只好以掌相抵,要是今日再伤到锦衣卫之人,岂非要给遇仙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掌相抵,以内力相拼,若只是比内力,袁达海并不是令歌的对手,然而他们人多势众,方才的锦衣卫见状纷纷加入袁达海的身后,以内力相助。

  一时间,令歌感到压力倍增,腰上的伤口愈发疼痛起来,虽然伤口不深,但他能明显感受到腰间血流不止,莫非今日真要命丧于此?

  说好还要去游园赏花的,令楷究竟去了何处?到底还要自己周旋多久?

  此时此刻,令歌只觉精疲力尽之感已经向自己袭来,无处可躲。

  忽然,令歌感到背后袭来一阵莫名的寒意,他侧过头一看,发现余连正持剑朝着他步步紧逼。

  如今真可谓是四面楚歌,令歌又如何再腾出手去应付余连?

  见着余连向令歌走去,台下的辰玉几位师姐也纷纷拔剑上台,却皆被其余武林侠客拦下,在原地打斗纠缠起来。

  擂台上的无忧慌乱不已,急匆匆地拦在余连的身前,台下的梦珏见状,也将毛笔丢在一边,趁乱冲上擂台,与无忧一同挡在令歌的身后。

  只见余连的眼眶骤然间布满血丝,扬起手中的剑,准备朝着无忧和梦珏挥砍下去。

  “快走!别管我!”令歌呼喊着。

  然而无忧和梦珏却不为所动,他们固然害怕,却也不愿看见令歌在他们的面前丧命。

  令歌见他们两人如此,只好赶紧集中精力,汇聚翎羽真气,以求击退锦衣卫众人,救下他们。

  无忧从袖中掏出所剩不多的迷药,撒向余连,然而余连早有防备,当即挥袖散开迷药。

  “雕虫小技。”余连不屑地说道,“少当家还是让开为好,要不然我手里的剑可不认人。”

  无忧紧皱眉头,斥道:“你今天要是伤到令歌,我凌岚药局绝对不会放过你!”

  余连轻蔑一笑,当即举起手中剑刃,朝着他们斩去。

  此时,令歌对面的袁达海等人刹那间被弹飞出去。

  令歌疑惑不解,自己的翎羽真气竟已经达到可以弹飞众位锦衣卫的地步了吗?

  只是眼下容不得令歌去多想,他立即挥出明秋,朝着余连手里即将挥砍下去的剑刃奋力斩去。

  “嘭!”的一声,兵器碰撞声骤然响起。

  无忧和梦珏当即扯住对方的衣袖,闭眼大叫起来。

  “啊!——”

  待他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令歌已经背对着他们,将他们护在身后,同时,更让他们惊讶的是——余连手中的剑刃竟被令歌斩断。

  只见令歌抬手一扫,余连便被狠狠击飞,摔落在远处,神色痛苦,一口血吐在地上。

  方才他们比拼内力之时,周围风起云涌,不少牡丹花和树叶纷纷飘零在擂台四周,这会春日的阳光正好洒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却叫人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众人看向令歌,只见令歌的腰间受伤,血液染红月色衣裳的一侧,秀美的发丝正随着春风飘动着,那明秋长剑上刻有的兰花草栩栩如生,在阳光下更是耀眼夺目。

  众人看呆了眼,恍惚间以为是天神下凡。

  此时,辰玉和盛楠几位师姐也纷纷摆脱武林侠客的纠缠,上来围在令歌的身边,手持剑刃,紧紧地盯着眼前众人。

  秦风澈身边坐着的白发老者依旧静静地看着令歌,看不出他是何情绪,只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师父?可要出手?”秦风澈问起身边的老者。

  “再等等,”老者回应道,“事有蹊跷。”

  擂台上倒地的众人纷纷从地上站起身来,余连强撑着身子,继续含血喷人地说道:“白令歌!不要以为你侥幸比拼过我们,就能改变你是杀人凶手的事实!我不仅有物证,还有人证!”

  令歌愤恨地盯着余连,他对余连的憎恨厌恶上升到了极致,他从未如此厌恶过一个人,就连吴哲也未达到这种程度。

  “你有物证和人证,我们也有!”舒朗的男声在人群之中赫然响起。

  听闻此言,令歌顿时松了一口气,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正是那一抹俊逸非凡的月牙白前来。

  众人看去,只见令楷一身月牙白衣裳,衣上的墨竹正随着微风轻轻地飘扬着,好似那竹叶随时会从衣裳上飘出一般,同时,令楷腰间处的玉白长箫更是逍遥自在,似乎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纷扰之地。

  令楷向众人拱手,朗声道:“在下新晋贡士——令楷,今日特意前来,不仅是为了还白少侠一个清白,更是还死去之人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