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令月歌>第38章 来去无痕:3

  等令歌下楼的时候,他发现每一层都有书生在位置上看着书。

  随后令歌又帮忙着分类书籍,期间还有不少书生认出了令歌,他们上前与令歌搭话,令歌只是点头应付着,随后借着分类书籍为由尽量与他们避开。

  侍辰在柜台里,看出令歌不适应与陌生人交谈,便对令歌说道:“令歌你不如去后院休息,那里清净些。”

  此时,无忧走了过来,说道:“令歌倒不如和我出去走走,散散心,怎么样?”无忧真切地看着令歌,希望令歌答应下来,他待在这里实在闷得慌。

  侍辰看出无忧的心思,颔首一笑,对令歌说道:“也好,令歌就跟着无忧一块出去,书局有我们在就好。”

  令歌有些犹豫,他本想开口拒绝,继续帮忙分类书籍,结果无忧已经从后面推着他往外走去。

  “走吧令歌,就当去散散心,这洛阳城还有好多地方你没有去过。”

  侍辰看着他们如此,笑着摇了摇头,又看向抱着书忙前忙后的梦珏,唤道:“令歌和无忧要出去,梦珏你想去的话也可以跟着去。”

  梦珏闻言,瞅了一眼无忧,拒绝道:“算了,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事要做。”

  梦珏现在立志要好好地表现自己,挽回师父和师兄对自己的印象。

  侍辰知道她的想法,也不强求,颔首一笑,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忽然,一盏茶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抬头一看,正是辰玉在他身前的柜台上放置一盏茶水,侍辰道:“多谢。”

  辰玉颔首,她看向屋外令歌和无忧离去的背影,问道:“令歌和无忧是去哪?”

  “无忧带着令歌出去散散心。”侍辰解释道。

  辰玉默然,心想令歌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不要总因令楷而感伤。

  “辰玉若是得空帮我研墨可好?”侍辰问道,嗓音甚是温和客气。

  辰玉闻言,看向侍辰,一时恍惚,如今多出来的这位师兄的性子温文尔雅,友善宽和,与令歌小师弟完全不同。

  “好,我帮你。”辰玉点头应下。

  不远处,整理书籍的梦珏刚好看到这一幕,细眉轻挑,默叹微笑。

  另一边,令歌随着无忧来到街上,两人并排行走,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令歌不知不觉间回忆起金城之夜,络绎不绝的人群之中,他和令楷还是找到了彼此,令楷为他买回来的面具至今都还在行囊之中。

  这些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令歌。”无忧唤了一声,同时他拍上令歌的肩膀,一脸率真,“走,我们去喝酒。”

  “喝酒?去哪喝?”令歌问道。

  “当然是去福满楼,不喝他家的洛阳春有什么意思?”无忧一本正经地说,“喝酒能消愁,令歌你现在就应该喝喝酒。”

  令歌一愣,也许正如无忧所说,自己的确应该喝酒,消除心中的忧愁。

  “他家不是很难订到桌子吗?”令歌担忧着,同时,他还心想,无忧和他会不会因为喝酒双双面壁思过?

  “谁说我们要在他家喝?买走也是一样的,然后我们再找个舒服的地方待着,岂不妙哉?”

  无忧越说越兴奋,他决定今夜不醉不归。

  “也好。”令歌颔首应下,跟着无忧一同来到了福满楼。几日不来,福满楼的生意依旧红火,客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福满楼的小厮见到无忧和令歌进来,便上前热情地问候道:“两位客官可有订桌?”

  无忧摇了摇手,说道:“没有,我们只是来买酒的。”

  “好嘞!两位客官还请随我来。”

  之后,两人随着小厮来到了柜台之前,掌柜十分热情地招待着他们。

  “掌柜的,我们要一坛洛阳春。”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

  无忧给了钱之后,他们便转过身背对着柜台,一同看着福满楼兴隆的生意,各有所思。

  令歌扫视着四周,想看看能否找到湫龙的身影。

  “你们要的酒好了。”

  令歌和无忧回过头准备拿酒,只是一转过身,见到眼前之人,两人都不免一愣。

  只见一位黑衣男子正抱着一坛酒站在他们的面前,约莫二十三四岁,眼神深邃有神,肌肤呈麦色尽显精干。

  “湫龙。”令歌含笑唤道,方才他还心想怎么不见湫龙。

  湫龙并无意外的神色,早在令歌他们进来之前,他便已经看见他们了。

  “这酒只是你们两个人喝?”湫龙问道。

  “是。”令歌颔首回应道,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湫龙像一位严厉的兄长,似乎一旦知道自己喝酒,当即会罚自己面壁思过,这样的感觉让他想起了望舒师姐。

  湫龙把酒坛递给无忧,又问道:“不在这里喝吗?若是在这,我可以叫人收拾位置出来。”

  无忧接过酒坛,摇头笑道:“不了不了,多谢湫龙兄的好意,只是这里客人太多了,我和令歌还是去找别的地方吧。”

  “既然如此,我再带上一坛酒随你们前去。”湫龙说道。

  “你不是还要当值吗?”令歌问道,若只是为了喝酒便让湫龙被克扣工钱可不大好。

  “无妨。”湫龙看了一眼掌柜,掌柜连忙含笑点头,道:“去吧去吧,无妨,我们这人手够用的。”

  无忧看在眼里,有些疑惑,怎么湫龙看上去更像掌柜?

  “稍等我一会。”湫龙说道,随即转身离去,让令歌和无忧在原处等候。

  很快,湫龙又抱着一坛洛阳春走了出来,同时他还带上了一些酱牛肉,说是请令歌和无忧吃,之后三人便一同离开了福满楼。

  不知走了多久,令歌才想起来问道:“我们去何处?”

  无忧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还在想。”

  令歌一时无言,他往四周看了看,只见一座高楼赫然出现了在他的眼前——玉竹阁。

  “去那,如何?”令歌伸出手指了指玉竹阁。

  无忧看过去,当即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玉竹阁?令歌你开什么玩笑啊?”这人竟比当初打算出门闯荡天下的自己还敢想。

  话音刚落,令歌已经朝着玉竹阁走去,无忧见状只得赶紧跟上,湫龙也紧随而去。

  “那可是王公贵族的楼阁,偷偷进去,要是被发现了可不是开玩笑的。”无忧继续在令歌身旁劝谏着,希望能够阻止令歌。

  令歌神色淡然,只是说道:“无妨,我们悄悄进去就好,且我与阁楼的主人有过一面之缘,他会见谅的。”

  虽然此举唐突,但现在回想起来,令楷定然认识那位老者,否则也不会说自己日后会与老者相识,也许,自己能在玉竹阁再见令楷,令歌心想着。

  湫龙看了一眼令歌,并未说话,只是继续跟着他们。

  虽然无忧算不上胆小怯弱,但这却是他第一次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溜进别人的楼阁,所以从头到尾他都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令歌的身后,准备抱着酒坛随时跑路。

  走到玉竹阁前时,他们发现玉竹阁庭院的大门正敞开着,往里看了看,不见一丝人影。

  “令歌,要不然算了,我们去找其他地方喝酒吧。”无忧抱着一坛酒在令歌的身后,并扯了扯令歌的衣服,甚是无奈。

  “你跟着我就好。”令歌对他说道,语气平静,让人难以琢磨他此刻的想法,说罢,他便径直地往里走去。

  无忧本想让湫龙也劝劝令歌,结果转头看去,却发现湫龙已经跟随令歌而去,万般无奈,他只好赶紧跟了上去,同时,他的嘴里一直念着:“所谓兄弟就应该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走进玉竹阁的庭院,令歌发现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在橘黄光辉的渲染下,四周的竹子与上次相比更显稀疏凋零,不变的唯有它们依旧玉立。

  令歌来到阁楼门前,发现门并没有上锁,于是他轻轻地推开了门,因为阁楼有了年岁,所以门被推开时不免发出阵阵嘎吱声。

  黄昏时分,阁楼第一层的光线已经甚是暗淡,楼阁里的一切都显得愈发静谧无声,见一楼没人,他们便接着往楼上走去。

  三人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玉竹阁室内的装饰摆设,无忧内心赞叹,不愧是皇帝赏赐的阁楼,高雅别致尽在简洁之中。

  “我先去楼上看看。”沉默许久的湫龙开口说道,而后快步先往楼上走去,将阁楼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这才下楼来告诉令歌他们:“我都看过了,楼里没人。”

  令歌心中闪过一丝失落,说道:“刚好,我们就在这里落脚吧。”

  无忧闻言,一时暗叹,玉竹阁虽然大门敞开,空无一人,但寻常百姓忌惮皇家威严,定不会进入阁楼,擅自进入皇家阁楼的也只有他白令歌才敢。

  话说回来,令歌又是怎么认识这里主人的?无忧疑惑着。

  此时,令歌看向无忧,安慰道:“无妨,要是真的有人发现我们,要赶我们出去,我和湫龙定能带着你全身而退。”

  无忧闻言大喜,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走,我们去那边的露台上,那里最合适喝酒看风景。”令歌提议道,带着他们走到阁楼的露台上,望着天色渐渐暗淡下去,烛火渐渐通明起来。

  三人坐在露台上,无忧看向令歌,不免一愣,只见秋风萧瑟,正吹拂着令歌的容颜和发丝,在黄昏之中,显得格外落寞。

  “来来来,令歌我们喝酒。”无忧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湫龙方才在阁楼里找来的碗,将洛阳春倒进碗里,并递给令歌和湫龙。

  湫龙接过酒碗,将酒先放在一旁,点燃适才找到的蜡烛和打火石。

  无忧解开湫龙带来的酱牛肉,发现牛肉并未切片,皆是整整的一大块肉。

  无忧自嘲着笑道:“虽然我没有闯荡过江湖,但现在也算是有闯荡江湖的待遇了,可谓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湫龙解释道:“一时走得急,忘叫厨房替我们切出来了。”

  “无妨。”无忧拿起一块牛肉,当即咬了下去,结果嚼了半天,发现还是难以下口,于是他端起洛阳春,狠狠地闷了一大口下去,之后又一嘴咬上手里的牛肉,豪爽的动作与他稚气未脱的相貌甚是违和。

  令歌见状不免暗笑,他拿起一块牛肉吃了起来,半天,他发现湫龙依旧坐在原地,并没有吃肉。

  “湫龙为何不吃?”令歌问道,“牛肉你拿来挺多的。”

  “我从不吃肉,你们吃。”湫龙回应道。

  令歌和无忧甚是意外,除了僧人居然还有武林侠客不吃肉。

  “为何不吃肉?”无忧好奇地问道。

  湫龙端起酒喝了一口,淡淡地回应道:“从小不喜欢吃,后来也就习惯了。”

  此时,夜色已至,借着烛光,令歌看向湫龙,发现湫龙喝酒像喝水一般自如,眉头都不皱一下,他愈发觉得湫龙冷冽不羁。

  令歌端起酒碗喝了一口,一瞬间,辛辣刺激之感在喉间激荡开来,他咬了一口牛肉,紧接着又是一口酒。

  无忧见令歌这般喝法,提醒道:“令歌你可要喝慢些,洛阳春还是很烈的。”

  令歌颔首,却依然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两三下的功夫一碗酒便见了底,令歌又给自己满上接着喝。

  湫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令歌,也不说话,只是喝着自己的酒,时不时和令歌碰上一碗。

  无忧见令歌一脸惆怅的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细想回来,似乎自己说什么都没用,思来想去,还不如让令歌喝个痛快。

  “令歌,湫龙,我们三个碰一个!”无忧把碗朝着令歌和湫龙的碗碰了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干!”说着便一饮而尽。

  令歌和湫龙见无忧如此豪爽,也当即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无忧打量着令歌和湫龙,笑问道:“我很好奇,令歌和湫龙,你们两个谁的功夫身手要更好一些?”

  令歌放下酒碗,看了看湫龙,说道:“我们没有比试过,不过我想,我和湫龙应该能打得个有来有回。”

  无忧欣喜一笑,说道:“那你们要比武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叫上我,我要看。”此时,有夜风拂过,无忧当即伸出手去护住烛火,在烛光的照映下,只见无忧脸颊红润,容光焕发,可谓是喜气洋洋。

  “湫龙你不知道吧,令歌在洛阳城的名气可不比你小。”无忧继续说道,他的目光流转至不远处的贡院,“那日在贡院前,令歌教训吴哲的时候可精彩了。”

  湫龙放下酒碗,饶有兴致,想来是深受梦珏的影响,无忧也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

  “当时吴哲一拳打来,电光火石间,令歌一跃而上,当即钳制住吴哲的手,让吴哲左右互搏,打得自己抱头鼠窜!”

  湫龙闻言,神色也浮现出温和之感,薄唇微扬,轻轻摇头,令歌见状,无奈一笑,解释道:“实在见不惯吴哲欺人太甚。”

  无忧继续说道:“去年,湫龙初到洛阳时,也是见不惯那些恶霸欺人太甚,于是他当即出手,几招就把那些恶霸打得满地找牙!跪地求饶!”

  令歌微微一笑,说道:“我曾在《洛阳时下新文》上看到过这篇故事,当时我就猜想湫龙是一位侠肝义胆,见义勇为之人,果不其然。”

  说着,令歌端起酒碗敬向湫龙,说道:“湫龙,这碗酒我敬你,那夜霄游阁,还没来得及向你好好道谢。”

  “无妨。”湫龙端起酒碗向令歌一敬,并将碗中酒饮下。

  随着夜色渐浓,点燃的蜡烛也愈发明亮,在烛火的照映下,只见令歌三人的脸颊愈发红润,醉意正在蔓延他们的全身。

  此时,令歌放下酒碗,眉眼郁然,看向眼前的湫龙和无忧,问道:“你们说,他真的会回来找我们吗?”

  令歌感觉自己有些头晕脑胀,其实他完全可以运功排去醉意,只是他不愿如此,这般沉醉于忧愁的滋味他从来没有感受过,他怕清醒之后,有些话就问不出口了。

  湫龙不明所以,只有无忧笑起来说道:“令歌你真傻!”

  令歌看着无忧,发现眼前的无忧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就连无忧的笑声都变得不真切。

  无忧喝了一口酒,说道:“他不是参加了秋闱吗?秋闱放榜的时候我不信他不回来,这么简单的事就只有你看不明白。”

  令歌闻言不免一笑,摇了摇头,叹道:“是啊,只有我看不明白……”

  一旁的湫龙默然,只是嘴角微微地扬起了弧度。

  夜风渐起,令歌的发丝与眉梢缠绕,他拂了拂发丝,又替自己倒上一碗酒。而后,他举起酒碗对着头顶的一弯明月,俊美的容颜上布满涓涓月华。

  “令月吉日,万事如意。”这是遇仙山举行月祭,白栈期领着众弟子祷告时说的话。

  无忧一听,当即兴奋起来,他亦举起酒碗对着明月,笑道:“来来来!令月吉日,万事如意!”

  湫龙见状,也端起酒碗朝着明月一敬,淡笑着说道:“万事如意。”

  不知过了多久,令歌想要再倒酒,却发现带来的两坛酒已经空空如也,一滴点也倒不出来。

  同时,他注意到蜡烛已经短到将要熄灭,一滴滴蜡液正在烛台底部凝固起来。

  无可奈何,令歌只好倚着身旁的栏杆,闭上双眼,任由万般醉意涌上心头,什么都没想,却又什么都想,心神紊乱不已。

  迷迷糊糊之中,令歌似乎听到悠然缓慢的脚步声。

  他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之景已经变得模糊,只见一道人影正提着一盏黄色的灯笼朝着他们缓缓走来。烛火摇曳之中,那身月牙白衣裳的身影让令歌感到安心,在身影的中间,似乎还悬挂着有一支玉白长箫,更是让令歌坚信不疑。

  来去无痕的人终是来了。

  借着最后的一丝清醒,令歌杵着脑门,想看清眼前之人,确定答案,却不想这莫名而来的安心之感让他不敌酒力,沉沉地睡了过去。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令楷。

  只见令楷缓缓地放下灯笼,蹲在令歌的面前,一双深邃的眼眸倒映着火光,以及令歌的如玉容颜。

  无忧看清是令楷前来,开口道:“你可算来了——你来做什么?”

  “我来接他回去。”令楷回应道。

  “回哪去?”无忧扶着栏杆,强撑着站起身来。

  “自然是回许公子你家。”

  无忧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他可不愿自己的好朋友被人拐跑。

  说罢,令楷便将令歌横抱而起,让其倚靠在他的肩膀之上,转身往外走去。

  只是刚走两步,令楷便停下脚步,侧过头对湫龙说道:“还请湫龙兄提灯照路,搀扶无忧,我们一起回去。”

  湫龙默然,只是照令楷的话而做,一边提灯,一边搀扶着身边的无忧,跟上令楷一同离开玉竹阁。

  回到许宅时,张叔和辰玉闻讯,当即来到大门处接无忧和令歌,看着他们酩酊大醉的模样,张叔担心不已,问道:“怎么会醉成这样?”

  见到令楷时,辰玉不免一愣,再定睛一看,她更是意外——令歌竟然正横躺在令楷的怀里,并且安稳地熟睡着。

  “张叔和任姑娘不必担心,他们只是喝多了一些,”令楷安慰着他们两人说道,“我先把令歌送回房间,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辰玉颔首,此时也别无他法,只能由着令楷把令歌抱回去。不等辰玉回过神,令楷已经抱着令歌与她擦肩而过,步子轻快却稳健,只留下一道逐渐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

  走在路上,看着怀里熟睡的令歌,令楷回忆起令歌的一些“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时刻,他浅笑道:“人不重,力气倒是不小。”

  当他们穿过花园时,令楷只觉有桂花的香气扑鼻而来,在他的鼻尖萦绕着,沁人心脾,他的目光流转至桂花树上,不由得放慢脚步,欣赏着眼前之景。

  只见今夜月明星稀,夜风徐徐,有点点桂花飘落,夜色极美极静,可惜,怀中熟睡的俊逸男子不会知道。

  令楷低头看向令歌,他很想将令歌唤醒,让令歌陪着他一同欣赏眼前之景,只是却不想此时的令歌仿佛一幅静谧美丽的画,更让他移不开目光,为之流连忘返。

  令楷浅浅一笑,眉眼浮现柔情,却又暗藏低落,只是自语道:“罢了,但愿你我能够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