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晏洗漱完回到床边时，元璀还是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两撮头发，不发一言。
随着被褥陷下去一块，被裹成一个大茧的人抖了一下，缩得更紧，连两撮头发都缩了进去。齐白晏伸手想要掀开他的被子，元璀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几丝气力，倔强地将被子拽的死死的，死活不松手。
每次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时候就酥了骨头，唯有在这种时候蛮得要死，像只闹情绪的小豹子。
齐白晏倒也不恼，收回了手。
元璀脑袋埋在被褥里，本就闷得很，许久终于憋不住地探出了一点脑袋，偷眼打量着他。
齐白晏从刚才开始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元璀和他对上视线的一瞬间被烫得缩回了脑袋，被抓包的感觉窘得耳尖泛红。
齐白晏没出声，耐心极了。
许久，元璀闷在被子里，缓慢地憋出来一句，“你刚才……”
齐白晏：“嗯。”
元璀一听到他说“嗯”，更恼了，“……刚、刚才我还在睡觉！”
齐白晏：“嗯。”
元璀以为他没有听明白，咬了咬唇，又羞又气，“睡……睡觉怎么可以……做那种……那种……”
刚睡醒怎么可以就做那种事？而且他还是被亲醒的！睡到一半迷迷糊糊就这种色情的事情不会很奇怪很羞耻吗？为什么都不愧疚？！
明明是那么粗暴的事情，弄得他浑身酥麻，还进了那种地方……好过分。
齐白晏：“是你先要亲的。”
元璀：“……”
元璀硬着头皮道：“胡说！”
齐白晏面不改色，“我拍了。”
元璀：“？？？？？？”
其实根本没有拍视频，齐白晏纯粹逗他，但元璀信了十成十，脸蛋湿红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震惊地看着他，“你你你你你——”
“喝醉了也……”齐白晏点开了手机，元璀猛地扑上去，伸手要抢他的手机。
这一扑如同投怀送抱，齐白晏气定神闲地连人带被子揽进了怀里，顺手握住了元璀的手腕。
元璀慌得昏了头，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愣怔地看着齐白晏。
齐白晏慢条斯理地将手机丢到了旁边，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骗你的。
元璀看懂了他的口型，登时臊到了头顶，就差滋滋的冒着烟。
齐白晏将被自己侵占过后变得汗湿又绵软的小东西环得极紧，轻嗅着他身上的奶香味，心尖漫起了痒意，几乎要低下头将他再吃品尝一遍。
好像每次都吃不够，越闻越甜美，越占有越渴望。
元璀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唇，脸蛋胀得发红，近乎恼羞成怒地道：“发情期也不能这么……”他顿了顿，羞耻又艰难地道：“……做这种奇怪的事！”
齐白晏：“哪里奇怪。”
元璀：“就就就就是……一睡醒就……”
他根本说不出来“哪有一睡醒就做爱”，总觉得这种事情要等到夜里漆黑，或者关灯拉窗帘才能在被窝里偷偷地做，哪里有这么白日宣淫的，即使是发情期，也太过分了！
齐白晏面无表情，“你没拒绝。”
“……”元璀被他噎了一下，仔细回想着自己到底有没有表现得比较抗拒，然而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哭着缠紧男人的模样，和推拒时绵软得不像自己揍人的手，要么就是下身吸得格外紧被顶得哭叫“哥哥”的呻吟。
元璀越想越脸红，小口地喘着气，艰难地给自己找退路，“那、那你也不能……”
齐白晏下颚微抬，“为什么？”
元璀：“……”
元璀见他毫无愧疚又理直气壮的模样，羞得牙关紧咬，视线飘忽着，偏偏又反驳无力。
齐白晏本就和他做了好几次了，在发情期不论是omega还是alpha都比较难以控制身体，即使擦枪走火也很正常。更何况齐白晏跟他已经互相告知过心意，做这种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元璀将唇瓣咬得发白，裹着被子在他怀里挣扎着，岔开话题，“——我要去洗澡！”
齐白晏配合地准备将他抱过去，“好。”
元璀第一次这么灵敏，哧溜从他怀里钻了出去，近乎连滚带爬地裹着被子钻进了浴室里，“我我我我我自己洗！”
齐白晏看着散落在浴室门口的被子，眉尖轻挑了一下，起身按下了床边的键。
元璀俨然还是害羞的厉害，连身体都不好意思露出来，更别提自己腿间含不住浊液，弄得脏脏的，生怕被男人看见。
感知到脚步声靠近，元璀犹豫着要不要落锁，却又因为觉得自己好像太刻意了收回了手。
他怕男人生气，觉得自己太放不开，明明已经做了这样那样的事，看起来就像欲拒还迎一样装成未经人事的雏儿。但只有元璀知道，即使自己已经尽量再放开，还是跟不上男人的节奏。
他的手搭在浴室门把上，心口高高拎起，眸光闪烁。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镜中雪白的omega脸蛋发红地夹紧了腿，手臂绷得极紧，脊背僵硬得撑成了一条直线，矛盾不已。
怎么办，这个人会不会觉得自己不让他碰啊……会不会生气啊。都做了这样那样的事，会不会显得太拿捏造作，太故作矜持。
元璀下意识地想要卑微地讨好他，哪怕自己羞得要死也会满足他的欲望，即使闹了一下脾气，迅速地又回归了本质。就像一个即使很害怕很不舒服也随着大流满足男朋友欲望的高中生，穿着对方喜好的内衣款式，羞怯又生涩地钻进他被窝里献上初夜。
不锁了吧，男人要进来就进来，大不了再被做一点羞耻的事情。
元璀咬了咬唇，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的吻痕，纠结得眼眶发红，近乎嗫嚅地隔着门道：“我……我不锁……”
“不进来。”齐白晏靠上了浴室的门，淡淡地出声，“需要时叫我。”
元璀指尖顿住了，鼻尖倏地发酸，发情期及刚度过初夜的敏感情绪悄然化了开来。
……好安心。
*
听着浴室里的人磨蹭静默了许久，淅淅沥沥的水声才响起。齐白晏视线盯着大门口看了两眼，便看到有人刷开了门，略一颔首。
站在门口的保洁看到他默许，才敢推着推车进来。推车上放着一次性内裤的包装小盒，被保洁先放到了桌上。
齐白晏刚才在床边按下的是打扫键，重复了前一天晚上齐白晏抱喝醉昏沉的元璀去浴室时做的事。保洁很有工作素养，对空气中的信息素没有多问，或者说是习以为常且有条不紊地做事，将沾满了交合湿液的床单和被子换掉，重新换上了新的一套，戴着手套的手整整齐齐地理了一下边角，将被子拉成整齐的形状，然后抬头看了眼齐白晏。
齐白晏摇了摇头。
保洁了然地将被子拽着边角弄乱了些，看起来像是被人临时匆忙换上的，只要达到换的目的就行。
视线在落到一地散落的衣服时，保洁正想张口，浴室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水声停了一下，不确定又不安地道：……有人进来了吗？”
Omega的耳朵灵敏得要命，即使隔着门板也能听到细微的动静，但想想男人之前连送餐的都不给进来的模样，怎么都觉得自己听错了。
齐白晏说信息素味道太重了，最好不要让别人进来。而且进来也确实会吓到自己的……发情期的omega太容易害羞敏感了。
保洁下意识地想要张口，看到清俊的男人竖起一根手指轻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保洁闭上了嘴，连地上丢了一地的衣服都像前一天晚上那样保持原样，没有动半点。
“没有。”齐白晏隔着门板平静地道：“安心洗澡。”
元璀“哦”了一声，重新拧开了花洒。
听着水声再次响起，保洁将湿透了的床单和被子放到推车上，轻手轻脚地将其推了出去，轮子滚在地毯上，近乎无声，半点没有惊动里面那个稚嫩的omega。
临走的时候，保洁做了个“需要叫餐吗”的口型，齐白晏指尖点了点耳骨，对方了然地关上了门。
元璀在里面洗得磨磨蹭蹭，齐白晏翻看了好一会儿手机工作信息，才等到他出来。
削瘦的身体裹着浴室里面替换的浴袍，松散的浴袍领子被元璀两只手拘谨地揪住，试图遮掩着脖颈上残留的吻痕，小脸红扑扑的，浑身都是沐浴完的清纯奶香味。
见齐白晏似乎在门口站了很久，本来就比常人容易反思自己毛病的元璀抿了抿唇，愧疚地道：“……你一直在门口吗？”
齐白晏：“换了床单。”
元璀“哦”了一声，看了眼被男人换好的床单被子，视线在散落了一地的衣服上停留了一瞬，不安地道：“衣服我来收拾吧。”
近乎是刻在骨头里的职业病，下意识地想要伺候雇主，即使身体绵软也要弄得干干净净。
“不用。”齐白晏抄起膝弯将他抱了起来，在元璀惊呼一声攀住了他的肩膀后，将软乎乎的小东西抱到了餐桌的椅子上。
元璀愣愣地看着被他摆在眼前的菜单，上面是琳琅满目的昂贵食物。
齐白晏侧过脸吻了下他的额头，手掌上滑抓住纤细的指节，带着翻开了蛋糕甜品那一栏。
“不喝粥了。想吃什么？”
甜品也好消化，而且记忆里很清楚记得元璀喜欢甜食。
元璀盯着价格看得眼睛发直，慌张地想要将菜单合上，抬头看他，“还是喝粥吧。”
齐白晏无视了他的小动作，看着松饼，“这个。”
元璀慌道：“吃不完……这么多。”
明明也没多大，只是图片特写拍得比较大，元璀找借口找得太明显了。
齐白晏和他对视了片刻，面无表情地轻敲了下他的额头，“有男朋友了，就不要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