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三流甜心>第44章

  一下午的时间不算长,齐白晏在书房里如同往常一样翻看材料,确定本月的计划进度。刚签完的协议被随手放到了桌边,指节随手按开了屏幕开关,显示已经两点多了。

  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微妙地焦躁过,如同安静沉寂的水面被风轻轻地撩起了一点涟漪,奇异的潮水顺着交错的岩石穿插而过,顺着蜿蜒的湖面流入较深的海中,无声又默然。

  好像有了什么开始,却又悄然无声地沉寂下去。

  齐白晏平时工作的时候不会一直看时间,因为时间总是不够,或者说时间过得太快了。看时间对他而言本身就是一种急躁的浪费时间行为。

  而他短短几个小时内,已经下意识地保持这个间断性行为数次。

  直到手机“嗡”地震了一下,信息如有感应般自投罗网般落入了他的掌心里,齐白晏向来平稳的心神在看清了元璀发给他的东西时,微微顿了一下。

  接着,指节缓慢地收紧,食欲如同潮水般在腹腔里撤去。

  齐白晏面无表情地关掉了手机。

  去应酬只是随心所至,他做很多事情并没有兴趣跟人解释很多。下午查出来现在的市场部负责人中饱私囊吞了公账的钱走私账,处理了一番以后晚上的酒局就落了空没人去。

  乐宜本身是想说要不然通知取消,市场部负责人这边事情还没清算彻底,怎么也不能让他再去搞这些事情。毕竟项目本身还在洽谈期,这个应酬十有八九就是想谈点私账的买卖。

  齐白晏那边静了一秒,淡淡地说“去应酬”,乐宜愣了一下,心道这人八百年不应酬一下也不会有兴趣给谁太多的人情面子,怎么会今天突发奇想去应酬。

  结果到了那边乐宜就明白了,这人应该是想去简单镇一下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

  然而过了十分钟,乐宜发现自己好像猜得不完全对。

  ——齐白晏就是去喝酒的。

  平常的酒局热热闹闹,虽然有些喝多了说话不太干净,但若是熟人在一起就会很开心。齐白晏似乎总是跟热闹这种东西格格不入,只要他坐在那里,大家都热闹不起来。

  年会是这样,平时公司聚餐是这样,茶水间也是这样。

  她看不出齐白晏是不是喜欢这种跟人隔绝开的状态,但她总觉得齐白晏今天好像是想要点什么,然后试图在寻找想要的是什么……近乎于女人的直觉得出来的判断,齐白晏周身上下的情绪都不太对。

  这人就是个从来不在意别人看法的男人,不在意别人猜测他到底是来做什么,不在意别人奇怪他为什么难得来应酬,只是静静地喝自己的酒。

  直到没喝酒的乐宜开车送他回去时,男人的视线看向窗外,眉心却是微微蹙起。

  看起来是一个很平静的表情,但是又哪里不对。

  “啪。”鞋子被脱在了门边,齐白晏扶着门进屋的时候,才缓慢地呼出一口气,熏熏然的酒意顺着胃黏膜席卷而上,泛着难言的眩晕感,唇瓣随之抿紧。

  空腹喝酒不是好事,他也很久没有这么做了。

  但不同于其他alpha痛哭流涕的模样,他早就隐隐感觉到易感期已经悄无声息地来了。说不清是在什么时候,也许是下午,也许是晚上,也许是回来的路上。

  那个omega敬酒时凑过来的奇异牛奶气息让他觉得很熟悉,却又因为感知到拙劣的虚假而在心里生出烦躁,情绪随之牵引颤动,想要一些更为清晰的东西。

  如同模糊不清的玻璃面上覆着水珠,在里面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朦朦胧胧让他很不舒服,从而变得更为渴求和急躁,酒精醉意灼烧着他的大脑,几乎分不清自己要去做什么。

  直到清甜的奶香味贴上了唇瓣,比香水要干净纯粹许多的气息钻入了鼻息,齐白晏的手臂如同铁箍般紧紧地环住了怀里的存在,低头粗暴地汲取着甘甜的蜜液,解了心里绵延不断又难耐的痒意,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细腻柔滑的面,只觉得又软又甜又好吃。

  好像有什么在推拒他,不让他更深入地尝自己想要的东西,齐白晏不耐烦地将其制住,顺从本心地舒缓着心头难言的酥麻感,颤栗过电般敲击着alpha独占的神经,彻底霸占的快意灼烧得厉害,愉悦感顺着指尖攀爬而上,如同火焰般顷刻燃遍了原野。

  他记不清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但全是顺从心头的欲望而做,没有一丝遮掩地直白侵占着想要了一下午到晚上的小东西,躁意如同潮水般褪去,鲜活的食欲悄然而生,尝得粗暴而热烈。

  但动作缓慢地停了下来,粘稠的水液贴着他的面庞,触碰的地方软软糯糯的,有人在崩溃地大哭,哭得他心里像是陷下去了一大块,无处可填。

  哭得很可怜,声音带着鼻音,在怀里颤抖害怕。

  齐白晏破天荒地停下了自己从来不会中断的进程,心尖仿佛被谁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厉害。

  然后,他让怀里的小家伙跑掉了。

  *

  齐白晏宿醉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着,翻开手机发现才六点多。

  他平时都是雷打不动的七点起床,今天六点多起床主要还是因为周身上下不太舒适的感觉。齐白晏和衣在床上睡着了,身上还有股酒味,自己无法忍受地起床去浴室洗干净换一件睡衣。

  说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不清晰但又有过分真实的感觉。花洒的水顺着男人俊逸的轮廓往下,浇得透湿的漆黑发丝被指尖随手捋到了后面,露出了白皙的额头和英俊的眉眼,水珠蜿蜒如溪流般地沿着微微起伏的紧实胸口肌肤往下,划过明晰的人鱼线,汇聚成珠串。

  浴室的玻璃门上聚着水雾,齐白晏微微眯起眼,沉默地盯着玻璃面。

  然后随手抹去了水汽,指尖依稀还残存着奇异的触感,细腻柔软,在身体记忆里留下了奇异的稚嫩感。

  他想不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梦里的清甜的牛奶味却让他记忆犹新,想到一个人身上。

  “我昨晚,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齐白晏本身就有几分怀疑,眼下见元璀的态度怪怪的,干脆利落地问了出来。

  元璀像是被他突然的主动吓到了,惊慌失措地将细瘦的手腕往回抽,“……齐先生!”

  齐白晏向来是个喜欢刨根问底、弄清全部来龙去脉的人,手掌微微一用力,将门板推得更开,直接进了保姆房。

  元璀像只受惊的刺猬,脸蛋发红地被他拧着手腕,气息急促地胡乱道:“小、小鲁还在睡……”

  齐白晏手腕力道未松,另一只手将门板在自己身后合上,眉心蹙紧,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元璀,“我知道。”

  齐小鲁在床上呼呼大睡,脑袋都没有动一下,“啪嗒”合上的门声却听得元璀心口一跳,有种被人逼至了角落的慌张感。

  对方本就高了九厘米,元璀又属于还未长开的少年清瘦体型,被人虚虚的用气息拢着,话都说不出来了。齐白晏刚洗完澡,浑身上下都是沐浴后的气息和无法遮掩的冷杉信息素味道,随着逼问的状态强势地往他的每一寸肌肤里钻,就连被攥住的手腕肌肤都烫得厉害,好像对方要对他做什么一样。

  本身旁边有个可能会醒的小孩子就不方便说话,但齐白晏看起来却像是不太在意这些的模样,视线漆黑沉凝地紧盯着他,元璀被他看得视线飘忽,原本心里想要质问对方的想法顷刻间消散得彻底,慌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猜不出对方的心思。

  说到底,元璀根本猜不出他是记得还是不记得,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是心甘情愿还是酒后乱性。

  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变得怯懦了许多。

  虽然昨晚被弄得很害怕,还被摸了一些不能随便乱摸的地方,但元璀说到底还是很心甘情愿的,甚至考虑到想要为对方怀孕生宝宝。此刻齐白晏这般直切重点的质问到像极了是自己在胡乱行事,一时之间委屈得抿紧了唇,眼眶微微泛红。

  他平时也不是爱哭的性格,但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被欺负得想哭,好像怎么也玩不过对方,真心实意都变得复杂了起来。

  “昨晚是易感期,酒也喝多了。”齐白晏缓慢地道:“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他这句话说得很平淡,但话里的意思听得元璀脑袋都热了,脸蛋红得更厉害,眼底湿漉漉的,硬着头皮避开了他的视线,支支吾吾,“你……我……”

  齐白晏沉默了一瞬,眉心蹙起:“我昨晚是不是欺负你了?”

  元璀:“……”

  元璀“嗖”的一下从脚底板烫到了天灵盖,整个人快熟了。

  在寂静的保姆房里,当着睡着的孩子面。

  齐白晏这么一问……真是像极了跟小保姆酒后乱性,偷情的男主人。

  酥麻的热意噼里啪啦地往上涌,元璀看看旁边的齐小鲁,羞得眼眶泛着水色的红,几乎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