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旻池倒是没有意外蒋未会这么问。
这段时间他其实能感觉到蒋未心里藏着什么事儿,因为就连方贺舟平时发来的消息也少了。他猜测这两人应该是起了什么争执。
而且今天的蒋未简直可以用神思不宁来形容。他在创业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
大概除了方贺舟,也没有谁能拨动得了他的心了。
“其实没有说突然就有一刻,我在心里想着这辈子就是他了。”蒋旻池依旧拿着鱼竿,尽量表现得正常又随意一点,生怕动静太大蒋未就又什么都不愿意说了。“真的没有那样的时刻。”
蒋未苦想了一阵这些话,然后才说:“我不懂。”
蒋旻池笑笑,转而望着他解释:“小奚不是商品,不是我使用过或者对比过,然后就说要买下来带回家。不是这样的。
我好像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跟他在一起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在一起了就不会再去想其他的可能性了。大概是这样的心情。”
这种话对二十五岁左右才第一次经历恋爱的蒋未来说其实太过于深奥。
他跟方贺舟的这段感情开头起得过于荒谬,没有暧昧过,没有表白过,更什么海誓山盟都没有过。
他们睡了//两次,稀里糊涂地吵了一架,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在一起了。蒋未没有去理过他们关系的来龙去脉。
所以蒋旻池说的那些,可能并不适合他。不过,那句跟他在一起了,就不会再去想其他的可能性了,却久久地停在了心里。
“在想你跟贺舟的事情?”蒋旻池又问。
“没有。”心思被戳破,蒋未窘迫得涨红了脸,很是不自在。
但蒋旻池从小都是一个善解人意又体谅的哥哥,见他不愿多聊,也不再逼着了。他只是话外有话地继续说:
“小奚喜欢这里,等再热一点的时候,咱们可以再来一次。”顿了一下,又加上一句,“把贺舟也叫上。”
这时许奚刚好提着一桶鱼过来。
“你俩在说什么悄悄话,我也来听听。”
蒋旻池去把桶接过来,见里面确实有好几条挺大的鱼。
许奚说因为那是自己钓的鱼,晚上要烤着来吃,肯定特香。蒋旻池陪他折腾,跟过家家似的把钓的鱼都烤了。
味道好不好先不说,倒是染了一身的烟熏味儿,五米外都能闻到。
山顶上有个汤池子,虽然已经是初夏了,但是山上凉快,到了晚上就更冷,因此泡一会儿汤刚刚很舒服。
一家人很体贴地给他们专门留了一个偏僻幽静的小池子。许奚从淋浴间出来,跟条泥鳅似的滑到池子里,然后叫还在外面的蒋旻池:
“池哥,你快来。”
蒋旻池给他拿了件衣服,怕待会起来的时候感冒了。一下水,许奚就凑上来跟他接吻,是他喜欢的那种如小猫亲主人似的温柔亲法,乖得很,只知道仰着脑袋等蒋旻池///舔///他。
今天看着是真开心了,整个人都敞亮了不少,晚上吃饭的时候,很少有的在饭桌上叽叽喳喳,主动问东问西。
晚饭也吃得多,还添了一次饭。
“我们都好久没有泡过温泉了耶,”许奚靠在池壁上,被蒋旻池围在一方怀抱里,“太久太久了。”
“你以后想来的话,我们每周都可以来。反正也近。”蒋旻池有一下没一下地亲他的脸。
本来是穿着短裤的,许奚喜欢玩儿,跟蒋旻池说话的时候,一边去//勾他///的裤子。
但是勾开了又不做什么其他的动作,只是用指尖在那已经初见腹肌雏形的小/腹/上划上划下,还一边划一边规划:
“这里要长一块,还有这里,还有这里……”
蒋旻池任他玩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别动。”他握住许奚的手,把他反扣在背后。
“你欺负我。”许奚瘪着嘴说,可语气软软绵绵,丝毫没有气势,不是撒娇是什么。
“到底是谁欺负谁,”蒋旻池长叹一口气才说,“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又不是我想的。”许奚可委屈了。明明就是吃了药会影响到那方面,他也没办法的嘛。
蒋旻池拿他没办法,只得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这才算出了气。
他其实也不急,不是等不到许奚停药。这是这人可没有丝毫的自觉,真的是折磨人的天赋跟他画画的天赋有得一比。
“下周我们找贺舟哥吃饭嘛。”许奚不弄了,亲昵地勾上蒋旻池的脖子,表情极为认真。
“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没有呀,我在这没有什么朋友,他是我不多的朋友之一了。”
“好。都随你。”
许奚趴在他的肩上,软绵绵的,估计是这一天也是确实累了。
“叔叔阿姨不是说年中要回来吗?”这时蒋旻池想到,“什么时候回来?”
“七八月份,爷爷的忌日是八月份。”
蒋旻池计算着时间,那时候应该是很忙的时候,不过应该能抽得出时间来。
第二天回家的时候,走到城里本该分两拨,各回各的家,但是蒋未把车钥匙给蒋宗耀,让他跟梁艺淑先回去,说自己要转回公司处理点事情。
“也太拼了。”许奚不由得又感叹一声。
“他很辛苦。”蒋旻池虽然怀疑蒋未是不是真的要回公司,但是也由衷地说,“这几年,或者说这些年,都很不容易。”
蒋未跟他们告别了之后,自己打了个车去了宋顷的酒吧。
本来刚才从山下上来的时候就晚,因此他到酒吧的时候,那里已经开门一会儿了。
没去河边的位置,自己在里面找了个地儿坐,然后随意指着菜单点了款酒。
酒刚一上来,抬头一看却跟方贺舟的眼神对上了,看那样子是从洗手间出来的。
两人互相望一眼,接着就用那点没什么用又不合时宜的默契同时移开了眼神。
宋顷今天也在,不过刚才蒋未来的时候他没注意到。现在看到两人连话都说不上,便不禁问:
“吵架了?”
方贺舟转身坐回自己吧台的位子上,“多嘴。”
宋顷觉得自己跟个大冤种似的。每次这两人闹别扭,被殃及的池鱼都是他。
“咋了嘛,”不过他还是贱贱地凑上去,一副八卦的样子,“心肝儿变成结石了?”
方贺舟真想一拳揍过去让他满地找牙。
先不说蒋未是不是真的变成了让他痛到不行的结石,就这个比喻他都不能忍。
“你多读点书。”他没好气地说,接着又让酒保给他调了一款最贵的酒,并挑衅地看着宋顷。意思就是自己可是不会付账的。
“喝呗。”宋顷财大气粗,“我这个场子里的酒随你喝。”
方贺舟不想再跟他贫,自己闷着喝了好几口,整整一杯直接下了肚。
“我说。”直到这时宋顷才意识到他真的是来买醉的,“你悠着点。”
方贺舟心里烦闷,不怎么想说话。
“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宋顷上了心,原本是站他旁边的,一边说一边拉个凳子坐下来,语重心长地开导,“有问题就去解决,你自己闷着有什么意思?”
“你挺爱管闲事。”方贺舟瞥宋顷一眼。
“大哥,要是别人我还不爱管呢。”
“那你别管,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宋顷吃了个闭门羹,一时有点无语。他陪着在那坐了片刻,之后突然说:
“我管不管的倒是无所谓,只是我得提醒你,哥,你后院要起火了。”
方贺舟不解,疑惑地转头看宋顷,见他正望着蒋未的方向,便也跟着望去。
那边幽暗的角落里,只见一个长相不赖的男人,已经揽上了蒋未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