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你回来啦。”周一一大早，江樵在电脑前看着什么，沈若爻突然就溜了进来，“诶你在看什么啊？出成绩了？”
“早啊。”江樵回过头灿烂一笑，“对啊成绩出啦，你要看吗？”
“我……我排名没有掉很多吧……”
“还行，第二名。因为第一名政治比你高了30多分。”
“……我错了。”
“没事，而且……”江樵停顿了一下，“谢谢。”
沈若爻：“？谢什么啊。”
“我们班数学平均分第一哦，然后你数学是满分。”
“满分啊……猜到了，班平均第一嘛……是你讲的好啊，我也没做什么有实质性帮助的事。”沈若爻说是这么说，但脸上笑意完全掩不住。
“口是心非。”江樵的假装不屑里透露着满意，“去上课吧，待会儿我还要去开质量分析会。”
“好，老师再见。”沈若爻蹦跶着溜了。
“你今天来挺早。”刘述扬跟沈若爻打了个招呼，走进办公室对江樵说，“没事了吧？”
“好点了，但我还是得照顾一下，这两天在学校的时间会比较少……”
“小问题，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可以管两个班，班上的事不是什么大问题。或者跟你家小沈说也可以……”
“什么我家你家的刘述扬你闭嘴！”江樵拿上工作记录本和笔，“走，开会！”
关系好好哦。 刘述扬憋笑：“诶小江你等等我——”
本来以为质量分析会是年级组长来开的，毕竟各年级分析各年级的嘛……
但是为什么校长会坐在前面……
“江樵？”刘述扬担心地看了他一眼，“你俩……”
“没事。”江樵拍了拍他，深呼吸。
开会的时候也不好讲话。所有人都低头写字，由年级组长带领，各班分析各科均分排名和总平均分排名。
校长就在边上严肃地看着：“三班。”
他突然开口，年级组长的声音被打断。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江樵很从容地接上话音：“三班总平均分排名年级第二，劣势科目在英语和政治，优势科目是数学……”
感觉不太对。刘述扬多看了江樵几眼，但他无动于衷，接着说完了接下来的所有分析内容。
校长点了点头，示意年级组长继续。
其他班的老师可能心存疑惑，但没有表现得太明，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又低下头。
这个会开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结束后江樵一直低着头坐在那儿转着笔，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他才被刘述扬拎起来，在校长眼皮子底下走出会议室。
“校长，这个……”身后年级组长好像在解释些什么，走远了声音也就慢慢听不清了。
“没必要吧。”江樵小声嘀咕。
回办公室路过操场，刘述扬刻意放慢脚步：“你当时为什么决定来西韵？你知道你爸……咳，他在这的吧？”
“他不算我爸，别说了。”江樵现在真的很暴躁，“就是大学对口学校，可以来这实习吧，但是我过段时间可能还是要回去读研。”
“你来之前没告诉我这个啊……那你来这，就算是实习吧，待个一年？两年？然后又跑回去读研。等你读完研，你带的这波学生都毕业了吧，你想让他们联系不上你么？我觉得这会是你做的出来的事啊。”
“一年而已没什么情分吧……而且就算我一直留在这，我也带不到高二。”
“那你干嘛要来西韵啊。”刘述扬情绪有点激动。
“你都为我留了两年高一了，我能说不来就不来吗。”江樵挤出一个微笑，“小，叔，叔。”
“你别乱叫！”刘述扬突然炸毛。
“我没有乱叫啊，按辈分算……是这样的吧？”江樵终于开心地笑了，“别担心啦，我自己会权衡的。”
“希望吧，要不你的学生多苦啊，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帅的老师，才教一年就走了——算了不说这个了，话说运动会要到了。”
“不是还一个月呢吗……而且怎么那么多活动，感觉有活动的时候都比平时要忙。”
“忍一忍，运动会完了这学期就没有活动了。但是运动会前期准备事儿真的很多很累，等你排一次团体操之后你就知道了。”刘述扬摇头，“这帮学生……真的管不下来。”
“那你还说帮我管两个班……算了算了我尽量两边都顾到吧。我下节还有课，先走啦。”
回到办公室，沈若爻果然在那儿侯着。
“我说你没必要那么勤奋吧，真的是每节数学课之前都来啊。”江樵放下会议记录本，“昨天又没布置作业，没啥要拿的。走吧。”
“江老师，其他班说运动会要到了。”沈若爻满怀期待。
“你怎么什么事都从其他班那儿听到啊，显得我多不负责。”江樵转过头看着他笑，“还有一个月，但这个月要开始忙运动会的筹备了。”
“……又不能上课了？”
“上啊，但每天晚自习拉出去练团体操，作业就只能……你们回宿舍挑灯夜战一下咯？”
“西韵哪来的升学率……”
“大概活动多，所以让学生们更珍惜学习的时间吧？”走到教室门口，江樵侧身，让他先进去，“所以要好好听课，好吗？”
“数学课可以，政治课……”沈若爻神秘一笑，淡定地回到座位。
“爻哥NB。”沈若爻都还没坐下，韩芷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沈若爻：？
“你没查成绩？啊看来学霸都是不关心成绩的，反正怎么都考得好。”韩芷语气有点酸酸的。
“……别啊韩哥，我这不是忙着应付政治老师去了，没来得及看。”沈若爻说的是实话，第二节政治课，政治老师就盯上他了，不定时来个课堂抽背，背不出来就罚抄。
有用，这招对沈某人真有用，课间都变成政治背书小课堂了。
江樵随口提了两句成绩，说了说班上总体情况，然后等大家庆祝了一下之后开始上课。
没说个人成绩，挺良心。
不过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已经通过某个猫头鹰app查到自己的成绩了，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几分狂喜。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
体育老师还算仁慈，花了五分钟讲了讲运动会相关，然后二十分钟练练接力什么的团体项目，其他的项目由于还没开始报名，就先放一边儿不管了，剩下十五分钟都留给他们耍。
“沈叉叉，打球么？”管芜拍着个篮球看向他。
“那个……”沈若爻眯起眼看着远处球场，“是不是江樵？”
管芜：“我去？还真是？”
管大爷一愣神，沈若爻就已经奔到球场边了。
“……他这速度是跑办公室练出来的吧。”管芜吐嘈了一句，无奈地走过去。
“小江和我们一起打球吗？”沈若爻试探着开口。
“没……我不会，我来练一下投篮。”江樵又补了一句，“运动会不是有教师投篮比赛么。”
“这个要练吗……不是不是小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说，其他老师都没有练啊……”
“可能他们会吧。”江樵笑得好无奈，“……你们都围在这儿看我干嘛？我真的不会啊。”
“小江那我教你？”不知道为什么沈若爻他笑得那么开心。
“啊？”江樵彻底懵了。
然后他就看着沈若爻跟其他男生解释了一大堆什么什么的，他们就很和谐地去了另一块场，离这儿还挺远。
“好啦，没有人看你了。”沈若爻拿过球试了试手感，“我初中是校队队长，水平还是可以的吧。”
“相信我哦。”
地上还留着去年投篮比赛画的线，沈若爻站到线后——
进了。
江樵站在边上鼓着掌，暗自祈祷刚刚没人注意到他，毕竟他站这投了半天都没进……
“不难的，你试一下？”沈若爻把球抛给他。
“啊，我？”江樵接过球站到线后，犹豫地抬起了手。
“等一下等一下，姿势不对……”沈若爻开启无实物表演模式，江樵跟着他比了半天，总感觉哪里不对。
“你手好小啊。”江樵正专心研究该怎么托着球，沈若爻突然就靠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这边，手过来一点……”
江樵原地僵成了一座雕像，任由着沈若爻摆弄他的手。
好像有点不妥，但说不上来是什么，毕竟老师离得很近给学生讲题的场景也不少见……
可是可是……
沈若爻看上去是心无旁骛很认真很专注的，其实内心已经万马奔腾了。
为什么这么大太阳晒了那么久他手指尖还是冰的啊。
江樵他好像……没有我高？平时看不出来诶，但我确实挺高的。
他好瘦啊隔着大冬天的厚衣服都能感觉出来。
我是不是……应该松手？
好像理智在这么说，但沈若爻还是托着江樵的手把球投了出去。
篮板震了一下——进了。
江樵才后知后觉抽出手去捡球：“……谢谢。”
看着江樵跑远了一点，沈若爻抓了抓头：“……不客气。”
远处球场上，欢呼声传的很远很远，他们为默契的合作击掌，为进球而兴奋，聚在一起讨论并不存在的战术；女孩子们可能在写作业，可能在手牵手绕着操场，可能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阳光一点一点拨开云层，驱散那些看得见看不见的阴霾。
照不到他这里。
不应该照到他这里。
江樵弯下腰，指尖碰到球后保持着那个姿势愣了半天，篮球又趁他不注意溜走。
像是永远抓不住的阳光。
不应该像这样的。
可是那个少年在他耳边说：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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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樵我真的是又想虐他又想爱他呜呜呜 然后沈若爻他就是脑内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