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恩娜没时间纠结奶糖的归属。
在韩国待了这么久, 她觉得遇到的人都还蛮友好的，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在遵守那繁琐严格得有些过头的礼节规矩，所以就算彼此讨厌也会维持表面的和谐。
——霸凌这种事她也没遇到过, 学校去不了多少次，练习生期间有金依琳陪，出道后成员们又都很真诚。
所以，眼前边泊贤和宋仁赫的状况，她实在搞不懂。
他俩是不是有仇？
谁抢过谁女朋友之类的。
不然怎么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可上次通过蓝牙隔空对话的时候还挺礼貌啊。
也许是奶糖的魅力太大……他俩都想撸一撸？
“前辈, 宋老师，你俩猜拳决定吧, 我都信得过, 如果不方便, 就帮我把奶糖送到俊浩欧巴办公室！”
今天的直播姜勇跟着，还有一堆SM的工作人员。
边泊贤和宋仁赫僵持的动作没变, 倒是都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嗯。”
裴恩娜放心地离开。
“仁赫前辈，奶糖有点怕生, 除了恩娜和Red Velvet，可能就跟我比较熟。”
“因为是我买它回家的。”
边泊贤摩挲着牵绳，微微笑着给了情敌一个暴击。
“……”
这小白狗居然是他送她的。
宋仁赫望向奶糖的眼神瞬间复杂, 但他马上就发现——
它其实并没有多亲近边泊贤，反而撑着小短腿后退, 试图挣脱牵绳。
“你确定，它跟你熟？”
边泊贤也注意到了奶糖的排斥。
他刚刚非常严肃地纠正它的护食行为让小西高地有点害怕, 很正常, 但居然被别人看了热闹。
“仁赫前辈，你养过狗吗？”
“没有。”
“我养过，所以……你还是把它交给我吧。”
“但我可以学。”
边泊贤：？
他跟这人绝对说不通了。
谁都没有让步的意思, 宋仁赫沉思片刻，迈开长腿坐在了裴恩娜刚刚的位置。
这次边泊贤没再拦着，他放开牵绳，夹了几块沙拉碗里的花椰菜吃。
——被小东西折腾得饭还没吃上呢。
座位高，奶糖看看地面，没立即跳下去，给了宋仁赫“可乘之机”。
他先用大手在奶糖前肢的腋窝处比了比，然后僵硬又小心翼翼地将它抱起。
小西高地确实怕生，但现在妈妈不在，没人给它撑腰。
这两个男人看起来凶，可至少没真的伤害它，所以它决定先忍忍。
“这叫怕生？挺温顺的。”
宋仁赫捋了捋奶糖的毛发。
边泊贤轻“哼”一声，没管他俩，又吃了几口没什么味道的鸡胸肉。
沙拉里有虾仁，他特意留到最后，一颗一颗喂给奶糖。
期间自然免不了训练——
“伸手。”
“握手。”
“乖，奖励。”
“主人说不许吃就是不许吃，要记住了。”
平时倔脾气的奶糖此刻乖巧万分，无论边泊贤说什么，只要领会他的意思，就一定照着做。
偶尔实在烦了，抬眼望望宋仁赫，希望他能帮它说话。
然而，宋仁赫完全是旁观者。
——教育这小西高地对裴恩娜有好处，他为什么要阻止？
甚至还在暗暗学习如何带狗。
同一时间走进餐厅的SHINEE有点迷茫。
仁赫前辈和泊贤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那只狗又是什么情况？
一会儿，搞清楚原由后，他们五个也坐在了同一桌。
“哇，我们奶糖会握手？”
“皮肤好好～(指毛发)”
“鞠躬会不会？”
在漂亮哥哥的一声声称赞中逐渐迷失自我。
子凭母贵罢了。
*
SM专门录制厨房物料的公用场地内。
“Happiness！大家好！我们是Red Velvet！”
“To the world！NCT！大家好，我们是NCT DREAM！”
“新年的第一场直播，由blingbling闪耀着的Red Velvet和NCT DREAM一起为大家带来！”
直播刚开，人潮便挤得网络有些卡：
【来看我的老婆和儿子！】
【这么一对比梦梦真是小孩子！】
【哈哈哈哈果然是新年主题，中国孩子都穿了红色，像要拜年似的。】
【赏心悦目。】
除joy有个人活动无法出席外，Red Velvet和NCT DREAM全员到齐。
孙胜丸和李锴灿担当mc控场，剩下的成员们分成两组，一组裴珠玹和金依琳带队，另一组裴恩娜和姜涩淇带队。
分组方式由NCT DREAM做气锤游戏决定——
桌上摆着气锤和锅子，两个人石头剪子布对决，赢的人拿气锤攻击对方，输的人用锅子保护自己，被打到头就算输。
虽然梦队的弟弟全员未成年，但玩起游戏还挺凶，而且……十分虚势。
朴智晟尤其。
出石头剪子布之前被钟宸乐的八百个假动作搞得无奈，简单甩个头发都显得很bking。
裴恩娜笑，站在厨台后看热闹，并通过猜拳的方式和裴珠玹决定了NCT DREAM输赢两方的归属。
——赢的归她，输的归姐姐。
很平均的，NCT DREAM的中国成员分到了裴珠玹那一边，这样两组都有中国人，符合这次直播中韩美食交流的主题。
裴恩娜这一组有李珉亨、罗哉民和朴智晟。
【喜欢的娜娜都在这一组！】
【这组非常国际化，要不把加拿大菜系也加进来吧！(李珉亨国籍加拿大)】
【恩娜姐姐！珉亨要去参加高等rapper啦！能不能给他助唱！】
【别的爱豆都是rap担，只有我家爱豆是真rapper。】
罗哉民那场气锤游戏对上的是竹马李谛努，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李谛努好像放了水，明明罗哉民拿气锤的速度不快，但还是被打中了。
工作人员放了可以读取弹幕的ipad在面前，裴恩娜才知道，原来这两人有cp，在韩国人气还挺高，叫小笃。
可能是在给cp粉发糖？
公司知道部分粉丝很嗑队内cp，所以有时会特意让爱豆们配合互动。
她没再多想，也并不知道——
虽然李谛努确实放了水，但目的并不是给cp粉发糖，而是想让罗哉民可以如愿以偿地去她那一组。
罗哉民腰伤复发，已经到了不能久站的地步，其实MAMA那场表演前就该宣布养病暂休的决定，但他记着和Red Velvet的姐姐们有场直播，所以一直撑到现在。
“我们今天厨艺比拼的主题是中韩新年美食文化交流！”
“现在每一组不是都有中国成员和韩国成员嘛，利用现有的食材，做出既具有中国特色又有韩国风味的菜品，最后由工作人员投票决定胜者，输的一组要接受惩罚。”
SM的工作人员准备了各类肉、鱼、虾等等，材料非常丰富，可以自取所需。
两组提前把想让对方成员接受的惩罚写在了纸条上折起来，便回到了各自的厨台前准备。
裴恩娜先做小调查：“你们三个有会做饭的吗？我和涩淇欧尼都还可以。”
李珉亨委婉：“哉民会。”
他和智晟，站在这里也能算是个帮手。
【哈哈哈哈只字不提自己。】
【“煎蛋之王”李珉亨！】
【把李珉亨煎的鸡蛋谎称老公煎的发给厨师，他会建议你换个老公。】
【智晟……会吃呦！】
裴恩娜了然，立即把站在边上的罗哉民拉到中间：“我们先商量做什么菜。”
裴珠玹那边速度极快，已经开始拿食材了。
裴恩娜惊讶：“你们这么快就决定好要做什么菜了？”
钟宸乐眼睛弯弯：“用韩国的鸡蛋和中国的番茄做番茄炒蛋~”
裴恩娜：？不愧是你。
罗哉民提议：“还剩鱼和虾。”
裴恩娜：“我们家那边有个成语叫年年有余，意思是每年都有盈余，余又和鱼谐音，所以年夜饭一定会有鱼。”
朴智晟立即上前，趁对方没打鱼的主意时，把装着活鱼的盆端到了自己队伍这边。
——鱼不太听话，跳两下，溅了些水在他的下巴和衣领。
“所以我们要做鱼吗？”
“嗯嗯，这条好像是鲈鱼？让我对一下图片……没错！就做清蒸鲈鱼！”
“那要怎么加入韩国元素？放青阳辣椒(韩国特产辣椒)进去？”
“哈哈哈哈，智晟好可爱，当然不这样，我们可以配主食。”
“年糕汤！”
“那个好吃！我喜欢！”
朴智晟又指指制作鲫鱼饼的机器，暗示：“还有这个，没用多可惜。”
罗哉民最知道自家忙内的食性：“我们要给工作人员做呀。”
“pd……pd和经纪人哥哥姐姐也会有人想吃的。”朴智晟立即看向工作人员求证，工作人员也很宠，纷纷点头鼓掌。
【带孩子。】
【我爱辣年糕汤！】
【黏乎乎超有很有冬天的氛围！】
【我们智晟是鲫鱼饼脑！】
“我经纪人好贴心，买了中国的料酒、酱油和锅哎。”
裴恩娜看看场外“亲属”，朝姜勇比了个大拇指。
“先等会感谢，这个东西怎么杀……”
活鲈鱼很有活力，人轻轻一碰就跳，姜涩淇微微畏惧，看着水中的“恐怖生物”不知道该怎么办。
“欧尼你别怕，”裴恩娜淡定地摸到手机打开油管，“我先查查。”
姜勇期待地搓手手：他特意买了活鱼，小姑娘一定处理不来，可以报上次的彻夜果酱之仇哇咔咔咔！
然而这时，罗哉民默默地走了过来，非常利落地将鲈鱼拎起来，压在菜板上用刀面几下拍晕。
流畅的动作看得工作人员全体震惊。
裴恩娜搜索的手指顿住，梦队成员惊叹地“哇”出声，姜涩淇嘴巴瞬间变成“o”形。
姜勇：……计划失败。
“我们哉民……好有行动力。”
裴恩娜把已经输入搜索框的文字删除，重新打字搜索。
几秒后，直播间里响起油管美食博主亲切的声音——
“大家好，今天教大家制作一道常见的中餐，清蒸鲈鱼！”
是中文。
罗哉民听不太懂视频里的人在说什么，但看动作能明白大半，而且不是虚架子。
裴恩娜想接过刀：“我来处理内脏。”
他没给她：“我来就好，这个太腥了，姐姐去切葱？用那个小一点的刀，当心手。”
非常稳地横向切开鱼腹，小心翼翼地找苦胆的位置，然后按照视频里的中国博主那样加料酒姜片葱段去腥，最后将鱼肉改刀成漂亮的样子放进盘子。
本来以为自己是主厨的裴恩娜看得叹为观止：“你平时经常做饭？”
“还行。”弟弟很谦虚。
朴智晟插：“哉民哥做的饭超好吃！”
李珉亨点头认同：“真的，就算智晟半夜想吃东西，哉民也会爬起来给他做。”
裴恩娜：哎？她记得罗哉民在NCT DREAM里不算是哥哥啊？怎么做事总像个哥哥？
上次她低血糖，听说也是他将她背出来的。
身边的男孩子轻轻抬眼：“Mark哥想吃什么，我也给你做了呀。”
接着，他又低下头找寻找姜片，细致的样子非常可靠。
李珉亨“嘿嘿”笑了一声：“确实，哉民对每个成员都很好。”
【妈呀，娜娜弟弟这么居家？(罗韩文读音na，昵称娜娜)】
【可惜弟弟未成年，不然我现在就嚷嚷着嫁给他了，另外欢迎入坑NCT DREAM！】
【娜娜是默默做事的类型。】
【双娜合璧！对不起小小中二一下~】
清蒸鲈鱼这道菜看起来步骤简单，不过凡是涉及到鱼类的菜，初学者很难做得好吃。
所以裴恩娜和罗哉民心里都有些没底。
明确分工去做年糕汤的姜涩淇、朴智晟和李珉亨倒非常有信心：
“年糕好软！”
“糯叽叽！”
“我还是喜欢辣味的！”
刚出锅的一碗年糕汤被朴智晟和李珉亨尝着尝着没了大半。
姜涩淇宠溺但叹气：“啊，等会我们不用吃饭了呢，感觉已经饱了。”
【哈哈哈哈叫你们做给工作人员！】
【已经见底了！】
【还有时间，快点补上！】
【正好鲈鱼还没好。】
厨艺比拼有限时，孙胜丸和李锴灿一直在两个队之间打探消息，转换镜头前的主角，并跟直播间的粉丝实时汇报。
终于到了评价环节。
裴恩娜端着还冒着热气的鲈鱼，走到工作人员面前，企图用香味“勾引”。
但掌控直播画面的gopro只拍了一下，很真实地对准了她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放大的老婆！】
【我靠女友视角！】
【我亲我亲！】
拉芙们来不及发疯太久，直播间倏地黑屏，显示故障。
【妈呀被挤炸了？】
【Red Velvet和梦梦弟弟们这可怕的人气。】
【直播软件也被恩娜美得宕机了呢。】
【什么时候才能修好？SM你行不行？】
大约五六分钟后，直播画面恢复。
“抱歉大家，刚刚才注意到画面崩了，我们工作人员已经完成了投票，现在来公布结果！”
“六对五！炖排骨获胜！”
炖排骨是裴珠玹那边的参赛作品，主菜是辣炖排骨，甜品是红豆小丸子汤点。
钟宸乐笑：“果然我们SM的工作人员最有眼光！”
黄仁浚安利中国美食：“这个红豆小丸子汤，如果加些酒酿和桂花会更好吃，可惜现在没有材料。”
裴恩娜端着盘子随便找到一个经纪人：“清蒸鲈鱼不好吃嘛！为什么选排骨！”
经纪人委屈：“我……我选了鲈鱼。”
裴恩娜：“……”
刚挪动位置面向旁边的pd，他就主动答话：“如果是恩娜xi，会选排骨还是鲈鱼？”
裴恩娜沉默了。
啊啊啊啊对面犯规！怎么能选排骨！排骨是无敌的！
眼见她挫败转身，朴智晟立刻安慰：“我会选清蒸鲈鱼，真的很滑很软，恩娜姐姐的手艺最棒！”
总是稳重端庄的裴珠玹此时拿着惩罚纸条靠近自家妹妹，笑得开怀：“给你写的惩罚是《告白颂》哈哈哈哈哈！”
李谛努起哄：“裴恩娜！裴恩娜！裴恩娜！”
工作人员也跟着他的节奏拍手应和。
裴恩娜无奈：“……”
最后她们组全员来了次《告白颂》，裴珠玹和那边的弟弟才罢休。
——其中罗哉民最放得开，那张帅脸彻底放开撒娇，“可爱”得让人畏惧。
“好笑的是，我给Irene欧尼写的惩罚也是《告白颂》。”
裴恩娜展开提前写的纸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整人这方面，双裴也心有灵犀呢。】
【裴姐拍拍受惊的小心脏：幸亏我赢了。】
【罗哉民你正常一点啊！好可怕！】
直播最后，Red Velvet和NCT DREAM向屏幕前的各位进行新年问候。
“新的一年大家要身体健康哦！只要身体健康，什么事都会有新的可能！”
“我再补充一条，财源广进！”
大家的祝福语都很正常，中国成员会加一两个只有中国粉丝懂的成语。
只罗哉民在热热闹闹的环境中显得有些“奇怪”——
“离开的人终会回来，希望大家新的一年还能和朋友在一起，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
裴恩娜蹙眉：这孩子是不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