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听力的冲击力实在太大, ZionT愣愣地接过了裴恩娜递过来的一只耳机。
郑基祏也凑了过去——
果然是一堆鸟语，完全听不懂。
两人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原来我真的已经老了”的怅然感觉。
“这么一会儿空闲，你居然还在做题……”
“不是做题, 磨磨耳朵，看看自己能不能听懂。”
“那你听懂了吗？”
“嗯，她在讲动物的眼睛，刚刚前辈们听的那段是说蛇的鼻子里有红外敏感感受器, 所以能看到温血哺乳动物的辐射热之类的。”
郑基祏和ZionT再一次感受到了年龄造成的差距。
——大元外高是排名非常靠前的高中，在那里就读的学生大多都进入了sky三大名校，走向世界的也不在少数。
——他们在她这个年纪，整天都在研究如何作词，而她不仅研究作词编曲, 还在努力全面发展。
行吧, 大元外高的小学霸。
“那……那你慢慢听，我们俩就不打扰你了。”郑基祏拽着ZionT离开。
“哥你拉我走干嘛？我还有正事没跟恩娜说呢。”
“没看人家正在忙嘛！学习要紧！”
ZionT：“……”
手机振动两下, 又是权至龙：【帮我问了吗？】
ZionT犹豫地在聊天框打字又删除。
——怎么说？说他本来去了, 但是小姑娘只跟他讨论蛇的鼻子？
最终只发了句感叹过去：【我真的老了。】
权至龙：？
这是什么意思？没问？莫名其妙。
权至龙：【你老了……那我呢？我还比你大一岁呢。】
权至龙：【对了，你们正式比赛是哪一天？我去观赛，顺便亲自问。】
ZionT：【你不是有恩娜的kakatalk么？费这事干嘛。】
权至龙：【加了kakatalk之后半年都没说过话……显得很没诚意。】
ZionT揉了揉眉心, 没再回复。
……
最后一遍彩排顺利通过，整个节目的时长精准把控在制作组预测的范围内。
转眼来到正式舞台的那一天。
郑基祏和李星河组的制作人合作舞台在第一个, 裴恩娜提前了三个小时来化妆。
粉丝们的热情总比艺人高, 更何况是《show me the money》的第一次正式公演, 所以场馆外早就聚集了一大堆人。
在出行这块, SM给艺人的配置一向不错，黑色的保姆车放慢速度驶入工作人员清出来的宽阔道路，私密型极好的车膜根本看不清里面是谁。
“应该是哪组制作人吧。”
“SimonD？”
“有可能是YG！”
“反正不会是选手, 选手哪有几个坐车来的？而且这车好像挺贵的。”
“啊啊啊啊！是不是我的老公Gray！激动！”
“我记着AOMG不开这车？”
粉丝们努力向车内望的同时，裴恩娜也在朝外面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rapper的粉丝和爱豆粉不太一样，他们打扮更偏街头风，甚至有些小姐姐看起来比rapper们还要酷。
“哥，我有没有机会做那样的造型？”
坐在副驾的韩俊浩看了看她指的方向——
一个个子很高的女生穿了条废土风格的宽大工装裤，配了件同色系的吊带，还带了墨镜，红唇烈焰，一副看起来不会喜欢男人的冷淡模样。
“……可能有机会？”他不太确定，爱豆的形象一般都是亲和温柔的，不像rapper那样乖张叛逆，“拍画报之类。”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裴恩娜应该也挺适合这种风格，因为她的五官很好看，浓郁精致。
韩俊浩回过头，在脑中把刚刚那个女孩子的装扮自动转移覆盖在她身上。
裴恩娜立即托起两颊回视，眸子里全是“欧巴看我今天皮肤好不好”之类的求夸奖的暗示。
韩俊浩：“……”
他们家艺人一向美而自知。
*
进入场馆，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比彩排那天忙碌不少。
造型师是韩俊浩从SM带来的，平时就跟着Red Velvet，对裴恩娜的肤质和五官了如指掌，因此她刚在待机室坐下，便开始上手了。
期间郑基祏来过一次，叮嘱她及时去后台集合，还给她送了零食垫肚子。
这次裴恩娜没像MAMA那回等到只剩十五分钟才过去，离开场还有半小时的时候，她就已经到了后台。
观众陆续开始入场，hiphop公演和普通演唱会不一样，没有设置座位，倒是跟音乐节或是夜店轰趴的感觉差不多。
——非常热闹，后台也全是喧嚷的声音。
裴恩娜早已习惯了。
——拉芙叫她“老婆”的时候比这声音大得多，总感觉她们有一天能把电视台打歌厅的房盖掀了。
郑基祏、李星河、G2和郑帝沅站在摄影机面前，正在决定等会可以登上舞台的人选。
G2还是那身打扮，好像化了妆，但说实话，化不化妆，裴恩娜没看出区别。
郑帝沅穿了西装，黑发梳成三七分，气质整肃又温柔。
虽说hiphop的世界不看外貌，但郑帝沅那张脸自带深情buff，加上《放宽心》是一首能安慰人心的调速偏慢的歌曲，他的风格更适配，可以说，只要他的rap正常发挥，舞台效果就比G2好。
更何况G2还容易忘词。
郑基祏和李星河这一组之前出了太多次失误，因此他们迫切地需要一场至少完整的舞台挽回气势，即便不是完美的。
裴恩娜一边吃饼干，一边倚着墙壁围观分析“紧张的局势”。
果然——
表现出“无限纠结”的郑基祏最后断然握住了郑帝沅的手：“跟我们继续走下去的人是One，恭喜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摄影机差点怼到两位选手的脸上拍特写，夺笋。
裴恩娜的饼干刚好吃完。
造型师姐姐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挂在嘴角的残渣，并修补口红。
她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号码特别小，且紧身，要是吃了东西穿，能塞进去是能塞进去，但肚肚肯定会撑出来；要是不吃东西直接上台，她又怕自己直接晕过去，毕竟也不是没有“前科”。
“你们这衣服……除了恩娜还有人能穿吗？”
刚淘汰完人的郑基祏转过身，用手隔着空气大致量了量她的腰。
小姑娘精心打扮起来更漂亮，像一颗惹眼的星星，就是这腰……实在太瘦了些。
——能有他大腿粗吗？
——绝对一张A4纸就能完全遮住，现在的女团已经卷到这种程度了？
造型师笑笑：“还有更小码的。”
李星河：？
“现在有些衣服也不知道给谁设计的，恩娜都穿不了的号码……难以想象。”
“可能是给蚂蚁设计的。”
郑基祏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裴恩娜。
只有郑帝沅笑不出来，他盯着虚空中的某一个点，口中无声地念念有词，目测应该是在背台词。
如此紧绷的状态，等会上了台可咋办？
裴恩娜想开口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在冥思苦想造句子，忽地看到郑帝沅回视了她一眼。
“……加油！”她立即双手握拳，鼓励。
郑帝沅：？
她一直盯着我看，就为了说句加油？
他点点头，重新垂下眸子背歌词。
然而——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第一句是什么。
……完蛋了。
*
“最初rapper淘汰赛《show me the money》第五季强势回归！”
“大家好，我是mc金震彪！”
主持人声音有力，带动全场气氛，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规则后，郑基祏和李星河组的制作人合作舞台便正式开始。
李星河不仅仅是制作人，还是歌手，一副好嗓子开场几句，搭上那张帅脸，就引得台下万千少女尖叫。
平时rap非常强烈的郑基祏也换了个风格，《放宽心》的说唱速度对他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游刃有余地掌控着flow。
穿越时空的弹幕：
【开口跪！】
【山花(Gray)我爱你！】
【有的时候觉得，上帝确实是有偏爱的，但凡把山花身上的任何一个优点给了我……】
【楼上不要沮丧！他矮！】
【黑粉叉出去啊啊啊啊我们山花一米八六！】
【先抱走3D(郑基祏)！】
【最怕rapper唱情歌，3D你别太杀我了！】
【我这辈子是逃不过AOMG了！】
郑帝沅出场后的表现也非常顺利，他站在立麦前，歌词一字不差，咬字格外清晰，让人能听清他的所有心声：
[来自妈妈的两通未接电话，犹豫着是否立刻回电，却又放下手。]
[没能将准备的一切完美展现，我的模样让人后悔。]
像朋友一般与台下的观众倾诉，又安慰似的告诉自己“放宽心”，虽然知道这并不可能。
【西八One是长得真帅啊！】
【是谁的西装踩在我的x癖上！】
【呜呜我的小沅哥哥！】
【旋律也太好听了！不愧是你李星河！】
本来三人完美控场，一切朝预想的方向发展，但镜头忽地一转，给了高台上的某个观众一个特写。
待机室的Dok2也看到了，惊立起：哎西，郑基祏没骗他？YG真把权至龙请来了？
观众也在猜测：
【GD？】
【权至龙来了？】
【那侧脸我不会认错的啊啊啊！】
【我靠！今天的票好值！激动！】
郑基祏皱了皱眉。
观众注意力的转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
因为这样一来，舞台结束后，很多观众对这首歌的印象都会消失，Gill那一组还是后出场，且要打感情牌……导播是不是和他们有仇？
然而这时——
后方的大门精准地卡着空拍再次打开，绵柔又明亮的女声传遍整个场地，如月辉般的清凉感觉，让人毛孔骤缩，注意力瞬间被重新抓回了台上。
浓郁的白色烟雾中，根本看不清歌手的脸，只能看到一道纤瘦的身影。
【谁谁谁？】
【好好听！啊啊啊啊麻麻我耳朵怀孕了！】
【我艹注入灵魂！】
【能说吗？有点像Red Velvet的恩娜。】
【我也觉得……她声音真的超好分辨!】
【唱得我皮都舒展了！】
随着镜头推近，导播终于给了裴恩娜一个特写——
微微侧着的脸颊线条流畅柔和，长长的睫毛像黑色的小蝴蝶，翩然地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阴影，忽闪忽闪地“振翅”两下，伴随美丽的歌声，一起牵动着观众的心。
[如果有人爱我，我就足够满足。]
[不用太过费尽心力让未来不后悔，就算为了自己，我也要放宽心。]
每一句都足够醉人心脾。
最后尾音落下，屏幕突然切成两半，一半郑基祏，一半裴恩娜，两人同时看向镜头：
[晚安。]
嗓音一个低沉磁性，一个甜美可人，场内的观众再次陷入疯狂。
后台的制作人也作无奈摇头：太会设计killing part了，遭不住遭不住，这怎么和他们比？
舞台上，二段副歌又起，三个男人在前面与激动的观众互动，裴恩娜原地不动，继续微微笑着唱调子比较高的合音。
【台上这四个，对我的眼睛和耳朵都很友好。】
【视觉和听觉的极致享受！】
【这个女孩子真的是爱豆？大发……】
【能说吗？恩娜杀死了比赛。】
【话撂这儿，这歌要屠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