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的怪物
要到嘴边时, 门外传来激烈的砸门声。
“江准你快点开门！”
迟轲咆哮。
江准微微蹙眉，显然对于二人独处被打扰很不爽。
封游感觉力气慢慢回来了，手指微微弯曲, 之后抬手打了少年一巴掌。
他的动作太大，把桌子上的碗带到地上, 水饺撒了一地。
江准微微一愣, 看着封游从他腿上下来，“游游, 手打疼了吗？”
看他捂着脸宠溺的笑，封游无语了。
砰！
门直接被踹开, 迟轲怒气冲冲, 当看到客厅里的二人时，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直勾勾盯着封游。
青年身上只穿了件到大腿根的黑色衬衫, 上方扣子解开了两颗, 露出大片的肌肤。
他光着脚踩在白色瓷砖上, 窗户的光打进来。
迟轲的视线从领口、双腿、脚踝, 再到地面的倒影, 他呼吸猛然加重, 像是受了巨大刺激。
“小游…没…没…”
他话都说不清楚，喉结滚了滚,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跟在迟轲后面的楚珏看到这一幕, 眼眸微微暗了暗。
趁着场面僵持, 他朝着卧室走去。
封游听到这话，垂头去看, 瞬间想起来什么, 他又端起桌子上的杯子砸向江准。
少年微微偏头, 额头很快出现一道口子。
他伸手碰了碰, 面色如常。
封游看他没半点表情变化，觉得无趣，
这时，楚珏抱着一件长外套出来，他默默披在封游身上，之后蹲下，示意对方抬脚穿鞋。
他做这些动作太过顺理成章，封游下意识跟随他的指使。
楚珏抬头盯着青年的腿，看了两眼，轻握脚腕的手微微顿了下，之后他垂下眼眸，继续手上的动作。
等穿好之后，他起身给封游整理衣服，然后牵着他，“我带你离开。”
封游的确不想多待，于是点了点头。
看着这一幕，江准抿紧唇瓣，向楚珏散发出敌意，后者表情漠然，直接无视。
擦肩而过，迟轲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冲江准冷哼一声，之后拔腿跟上。
出了照相馆，封游才从刚刚情绪中镇定下来，之后他的表情略微尴尬起来。
因为是真空…
“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出来。”楚珏说。
封游松了口气。
跟在二人身边的迟轲，张张嘴巴有很多话想说。
比如嘴巴为什么肿了…有很长时间吗，比如脖子为什么一片一片的红…不疼吗？还有腿…是磨…到了吗…
只是想想，迟轲就觉得口干。
然而他每次想开口，封游就会投来杀人的目光。
直觉告诉他，说那些话会惹封游不快，所以只好在心里憋着。
匆匆回到宿舍，封游先去洗澡换上自己的衣服。
“你没事吧，小游。”
看他出来，已经冷静下来的迟轲，担忧的打量他。
“我能有什么事情？”封游瞥了他一眼。
“就是就是因为那个…不停的洗澡。”迟轲比划着，“然后搓破…”
“哪个哪个？你不要瞎想！”封游就知道这人脸上写了个大大的“黄”字，说出的话肯定不中听。
“没有就好。”迟轲深深松了口气，“小游，他们都不是好人，放心我会保护你。”
他拍着胸脯保证。
封游一脸怀疑。
吱呀——
门被推开，楚珏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支药膏。
听到有人说他坏话，楚珏也没任何的表情变化，他关上门，先去洗了手，之后打开药膏，“这药膏可以去痕迹。”
封游想到脖子处的吻痕，面露尴尬，“谢谢。”
“我帮你。”楚珏摇头，“后面你看不到。”
他走到封游身后，药膏挤到指尖，之后触碰泛红的肌肤。
感觉到冰凉，封游身体一颤。
楚珏另外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看着随意，力道却不容拒绝。
对面的迟轲看到他如此献殷勤，顿时也要帮忙。
但他的眼神太过不清白，被封游严厉拒绝了。
他委屈的蹲在封游旁边，可怜兮兮，“小游你偏心。”
“把你爪子拿开！”封游抓住放在自己腿上的手，冷着脸甩开。
迟轲再次去犯贱，伸着爪子去戳封游的腿，有占便宜的心思，也有转移青年注意力的意思。
果然，封游忽略了脖子后面的手，一心去和迟轲打闹。
本来涂药的暧昧氛围，荡然无存。
楚珏微微抿唇。
“封游，抬头。”
他俯身在封游耳边说。
后者下意识扬起下巴。
楚珏的手从耳边慢慢往前，手掌涂抹着红印上。
迟轲抬起头，脸上带着不乐意。
当看到楚珏挑衅的勾起嘴角，迟轲气炸了。
但是这时候吵起来，封游并不会站在他这边，所以迟轲只是睁大眼睛瞪人，试图把楚珏瞪出几个洞。
“可以了。”当手还要往衣服里延伸时，封游按住，站起身。
楚珏淡定收回手，把药膏盖上，“学校这种情况很危险，你不要乱跑。”
迟轲也起了身，听到他这么说，看向封游跟着嘱咐，“小游，我会时时刻刻保护你。”
“我不需要。”封游拒绝，又看向楚珏，“我心里有数。”
然而不管他说什么，迟轲二人都打定主意盯着他，不让他到处乱跑。
“这种情况下，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封游皱着眉。
“小游，再等等。”迟轲道。
封游听出了其中深意。
晚上江准回来了，额头还包了纱布，他看到封游像以前一样，笑着打招呼，然后想去楼他。
青年飞快躲开，并露出戒备眼神。
“游游，我哪里做错了吗？”他很是沮丧，“明明我们都很快乐。”
“闭嘴！”封游不想继续听下去，伸手打断。
迟轲听完嫉妒之心快要爆炸了，“出去打一架！”
他指着江准。
“你确定？”后者指那边看书的楚珏，意思很明显：鹬蚌相争渔人会得利。
迟轲拳头砸在桌子上，“总之，我不会再让你靠近小游半步！”
“你不过没得逞而已。”江准戳破他的小心思，“我们都是一样的货色。”
迟轲怒瞪着他。
“你电脑里的东西，需要我翻出来给游游看看吗？”江准问。
“你！”迟轲紧张了。
“还有我们楚学霸箱子里的东西，游游恐怕都不知道你收集了那么多…”
翻书的楚珏，手指顿住，他扭头看过去，眼里是警告。
封游坐在自己电脑桌前，头皮发麻。
这些事情非要当他的面说，真的好吗？
他此时很想逃离宿舍。
二人为了阻止江准继续说，都上前，三人看架势要打起来。
封游只想离开这里，至于拉架，反正也死不了人，拉什么拉。
场面逐渐混乱起来。
桌子，凳子被拉拽的“滋啦”作响。
推开门想找封游的王易看到这一幕，手搭在门把手上，眨巴了一下眼睛，“打扰了。”
他准备合上离开。
封游赶紧起身，“带上我！”
看他要走，三人默契的停下。
每个人都没讨到好，脸上都挂了彩，显然出手都是往脸上招呼。
“他们这是怎么了？”王易拽着封游，小声询问，时不时回头看看三位的脸。
“可能天热火气大。”封游一本正经。
王易嘴角抽了抽，“你觉得我很好骗？”
刚聊没两句话，三人已经把二人分开。
楚珏给封游戴上口罩，“和他保持距离。”
迟轲也给王易戴上，“不要靠近小游。”
王易看他凶巴巴的表情，心里不满却不敢说否。
有三人加入，封游根本干不了别的，路上遇到其他玩家，他想说什么话，都被几人盯着。
张大胜又露出同情表情。
在他眼里，封游是被饿狼们盯上的食物，随时都可能被吃掉。
他想着，就说了出来。
熊江同样表示遗憾，“他是个很不错的玩家，可惜了。”
关迢迢听完这句话，却是别有深意的看了封游几人一眼。
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分开了。
关迢迢他们往图书馆走。
路上，她给封游发信息。
[你和他们？]
[我想问一个问题。]
那边封游先发来疑问。
[你说。]
关迢迢打字。
[这个游戏的同很多吗？]
这句话的信息量过于大，关迢迢手指按在手机屏幕上，好一会儿才回。
[一般情况下，玩家和副本角色并没有感情上的纠葛。]
[就算在副本里扮演角色的另一半，那个角色对玩家也只会报以恶意。]
[没有例外吗？]封游微微蹙眉。
[目前除了你没人遇到过。]关迢迢语气肯定。
[所以你这种情况就…没有前例，你保重，不管怎样，保住命最重要。]
关迢迢开始开导他。
封游嘴角抽了抽。
[谢谢你的建议。]
出去一趟，只得到了一个让人郁闷的答案，封游坐在床铺上，抱着手机。
他又在看那个游戏，然而依旧没法出去，也没法和‘恋人’互动。
封游不想跟室友说话，于是开始刷论坛。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又有人自杀了，同样那人曾经做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
所以，依旧没人觉得这事古怪，反而鼓掌叫好。
讨论“鬼魂复仇”和“雪鱼”的帖子层出不穷，但关于“鱼变”的字眼，几乎是上一秒发出去下一秒就会消失。
今天经历了不少事情，封游不到九点就困了，他放下手机裹紧被子，这才安心入眠。
一晃三天。
他连课都没去上，因为‘鱼变’的人越来越多，老师直接宣布停课。
然而都这样了，大部分同学依旧没放在心上。
封游时时刻刻有室友盯着，根本没法和玩家汇合，他曾提过无聊想去宿舍楼看看，但是室友表情严肃的拒绝了。
他们像是在等待什么，所以阻止着玩家去干预。
每当室友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这句话时，封游就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耽误了一周时间，封游再也淡定不能。
因为“鱼鳞病”蔓延极快，不在是校内那些吃食堂鱼的学生，老师，附近的居民，景点的旅客，都发生皮肤痒开始长鱼鳞的怪事。
这时剩下的学生们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去找老师询问情况，但是老师的表情不在是从前的淡定，极其罕见的露出恐慌。
基因学教授和生物学大佬，二人自从这病出现，其中一人说了一下病因安抚众人后，就没有再露面。
今天，他们二人却跌跌撞撞的从校门外跑了进来。
他们身上的白大褂还没来得及脱下，衣服上有大片污渍，像是刚做什么研究，匆匆出来。
进门之后，他们指使着门卫，“快点把门关上！”
学校剩下不足百人，此时看到两个大佬如此狼狈，都很好奇。
“都…都变成怪物了！”
两人脸上带着恐惧，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封游等玩家也在围观群众里面。
他们疑惑，两人应该知道‘鱼变’是什么样子，为什么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很快，他们知道了。
远处摇摇晃晃走来一群人不人鱼不鱼，散发鱼腥味的怪物。
他们直立行走，露出的皮肤长满了鱼鳞，有鱼鳃，鱼鳍，但又长着人的眼睛，嘴巴。
当他们张开嘴，却露出一口锯齿。
那是之前参观过的“雪鱼”同种牙齿。
外面还有未被感染的人，不清楚情况，当遇到这些怪物时，它们动作突然变得迅速起来，留流着口水，嘴里发出贪婪的吞咽声，它们把路人围住，之后被分开生吃掉。
这显然不是教授等人研究的目的，他们想把人变成鱼，去习惯水中生活，而不是到处吃人。
铁门内的学生们看到这一幕，吓到尖叫。
“怪物！这是什么东西！”
“丧尸吗？”
“太吓人了！”
“卢教授，你们不是说这种病可以预防吗？”
“就是就是，你们不是说这是小问题吗？那他们是怎么回事？”
有人站出来质问二人。
“老师校长呢？”
“是啊，怎么不见他们？”
同学们转了一圈。
“老师！老师变异了！”
远处传来一学生的尖叫，引的众人更加慌乱。
“怎么办？这下怎么办？出去肯定会被怪物吃掉，但是学校里面也有人变异了。”
那老师感觉皮肤痒，忍不住开始抓挠，而露出的肌肤上面鳞片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大家安静。”
久久没露面的校长终于出来了。
他看起来很镇定。
“为了避免他变成外面那些怪物，用火把他烧掉吧。”
校长看着不住抓自己皮肤的老师，缓缓开口。
众人都愣住了。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大风大浪，这可是鲜活的一条人命啊。
“不然，你们就等着他变异吧。”看出学生们的震惊和不忍，校长又开口。
卢教授两人也冷静下来，并表示支持校长的做法。
他们都一致和学生们保持着距离，因为这些人都是潜在变异体。
当然他们不会说出来，怕这些人和他们同归于尽。
想到外面被分尸的人，同学们沉默的低下头。
这种行为，无疑就是认同。
封游认出来这是他们的老师，是和“雪鱼”发生过关系的人员，也就是说他是校长计划知情人。
所以，玩家也都默默看着。
张大胜不忍，用手捂着脸，透过缝隙看到学校保安把地上的老师绑起来，然后身上倒满汽油，衣服被点燃。
活人被烧死的过程是什么样的。
封游也是第一次见。
他握紧拳头，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封游不停告诉自己即使老师叫的在惨在痛，也是罪有应得，虽然烧死这种方法太过残忍。
但，他还是平静不下来。
江准三人从教授他们进来时，就一直在冷眼旁观。
此时看到封游的不适应，一人去捂住他的耳朵，一人蒙住他的眼睛，剩下的手握住他，微微加大力气。
封游没有反抗，他选择了逃避。
关迢迢离他不远，所以青年的不适，她全部收入眼里。
她有些惊诧，封游一直表现都很平静，关迢迢以为面对这种冷漠的场面，他也能淡定看着，不曾想反应如此激烈。
这不太正常。
“你总是这样。”
封游“听到”一句轻叹，不知道是从脑海里响起，还是耳边。
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挣扎，周围弥漫着一股奇怪烧焦的味道。
校长看人死了，立马招呼人把尸体处理掉。
“看来火能防止怪物变异，所以再有人出现变异，那就用火烧！”他的眼睛扫视一圈同学。
众人都不由后退。
此时的校长冷酷的让人不舒服，哪里还是平时温和好说话的样子？
地面还有尸体待过的痕迹。
众人赶紧散开，不去看不去想，当没有发生过。
封游他们落在后面。
伸手扒开室友的手，看着蜷缩的人形，封游抿紧唇，一言未发。
三位室友默默陪着。
“回去吧。”封游情绪有些低落。
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老师又不是好人。
他什么时候这么烂好人了？
江准三人对视一眼，跟在他身后都没出声烦他。
老师只是一个开始。
打了疫苗的学生，接二连三的开始变异。
校长的私人保镖们负责烧尸。
一天，众人眼睁睁看着五位朝夕相处的熟人变焦尸，多数人都备受打击。
关迢迢脸色虽然不太好，但见的多，所以心态很快调整过来。
熊江和张大胜二人虽然嘴里喊着残忍可怕，但并没有什么感到崩溃，只有封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学校超市已经被存活者搬空，大家或是报团，或是独来独往，彼此之间的气氛格外微妙。
封游没吃什么东西，因为他没有胃口。
晚上，迟轲端着泡面给他时，封游胃里翻腾，他摆手跑去卫生间。
“游游很矛盾呢。”江准露出一丝茫然，像是看不明白青年。
楚珏沉思，迟轲担忧的朝着卫生间方向去看。
冲水声响起，封游出来又漱了几次口，“你们吃吧，我吃不下。”
他神色恹恹，爬上床铺去睡觉。
三人看向他，面露担忧。
室友们都放轻了动作，就怕打搅他休息。
封游正在闭眼调节自己的心态。
“我不对劲。”
他无声的和系统说，“是被角色情绪影响了吗？”
[没有。]
系统给予肯定回答。
封游抿抿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场景，我反胃到想吐。”
[是不是场面太难看？或者味道太难闻？]
“不是。”封游摇头，“你怎么突然在线了？”
[感觉到玩家情绪很低落。]
“哦？是专门安慰我？”封游惊讶，没想到系统这么贴心。
[叮，根据系统检测，你这种反感是来源人类的人性冷漠，一般出现你这种情况，会开始怀疑自我怀疑世界，从而自取灭亡。]
封游愣了愣，“这么严重吗？”
[是的，所以请玩家振作起来。]
“谢谢你的开导。”封游感激，他挥去那种心理，跳脱出来去看那件事。
从前因为体质原因被人孤立，指着鼻子骂灾星，扫把星，孤零零的封游会委屈会生出对社会对其他人的失望的心理，但从来没有过今天这种心理。
不过是在一个游戏副本中，都是一群陌生的人，封游觉得自己不该为别人冷漠旁观做出这么大的反应。
除非…
闭上眼睛封游开始翻找记忆，从两三岁模糊的记忆，一直到现在。
他深挖着，都没找到性质比较严重发生在他身上，关于人性的故事。
[作为辅助系统，这是我应该做的。]
系统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封游脑子有些疲惫，干脆放弃思考。
“不管怎么样，我要谢谢你，这时候能够陪在我身边。”
嘀咕着这句，封游进入梦乡。
.
半夜，他被饿醒。
封游摸着肚皮，打开手机照亮，打算起来弄些吃的。
结果灯光绕到三人的床铺却发现没人。
封游心里一惊，人去哪呢？
他慢慢移到床边，手机灯照向下面，结果就看到让人匪夷所思的画面。
江准、迟轲和楚珏三人的身形影影绰绰的交叠在一起。
白色，蓝色的光交错闪烁，等光芒消失，原地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的黑发如海藻般垂落在蓝色的长袍之上。
这是一个长相瑰丽犹如恶魔般充满邪性的男人，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带着天然的吸引力，让人想要靠近。
“没想到会这么被你发现，该怎么让你忘记呢？”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和危险。
封游呆住，他不过是起夜找东西吃，怎么就撞见了这么大的秘密。
这是来自幸运之神的眷顾吗？
这幸运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好吗？！
他心里吐槽，不受控制的盯着男人，封游伸出手，双眸带着痴迷。
男人话刚刚说完，人就出现在他床上。
俯身过来时，巨大的压迫感让封游瞬间清醒。
他的身高大概有一米九几，蔚蓝的眼睛澄澈干净，与邪性的气质完全相反。
封游下意识往后缩，然而退无可退，双腿被男人膝盖抵住。
他至高而下盯着封游，一寸一寸，像是要把人吞噬。
封游挣扎的力气完全不够看。
男人已经贴了过来，捏着他的下巴，“记得遗忘我。”
说完，他吻了下去。
不能动弹的封游，“……”
这熟悉的走向，没完了是吧！
还有这能失忆才怪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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