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津岛那个家伙平安无事吧。”
斑沉声说了一句,他们距离住所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但是那股异味混合着不详的力量远远就传了过来。
跳招财猫一样的狐狸跳了两步站到了门口,提着大包小包的鹤丸紧跟着他走到了门口。
他费劲地伸出手摁响门铃,而早在他们距离门口不足五十米的时候,羂索就已经守在了门前。
鹤丸出去的时间有些太久了,久到他对对方产生了怀疑。
或许是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同伴已经被悄无声息替换了,所以利用这个时间去找新的救兵来封锁他。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了逃跑的念头,但另一个生物的脚步有些过轻了,甚至比幼童都要轻快,而且紊乱的并不像是用双脚行走的人类。
或许只是喂了一下路边的野猫也说不定。
羂索安静地在猫眼处观察鹤丸,对方手上并没有奇怪的东西,而旁边也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于是他拉开了门,对着鹤丸露出了一个相当友好的笑容。被这个笑给震得愣了好一会的鹤丸突然有了一个不太真实的猜测,或许太宰还存在在这个身体中,而关于他们的记忆被许多虚假的内容替换掉了。
眼前的假太宰或许并不了解他们。
斑扭了扭身子,从鹤丸和羂索的夹缝中钻了出来,猫咪抖了抖自己的被蹭乱的毛,顺手就给鹤丸的购物袋勾出了一个口子,里面的东西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羂索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散落一地的东西,有着共享视线的太宰也看清了鹤丸购买的食物。
大多是一些他不喜或是痛恨至极的料理,对方想干什么,聪慧如太宰一眼就明了了。
[为什么要对鹤丸国永做出你还活着的暗示。]书有些不明白,[这样的话很可能导致他也陷入危险。]
“我没办法联系到伏黑甚尔,但是鹤丸可以,只要这个东西还没有离开我的身体,那么我周围的人就不会陷入危险。”
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场豪赌,没有人清楚羂索下一步会做什么,即便是书也不可以。
在不彻底违背本质的情况下他可以保证鹤丸的存活,但眼前不知未来的情况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鹤丸打开了电视,电视的声音很响,吸引了羂索的注意力。
鹤丸沉默地嚼着口中的食物,不经意地观察着对方。这些东西都是他那个要求颇多的审神者不喜欢的东西,而面前的人却可以面无表情地下咽,和他猜测的一样,内里换掉了人,但是原属于这个身体的持有者还没有彻底消失。
身体本能地会对这些东西排斥,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鹤丸的心情突然轻快了很多。
‘今日,冬木市发生一起特大核爆,现场已封锁勘察,已疏散附近的居民,还请各位周边住民多加小心……’
浑浑噩噩间注意到冬木市几个字的太宰猛然转醒,而羂索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鹤丸拥有过往的记忆,因此也被这个有些特殊的报道吸引了注意力。
[坏消息,您之前的经历的世界和您的源世界也和这个子世界融合了。]
书有些麻木地平铺直叙,[如果解决不了火山问题,港口城市横滨也可能受到波及。]
在听到横滨的时候,太宰原先平稳的心跳突兀地蹦了两下,他知道圣杯的作用是什么,也清楚如果得到这个东西就能挽回自己好友的生命。
但这一切都是无用功的,他现在并没有参与圣杯战争的门票,也就无法取得那个圣杯。
即便是他用圣杯挽回了织田作,火山还是会吞没这片土地,时间再一次轮回,他要再一次经历这一切,重复离别和相逢。
羂索若有所思地用筷子搓了搓盘子里的玉子烧,这个世界发生的意外在不断增加,总有一些超脱他们预料的事情在不断上演。
而没有人对此产生怀疑,所有人都平淡地接受了这多灾多难的一切。
只是有人觉得今年未免过于不走运,甚至不少人开玩笑说大概是盛极必衰的缘故。
人类的身体是需要常规的休眠的,羂索躺在床上久久没有闭上眼睛,他感受到自己左手像是被灼烧了一样疼痛。他坐起身子起身查看,三道古怪的红色纹路印刻在了他的手背上,于此同时,一些奇怪的东西一股脑灌入了他的大脑。
关于圣杯战争,关于英灵,关于魔术师,关于魔术回路。
大脑裂开一般的感觉并不好,好半晌羂索从一阵阵痛中缓了过来,一个身穿红色传教士服装的白发褐肤男人站在他床边。
羂索下意识做出了进攻的姿势,而对方不气不恼,缓缓后退了一步。
“servant ruler天草四郎时贞,应召唤而来,请多指教,master。”
出乎意料的时,圣杯再度被污染了,这个时间线的圣杯似乎就没有好过。不仅是因为如此,加之出现了某些扰乱了秩序的存在,这一次的圣杯战争额外选出了ruler,以及辅助ruler存在的御主。
天草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再一次见到那个毁坏了他所有计划的berserker,对方的气息看上去很不稳定,模样也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区别。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是作为英灵存在,而是实实在在的人类。
很浓重的尸体的味道,如果没错的话,对方现在甚至算不上一个活人。
那个把所有人都算计进来的berserker落魄至此,这是天草万万没想到的。他对太宰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更多的是没有得到圣杯的悔恨。
印象中那个一身漆黑的男人似乎算准了所有的可能性,天衣无缝地全身而退。
“ruler?”羂索有些尴尬地收起了进攻的姿势,灌入他脑子的知识并没有讲到这一特殊职业,只是介绍了圣杯战争常规的七骑,额外的都没有太多的介绍。
“欸,正是在下。”天草双手交叠在前,少年模样的英灵语气温和,“这一次的圣杯战争出现了额外的状况,我等便是为了肃清这些违规者而来的。”
天草态度光明磊落,把羂索也哄住了,后者木讷点头,太宰却干脆地嗤出了声。
可惜天草听不到这一声,不然两人的合作可能还没开始,就变成了内战,两人之间先定出一个胜负。
“御主。”羂索听到天草在喊他,他移开了撑着额头的手,勉强冲着对方笑了笑。
“您有什么未达成的心愿吗?”
彼时羂索突然想起,那些笼统灌输的资料中有一段关于圣杯的介绍。万能的许愿机,无论是什么样的愿望都能够达成。
那一声重狠狠地砸了下去,有些搞不清楚的东西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无论是六眼还是咒灵操使,或是他最后的远大目的,如果他能成为圣杯战争最后的胜者,那么一切都变成了对圣杯阐述自己的愿望这般简单。
“我的愿望,是完成全人类的进化。”
他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有着超乎寻常的狂热,像是那些终极一生完成了巨大发明的科学家一般。癫狂的笑容在姣好的面容上扩散,明暗之间,天草看到了对方额头上的缝合线。
白发的英灵安静地垂下了头,“只要是您正把世界向正确的方向拯救,我便是您的servant。”
启程日是第二天的正午,太宰少的可怜的存款只能给三人提供一个一般的机舱,天草利用魔术暗示协助鹤丸将太刀成功运上了飞机。
旁人并不能感受到羂索身上腐败的气味,但是感官异常灵敏的付丧神和英灵就有苦说不出了。
两人一个闭着眼睛假寐,一个努力转移注意力,企图忽视掉气味。
而丝毫没有自觉的羂索安静地观察着车子上的人,乘坐经济舱的大多是出差结束往公司赶的工薪族,但是属于咒术师若有若无的讨厌气息久久没有散去,那些咒术师大概率也注意到了冬木这边的事情,派遣专员前来调查。
六眼和咒灵操使不会被指派完成这种小事,他们得到的任务大多是寻常咒术师无法完成的任务。
咒术师的危险和他的收益是成正比的,这也就是为什么羂索在经济舱发现不了对方的踪迹。
他们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到达冬木已经属于比较晚的时候了。
圣杯战争的周期并不长,此刻也已经进行了一般。距离最终目的越来越近的兴奋使得羂索的心速都加快了不少,他们只需要进行一个简单的扫尾工作,最后除掉他自己的英灵,然后就可以达成他梦寐以求的结局。
和星浆体以及六眼轮回无数次的战斗让他感到疲惫,只要获得这个万能的许愿机,无论是什么超出规格的东西,都能被他彻彻底底的抹杀。
三人各怀鬼胎,但脚步一致地踏上了这片土地。
他们来到冬木市的第一件事,就是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住所,在确定了自己的令咒可以控制英灵之后,羂索撕下了最后一层脸面。
他将天草和鹤丸推出去收集资料,而自己躲在后方监控可能发生的一切。
美其名曰分工合作。
实际上只是想让鹤丸和天草去消耗其他势力,而自己在后方坐享其成。
意外的是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各自拿了资料分散行动,只是天草四郎眼中的戏谑更重,而鹤丸的心事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