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不仅阻止通天再立地火水风，还给他们师兄弟三人赐下丹药，若三人对彼此生出攻杀之念，不等对手死去，自己先要消亡。”鸿钧横李冉一眼，淡定说出自己的丰功伟绩。
只要老子和元始无法对通天下杀手，就算西方二圣齐出再联合上女娲甚至其他人，也杀不了通天。
竟然能对兄弟狠下毒手！王洲也跟着看一眼李冉。
无端被迁怒的李冉有苦说不出，首先他们说的是剧情中的老子，并不是他。而就是在他们口中的剧情里，他也没到跟通天生死相搏的地步啊。
接收到怨念的眼神，王洲收敛地偏过头，向鸿钧问出自己从看见原著便存在的疑问，“限制行动不是用禁制法术更为合用，为何您却选择用丹药？”
显得原著之中的鸿钧格调都低了。
鸿钧轻声叹息，“我与天道已合为一体，彼此侵染彼此侵蚀，无论什么法术禁制，若被祂探知，总有能够破解的那一日。”
“而用药则不同，那药是我以混沌奇物加入多种奇珍炼制，如今奇物用尽，奇珍绝迹，便是天道知晓了药方，也无计可施。如此，才能保得通天万无一失。”
王洲继续提问，“通天不死，您无恙之余，当是希望世界越来越好。又为何与灭世扯上了关系？”
“或许，正是因老师无恙。”李冉迟疑地开口，看向鸿钧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试探。
鸿钧轻笑，王洲皱眉，两人同时听鸿钧说话，一个反应迅速，剩下的那一个显得好像很蠢。
李冉安抚地看了看他，“修行相关，你想不到也是正常。”
王洲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赶紧说！”
“天道要灭老师真灵，为的不仅是补全自身，同时补全的，还有这个世界。”李冉不再卖关子，只是看着鸿钧的眼神很是复杂。
是了，方才鸿钧说过，天道笼罩世界之后，二者随时可能一起毁灭。
“封神之战过后，天道之损未曾补足，”王洲点点下巴，猜测道，“于是世界破碎继续恶化，最后彻底湮灭？”
“不止如此。”鸿钧摇头，“因天道针对通天一事，封神结束之后，天道示弱，要与我合二为一，再为我剥离分身，我一概拒绝了。”
他面上露出几分尴尬，“甚至每每天道又有什么计划，我全都和祂对着干。”
李冉的眼神更复杂了，“故而，此后修行越发艰难，整体实力越加低微？”
鸿钧轻咳两声，义正言辞地狡辩，“这事怪不得我啊！明明全都是天道造的孽！”
“你看如今，封神之战还没正式开打，离我动手还远着，不也是人人瓶颈、不得寸进？”
王洲再一次准确地抓住重点，“所以，封神之战、阐截之争，归根到底，是所有人都在困境中寻求突破，才会被天道设计成功？”
李冉和鸿钧对视一眼，齐齐对着王洲点头。
元始等圣人，此时所修正是各自的道。以阐教之真谛，元始一心遵循天道。
截教截取生机，即使通天已经走偏，也是选择关门避祸以求生机，自然与元始并未走上相同的路。
而老子走自然之道，天道之下扭曲的自然，将老子推向元始。
这般情形之下，天道再做点小动作，通天走到元始与老子的对立面，也就顺理成章。
高端战场打得不可开交，低阶修行者同样是各自寻出路。长耳定光仙毅然为自己选了稳占上风的阐教，通天之败也正是因此而来。
可是等到封神之战结束，通天未死，鸿钧未灭，天道仍是残缺，于是。
“此战之后，忙活一场的众圣仙神，虽然得了提升，但不久又一次被卡了脖子。”
看着鸿钧，王洲说的是猜测，面上却全是笃定。
鸿钧笑着点头，“正如你所猜想，阐教虽胜，然修行路阻，又有何用？”
回忆着看过的洪荒流小说，以及听过的神话故事，王洲继续猜测，“于是西方教开始兴盛？”
不仅截教残余弟子入了西方教，就连阐教中的慈航道人、文殊广法天尊等等，亦是投身西方。
只是不知，这其中有多少是天道之意，又有多少是鸿钧做的手脚。
“根本问题没有解决，就算西方教大兴，也同样无济于事吧。”王洲试探地看向鸿钧。
“你说的没错，”鸿钧坦言，“所以，天道又策划了一场大戏。”
王洲吞吞口水，心跳如擂鼓，“可是西游取经？”
若那只猴子竟是真实存在，又有几个人可以心平气和呢？
鸿钧奇怪地看他一眼，点头道，“天道无法灭我真灵，便欲另寻一个与混沌相关之人，收集天下念力，以补己身。”
“祂居然想灭了猴哥补全自身？！”王洲倒抽冷气，抬头望天，目露凶光。
若是天道本体在眼前，高低他得冲上去来几套组合拳。
鸿钧的眼神更奇怪了，还是说道，“放心，我没给祂这个机会，半途就把人给换了。”
“干得漂亮！”王洲大声叫好，第一次用赞赏的眼神看向鸿钧。
偏头瞟了瞟李冉，鸿钧继续说正事，“不过就因为我坏了祂太多事，边界崩塌，神仙绝迹，天道渐渐式微。然后有人趁虚而入，妄图将这个世界纳入掌中，整个世界危在旦夕。”
王洲浑身一僵，“那我们应该如何做？”
顺着天道的意，反正他是不愿意；但不顺天道，难道眼睁睁看着灭世之劫重现？
“放心放心！”看出王洲的纠结，鸿钧笑着安抚，“如今此界有了你这个变数，必不会再沦落到那个地步。”
王洲微微放松，听鸿钧继续道，“我已经有了未来的记忆，然天道却仍是此时的天道，故而祂的目的唯有一个，补全自身。”
“之前的坚持天命，是为了针对通天，灭吾之真灵。如今祂放弃天命，就说明，祂已经寻到另一个目标。”
李冉敏锐地找到重点，好奇地问，“未来的天道，莫非与此时想法不同？”
鸿钧无奈地摊手，“世界即将毁灭，一天天看着自己渐渐消散，未来的天道才没那么高的心气。那时的祂想要的，只是世界安稳罢了。”
“所以，我才和祂联手，重启封神。”他看一眼王洲，“而这，也是我与祂测算过无数次，所得出的唯一的转机。”
王洲又朝李冉身后缩了缩，李冉配合地将人护住，沉着脸看鸿钧，“老师，我已经提醒过，您不要故意吓他！”
挥挥手，鸿钧意兴阑珊，“行了行了，我不说这个！回到我现身的原因。”
“催促李冉尽快进阶？”王洲立刻接口，从李冉身后探出头来。
轻啧一声，鸿钧点头，“因为我怀疑，天道所寻的另一个补全自身之法，就是李冉。”
虽然李冉并非生于混沌，但其出身同样与混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自从天道笼罩世界之后，李冉进阶之迅猛，前所未有。
再有李冉如今之实力，距离鸿钧身融天道唯有一线之隔。只要天道略一放松，李冉越过那条线轻而易举，完全不需要天道继续等待。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李冉进阶多受王洲所影响，而王洲的来历，鸿钧与天道只知不凡，却全无半点头绪。如此人物，不正是最合祂之心意。
“除了这些分析，还有一个证据。”鸿钧指了指自己，“如今的天道，暂停了与我的互相侵蚀，正在试图将我困在一处。”
“而这也是我能出现在你们面前的原因。”
否则，面对天道的全面侵蚀，他也只有全力抵挡方才能够保全自身。
王洲咬着牙问，“为何不能是天道欲设下天罗地网，再一举吞噬掉你？”
问出这话，他并未完全信任鸿钧是其一，另一个原因，是他不想接受李冉极度危险的处境。
“因为祂做不到。”鸿钧微微一笑，自信地答，“天道最初暗算我之时，用的就是这个法子。”
如今鸿钧既然能够出现，只能证明天道的行动失败了。当初毫无防备之时，鸿钧尚且可以逃脱。
此时的鸿钧，已经与天道斗智斗勇无数年，这种旧方法，无论是谁都不会觉得有作用。
“原来如此。”铁证在前，王洲只能接受事实，脸色阴沉得快滴水。
李冉安抚地看向王洲，可惜并未得到回应，他只得问鸿钧，“如今天道之围尚未完成，故而老师希望我速速修行，最好是在祂合围之前，成功进阶？”
鸿钧点头，“就是这样。”
天道虽然无法侵蚀掉鸿钧，但总归是占在上风，若祂铁了心要困住鸿钧一段时间，鸿钧也只能就范。
而一旦祂将鸿钧抛诸脑后，用上无数年的斗争经验，针对李冉，谁也不知结果会如何。
听到这里，王洲精神起来，“既然时间紧迫，我们就不要再耽搁。”
“不知老师，对他应该如何进阶，可有指点？”他期盼地看向鸿钧，李冉的眼神也跟着飘了过去。
鸿钧对着李冉摇头，“我与你情况相异，道更不同，又困于天道多年，我只怕不仅帮不到你，反将你带入祂的陷阱之中。”
毕竟他是真的与天道融合侵蚀，各自知晓对方部分隐秘。而这等一知半解，才是最危险的。
“弟子明白了。”李冉迅速领会鸿钧的深意，如今这个时候，再是求快，也更要求稳。
王洲失望地叹息一声，迅速地做出安排，“那你立刻去寻通天，我马上去找孔宣，一路玉令联系。你们三人会合，便立刻出发寻找机缘。”
李冉和孔宣同时感应到的，南方的机缘，或许是李冉进阶最快的法子。
“好。”面对力持镇定却满眼惊惶的王洲，李冉心头发软又发闷，再说不出第二个字。
这边得到回应，王洲迅速转头看向鸿钧，“还请老师放开限制，我们这便开始做正事。”
真够雷厉风行的。鸿钧暗自嘀咕，二话不说，放开限制，让二人回到现实。
重新听见鼎沸的人声，王洲做了一个深呼吸，看向李冉，“你赶紧去吧，我也去找孔将军。”
“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李冉努力用眼神安抚王洲。
王洲却是狠狠瞪他一眼，“快走，不要让我担心！”
李冉叹了口气，在他更加凶狠的眼神催促下，无奈地闪身离开。
人影消失，王洲揉了揉脸颊，吩咐左右，“带路！去孔将军府上！”
左右上前开路，王洲以最快速度赶向孔宣家中。
一路来到孔宣闭关之处，大门紧闭，风平浪静，半点没有出关的迹象。
王洲留下侍卫轮番守门，务必要在孔宣出关的第一时间，告知孔宣自己寻他之事。
细细安排妥当，又亲自等到宫门即将关闭，王洲才无奈地打道回宫。
回到寿仙宫，王洲迅速用饭、洗漱、上床。
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王洲心头默念，“毛球！毛球！”
“我在！”毛球的声音在脑中回荡。
“鸿钧方才所说，到底是真是假？”王洲开门见山地问。
原来在鸿钧出现之时，王洲便默默唤醒了毛球，只是毛球没有主动现身，他也未曾坦白。
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而这位还是合道的鸿钧。
“我也不知道。”毛球答道。
王洲控制住自己不要皱眉，毛球已继续道，“他对未来的记忆是真的，但是对他这个人，是真是假，我分不出来。”
它认真解释，“正如鸿钧所说，合道之后，他与天道互相侵蚀，早已纠缠不清。我真身未显，故而判断不出他是真的鸿钧，还是天道假扮的鸿钧。”
“天道假扮？”王洲瞪了瞪眼，回过神来也理解了毛球的意思。
如今天道放弃天命，后续动向却无人可知，也不排除祂会误导他们，再图谋其他。
咬了咬牙，王洲面色阴沉，“今日鸿钧催促李冉尽快进阶，我们可要照做？”
“其他不说，李冉若真能进阶，绝对利大于弊。”许久之后，毛球答道，“只是，李冉寻求进阶之时，你要多加小心才行。”
天道与封神世界乃是一体，这就限制祂的行为不会太过激。如此除了针对李冉，祂只有继续死磕王洲这条路。
王洲停顿一下，声音有些危险，“你不是说过，会保护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