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辉垂着脑袋,傻傻的站在原地,看似很受伤,其实他在思考,鹿允堂为何会突然冷酷。
这几日在许远航的教导下,靳辉已经学会推敲,试着揣摩鹿允堂的心里,明明电话里还很关心他,怎么会突然撇清关系?一定是有理由的。
靳辉左思右想,爷爷奶奶已经被许远航保护起来,雷万钧不可能以此来要挟。
-难道,姓雷的抓了哥的家人?
-对!一定是这样,哥不可能无缘无故凶我。
“哥,姓雷的是不是……”
“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别再叫我哥!一定要我叫保安轰你走么!”
靳辉好似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气的鹿允堂转身去叫保安。
很快,四五个身强力壮的老爷们儿出来,围在靳辉面前,凶神恶煞的问他几个意思。
靳辉一脸人畜无害,晃动脖子张望人群后方的鹿允堂,似乎还没有危机意识。
鹿允堂无奈,不得不让众人把靳辉赶出大厦,并吓唬道:“你再敢踏进这座大厦,断胳膊断腿我不负责。”
众人推着靳辉的肩膀,强行将他推进电梯,鹿允堂暗自松了口气,内心祈祷靳辉能够知难而退。
回到办公室,鹿允堂把手机静音,靠在椅背上稍作歇息,一宿未曾合眼,上午又一直在忙,他真的很乏累。
然而,椅子还没坐热,门外有人敲门,他坐直身子,说了声请进。
秘书呈上来一份文件,是蓝泰集团最近的新活动,以及一些数据分析,鹿允堂大致扫了一眼,暂时将文件放到一边。
此刻他状态欠佳,根本无法专注在工作上,必须先了结自己的心事,才能恢复到以往的状态。
他计划着晚上的复仇,仔细回忆雷万钧身边的那些手下,筛选对方最信任的人,绑架其亲人,胁迫对方把雷万钧骗出来。
这可是雷万钧的惯用手段,顺便让对方也尝尝被手下背叛的滋味。
在筹备期间,雷万钧时不时给他发来信息,起初他会扫一眼,后来看都懒得看,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
天黑之后,人员和现场都已准备妥当,雷万钧的得力干将已被马奋挟持,被迫给雷万钧打电话,将雷万钧骗到一间出租屋内,说是鹿允堂的新住所,此刻正在搬家。
雷万钧独自赶来现场,刚推开门,就被门后的鹿允堂用木棍痛击后颈,当场被打晕。
相比之下,鹿允堂仁慈多了,至少没在雷万钧清醒的状态下,揪着对方的头发拖拽,他让人把雷万钧抬到椅子上,再将对方脱的一丝不挂。
他尽可能还原自己的遭遇,用相同的姿势将雷万钧绑在椅子上,两腿分开绑在扶手,羞耻之地一览无余。
望着雷万钧难堪的丑态,鹿允堂五味杂陈,心中的怨恨竟一丝都没有减少,也丝毫没有收获报仇的快感。
他分别找来一个掏大粪的,一个民工,以及一个流浪汉,三个人站一块臭气熏天,尤其是流浪汉,蓬头垢面的,恨不得头发里都快长虱子了。
一切准备就绪,鹿允堂拿来一盆冷水,用力泼在雷万钧的脸上,使对方清醒过来。
两秒后,雷万钧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鹿允堂站在面前,本能想要开口,结果发现嘴巴被胶带粘住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鹿允堂露出一抹阴险的邪笑。
雷万钧环顾四周,当他察觉被报复时,拼命的挣扎着,试图靠力气从椅子上挣脱下来。
“怎么,还没开始呢,你就怕了?”
“鹿允堂!快放了我!”雷万钧瞪着眼睛不停挣扎,椅子不断发出噪音。
“放了你?你放过我了么?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却那么残忍的对我,这是你的报应。”
说罢,鹿允堂打开卧室的门,三个演员走了进来,雷万钧见状彻底慌了,剧烈的摇晃椅子,险些把椅子弄翻。
“你这样不配合的话,一会他们弄伤你了我可不管,让他们玩玩吧,没事的,疼一会就麻木了,就算在你体内流下很多脏东西,事后你也可以自己抠出来,如果你办不到,结束了我可以帮你,毕竟我那么爱你。”鹿允堂声音柔和,却露出令人脊背发凉的笑脸。
雷万钧猩红着眼,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但慌乱的表情鹿允堂甚是满意。
“开始吧,他可是第一次,一定‘不要’太粗暴。”
鹿允堂对演员们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个人并肩走向雷万钧。
“鹿允堂!住手!快住手!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雷万钧用力使椅子跳动,试图躲到鹿允堂身旁。
“你有什么错?你没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爱上你,不该一次次的相信你、原谅你,既然你也爱我,那咱们一起下地狱,一起承受彼此的痛苦。”
雷万钧眼里泛起泪光,他不能接受自己被眼前这些人强抱,认错是最好的自救方法,不断用喉咙发出求饶的声音。
“别说了,省点力气吧,你看我都认栽了,你也应该安静一些。”
鹿允堂摆手示意,三个演员开始脱裤子,雷万钧看到那脏的不行的内裤,以及令人作呕的臭味,整个人彻底崩溃,牟足了力气将椅子弄翻,随着椅子倒在地上。
“就那么怕么?怕什么?怕被他们侵/犯?那我呢?我就不怕么?我就不觉得恶心么?你想过我当时的感受么!”
雷万钧囧态十足的躺在地上,望着鹿允堂摇头,红红的眼眶终于滑落一行泪水。
鹿允堂将椅子扶起,深呼吸之后,背过了身子,不再理会雷万钧的求饶。
当演员们触摸雷万钧的肌肤,雷万钧发狂般的吼叫,一遍遍喊着鹿允堂的名字。
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在房间回荡,让鹿允堂心如刀割,疼痛不已,雷万钧可以做到残忍无情,但他做不到无视对方的呼喊。
就在演员即将瞄准洞口时,鹿允堂转身大喊:“住手!”
三个演员同时回头,鹿允堂迅速将他们轰出卧室,拿起桌上的现金,仍在地上让他们滚蛋。
不行。
他做不到。
做不到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报复曾经所爱之人。
待演员们离开,鹿允堂回到雷万钧的身旁,望着对方的双眼,缓缓蹲下身子。
“我放过你了,你可以放过我么?从今以后,不要再靠近我,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咱们之间的一切到此为止。”
他不给雷万钧说话的机会,在泪水滑落之前转身离开,这是他最后的爱,用来宽恕对方的罪行。
也许这样做很没出息,可爱一个人,又怎么能做到伤害对方?
至少鹿允堂做不到,他比想象中的更爱雷万钧。
回到车上,他点燃香烟,缓解自己悲伤的情绪,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也不知道答案。
累。
心好累。
工作上他从没闲过,感情也一直磕磕绊绊,他想休息了,从20岁开始打拼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停止努力,为的是什么?财富与地位配的上雷万钧。
可现在看来,是时候歇息了,也该陪陪家人,回家看一看。
他拿起手机,编辑很长一段消息发给会长,内容主要是辞职,以及一些感谢的话语,会长很快打来电话,问他为什么要突然辞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没什么事,您别担心,只是单纯的累了,想回家陪陪父母,换个环境放松放松,您不用担心鸿运,雷社长会比我做的更好。”
会长说话十分圆滑,没有同意他的辞职,让他好好歇假,想休多久都行,意思是歇够了再回来上班。
鹿允堂不好把话说的太绝,只好先答应,说不定一直不回来,会长也就随他了。
他家在三线城市,父母是做小酒馆生意的,不说生意有多红火,但日子过的还算富足,加上他这些年一直给家里汇款,老两口又省吃俭用,家里在当地也算大户了。
几个小时的航程,他回到了家乡,什么行李都没拿,一身轻的出现在自家酒馆门口。
鹿父鹿母看到儿子出现,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喜上眉梢的上前迎接。
“王姐!快看,我儿子回来了!”鹿母笑着向对面商铺报喜,满眼骄傲的介绍着鹿允堂。
“妈,别这样,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给我做碗面吧,我饿了。”
看到久违的父母,鹿允堂心情好了许多,心里那些糟糕事,也暂时忘的一干二净。
只是,面还没吃上,手机又响了……
电话是雷万钧打来的,他看到后直接关机,打算把手机号也换了,短期之内,他不想被任何事打扰。
可他真的能如愿么?
事实证明,不能,某些人当真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回家的第二日,鹿允堂帮父母招呼生意,在店里充当着服务员,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门口的客人令他愣在原地。
“小鹿,来客人了,快拿菜单。”
鹿允堂无视母亲的话,快步走到门口,惊讶且不爽的质问:“你怎么找来的?”
“黑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