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槐柒一走, 元始就不由得多想了些,只不过元始到底还是定下了心,槐柒还是有数的,虽然……在某些时候有点不太靠谱。

  直到时间越发将近, 槐柒却是仍旧未归, 元始方才出来寻人。

  只是没想到往这边一来, 远远就看见槐柒和一人说这话,看起来有说有笑的。

  仔细一看, 正是当年槐柒带回昆仑,后来又送回不死火山的祖凤之子。

  也就是刚刚走近之时, 就听见槐柒道,“远远就看见了个一袭白衣, 长相极好的青年站在那边,直接就吸引了我的视线……”

  声音并非毫无起伏, 而是带着几分喜悦。

  而站在槐柒对面的孔宣, 此时此刻, 目光也就那么地落在了槐柒身上。

  在那一瞬间, 元始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黑的如同要滴墨一般,周身散发着寒气迫人心弦。

  “槐柒, 你刚刚说, 什么吸引了你的视线?”

  ……

  ……

  声音就在耳旁响起,字字清楚。

  槐柒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不过转念一想,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她虽然耽搁了一点时间, 但是并未耽误什么事情, 况且眼下也已经要回去了。

  这么想想, 槐柒顿时身子都放松下来不少。

  眼见元始这般,仔细想想,大抵也是因为她这种大事当头,却许久未归的缘故,有些生气。

  这么想想,槐柒当即把心态转了过来,“没什么,只是玩笑话罢了。”

  而孔宣就那么的站在一旁,整个人仿佛置身冰窟,就冲着元始的目光,孔宣出于直觉甚至感觉到了危险,面色也顿时凝重了下来。

  “孔宣见过圣人。”

  元始目光扫过孔宣,如同寒风冰梳,草木尽消,什么都剩不下。

  “是吗?”元始冷声道。

  槐柒见状当即笑道,“当然,难不成我还能出来一趟就跟着旁人跑了不成?”

  一趟或许不行,但若是多来几次就说不准了。

  元始的面色阴沉得可怕,“时辰将近,为何不回去?”

  “本来也就打算过去了。”槐柒道,“只不过又多说了两句话。”

  多说了两句话?

  这是多说两句话的事?

  槐柒想要四两拨千斤,但是显然眼下是拨不动的。

  不仅拨不动,反而会元始火气积压得越来越重,而且是直接冲着孔宣而去的。

  且不说槐柒对他有恩,就说眼下这情况,若是再这么下去,孔宣深刻怀疑自己会第一个被送去见盘古父神。

  此情此景,孔宣当即上前一步道,“我幼时还未破壳之际,蛋壳之上五色中只留有黑白二色,模样看着有些怪异,如今一别多年,重新再见,虽然物是人非,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记忆深刻,刚刚也恰巧谈到这件事情,故而有此一话罢了。”

  槐柒却是觉得孔宣说这些没什么用处,元始八成对于这些八成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念头。

  毕竟眼下的局面,纯粹是因为时间拖得太长罢了。

  不过眼下既然孔宣说都说了,槐柒也没有再阻止什么,顺势道,“的确如此。”

  “当年孔宣还在昆仑待过,只是那个时候他未破壳,我也还未化形,如今一别多年,洪荒变换,叙叙旧耽搁了点时间。”

  所以说也不用想太多,真的只是偶然而已。

  而事实上,元始的确不在乎孔宣说的话,甚至能从孔宣那话中听出来各种各样不应该有的东西。

  包括但不限于,孔宣自呼其名,让槐柒接话等等。

  刚刚事情虽然挥之不去,不过对槐柒的解释,元始还是稍微能信一点的,虽然真的只是信了一点。

  只不过就槐柒那句一个未破壳,一个未化形,再看看不久之前的那句话,就让元始不由得警惕心大起。

  看向孔宣的目光尽是不善。

  孔宣被盯到汗毛乍起,如同在刀尖上蒙着眼被拉着走钢丝。

  就在孔宣心中不断盘算的时候,槐柒算了算时间,朝着元始那边走去,“眼下时间也快到了,我们先过去吧。”

  事情当前,元始到底还是转过了身。

  只是还未等元始刚走几步,就听见槐柒临走前回头道,“孔宣我们过去了,有时间再跟你说。”

  有时间再跟你说。

  再跟你说。

  元始面色再一次阴沉下来,槐柒手腕上骤然一紧,不等下一句告辞说完,当即就被元始当场带走了。

  “?”槐柒。

  不过元始就这么拉着她走在前面,槐柒只能够看到元始那侧脸。

  嗯……

  说实话,有点好看。

  槐柒感觉自己这么想有些不太尊重元始,元始还生气呢,她竟然感觉侧脸有点好看。

  好似寒川烈岭,冰雕雪铸而成,元始越是这样,越是让她有种去挑战一下的冲动。

  不过仔细想想,大抵是原因这一次的火烧到了她这边但是没有完全烧到的缘故。

  至于被攥得有点紧,好像也算不得什么,相比较元始那般的讲道,在她耳朵边上念叨着清心寡欲,心无杂念等等一大堆东西,这还能算是事吗?

  完全不算!

  除此之外,槐柒也赶紧收了目光,以防火真的烧到自己身上。

  人群喧闹,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穿过中间,重新落了座的时候,老子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元始一回来那脸色都变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

  元始没说话,槐柒当即答道,“没什么事情,和故友叙旧耽搁了一点时间。”

  闻言,老子却是不太信,毕竟……

  就冲着元始这个样子,完全不像是什么故友叙旧之类的小事。

  这里面指不定都有些什么事情。

  再看看元始和槐柒这两个不能说截然相反,也能说是大不相同的态度,也让老子感觉更加奇怪了。

  只不过就眼下的这个局面,既然他们不说,老子也就不多问了。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元始的事。

  时辰已至,正巧天上金龙腾飞,老子当即收了目光,顿时看向天际。

  槐柒也想抬头,却是被元始当场塞过来了一个灵果。

  “吃。”元始冷声道。

  “?”槐柒不解其意,不过到底还是听了元始的话,打算一边吃一边看,只不过元始那边却是丝毫没有放任的意思。

  这边刚刚啃了一口,那边就又递过来了一个。

  槐柒看了眼手中的那个还剩下一半的灵果,最终二一添作五,一起下了肚,随即接过了元始手中的灵果。

  接连两三个灵果下肚,槐柒本想拒绝,就算是准圣的肚子里面能装很多东西,但是也不是这么装的。

  槐柒正想若是元始再给她灵果,她就以最快的速度拒绝,槐柒正想着的时候,就看见元始递过来了一杯琼浆玉液。

  元始眼中好似尽是霜雪,而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捏着玉杯,目光就这么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

  ……

  这是人能扛住的吗?

  幡也不行啊!

  虽然不知道元始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但是仔细想想,或许也是源于之前的事情?

  这是骤然发觉,刚刚自己生气可能生过头了,有些不妥?

  虽然这个解释已经不是有些不靠谱,而是从上到下哪里都不不沾边了,但是就眼下的情况,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能够解释的了。

  毕竟——

  她之前哪里有这个待遇?

  虽然感觉有点腻了,但是这可是元始给她倒的酒。

  槐柒看着这杯酒,当即一饮而尽。

  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

  这种事情并非一次就没了,第二次、第三次、数次下来,槐柒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无情的塞灵果机器,琼浆玉液也没停过。

  能醉倒准圣的酒,天下都不多,但是很巧妖族就有。

  而且为了帝俊同羲和的大婚,一点没留,但凡是准圣的桌子上,人均一壶。

  而槐柒喝的就是这个,不过若是少喝点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微醺,根本算不得什么,只不过鉴于元始那边一杯又一杯地倒,到底有些酒劲,槐柒喝的又不少,结果就是或多或少都有点上了头。

  天上别说金龙盘旋了,彩凤也早就没了,帝俊同羲和都已经下了金车银驾,槐柒的脑子里面都晕晕乎乎的,歪过头看向元始,槐柒感觉自己发现了元始的险恶用心——

  元始分明就是气还未消。

  试图用这种东西来迷惑她,然后灌她一肚子的琼浆玉液,喝到撑。

  槐柒目光不住地看向元始,眼睛里面简直充满了谴责。

  一大堆的谴责。

  只不过槐柒现在看起来丝毫没有什么威势,反而因为脑子有些昏昏乎乎的缘故,看起来有些呆。

  眼见元始停下了动作,槐柒顿时道,“还有吗?”

  元始动作顿了顿,随即拿起来了一个灵果,只不过还未等元始递过去,就看见槐柒满脸的拒绝,“要哪个。”

  闻声,元始看了槐柒一眼,到底没拒绝,顺着槐柒的意思重新倒了一杯琼浆玉液。

  槐柒“咕咚”一声,一饮而尽。

  台上面,槐柒倒是听见女娲好像在说什么的样子,槐柒倒是也没听清,只是用目光继续谴责元始,一边盯着元始不让停。

  局面改得太快,老子对于这边的局面,实在也有那么一点接受不良。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元始那看着还一肚子火呢,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变了个样?

  明明他也没错过什么事情,但是一切就这么悄悄改了。

  老子深刻怀疑和之前的所谓故友脱不掉关系。

  而也就在此刻,一个东西朝着这边袭来,槐柒身子比脑子更快一步,身子一跃就把东西拦截了下来,刚想把东西往准提那边打过去,就反应过来自己手上的这个好像有点怪,至少,不是个武器?

  槐柒想着,目光也不由得看向元始。

  作者有话说:

  有第二更,还是大概在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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