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倾闻言,神情似乎对曲漪的说法很是赞同,道:“皇姐的意思,我就是母皇身边的乱臣贼子了?
曲漪和曲湘没有说话,曲漪侧目使了眼色,外面的一队士兵便进了院子。
霍倾余光瞥见外面进来的人,转头看过去,若有所思,道:“皇姐,你觉得你的胜算有多少?”
曲漪看着霍倾镇定自若的样子,冷眸微敛道:“皇宫已在我掌控之中,你说呢?”
霍倾打量着曲漪,少顷道:“桐远兵,曲光舅父所带的兵,大老远从桐远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给你争夺储君之位?”
曲漪闻言,方才冷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安,但转瞬即逝,她知道后果的。
曲光是她们的四弟,他的舅父是桐远州驻军将领,手握二十万大军,算是皇城附近拥兵最多的了。
若他们得手,一定会让曲光来当皇帝,或者是他那个还在得宠的父君。
曲漪这是狠心下了很大的决定了。可霍倾不能容她,难道那些外戚就能容她吗?
她想的太天真了。
“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我怎么可能会放心引他们入城,二皇妹现下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皇城。”曲漪脸上的神色,一瞬又变的阴冷起来,她就是要霍倾死。
之前在北金的时候,她几次让人下手,都没能得手,导致储君之位旁落。霍倾在外面寄养,她才回来多久,母皇就将储君之位交给她。
她陪伴了那样久,替母皇分忧,讨她欢心,却不如一个养在外面的女儿。
她心里落差太大,嫉妒、不平的心作祟,她必须要拿回来属于她的储君之位。
她才是那个最合适储君之位的人。
曲漪的话才落,不等那些人冲向霍倾,霍倾便从腰间抽出了细刃,一个健步如飞,将站在曲漪前面的曲湘掠入怀中,软剑抵在她的脖颈,冰凉的触感使得曲湘浑身抖了一下。
“怕了?”霍倾在曲湘的耳边轻声的说道,“看看我们的大皇姐,是要你的性命,还是要这储君之位。”
曲漪方才看到霍倾飞身过来,下意识的往后退步却不想曲湘被霍倾掠走。
“放开湘儿!”曲漪神情惊惧,她怕霍倾杀了曲湘。
“皇姐,三皇妹和储君之位比,那个更重要?”霍倾的声色温柔,却裹挟着利刃,搅的曲湘心里慌乱了起来。
“皇姐,别管我。杀了她,皇位就是我们的。”曲湘后面的话因霍倾将软剑收紧了些,而变的有些走调。
“别!别,你放了湘儿,我放你走。”曲漪将剑放下,又回头看自己带的士兵,让他们往后退。
曲漪的冷血与霍倾相比,还差的远。霍倾猜中了她不会放着曲湘不管。
霍倾见状,轻哼着笑了一声,弯唇,道:“皇姐还真是疼三皇妹呢,我也是你的妹妹,你为何就要赶尽杀绝呢?”
曲漪两眼谨慎的盯着霍倾,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霍倾便动了手中的剑,让曲湘血溅当场。
“你走不走?”曲漪有些不耐烦了。
现下若是放了霍倾,无异于放虎归山,她若再狠心一些,不管曲湘,她就能杀了霍倾。
如此,这世上再无人能与她争得母皇的宠爱,也没有人再妨碍着自己承袭曲昭的皇位。
“走,当然要走。”霍倾说着瞥了一眼门外的弓箭手,“让他们把弓箭放下。”
曲漪闻言抬手,后排的弓箭手犹豫了一瞬,将弓箭放到了地上。
霍倾从这里出去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全身而退,她的人还没有过来,她与曲漪费这半响的口舌是为了拖延时间。
霍倾见后排的弓箭手将弓箭放到了地上站起来的一瞬,立时将曲湘扔还给了曲漪,曲漪稳稳接住曲湘后,立即下令让弓箭手瞄准霍倾。
可当士兵们捡起弓箭的时候,那还有霍倾的身影。
霍倾的轻功,平地便可飞起,抱着姜淮元尚能轻松自如,此刻更是身轻如燕,遁入暮色之中。
“皇姐,怎么办?”曲湘自知是自己学艺不精的原因,导致没能杀了霍倾,留下了后患。
“先别管她,去找母皇。”
曲漪目光盯着霍倾离开的放向,多看了一眼后,转身带着兵去往了睿华殿。
霍倾踩着皇宫的琉璃瓦片,飞跃了几处墙头后,到了保符宫。霍倾去敲了门,里面出来声音询问。
“谁?”
霍倾看了一眼外面,回道:“去和母皇说,大皇姐和三皇妹造反,现下已经控制皇宫,还请母皇与我离开此处。”
里面的人闻言,脚步声渐远,不一会儿,脚步声又回来,门开了。
曲昭女皇的衣衫并未更换,她方才已经得到了消息。
“母皇?”霍倾行礼,“请随儿臣来。”
曲昭女皇看着霍倾急色匆匆的样子,颔首,道:“你却定你看到的,是漪儿和湘儿?”
霍倾边做请的姿势,边回道:“是,还有曲光舅父的桐远兵。”
曲昭女皇闻言,脸上的神色并未太过惊讶,能在这个位子上坐的这样安稳,这样久的人,早已经练就了处事不惊。
霍倾带着她们往一条狭窄的宫道走去,很快便有人来接应了她们。
封怀玄带了一队人马,杀了东门守卫,见到她们出来,急忙下马行礼。
“微臣封怀玄,救驾来迟。”
曲昭女皇看着封怀玄跪在地上,想起了她身上的伤,“封将军快起来吧。”
“谢陛下。”封怀玄起了身,摆手,后面牵马的士兵便将马车牵了过来。
霍倾扶着自己的母皇上了马车,曲昭女皇才坐下便掀开了马车帘子问道:“娇儿,你不上来吗?”
霍倾靠过去,行礼道:“这些人会先送母皇去城外,外面会有人接应母皇。”
“你呢?”曲昭女皇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霍倾闻言,恭敬回道:“儿臣要在这里做内应,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曲昭女皇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并没有质问她为何能提前知晓,做这些准备。未雨绸缪,从来都是君王的必修课,她做的很好。
“好,小心些。”
马车往前走去,但只走了一小段路程便停下了,曲昭女皇从马车上下来,霍倾见状,急忙走过去,问道:“母皇还有事交代吗?”
曲昭女皇看着自己的女儿,温婉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做人母的慈爱,道:“娇儿,不要伤她们的性命。”
霍倾闻言,微敛眸子,很快点头,道:“儿臣记下了,一定不会伤了她们。”
曲漪和曲湘是她的死敌不错,可却和她一样,是母皇的女儿。她想,如果现下作乱的是她,自己的母皇也会这样嘱咐曲漪和曲湘吧。
霍倾看着马车远去,身边的封怀玄开始布置人员,问道:“殿下,我们接下来是战,还是守?”
“守。”霍倾侧目看向封怀玄,又望向都城的城门方向,“等阿元进城。”
姜淮元前些日子便已经将大军带到了荒野地带,蛰伏已久,就等着曲漪作乱,将她们一锅端,铲除这个后患。
“还有一事,没能告知殿下。”封怀玄语气严肃了些。
“什么事?”霍倾余光看着封怀玄,现下还能有什么事。
“霍桓也带着兵过来了。”封怀玄回道。
“霍桓?还有别人吗?”
封怀玄摇头道:“只有他自己,他带了五十万大军。一个时辰前,快马急报,已经在三十里外了。”
“阿元知道吗?”
“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了。”
霍倾颔首,姜淮元知晓了,就应该明白如何去做。
霍倾看着皇城内火光通天的位置,这火怕是还要着上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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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怀玄和霍倾带人将城门处的人换了下来,发了烟火讯号,姜淮元星夜骑着战马,下令挥军入城。
很快在震天的厮杀声中,二十万涌进皇城的桐远兵,抵不过配有先进武器的北金兵,连连败退。城内如血池一般,地上无一块干净的地方。
夜间虽是看不清地面,可浓重的血腥味已然告知了活着的将士们,他们的人死伤无数。
激战两个时辰,桐远兵战败,姜淮元带兵接管皇城。
姜淮元与霍倾分离的那日,霍倾给了她一块兵符,让她集结兵马,带兵驰援曲昭都城。
那日姜淮元给霍倾的自画像,便是告知她,她已经集结了军队,后来又飞信画出所在位置,告知她很快便会抵达曲昭都城。
霍倾知道自己如果当了储君,势必要与曲漪有一场大战,不管是明里还是暗处,一定是你死我的活的斗争。
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封怀玄被解下兵权,是她有意让封怀玄为之。
封怀玄虽是个武官,可心思却细腻的很,她们以为封怀玄没什么头脑,可若非她故意为之,让曲漪和曲湘她们认为是她自己犯的错误,被解下兵权,她们就不敢走此险棋。
在霍倾和谢喻她们去肄城的之前,她们的母皇便打算让霍倾来做储君,话虽不明了,但霍倾已经明白了。
就算霍倾此次回来不被立为储君,曲漪也会想法子铲除她,而她让姜淮元带兵过来,做的是两手准备。
无论是她坐皇太女之位,还是曲漪来坐,她们之间都会有一场战争。
霍倾精心策划,为的就是防着这一天,早来一些,她也安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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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元在皇城内看着士兵不停的将尸首往外抬,可是战争都已经结束,却依旧不见霍倾的身影。
姜淮元心下担忧,四处张望后,带着霍倾留给她的护卫,开始在宫内寻找霍倾的身影。
“这是何处?”姜淮元看着宫殿上写着慈雀殿问道。
护卫低首回道:“是大殿下的住所。”
姜淮元身披战袍,虽未动手杀人,但身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迹,脚底更是因踩了血水而有些黏腻。
大殿下?曲漪的住所。姜淮元思忖了须臾,带着人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姜淮元:“虽然不会打架,但腰上别个佩剑可以吓唬人。”
霍倾:“我们在床上打,不需要佩剑。”
姜淮元:“我老婆可真是……”
霍倾:“嗯?”
姜淮元:“让我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