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很疼吗?”帕格诺特的掌心贴在米达斯的颈窝,米达斯双手抱起他的胳膊,稍微偏了偏头,将脸贴在他的掌心。

  他不说话,只是委屈地抿着唇,眼睛不看帕格诺特。

  “我错了,宝宝。”

  米达斯吓了一跳,瞬间连委屈都忘了:“你叫我什么?”

  “你不知道吗?人类会叫心爱之人宝宝,有些神明也是这样。我这次到亚特兰蒂斯去,听见波塞冬也是这样叫安菲特里忒的。”

  米达斯当然知道,以前还这样叫过小羊帕帕呢,但他从来没有被这样叫过,他还是婴儿的时候父母就不怎么喜欢他,长大后更不可能叫他宝宝了。他是兄长,是弗里吉亚矜持的公主和不苟言笑的国王,没有人会那样叫他。

  “帕帕爱我?”米达斯傻乎乎地向帕格诺特确认,这是他第一次从帕格诺特口中听到心爱二字。米达斯的心很热,像是被帕格诺特不经意间的话语撩拨起炙热的火苗,他迫切地想要听到肯定的答案,这对于他来说特别重要。

  帕格诺特脸上似乎也出现了可疑的红晕:“你是我的妻子,我不爱你还会爱谁?”

  “你爱我?”米达斯的耳朵自动过滤了其它信息,被吻得十分红软的嘴巴执着地问个不停。

  人类总是这样,因为被爱而喜不自胜,怕被抛弃,怕会错意,又怕一切到头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米达斯尤其如此,虽然他从来没有向帕格诺特表达过自己的忧虑,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为这些事伤心过,他只是不想让帕帕觉得他缠人,觉得他烦。

  帕格诺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牵着他的手,俯身珍重地吻了吻他的额头,那双总是给人类带来恐惧的金瞳温柔地注视着他:“宝宝。”

  米达斯的眼眶倏地红了,身体却颤栗地往帕格诺特温暖的怀抱里靠。他知道自己不该奢求太多,可是帕格诺特的举动却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爱意。害他忘记自己的本分,都是帕格诺特的错。

  抱了一会儿后,他们一同离开这座寂寞的宫殿,月光下米达斯的脸颊像在散发莹白的光晕,他赤足走在柔软的草坪上,夜风掠过他的脚踝。他鼓起勇气,牵起帕格诺特的手和他跳起了弗里吉亚的传统求爱之舞,静谧的夜晚,牧神笨拙地陪着美丽的妻子挪动羊蹄。

  米达斯跳着最擅长的舞步,迎着月色翩翩起舞的姿态很美,像一只逐风而动的蝴蝶,柔软纤细的身体不胜夜的寒凉。

  他松开帕格诺特的手,提起长长的白绸裙摆,背对着月亮朝帕格诺特露出坦诚而羞涩的笑容,雪白的长发散发着光,眉眼的绯色为他的美丽增添了一丝生动和鲜活。他是如此勇敢,如此热情,引诱着帕格诺特追上他的脚步,不在乎会不会受到惩罚。

  在牧神的领地和牧神赛跑,或许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念头。帕格诺特不需要认真地追,就能圈住他的腰,将他禁锢在怀里。但他没有那么做,只是追随着米达斯的脚步,离他们居住的小木屋越来越近。

  “帕帕……”

  进屋后,米达斯主动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黏黏糊糊地仰起头索吻。

  帕格诺特被他勾起了火,身上乌黑的火焰噼里啪啦地炸开,星星点点的金光落在米达斯的衣袍上。米达斯好像被烫到了,吃痛地闷哼一声,却晕晕乎乎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帕格诺特的手抚上他的软唇,修长粗砺的手指按进他湿红的口腔,他的手指上有着特殊的纹路,米达斯努力地含到指根,用舌尖温柔地描摹纹路的走向。

  “接下来……怎么做?”

  “乖乖躺着就好。”帕格诺特也很生疏,但在米达斯面前他不想显得太过窘迫。他把米达斯抱到卧室柔软的床上,帮他解开长袍的系带和白绸的肩结。

  米达斯的脸颊都要烫熟了,他乖乖地趴在床上,既紧张又期待等待着帕格诺特的动作。帕格诺特坐在床边,撩起他汗湿的鬓边的发,俯身吻了吻他,“会有点疼。”

  “没、没事的!我不怕疼!”米达斯眼睛紧闭,暗暗为自己鼓气。

  “别怕,我轻轻的,只是帮你弄一下。”

  米达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点点探开了柔软的内里,被探索的过程中他的心情非常奇怪,既高兴,又忧郁,既愉悦,又痛苦。他咬着枕头,难受地掉眼泪,心口一阵说不出的酥麻和骤痛,可是他不想让帕格诺特停下。

  在一阵又一阵痉挛般的失控后,米达斯尖叫一声昏迷过去。帕格诺特把他抱起来,他的四肢软得像滩温热的水,如此毫无防备地昏睡在他面前,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第二天,米达斯醒来时,又已经日上三竿。

  帕格诺特一回来,他就重新染上了睡懒觉的瘾。也许是因为有帕帕在身边,他不用去担心草棚里的小动物们有没有饿着,也许是因为帕帕的气息还残存在温暖的被子里,米达斯把头蒙在里面,一刻也不想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刚醒,意识还有点模糊,他觉得腿心很疼,但摸上去却没有伤口,只是比周围要烫些。慢慢地,他的脑海里浮现起某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他想起昨晚丢人的事情,闷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不是答应了要去阿尔那里做客吗?”帕格诺特洗好衣服,晾在院子里的木架上,站在窗户边,望进屋子里。

  虽然他一个咒语就能让这些衣服瞬间变得干干净净,但亲手洗米达斯的贴身衣物让帕格诺特很有成就感,他喜欢把它们亲手从米达斯身上剥下来,洗干净,又亲手穿到米达斯身上。

  “我再睡会儿。”米达斯一动不动,语气别扭。

  “很累吗?要不要和阿尔说……”

  米达斯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长发凌乱地缠在身上,脸颊止不住地冒着热气:“笨蛋帕帕!不准什么都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