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白曼开着车一路疾驰, 终于赶了回来。
可就在拐入别墅小区时。前方突然窜出一只黑猫,她下意识地打了下方向盘,随着一声巨响, 汽车撞上了路边的路灯杆上。
俞白曼感觉全身上下都散架了般痛苦难忍,脑袋也嗡嗡作响。
一股滚热的暖流,从额头涌出,逐渐模糊了视线。
恍惚间, 她听到有人朝自己跑了, 打开了车门, “你没事吧,快!打120!”
紧接着,她被人抬了出来, 漫天的雪花飘落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
那人还在说话, “坚持住, 千万别睡!”
还有打电话的声音, “你好这里xx小区有人出车祸了……”
他们的声音吵得俞白曼的头好疼, 仿佛整个世界都混乱了。
渐渐耳朵似乎失聪了般什么都听不见了, 眼皮越来越重……
她再一次走进了那个白到刺眼的房间, 顾思语身穿一身白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语……”她唤了声。
静谧的房间内响起了“滴答滴答”水滴滴落的声音。
俞白曼顺着声源看去, 顾思语对着她笑着说,“姐姐,我解脱了。”
她手里握了把刀,艳红的血液如同流水般, 从手腕处流淌到了白色的地面。
红得刺眼。
“小语!!”一声惊呼。
俞白曼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担架上, 身边围着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
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地正说着什么, 俞白曼耳中嗡鸣不断。
她拽着其中一人的手臂, 强撑着站了起来。
顾思语,不能有事!
她不能!
她要去救她!
她要她活下去!
“女士!你冷静点!”身后跟来几名医生,“你现在不能剧烈运动,我们怀疑你有颅内出血的风险,请你配合我们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说着,试图将她按倒在地。
俞白曼死命挣扎着,“放开我!”混着血液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开了所有束缚朝着别墅跑去。
冷冽的风吹在脸上像锋利的刀子,刮得脸颊阵阵生疼,却远比不上心脏传来的阵阵抽搐。
随着奔跑脑袋里似有根棍子搅动着,痛得钻心。
俞白曼咬牙坚持,终于跑回别墅当她推开房门。
客厅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顾思语的身影。
她踉跄着在别墅内嘶哑地喊着,“顾思语?顾思语!你在哪!!”
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着。
直到来到二楼顾思语的卧室。
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内传出。
俞白曼冲了进去,却愣在了原地。
浴室中,顾思语的身体浸泡在红色血水的浴缸内,她脸色苍白神情恬淡,似乎陷入沉眠中。
“小语!!”
她的叫喊撕心裂肺,却丝毫唤不起顾思语。
俞白曼急忙上前想要把顾思语抱出浴缸。
脚下却一滑,她们的指尖,相擦而过。
俞白曼重重摔在了地上,激荡起的血水四溅成了娇艳的花朵。
她顾不上脑袋钻心的痛,挣扎着起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把顾思语从浴缸中拽了出来平放在地,扯下浴巾团成一团踮在脚下。
俞白曼口中不停地说着,“顾思语!没有我允许,你不能死!你不准死!”
“撕拉”一声从自己的礼服上撕下布条,绑住了顾思语受伤的手臂。
做完这一切。
俞白曼的唇瓣止不住地颤抖着,手轻抚在她的脸上,试图唤醒她,“小语……不要离开我……我求你了,小语……我我错了!!小语我真的错了,求你不要抛下我!!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回应她的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外。顾思语依旧躺在被血水浸湿的地板上。
俞白曼俯下身,在她面颊上亲吻着,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小语!你醒醒!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不是说不喜欢满屋的黑色吗?!可你现在为什么要闭上眼睛!!你睁眼看看我!”
“小语!!……小语!!……”
不管俞白曼怎么哭,怎么哀求,顾思语依旧没有半分反应。
她哭泣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无数的悲伤与绝望充塞着胸膛。夹杂在水声中显得异常凄厉。
她的滑下了血泪,沾染在顾思语的睫毛上,慢慢滑落。
她捧着顾思语的脸颊,像抓着唯一的希望。
不管她怎么用亲吻、轻抚,顾思语都不曾有半分反应。
她绝望地瘫坐在了地上,双目涣散。
“快快,人在这里。”尾随而来的医生跟着了进来,一看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
短暂的错愕后,医生恢复了该有的冷静,几步走到她们身边,探了探顾思语的脉搏,又赶忙朝后喊了声,“还有脉搏!快!快!!”
一声“还有脉搏。”拉回了俞白曼的理智 ,她眼中重燃起了希望,一把拽住医生的手,“她还有救对吗?!”
“虽然还有脉搏,可已经微弱到难以察觉的程度了。病人失血太多了。”
“那她还有救对吗?!”
医生:“对!病人需要立马转移到医院,进行输血抢救!”
说话间,浴室内又涌入了几位医护工作者,将昏迷的顾思语抬了起来,迅速往楼梯的方向移动。
俞白曼也随之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随着警笛声车子启动了。
车厢内,医护工作者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俞白曼则坐在一旁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看着病床上的顾思语。
她的身上戴满了仪器,整个人虚弱得如同烟尘,风一吹就散了。
俞白曼懊悔不已,她暗暗发誓只要顾思语挺过来,她一定对她好一辈子,爱一辈子,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俞白曼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划过脖颈。
救护车抵达了附近的医院,匆忙将顾思语推进了抢救室。
俞白曼下意识地想要跟进去,却被挡在门外,“这位女士,你也要检查一下。请跟我来。”
俞白曼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白门。
护士又提醒了句,“女士,请跟我去检查一下。”
“……”
护士眼看劝不动,正巧又遇到了紧急病人便去忙了。
而俞白曼还是狼狈不堪地站着,她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花了,身上高档的礼服破败不堪,原本白净的脚上都是污垢和血迹。
她不知道顾思语的情况究竟如何,也不敢胡乱猜测。
那个答案,她无力承受。
她只能满心焦急地等着,等着,等着……
不知等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终于亮了。
护士走了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俞白曼连忙迎上去,“我是家属,她怎么样了?”
“急救措施做得很好,病人现在暂时脱离危险期。”她叹了口气继续说,“但她割得太深,导致肌腱损伤严重,急需手术治疗。我们需要家属签字,请问你是她什么人?”
听到这些话,俞白曼的心脏又是猛地抽搐了起来。
下刀够狠。
甚至防止血液凝固堵住伤口,故意把自己泡在浴缸中。
顾思语还真是一心求死啊。
“女士?您是患者什么人?”护士打断了俞白曼的思绪。
“我是她的……”
俞白曼刚说到一半,便卡了壳。
是啊,她是顾思语的什么人?
姐姐?朋友?老板?或者……
“爱人,我是她的爱人,可…以签字吗?”俞白曼试探性地问出了口。
“爱人?”护士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抱歉女士,你们的关系……这样,您尽快联系家属好吗?我们医院这边会先处理伤势的。”护士说完,便转身走进了抢救室。
“……”俞白曼茫然地站着,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语她怎么样了?”彭湉湉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俞白曼无神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朝着走廊的椅子走去。
她还坐下,就被彭湉湉拽了起来,“俞白曼!!我问你话呢!”
俞白曼双眼无神地看着她,答非所问着,“把手机借我用下。”
见彭湉湉疑惑,又补了句,
“她已经脱离了危险,医院现在要家属签字,我要打电话给……”
“不用了。”彭湉湉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意思?”
彭湉湉深吸了口气,神情冷淡地看着她缓缓说,“小语爸爸因强.奸罪被抓了,爷爷心脏病突发离世,她妈妈接受不了打击……疯了。”
“什么?!”俞白曼猛地抓着彭湉湉肩膀,“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不知道?”
她一连串的问题,却换来了彭湉湉地嘲笑,“什么时候的事?”说着她的眼中充满了怒气,“就在你肆意编排她,借你上位的那天!小语她的家没了!”
俞白曼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眼泪再一次决堤了。
而彭湉湉显然不想就这么算了,居高临下地继续说,“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口中的情夫李智阳,他其实是小语同父异母的哥哥。”
俞白曼嚯地抬起头,“哥哥?!”
彭湉湉:“就因为这个混蛋哥哥欠下巨额债务自.杀后,连带着把小语小心隐藏的秘密都暴露在了世人面前!让她彻底失去了生的希望!”
说着彭湉湉蹲下身,捏着俞白曼的脸,一字一顿地说着,“至于最后一个问题,你不妨问问自己。这些日子都干了些什么?才会忽略了这些!!”
她说完,便甩了手坐在椅子上,不愿再看俞白曼一眼。
而俞白曼一直沉浸在彭湉湉的话中。
是啊。她在干吗?
她在忙着报复。
忙着盘算。
忙着算计人心。
忙着玩弄。
忙着利用!
唯独,忽略了顾思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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