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顿在房门口,她没敢进去。原因么,自然是每逢这种情形,王夫人的脾气都不好。

  如若是一时有半点不是,少不得要被责罚,因此金钏一贯在这种时候,决计不会靠近正屋。

  好在王夫人此时,也没心思理会小丫头的想法,贾政的拂袖而去她深感恼怒。但是最让她感觉担忧的,却是贾政一句话便要将探春送到贾赦那里。

  王夫人倚着炕桌,显然有些举棋不定。

  “来人,去把周瑞家地叫来。”王夫人一时难下决断,便命人去叫周瑞家的,不过片刻周瑞家地身着一件藏青色绣黄牙子夹袄走进来。

  这周瑞家的本是王夫人的陪房,也是她的智囊。今日一见王夫人这一副眉头深锁脸含怨气的样子,心下就是一突。

  恐怕这又是和二老爷有了怨怼,这夫妻之间也真是难以描画。

  太太总是个执拗性格,生生把二老爷往外推,往年她还有点心思在耳旁劝劝,如今什么心思都凉了。

  周瑞家的心中琢磨,脸上的笑意却是半点不曾减少,见到王夫人赶紧就是深蹲行礼,口中说道:

  “给太太请安,太太可有事吩咐我?”

  王夫人抬头瞧见周瑞家的进来,伸手虚扶,口中催促道:“快起来吧,这会子却是有事儿要跟你商量。

  金钏儿,仔细在门外守着,别让闲杂人在这里留耳朵。”

  这件事情王夫人却并不希望有太多人知晓,毕竟其中的内幕,有些东西就算贾政都不能全知。

  周瑞家的眼瞧着对方这样,当下里脸色也是郑重起来:“且凭太太吩咐。”

  王夫人看着周瑞家的未曾开颜,先叹息一声。

  “这件事情与老爷有关,与三丫头也有关。”王夫人素来极为相信周瑞家的,不但是因为周瑞家的乃是她的贴身丫鬟,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周瑞家的办事稳妥。

  这是今日里说起探春的事情,她还是有两分踟蹰。

  探春名义上是赵姨娘的孩子,但实际上跟赵姨娘压根就没什么关系。

  王夫人说到这,捶着炕桌说道:“当日里我不愿意,他们偏偏逼着我将那孩子抱到我屋里。我说落在我名下,可是他们又非得做那些见不得人的。

  偏偏也是凑巧,赵姨娘早产生下孩子,那孩子没活下来,正好让这孩子顶了那孩子的位置。

  这么多年来,她虽说担着个母亲的名头,可是抚养探春的可是我。纵然没有把她当成元儿一般,比起其他家的,哪一个不是强上百倍!

  可是偏偏,如今老爷一句话,就说要把探春送到大房跟迎春一块去住,这是个什么道理?”

  王夫人说话到这儿已然越来越大声,周瑞家的开始还十分正常,似乎早已习惯王夫人这有些怨恨的话。可是未曾想到,听到后来脸色渐渐地不对劲儿起来。

  眼看着王夫人再说下去,恐怕就要说出埋怨贾母和贾政的话,当下再也不敢让她说了。

  周瑞家的赶紧上前一步,想要捂住王夫人的口,嘴里哀求道:“我的太太,您可小点声,千万别让人听见。

  这事儿定然是老太太和老爷有所缘故,不然绝不会如此,太太何不问问老爷这件事情。”

  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实际上贾政刚刚过来,就是想要跟王夫人谈此事。

  可偏偏他们夫妻二人早有嫌隙,如今更是差了不知多少,因此这一下子压根就没法再说下去了。

  贾政回了赵姨娘那也是心里有些烦闷,将探春送到大房是他本身不情愿的,毕竟探春身份特殊如若是弄得好,与元春日后也是个臂膀。

  只可惜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没有办法改变。

  贾政无奈地摇头,今日里分家之时,若非是老太太出头,恐怕王夫人就得先被关进祠堂。

  又有谁能够想到,王夫人竟胆大妄为到用府中公用之款,去外面放生钱。

  想到贾赦扔给他的那本账本,贾政忍不住手指颤抖,他心中打定主意。分家之后绝对不会让王夫人,有任何机会管家。

  若非大哥惧怕母亲,恐怕今日别说分薄家产,这不得惹下大祸。

  如若是钱少还好,比如几百上千两银子也就罢了,可是王夫人太过胆大妄为,三十万两那都够打一场仗了。

  再者说那笔银子是好动的吗?

  老太太今天差一点也闹个没脸,大哥虽然平素糊涂,但是说话却不错,这三十万两,乃是为了还国库债务的。

  这笔银子是当年荣国公在世之时借取的,借这个也是为了先帝。至于原因倒也简单,那也是因为万岁爷巡行江南,当时他们便拿了这笔银子作为迎驾之物。

  虽说终究是自己的银子花在自己身上,但这账目可是落下来了。兼之四王八公之中各有这种账目不少,当时贾代善便直接将这笔银子空悬起来,特地吩咐带到合适的日子,将此银上交销账于国库。

  谁能想到王氏好的不学,偏偏把心思打到这笔账上,要知道这笔账不是别的,那是贾府未来数十年的命根子。

  他刚刚也是气急,竟然忘了这件事情。他倒是要问,那王氏究竟是怎么想的?

  今日离若非是她自己填上十五万,老太太又从自己体己里拿出来十五万,别的不说,就脸面都已经在贾敬那儿丢完了。

  现如今虽说也是差不多,但是至少还多多少少留下个脸面。

  当然这也剩得不多,想想今日里跟着一起来的贾蔷,贾政就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那么点孩子,就能完整地将家规背下来,还能读出大汉律,此子日后不可限量。

  想到此处,贾政起身又要回王夫人那,毕竟这事要跟她说明白,免得那蠢妇做出些什么来。

  可巧这一会儿,赵姨娘正手里捧着食盒往里边走。

  赵姨娘素来手艺不错,而她也极为喜欢替贾政洗手羹汤侍书泼墨,贾政则觉得如此乃是琴瑟和鸣,倒也是相得益彰。

  因此自觉得了主心骨的赵姨娘,便亲自下厨做了两个小菜,这会儿正往回来就碰见贾正往外走。

  “老爷?”

  赵姨娘却有些不解,这是出去又回来了?

  “我去趟你太太那,菜先放到食盒,等一会儿我回来吃。”贾政口中吩咐,身子直接便往外走。

  赵姨娘想要叫住他,话到嘴边又停住,咬咬下唇没说话。

  身旁的小丫鬟也不敢多言,只是极为安静地当鹌鹑。

  可即便如此,赵姨娘也难免有些心气不顺,瞥了一眼身旁的丫鬟:“去把菜小心地温着,如今天凉。

  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仔细你的皮。”

  她口中说完,直接进到屋中坐在镜前生闷气。

  结果还没等她缓过来,就听到王夫人所在的上院里,发出乒乓之声。

  赵姨娘被唬地一跳,下意识便往外跑,一只脚踩在门槛上,她又停住,探出半个脑袋往外瞧。

  结果随着那声巨响消失,便瞧见贾政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赵姨娘一个缩头赶紧回到屋中,假装自己坐在镜子前捋头发。

  她本以为贾政会直接回到屋中来,未曾想到对方竟直接出去了。

  这一下子,赵姨娘更加好奇,贾政这到底是生了多大的气才会这样。

  随即便听到正房之中传出乒乓之声,并还有一阵阵瓷器碎裂的声音,赵姨娘缩缩脖子。

  “不愧是正房太太,如若是我这样摔,恐怕明日里就吃不上饭了。”赵姨娘嘟囔一句,随手拆下自己头上的首饰。摇晃着水蛇腰走到大红缎面百子千孙床前,侧身躺下。

  陷入温暖的褥子上,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哈气,随即有丫鬟给她盖上被子,赵姨娘呢喃两句,沉沉睡去。

  而含怒而出的贾政,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他因那三十万两放生钱的事情,以及探春的归属问题,跟王夫人狠狠吵了一架,这会儿含怒出来,竟不知道到底该去何处。

  耳边还回想着王夫人的阵阵咆哮:“元儿在宫中拼命,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我为她多打算下怎么了?”

  “这放生钱的路子是老太太那接过来的,怎么着,你去质问老太太啊!”

  “探春那孩子,我本说了我不要,老爷偏要塞给我,如果竟然还要拿走,天下没这个道理。”

  贾政柔揉眉心,他不知道王夫人这些话到底在不在理。在他看来,女子以夫为天,他让王夫人做的,王夫人就应该去做。他不让王夫人做的,王夫人若是做了就是不守妇道。

  而如今他顾及夫妻情面,这才许多地方隐忍王夫人,可是在王夫人眼中,这一些事情竟都成了自己的错。

  贾政觉得自己想不明白,结果就在他恍恍惚惚之际,忽然听见一个男声:“二弟,你在干吗?”

  这个声音实在太过耳熟,贾政下意识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左右一瞧,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来的贾赦的将军府。

  这却是让他有些尴尬,当下便想转身离开,这是还未动弹就被贾赦叫住。

  “既然来了走什么,走,我们去屋子里吃点东西。”

  贾赦口中说道,上前直接拉住贾政的胳膊就往里面带。

  他这会儿因为分家之事心情正好,因此看见贾政也顺眼很多。再者说他毕竟和贾政乃是一母同胞,虽说看不起王夫人那个蠢妇,但是对于弟弟却没有什么太多的恨意。

  若真的算起来,年幼之时大概是有过嫉妒的,但等他后来经历义忠亲王老千岁之事,便将这些浮云忘怀再不描绘。

  面对这样热情的贾赦,贾政脸上颇有些讪讪的,他想起今日白天和贾赦针锋相对,越发的有些不自在。

  而这份不自在,在看到贾琏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贾政是知晓,凤姐因王夫人而失去孩子这件事的,因此这些日子他颇有两分气短,如今见到贾琏更是觉得羞臊不已。

  贾琏今日里回来,是为了要取些东西。因凤姐突然想吃那些莲藕、莲蓬模子做出来的汤,贾琏特地回来去模子。

  这些东西,各家都有不同,王家也有,但却不是莲花样式的。因此贾琏索性便回来取,左不过这荣国府本就是他的。

  此时看到贾政,想起今儿白日里贾政的配合,对于自己这个二叔也多了几分尊敬。

  “二叔。”贾赦赶紧上前打招呼,口中含笑。跟在他身后的小厮,也是托稳托盘,低头行礼。

  如此一来却是真地走不了了,贾政当下里只得无奈跟着贾赦到后边吃酒。

  将军府此时也到晚膳之时,自然也早已准备好。

  贾赦素来不喜欢邢夫人,因此从来都是自己吃的,此时贾政过来,给他斟满一杯酒,看他有些烦闷地一饮而尽。

  而贾政这会正是心情烦闷,想找人诉说,眼见着酒已斟满,贾政少不得连饮几杯。

  贾赦看贾政这样子,就知道他心头烦闷,当下里口中说道:“别光顾喝闷酒,吃点菜垫垫,不然一会儿酒气上涌就不好了。”

  这句话说出口,倒是让原本只顾得闷头喝酒的贾政,将视线转移到贾赦这里,他直勾勾地盯着贾赦。

  这个眼神一出,贾赦先是有些莫名其妙,随即微微蹙眉,他却是以为这是贾政厌烦他的劝阻。

  当下贾赦就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老太太偏疼贾政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就包括今日里这分家的事情。

  虽说老太太的体己愿意给谁都行,可是就算是如此,老太太这种明晃晃的站队也让贾赦心头不愉。

  只是贾政后来的表现,让他心中有几分妥帖,这才将往日的成见放到一边。

  毕竟……摊上王氏那个太太,自己的弟弟真的很惨。自己的邢氏虽说不省心,可是不管如何,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底线的。

  就比如那放生钱,就算给行使八个胆子,她也不敢去做这些事情。

  要知道邢氏手中,可也是最少有着七八万两的存银,这些银子她除了好好的存着,就是用来买铺子出租,从不敢乱花一分,相比起来比王氏强百倍。

  贾赦想到此处,越发的心疼自家兄弟起来。

  “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挺羡慕你的,虽说母亲喜欢我,可是你不知道,王氏那个蠢妇做下了多少的事情。

  大太太虽说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可是讲究着以夫为纲,每每将你捧在天上,可是我呢?”贾政惨笑一声,脸上多是怨怼。

  实话说,在贾赦看来,贾政和王夫人二人,就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种人。

  贾政虽说读书,但实际上年幼之时,也是一个风花雪月之人,所求的乃是一个心灵相通知己所在。就看他如今宠上天的赵姨娘,便知实际上贾政是个长情之人。

  可是王夫人在王家,偏偏并没有受到任何相关的教育,识得字还是嫁人之后,就在他们新婚以后,二人之间的鸿沟就慢慢出现。

  兼之王夫人实际上是个权欲极重的女人,当初贾政刚刚入主工部,王夫人便迫不及待地在其中多加插手,几次甚至差点给贾政遭祸。

  而为了让王夫人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这才有了被送过来的周姨娘,以及被开脸抬到姨娘身份的赵姨娘。

  本来以老太太的性格,并没有打算宠妻灭妾。让二人服侍贾政,也不过就是提醒王氏莫要过分。

  然而未曾想,王氏在生下珠儿和元春两个孩子之后,自觉膨胀起来。不但插手管家权,还私下动手段,害得周姨娘坏了身子,再不能受孕。

  在周姨娘形若枯槁的时候,王氏怀孕了,众人本以为此时王夫人能够消停下来。

  可是谁能想到就恰在王夫人生产之时,一直被贾政保护得极好的赵姨娘也有了身孕。

  如此一来本来就想歪了的王夫人,想得更歪了。她认为贾政和赵姨娘这个时候有孩子,是为了让她一失两命。

  如此一来,竟是连自己的月子都坐不下去,到最后也使得赵姨娘到底是生下死胎。

  贾赦想到这里已然大概有些明白,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想来,是因为三丫头的事情?”

  贾政点点头,有些无力地垂着脑袋。他也未曾想到,王夫人为何会这么大的反应。

  若说是因为母子情深,也不像是,探春自幼被老太太抱过去养。说是挂在王夫人的名下,然而实际上王夫人抱都没抱过几次。

  “她就是看不惯我而已。”贾政轻轻说道,眼神带着几分空洞。

  贾赦的注意力则不在这里,他手中念着胡须,有些低沉地说道:“实际上,我也是有些奇怪,三丫头到底是什么身份,让老太太这样看重。

  若说身份贵重,又为何不让改了族谱,直接写到王氏的名下呢?”

  而这也是贾政,百思不得其解的。老太太之说探春身份贵重,与日后贾家有大用,是元春的臂膀,却不肯说明一切。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具是无奈摇头。

  这一夜贾政和贾赦难得敞开心胸,彼此畅所欲言。往日里那些磕磕绊绊竟缓解了大半,也许他们彼此心中都明白,当分家之后原本的那些龌龊也就不再存在。

  而对面的宁国府中,却是另一番情景。贾珍和尤氏跪在地上,此时脸色已然有些苍白。

  贾敬眼神冰冷,仿佛在看着一双死物,口中的话,几乎让人透骨心寒。

  “我已然替你准备了实缺,乃是个七品县令,如若是三年之后你能得个优异,我自会慢慢让你一步步升回京城。”

  贾珍听见自己父亲所言,每说一句,便下意识地一个哆嗦。

  他此时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全都完了。

  勋贵人家如同皇家一样,继承爵位的人选,在未继承爵位之前只在京中,是绝对不会离开京城的。

  而一旦被打发离开京城,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被剔除在继承人之外。

  贾珍这一会儿只觉得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原本的康庄大道一片辉煌,此时竟都剥落面容露出下面狰狞的丑陋。

  而一旁的尤氏要比贾珍清醒很多,在事情已然注定的情况下,再多说些什么,只会平白惹人厌恶。

  尤氏一向是个极为稳妥之人,她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因此在她看来,贾珍继承宁国公的爵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如今正派玄孙贾蔷还在,身为庶子的贾珍,就算是被记在老太太名下,也不可能有机会。

  而事情果然如同她所想的一样,因此尤氏反而是极为接受良好的,她此时只是烦恼一件事情。

  那就是如若是,她和贾珍去了任上,留下孤儿寡母的尤老娘可怎么办?

  正琢磨这件事情,便听见贾敬说道:“至于尤氏,你不必担心,我用你的名字盘了一座四进宅子,并五家店铺。等会儿你拿着,让亲家母她们住到那边就可以。”

  贾敬是个极其周全之人,那尤氏做事很是稳妥,他看在眼中。只觉得自己这个庶子能娶到对方做填房,简直是撞大运,因此这才直接解除尤氏的后顾之忧。

  尤氏听闻此言心中大喜,毕竟尤老娘,虽说是自己的继母,但对自己没有半分不好。

  当日里出嫁之时,在嫁妆上也没有一丝苛刻,如今的两个妹妹,日子比她在家时不知差了多少。

  如此一来,自家公公却是,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当下里尤氏面露喜色,贾敬让尤氏下去,等会儿给她送账册,这才盯着贾珍运气。

  从自己媳妇离开,贾珍便觉得额头有些冒汗,不知为何他觉得如今空气越发地紧绷起来。

  “你这个畜生。你的脑子难不成,是投胎时装着块石头?”贾敬口中说着,指着贾珍的鼻子就是一顿骂。

  听闻此言贾珍不敢反驳,只能缩着脖子任凭贾静的训斥。

  “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害死蔷哥儿。”贾敬一看贾珍一脸木然,心中怒火更胜,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

  而听到这一句话,原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贾珍瞬间跳起来,瞪大眼睛反驳道:“老爷说什么话,如若是老爷觉得孩儿不好要打要骂都使得,可怎能诬陷孩儿。

  蔷哥儿乃是大哥哥的孩子,我自小是被大哥哥带大的,我怎么可能会害蔷哥儿。”

  贾珍说到此处,双眼已有些赤红,他是个纨绔子,平素里没有什么前程大业。

  宁国公的爵位他动心,他想要,可是若是让他出手去害个九岁的孩子,他下不去那个手。

  也是因此,当贾敬说出此话的时候,贾珍接受不了这一个构陷。

  贾敬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随即便砸在贾珍的面前。

  “孽障,看看这是不是你给蔷哥儿的东西。”

  贾珍本还在辩驳,可是看到父亲扔在地上的东西,他像是突然被钳住喉咙的鸭子,一生也发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探春是什么身份?

  贾珍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其实,只是觉得赵姨娘和探春真的太不配了,尤其是她和贾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