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冲浪老司机寿总,默默点开搜索引擎:「青春判逆期几岁到几岁?」
虽然虞骄这次拍性感裸照是明知故犯招人生气,但是年轻人判逆一点很正常。
别说年轻人,就三十多岁的雍鸣,也会时不时“犯病”,跟自己唱反调。
雍鸣面无表情给对面两人添茶续水,问虞骄:“你拍这些照片的事情,没跟别人说过?”
“我回酒店跟你们汇合那天,告诉袁莱了。”虞骄说。
寿嘉勋蹙眉追问:“小袁怎么跟你说的?”
少年脸色泛苦,怏怏陈述:“他说,如果你们不问,我就什么都别说,不要错上加错。教我哭也好、下跪也好,只要求你们原谅我就行。”
雍鸣反问:“那你今天怎么又说出来了?”
虞骄愤懑皱眉:“我只是拍一套我喜欢的照片而已,又不是大逆不道,罪不至死吧?……你们最近态度好奇怪,我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了!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啊?”
“没有,哈哈。”寿嘉勋笑呵呵摆手:“你还小,不想让你感觉太辛苦而已。”
虞骄抬眼看向雍鸣。
雍鸣自顾自低头沏茶,并不理他。
小孩儿神色潸然,好似喃喃自语般讲半白话:“我知……我喺屋企果度,每每犯错,我老豆、大哥一定会凶歹歹骂醒我。
被骂当然不开心,但是我知道,他们关心我才会骂我。”
雍鸣总算把头抬起来,语气铿锵攒眉质问:“那两天你不会一直在拍照吧?除了拍照还做过什么?”
虞骄绷紧嘴角微笑:“我想留下自己最真实的影像记忆,所以要求摄影免修片……因此拍得比较慢。
其实也不是拍得慢,主要是出片率低。
拍摄时还要设计构图、角度、灯光,还有Pose,要性感,但不可以低俗,想这些东西其实很耗时间跟精力。
那两天除了拍照就是休息,连影棚都没出过。”
雍鸣伸手:“再给我看看你的照片。”
拿到虞骄手机后上下翻动相册:“全部都在这里?”
“全部有六百多张,这些是我挑出来自己比较喜欢的。”虞骄说。
雍鸣抬头冲他笑笑,把电话还给小孩儿,不过他现在还有一点担心:“你这些照片,摄影那边有没有留底?”
虞骄摇头:“不会,我自己买的相机存储卡,拍满一张取出来我直接拿走。”
寿嘉勋挑眉哂笑:“蛮机灵哈。”
雍鸣也缓和语气,启动下一个话题:“这次参加综艺,你务必要注意两件事;一是不要发脾气,二是不许哭。”
虞骄瞠目结舌,反问:“我为什么要哭?”
寿嘉勋笑吟吟侧目:“让你忆苦思甜喽……节目组为了做效果,可能会挖你早期黑料,引导你回忆从前和队友的事。”
雍鸣补充:“甭理他们,这次专心做大家的开心果;以后需要你卖惨的时候,公司会安排第三方替你发声。”
小孩儿嘿嘿讪笑:“我觉我没惨可以‘卖’,每次要倒大霉时干爹都会突然出现,帮我。
在家里跟我哥吵架吵不赢,大概也不会有人同情。”
寿嘉勋被他逗乐:“那就记住不要发脾气,不管因为什么事情,一定压住火气,因为我们干涉不到剪辑。”
虞骄认真点头:“好,我懂。”
他们仨其乐融融商量清楚,自觉大局已定,岂不知搞综艺的全靠出其不意搏关注,如果这么容易被他们猜中套路,也不会拍了三季四季还有得拍。
待谈话结束,虞骄自行回房,从寿嘉勋屋里出来后情不自禁缓缓吁出一口气,声如蚊蚋般自言自语:“对不住了老袁,事有轻重缓急,我不能让他对我失望。”
寿嘉勋此时正跟搭档抱怨那位倒霉助理:“袁来可真行,他明知道你怀疑阿胶在外面滥交,还不帮阿胶把事情早点挑明。
他是觉得把我们跟阿胶的关系挑拨疏远,阿胶就会什么都听他的,跟他出走?”
雍鸣撇撇嘴,给他递茶盅:“阿胶的话我只信一半。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再扯皮下去就是‘罗生门’,空口白牙谁的话都没准数。
而且两天两夜这么长时间,拍了照片,也不代表没干别的;想开点,只要将来别爆雷,这事就跟咱俩没关系。”
寿嘉勋点头:“你说的对,你该签新人继续签,想开点这都不算什么事。”
说完拍大腿站起身:“我走了,您老晚安。”
“别介啊!”雍鸣立即伸胳膊阻拦:“签新你说的简单,筛选围度不列张表吗?评分标准不先想好啊?你说走就走,甩手掌柜当上瘾了是吧?”
寿嘉勋被他拽住手肘不得脱身,表情略显崩溃,沉声哀求:“大哥,半夜了,活人都得睡觉,你放过我吧……”
雍鸣不以为然,反把魔爪收更紧:“没说不让你睡,睡前动动脑子,预防老年痴呆。”
寿嘉勋愣住两秒才思索明白:“你想让我陪你睡啊?你怎么不敢直说呢?”
雍鸣一本正经微笑点头:“对啊,不敢直说。”
寿嘉勋又愣住片刻,严格来说在思考,然后坚定不移的把自己胳膊挣脱开:“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你等我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我没出什么意外,咱俩再谈战友情以外的感情。”
“三个月是什么讲究?”雍鸣第一时间没想明白,不过很快意识到寿嘉勋前两段感情全都卡死在三个月关口,猜他或许对 这个时间节点有心理阴影;于是故做轻松调侃:“你不会是在等下次发热,想再白嫖我吧?”
寿嘉勋拧眉笑斥:“我想白嫖你,也不用非等发热吧?”
“哎~没错!”他搭档大点其头,站起身直接将他塞进卫生间,并大咧咧隔门指点:“你准备一下,等会上床以后,前半场聊聊‘选秀’,后半场谈谈人生理想。”
寿嘉勋翻着白眼弯腰从盥洗台抽屉里拿洗簌用具,很快卫生间里传出哗哗水声,雍鸣转身回房打开两只行李箱掏睡衣。
大约二十分钟后,两人做好睡前准备,一人一个被窝,各把一边躺在床上。
寿嘉勋跳过前半场,直接跟床搭子探讨人生:“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是混进文明人里的痞子,最近才发现,原来是你个表面看起来像痞子的真君子。”
雍鸣缓缓伸过来一条胳膊,然后猝不及防跟他拉手:“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三个月都等不起?”寿嘉勋问。
雍鸣呵呵哼笑,在他手背上拍两下:“放心……”
寿嘉勋听话听一半,不禁好奇:“放心什么?”
“我家既没皇位给我继承,也没有好大儿跟你争宠。咱俩扯证,就是一门当户对、珠联璧合。”
“你这话是不是说的有点早啊?”
“好话说晚了,那不就成马后炮了么……”
“您嘴可真贫呐……”
“可能是基因传承吧?”
“不是八爷教的好么?”
“它才多大?能教我?”
“八十么,你说的。”
“嗐……”
俩人在闲言碎语中不知不觉睡过去,在旭日初升时被闹铃叫醒;为节省时间,雍鸣拿寿嘉勋房卡,跑去隔壁客房洗漱,临走不忘嚷嚷一声:“真浪费!下回出差咱俩订一个屋啊~”
寿嘉勋正站在盥洗台前刷牙,忽然很想把自己一嘴沫子喷对方脸上。
介绍楚云转院的事情,整体来说相当顺利,只是一来一回六个多小时,大把时间消耗在路上。
原则上寿嘉勋只要帮忙打两通电话即可,但楚云的助理昨晚打电话对他说,他们从没在内地看过医生,不了解这边就医流程,身边有位可靠的朋友做引导,会比较安心。
所以寿嘉勋才决定帮人帮到底,拿出自己大半天时间,回沪市打个往返。
由于医疗车内大部分空间需要用来安置病床,后厢座位就显得特别局促。
楚太太照应丈夫上车后,自然掉头去乘坐更为舒适的商务车。
反倒是寿喜勋被楚云的助理以交流沪市看诊经验为由,请到了楚云的医疗车上。
雍鸣本来也想跟上去,奈何医疗车座位有限,容不下他。他只能坐回自己公司的大号商务车。
寿嘉勋给楚云推荐的医院,沪市比较权威的一家三甲医院,设备先进,医术可靠,不过住院陪护比较严格,每位病患在病房内至多只能有一位医疗看护。
住单人间的话,规则会稍微放松一点,但除了医疗看护外,也只能留一位家属在身边。
楚云微微歪着头,听自己助里和寿嘉勋说话,听到身边只能留一位家属时,抬眼吩咐助理:“Andy,你留下帮我。太太年纪大了,挨不得辛苦。”
他助理点头说好,然后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瞥寿嘉勋。
车厢内安静下来,楚云抬眼凝视寿嘉勋多久,车内就安静多久。
直到楚景帝突然开口:“嘉勋,如果我离婚,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寿嘉勋表情骤然一窘,心说咱俩一直不是挺默契的婚外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