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他是不是喜欢我>第66章

  出了这事大家的烧烤宵夜计划取消, 等辛山竹和柏君牧到家都快零点了。

  说出白头偕老的辛山竹还是没能打散柏君牧心里的慌张,池苑纶再三保证会赔一辆新车给柏君牧,在外一向礼貌的柏君牧居然没搭理池苑纶。

  被撞车但还是心虚的池苑纶只能找辛山竹救场, 还是辛山竹说不用。池苑纶对他一向大方, 柏君牧也不是差钱的人,在池苑纶问辛山竹想要什么车的时候说:“修好送回来就可以了。”

  他冷脸的样子实在少见, 池苑纶都不太敢说话,气氛挺尴尬的, 辛山竹:“就听他的。”

  池苑纶知道这俩人感情很好还忍不住心里腹诽:这也太凶了。

  辛山竹倒是没任何怕的, 打了个车就先回来了,全程柏君牧就没怎么开口, 只能看到他的手紧紧牵着辛山竹的手。他俩走后宗明诚拍了拍池苑纶的肩, “体谅一下,他实在经历不起再一次的创伤了。”

  池苑纶点头,还有点担心, “那我哥…… ”

  宗明诚笑了:“那也得亏你哥, 不然我还担心柏君牧想不开呢。”

  冬天也穿花外套但不是东北棉袄风的男人笑了:“放心,小山竹很厉害的。”

  辛山竹路上也没怎么说话,如果换作别人可能觉得气氛太沉重了, 他倒是晃悠着柏君牧的手, 等电梯上行的时候还往柏君牧身上靠,回到家后更是什么都连玄关都不进去了,直接抱住了柏君牧,往他怀里蹭。

  柏君牧搂着他没说话,辛山竹问:“还没缓过来啊?”

  他的手从柏君牧的外套下摆伸进去, 当地的深冬也没冷到要羽绒服的地步,大家穿得都不算厚实, 柏君牧穿了外套里面也只是一件薄毛衣,辛山竹轻而易举摸了进去。

  背靠着门的男人低着头,门后还磁吸着不少明信片,都是辛山竹四处搜来的,连磁吸挂钩都奇形怪状,什么蘑菇松针,梅欢每次来都说这里的风格越来越像结婚有小孩的家庭了。

  实际上小孩只有辛山竹一个,但能发展成这样柏君牧功不可没,两个人彼此发掘,居然方方面面都很适合。

  柏君牧垂眼看他,英俊的面容在吸顶灯下很像雕刻作品的一页,给辛山竹一种任意摆弄的感觉。

  辛山竹不太高兴,拍了拍柏君牧绷紧的肌肉:“不准不说话。”

  柏君牧看着他,忍了好一会的眼眶还是红了。

  辛山竹笑出了声,柏君牧去捏他的脸,“还笑得出来?”

  站了一个晚上的辛山竹本来就脚疼,现在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柏君牧身上,声音拖得长长:“你都哭了我还哭那我们一起抱头痛哭不好吧?”

  他揶揄人的本事与日俱增,柏君牧抱着他,“让我缓缓。”

  辛山竹摇头:“你一路上还不够缓吗?”

  柏君牧看上去随性懒散,辛山竹刚到这边打工见他的几次都给人过分闲适的印象。

  一般人不会认为柏君牧到处打工生活拮据,当时辛山竹如此固执,只是看见了他脆弱的一部分。但他自己都没办法解释,只能归结于外部因素。

  梅欢偶尔和辛山竹聊天,透露出来的都是从前对柏君牧垮掉的担心。辛山竹虽然懵懂,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在长辈眼里更算得上过分灿烂,的确像高山野生的果实,风霜雨雪都经历过,也没觉得什么,因为他也能最大限度地感受阳光。

  柏君牧说了句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很多方面很成熟,但并不是完美的成熟大人,辛山竹很喜欢捕捉柏君牧这样的时刻。

  人不需要完美,他的柏哥更像是碎过的瓷器,辛山竹想把自己缝进他的裂缝里,他摇头说:“我没有担心。”

  柏君牧讶然地抬眼,卸完妆素着脸的辛山竹已经很好看了,相比几个月前他从老家来城市,现在的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成熟,不谙世事仍然在,却可以转换成通透的成全。

  辛山竹亲了亲柏君牧的脸颊:“我就是觉得柏哥很容易把一件事放大,想到最坏的结果。”

  宗明诚经常说辛山竹很有话聊天赋,实际上他组织语言仍然磕巴,这个时候也要绞尽脑汁找补,“虽……虽然这也不算是一件坏事,但很影响心情的。”

  “柏哥刚才肯定在想万一我出什么事了怎么办,是吗?”

  柏君牧嗯了一声,辛山竹第一时间的安慰已经冲淡柏君牧不少担心了,但他仍然躲不开脑内的推导重演,就像从病床上醒来到复健到出院很多日夜他做出的假设。

  如果我提前叫了救护车,如果送的不是最近的医院,会不会车不会卷入连环车祸现场,或许那个孩子能活下来。

  那么……

  辛山竹:“你又在想了。”

  柏君牧懊恼地别开脸,却被捧个正着,辛山竹微微踮脚,说:“你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比如和我去泡个澡之类的。”

  柏君牧点头,他还记得辛山竹很累,“你也要早点睡觉。”

  辛山竹张开手:“那柏哥抱我一起去洗澡吧,明天不上课,你也不上班,我们可以睡到中午,也可以做到半夜。”

  他还要欲盖弥彰地增加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

  这种话说出来哪个人能不愿意,柏君牧给辛山竹换了鞋把人带进室内,一边说:“不要为了安慰我这么说,也要你愿意。”

  辛山竹抱着柏君牧的脖子,欣赏对方完美的下颌线,思考要在对方的脖子亲几口,说:“我很想要柏哥的啊,一开始就想要。”

  他叹了口气:“你怎么不信呢。”

  柏君牧:“我没有不信。”

  他看上去还有些恍惚,说话都不太专心。柏君牧什么都做得很周到,还不忘抱辛山竹去浴室,一边转身试探水温,辛山竹趁这会把他推进了满水的浴缸。

  水花四溅,柏君牧的毛衣还没脱掉,瞬间吸了不少水,沉甸甸的。始作俑者坐在一边慢吞吞脱掉裤子挤了进来,“还是我来吧,你好慢。”

  柏君牧头发都湿了,他靠在边沿,失笑着问:“你怎么来?”

  辛山竹都困了,但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想要就索取,喜欢就说,爱就亲吻。明明年纪不大,却能最大程度给予柏君牧失落多年的安全感,把他拉上岸,也一起下潜,无时无刻说着:我在你身边。

  辛山竹不让柏君牧动,“请你配合。”

  柏君牧笑了:“辛先生请指示。”

  他确实挺配合的,浴室热气氤氲,水声中辛山竹抱怨:“我明明……”

  柏君牧觉得他还是算了,把人拉起来,辛山竹还是不肯服输,“我一定行的,你让我再试试。”

  这种厮磨过分挠人,柏君牧的确没空想别的了。

  人在这里,不在他反复假设的失去里,他突然庆幸当年毕业跟着谢正去了一趟不太正经的毕业旅行。正是因为这趟旅行才打捞上来一颗宝贵的珍珠,虽然珍珠本人认为自己不过是一颗野生山竹,表壳布满划痕,内里却柔嫩纯白,咬一口就甜入肺腑。

  柏君牧:“我试试。”

  他吸满水的毛衣扔到了地板,浴缸仍然有热水溢出,辛山竹差点晕过去,他声音都带着哭腔:“你欺负我。”

  柏君牧把他捞起,“不是你想让我欺负你吗?”

  辛山竹满脸红晕,他一天本来就高度疲惫,这种程度的刺激换作平时只能算开胃菜,今天纯属超过,不然他早就举一反三了。他吸了吸鼻子,抱怨了一句:“那你还难过吗?”

  说完还不准柏君牧说他不想听的话,“不许说还好,你最喜欢模棱两可了,难怪他们说你就是一桶水。”

  这话实在新鲜,柏君牧第一次听,“什么一桶水?”

  辛山竹抱他脖子的力气都没有,他像是任人宰割的一条银鱼,热烈过后把另一个人点燃,完全不知道自己释放出无数甜腻的信号,苦涩被冲去,全是余生也要冒泡泡的快乐。

  “你同事说的,”辛山竹说话都没力气,更不想走路,非要柏君牧抱他,“说你是一桶死水,没什么波澜。”

  他没说哪个同事,柏君牧也知道自己上班的风评,他的确没最初的纯粹,至少重拾了目标。

  “我的波澜都被你吞掉了,”他在辛山竹耳边说,抱着软绵绵的心上人,又有点想笑:“你是一点都走不动了?不知道都还以为你是美人鱼呢。”

  这种童话辛山竹还是听过的,他也不害臊,欣然点头:“我就是最好看的那一条,都怪你把我睡了,我又变成了鱼尾巴,罚你爱我一辈子。”

  柏君牧一路积压的惶恐一扫而空,怀中人呼吸温热,说话活泼,随口的一句都是十足的山盟海誓。

  辛山竹很少说我爱你,但更像是分分秒秒都在告白,柏君牧虔诚地吻了吻他的眉心,“你果然是笨蛋,爱怎么是惩罚。”

  笨蛋本人哦了一声,“那就算奖励吧,老天奖励你爱我一千年。”

  他也的确困死了,说话都舌头打结,可爱到柏君牧把他放到床上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一千年太短了吧?”

  辛山竹卷走被子,使唤柏君牧给他吹头发,“一万年也太长了,你没这么久的。”

  他还是不高兴这么轻易被对方反客为主,隔了几秒又气哄哄地滚了回来,揪住柏君牧的浴袍:“等我睡醒再来一次,我不信我……”

  柏君牧嗯了一声:“随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