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出征的军队班师回朝,抵达京城,入城后,百姓们热烈欢迎,街道上热闹非凡。
队伍继续往前走,直到皇城门口。
昭明帝早已率群臣等候多时。
周天祥一见到昭明帝,立刻下马,率领将士们齐齐跪拜,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士平身!”昭明帝看着眼前四五万的士兵齐齐发出浑厚的声音,好似百万雄师,在他脚下臣服,心中激荡,更显天威。
“谢皇上。”
“将士们,你们辛苦了,你们都是我大越王朝最勇敢的儿郎,西北抗战,你们各个有功,尔等先到营地休息,今晚朕宫内设宴,朕会对尔等论功行赏。”
“谢主隆恩。”将士们又齐齐跪下来磕头感谢。
昭明帝帝挥一挥手,周天祥领命,率领众将士去了京城营地驻扎,让将士们好好休息,等待昭明帝的指令。
而那些在京城有家人的士兵,可先回家,与家人团聚。
乔世宏告假,直奔营地来,他是来请自己的岳父和两个外甥到建安侯府上住几日。
“岳父大人安好,小婿给您磕头了。”乔世宏跪在周天祥面前。
“起来吧!”
乔世宏站了起来,又说:“岳父大人出征归来,想必劳累,小婿想请岳父大人到府上歇息,由小婿尽孝。”
“不必了,我年轻时就把军营当做自己的家,在军营能让我更舒服。”
周天祥对乔世宏的语气并不是很好,他倒也不是对完全厌恶这个女婿。
只是心中有结,认为女儿英年早逝,他得负一半责任。
关于女儿的真正的死因,他已经听乔诗羽说了。
知道最大的恶人是陈丽娘,引狼入室的乔老夫人也有一定的责任,错真的不在乔世宏身上,他是真的爱他的女儿。
可终究还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女儿,才会让女儿英年早逝,所以他并不太想看到乔世宏,也更不可能到建安侯府住上几日,他怕自己看到乔老夫人会忍不住一刀杀了她。
乔世宏脸色尴尬,但不敢造次。
“你带诗杰和诗羽回去团聚吧。”这俩孩子始终是乔家的子孙。周天祥不能够阻止他们回家和家人团聚。他也不愿意给他们灌输仇恨自己祖母的思想。
“还有,不许你打骂这两个孩子,他们都是我的心肝,你要是敢打骂他们,我饶不了你。”
周天祥没忘记当初只有十岁的乔诗杰,因为陈丽娘的挑拨而顶撞乔世宏,乔世宏偏信陈丽娘对他责骂,让他怀恨离家出走,至此未再归家。
他可不能让这个宝贝大外孙回去之后,还被他的老父亲记仇,被罚。
“岳父大人,您这是哪话?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打骂他们,更何况此次西北战事,他们都是功臣,我更不敢打骂了。”
“你能这样想就好,你家老太太要是也能这样想就更好了。”
“我母亲她想念这两个孩子也想念得紧。”
“行了行了,你都带回去吧。”周天祥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乔世宏出了他的帐篷,立刻看见了他的两个孩子。
“父亲,我好想你。”乔诗羽惯会撒娇,立刻扑到老父亲的怀里,哭着说自己有多想念他。
乔世宏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享受儿子对自己亲近。
想到当初他偷偷离家的时候,他可担心坏了,要不是女儿再三保证身边有高手保护他,他可真恨不得亲自去把人逮回来。
乔诗杰站在原地,看着父亲,和记忆中的样子相比,他苍老了很多。
父子俩四目相望,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
乔诗羽从老父亲的怀抱里离开,乔世宏走向乔诗杰,说:“孩子,你受委屈了,你辛苦了,为父对不起你,为父想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使得乔诗杰眼尾都红了。
“父亲。”他想像乔诗羽那样扑进父亲的怀里,也很想像他那样对的父亲撒娇,可他如今的性格和年纪已经做不到了,只是简单的拥抱了一下。
“走,咱们回家去,你祖母还有韵儿都在等着你们。”乔世宏一手牵着一个儿子的手,此刻心中非常满足。
而霍承泽早在昭明帝迎接大军的仪式结束后,被栖霞郡主带回家去。
母子俩坐在一辆马车里,栖霞郡主看着一年多不见的儿子,实实在在的摸着他的脸他的手,还是感觉在做梦,泪珠一颗颗往下掉。
“母亲莫哭,儿子真的回来了。”
栖霞郡主紧紧的抱着他,哭着道:“我的儿啊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
“你以后别再离开母亲的身边了,你不在的这一年多里,我每夜都睡得不安生,生怕你在战场上出了个什么意外,让我如何对得起……”栖霞郡主停顿了一下,才又哭着说:“让我如何对得起霍家的列祖列宗。”
“我大越那么多厉害的将士,不是非得你上战场,往后你就安安生生地在京城待着,再娶个心仪的女子生几个孩子,让我抱抱你的孩子,我这辈子就值了。”
“让母亲担忧是儿子不孝。”霍承泽对栖霞郡主跪了下来。
“快起来快起来,我的儿。你若孝顺母亲,就照母亲说的做,别再上战场了,听见了没?”
“恕儿子不能从命,国家若是有难,儿子定然还会上战场。”
“那……那如果轮不到你的时候,你别再主动要求上战场了。
你想想,你以后娶妻生子了,战场上刀剑无影,要是出了事情,让你的妻儿可怎么活呀?”
霍承泽脑子里立刻闪现乔诗羽的样子,想到如果自己出现意外,留着乔诗羽一人在世上,他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
一想到他难过样子,霍承泽就感到心痛。
“好,我答应母亲,若非不得已而,绝对不会上战场。”
“这就对了。”栖霞终于能够露出笑容来。
“你离开一年多,母亲身边空落落的,好在王家的小姐,陆家的女儿,还有你大嫂家的堂妹偶尔来陪陪我解解闷,我这才能一天一天地过下去,直到你回来。
改明儿,把她们上门来,你替母亲好好感谢感谢她们。”
霍承泽哪里不明白母亲的意思,母亲是觉得这三家女儿都很不错,想让让自己从中挑一个。
可是他现在已经有乔诗羽,并且和乔诗羽私定终身,他这辈子绝对不会负了乔诗羽。
“是该好好感谢她们,那就让大嫂准备份礼物送给她们。大嫂持家有道,这等礼节,她会做到让母亲满意的。”
“你……”
“母亲,您的想法,儿子都明白,只是儿子心中已有中意之人,除了他之外绝不会再选择其他人。”
“什么?你有中意的女子?是哪家的姑娘,快与我说说。”
去年,她原以为儿子喜欢乔诗韵,可后来儿子自己与她说清楚,对乔诗韵只当妹妹看待,并无私情。
她只好打消可那份与建安侯府定亲的想法。
不过乔诗韵,她确实挺喜欢的,已经把她收为义女。
“他……”霍承泽停顿了一下,没有直接把乔诗羽的名字说出来。
他晓得母亲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他想和一个男人共度余生的事实,这件事情得慢慢说。
“他比较特殊,我暂时不能说,因为母亲一定会反对。但我希望母亲能够明白,我真的很爱他,儿子此生非他不娶。”
栖霞郡主微微皱眉,难道说儿子喜欢上了一个身份地位低下,甚至人生有污点的人?
这……
她对儿媳妇的要求也不高,但最主要的是家世清白。
若是身上有污点,她确实不会认可这样的儿媳妇。
“等有机会,我会带他一起来见母亲,到时候请母亲和父亲同意我俩的婚事。”
“那还是等见了面之后再说吧。”
栖霞郡主不好立刻说反对的话,但也无法保证自己到时候一定会同意儿子娶一个有污点的女人。
晚上,大多数士兵在营地里举办庆功宴,他们吃的喝的当然比在西北营地好。
只有那些功劳最大的将士还有乔诗羽才有资格参加皇上设在宫里得晚宴。
这场宴会上,除了他们,皇上还率领朝中重臣,还有皇后娘娘,大皇子等几位皇子也一同出席,显示了朝廷对这些有功之臣的重视。
宴会上特别热闹,舞乐升平,美酒佳肴,应有尽有,只是将士们都没敢像在营地那样放得开,都拘谨得很。
宴会进行到一半,皇上开始论功行赏。
首先赏赐的当然是主帅周天祥。
周天祥由二品大将军晋升一品镇国大将军,并受封可以世袭的爵位——镇西侯。
他的两个孙子以及其他将士也都升职了,还有得到了钱财上的奖励。
乔诗杰正式册封建安侯世子之位,并在京中军营里授予六品将军的官职。
他们个个磕头谢恩。
轮到霍承泽。
“承泽,你此次出征的表现真是出乎朕的意料,不愧是朕的好外甥,和朕流淌着同样的血。”昭明帝开怀大笑。
能听到这句话,很多人并无觉得不妥,栖霞郡主的外祖就是皇上的祖母,所以皇上和霍承泽身上某些血液是相同的。
可王皇后因为这句话,眉头已经紧皱起来了。
大皇子赵瑾瑜注意到了,他多想告诉他的母后,不要为了一些无影之事徒增烦恼。
昭明帝很显然心情非常的好,这好心情种有别于赏赐其他人时的心情。
赏赐其他人时,他仍旧一副高高在上的帝王表情,时君王对臣子的奖赏,赏赐他们对自己的忠心。
但赏赐霍承泽时,他更多是一种长辈为晚辈感到骄傲,觉得他出息了,有能力了,想要奖励他,让他再接再厉。
“你能文能武,堪担众多大任。”
王皇后胸口顿时起伏不平,不满的心情已经呈现在脸上。
她的父亲吏部尚书多想叫她注意场合,莫胡闹。
皇上依旧在好心情当中,无暇注意身边人的神色。
他继续又说,“把京城的安危交由你看守的话,朕会很放心。”
“即日起,你便是京城巡护营的副统领,别看只是个副统领,朕赋予你和正统领同样的职权,同时,你兼吏侍郎的职位。”
此等赏赐,令在座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连霍承泽本人都吓坏了。
一个人身兼文武两职,且职位都不低,且不是虚职,尤其是京城巡护营的统领,那可是实打实拥有兵权。
历朝历代,有些皇子或者王爷想造反,最省力的方法就是收买巡护营的统领。
如若能收买到,那便是把皇上困于皇城之中,让其成了瓮中之鳖,只等被逼退位。
所以说,这个职位有多么的重要。
足以可见,昭明帝对霍承泽的重视和喜爱。
为此,王皇后发狂,脱口而出:“本宫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