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千里寻夫,乔诗羽用了好几天的时间,做了充分的准备。
这一日,他像往常一样吃了早饭,坐着马车去了国子监。。
只是他前脚刚进国子监,后脚就从后门儿溜了出去,坐着他事先准备好的另一辆马车,不到两炷香的时间就已经离开了京城。
望着城外的景色,乔诗羽很兴奋,很激动,仿佛下一刻就能见到霍承泽。
此刻,建安侯府内,乔诗韵正在看一封信。
对,是乔诗羽的离别信。
不过,她看完这封信后,气定神韵,没有半点着急,或者让人快马加鞭去乔诗羽给逮回来。
她只是平静地对身边的得力家丁说:“通知我们的人,一定要保护好二少爷,二少爷要是受了伤,我唯他们是问。”
“是,大小姐,奴才这就是给他们发飞鸽传书。”
自从乔诗羽因为霍承泽出征西北而大病一场后,乔诗韵十分担心,怕他会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
所以她雇人暗中保护乔诗羽,他若有反常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但是三个月过去,乔诗羽每日两点一线,并无奇怪举动。
直到他看完周晶晶寄来的信后,开始反常了。
他偷偷去赌房赌钱,赢了好几张银票,然后去药店买了很多药材,在自己的房间里,捣鼓成了药粉,装了许多瓶瓶罐罐。
他还去街上买了不少好吃的干粮,以及买了西北地区的路线图,做了很详细的路程攻略。
乔诗韵知道这些后,立刻猜出乔诗羽想做什么。
但她没有阻止,在乔诗羽面前更是表现得毫不知情的样子。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二弟这三个月来,没有一天是真正开心的。
周晶晶寄来的两封信,另一封是给她的。
读完周晶晶的信,才让她意识到,她所谓的对弟弟好,并非真的好,如果当事人不开心,这种好反而像极了一种性毒药,总有一天二弟连强颜欢笑都不愿意了,他会像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为了所谓的孝道,为了侯府的名声而无趣地活着。
周晶晶还跟她说西南边境的一些小部落文化与京城不同,他们接受两个男人如同夫妻在一起。如果乔诗羽和霍承泽无法执意要在一起,不妨到西南生活。
乔诗韵不知道他们的缘分被自己硬生生切断后,是否还能续得上。
就让二弟为了自己的幸福去放纵一回,去潇洒一回吧。
乔诗韵内心祈祷,祈祷他们俩的缘分是拆不散的。
无论将来他们会回到京城还是去了西南,只求他们平安快乐。
乔诗韵觉得这就够了。
…………
乔诗羽按照自己做好的攻略,一路向西北前进。
路上,他遇到了到小偷,也遇到了山贼,但他不慌不忙,因为这些事情他出发前就预料到了。
所以他才事先准备了许多药粉。
药粉一撒,这些敢伤害他的人,要么立刻瞎了眼睛,要么浑身发痒倒在地上打滚,要么皮肤沾了一点粉末立刻腐化,痛得他们尖叫连连,哪里还有胆量敢偷他的东西。
暗中保护替他的那些人,亲眼瞧见了乔诗羽不同寻常的“手段。”
一个个心惊胆战,暗暗里说:这哪里需要我们保护,乔诗羽分明就是个活阎王。往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二少爷,否则会死得很痛苦。
所以,这一路上乔诗羽有惊无险,还算顺利,只是途中,有那么几天遇上了刮风下雨。
为了节约时间,尽快到达西北,乔诗羽抄小道,以至于有几个夜晚,他无法顺利进城找家客栈休息,只能荒山野外的破庙里或者山洞里过夜。
每当独自一人在荒郊野岭生火过夜时,他就越发想念霍承泽,想念他对他的种种好,想得心痛,想得流泪。
想念他们去年的豫州之行,那段时间他们从未分离过,他们数次欢爱,身体契合度是那么的高,霍承泽常常把他做得欲罢不能,欲仙欲醉,真想永远躺在他的怀里。
那段时间,是他从有纸片人的记忆里最幸福的时光。
如果,那个时候他不那么执着于完成007交代他的任务,而是勇敢的回应霍承泽的心,大声告诉他:“我爱你,如同你爱我一样多。”
也许,霍承泽就不会在大雪天对他说那样决绝的话。
赶路赶了十几天,终于,他踏入了雍州城。
对,是雍州。
越是靠近西北边境也就越能听到关于大越和突厥得战事。
七天前,大越的军队因为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势如破竹猛烈进攻雍州城,打得突厥人措手不及。
仅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把雍州城夺了回来。
百姓们欢呼兴奋,街道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欢迎大越的军队入城。
听完这个消息,乔诗羽心中一阵自豪和喜悦。
他进雍州城的时候,太阳正要西下,饥肠咕噜的他找了一家客栈,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他准备饱餐一顿,然后在这家客栈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就去驻扎在城外三十里地的军营,找他心心念念的爱人。
正当他吃得开心时,隔壁桌的食客正在唠嗑,他们得声音蛮大的,乔诗羽没法忽视。
“今天的战情你们听说了吗?”食客甲。
“听说了呀,那帮该死的突厥人又被我大越的将士打退了十里地。
果然只要周老将军出手,就没有打不赢的仗。”食客乙。
“说的是,哈哈哈……”食客们心情大好。
雍州城被突厥人占据的那段时日,百姓们死的死,伤的伤,仿佛活在人间地狱,生不如死。
如今雍州城被夺回来了,百姓们的新生活重新开始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了奔头。
“来,哥几个,咱们干一个,祝周老将军英勇再继,打得突厥人落花流水屁股尿流,不敢再来侵犯我大越的领土。”食客甲。
“说的好,咱们干一个。”
乔诗羽听着这些话,心里更加自豪,与有荣焉,胃口大开,让店小二再送来一碗米饭。
“我还打听到一个内部消息。”食客甲又道。
“什么消息?”其他人齐齐问。
人的好奇心是与生俱来的,乔诗羽忍不住身体向隔壁桌倾斜。
“在驱逐敌军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将军为了保护士兵,被突觉得一箭射中了胸口,他强撑着,直到突厥人仓皇撤军,他才敢晕了过去。他一路被紧急抬回军营,流了很多的血,伤得特别的严重,好几个军医都去抢救他一个人,可是到现在那位小将军还处在生死关头。”
“啊,怎么会这样?这些该死的突厥人。”食客乙愤愤不已。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保佑我大越的所有将士都平平安安的。”食客丙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十分虔诚。
乔诗羽忍不住在心里也跟着念:菩萨保佑。
“那你可知那这位小将军是何许人也,他英勇抗敌,是为了我们受伤得,咱们雍州的百姓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我家是开药材铺的,我想给那位年轻的小将送一些药材,希望能够保住他的命。”食客丁道。
“我想你应该不必去了。”食客甲。
“为何?”
“我今天还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咱们雍州知府的女儿还有几个县丞的女儿全都女扮男装,手捧着药材去了军营。据说里面装着百年的人参还有什么千年灵芝等贵重又罕见的药材,你家有吗?”
“我……”食客丁语塞。
“奇怪,这些官家小姐女扮男装送药材,看来这个受伤的年轻小将魅力不凡呢。”
“是啊是啊。这个小将军,其实你们也见过,就是那日夺城打头阵,英勇无比的白袍小将。”食客甲继续说,“我还打听到了这个小将军的那来头可不小呢。
他叫霍承泽,兴国公爷和栖霞郡主得嫡次子,也是去年科考的状元来。也是他,破获了豫州一帮大贪官,还豫州百姓一片青天的好官。
如今,还是他,帮我们驱逐敌军,还我们好日子。”
“原来是他,不得了啊不得了,这是文武曲同时星下凡,投胎到同一人身上啊,难怪知府大人和县丞大人的女儿们甘愿穿上男装去军营送药材,这是想讨一份救命之恩,让霍将军以身相许吗?”
“你心里清楚就好,别到处囔囔。”食客甲压低声音,“我听说周老将军替霍将军收下了药材,但是没有让她们进去。”
“军营重地,岂能有娇滴滴女子随意进出,扰乱军心。”食客丙又道,“我现在也不管她们是何目的,我只求着霍将军真能吃了她们的药真的能够脱离生命危险,彻底好起来了,朝廷能有这样的好官,不仅是朝廷之福,更是咱们百姓之福。”
“是啊是啊……”其他人皆是点头附和。
“来来来,哥几个,咱们再干一个,祝我们英勇无敌的霍将军早日康复,再上战场把突厥人得赶回老家。”
“咦,小兄弟,你怎么了?怎么一动不动?”
食客甲这时候才注意到他们的隔壁桌一个男子,脸上两颊塞着米饭鼓鼓的,除了眼泪不停的从眼眶里流出来,身体就宛如一尊木雕一样,一动不动,让人好生疑惑。
在乔诗羽听到时刻讲提到霍承泽这个名字时,他的身体就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脑子嗡嗡的,充斥着食客甲说过话。
霍承泽受伤了,他处于生死边缘。
乔诗羽顿时痛心入骨,痛到七魂六魄都丢了,直到食客甲对他说话时,原本散了的魂魄才又聚合的在一起。
“你刚才说什么?霍承泽他受伤了,他伤得很严重,军医都没办法完全把他救回来,是不是?”
食客甲被他激动的语气和神情吓了一跳。
他想,这位小兄弟一定也是被霍承泽救下来的幸运者,所以听到他受伤时才会如此激动。
“小兄弟,没事的没事的,那么多军医,还有官家小姐们的药材,霍将军一定会平安无事。”
食客甲以为这番话能够安慰到他,却没想到他哭得更加凶了。
“霍承泽我不许你死,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跟你说。”
“我要去找他,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乔诗羽向客栈买了一匹快马,直奔从城门口去。
“让开让开……”
马在街道中横行,吓到了不少行人。
乔诗羽大概想不到,不太会骑马的自己,在这一刻,宛如天生的训马师,骑得贼溜,没一会儿就到了城门口。
“不要关城门,不要关……”
守城的士兵岂会听从一个平民的指令。
眼看着城门就要关闭了,乔诗羽不得不对城门的士兵撒了一点粉药粉,这些药粉不致命,但会让他们手脚顿时变得酸软无力,没有力气把城门合上。
“抱歉了各位,我也是不得已,这是解药,一柱香时间,你们就能恢复体力。”
乔诗羽扔下解药,飞奔而去。
“这个人是谁?”士兵问。
“你问我,我问谁呀?”另一份士兵也想知道。
“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是敌人的奸细?”
“很有可能。这时候急急忙忙出城,难道是想要偷袭城外的军营。”
“不行,咱们得赶紧派人抄小道,把这个消息告诉军营里的人,让他们务必抓下这个奸细,对他严刑拷打,不信他不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