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手粘纸板上了?你揉弦怎么这么硬呢?”
“你那俩音分手了?你自己听着不别扭吗?”
“你回去练没练?”
“得得得要不你去吹唢呐吧……”
“少奶奶慢慢慢慢慢点……停停停!我说停……”
……
杨舷身心俱疲地倚在靠背上。连带着上午的课算,已经数不清这是他今天第几次掐人中。
“老师你怎么又凶我?隔壁沈老师可温柔了。”
他学生不过十五六的样子,和差三个月满二十二的杨舷基本可以亦师亦友。
“老师?老师?杨老师?”
“别喊老师了!你没老师了!”杨舷拎着一沓谱子盖住脸,仰天长啸状:“我没教你们之前比隔壁姓沈的温柔得多,天天就被你们逼出内伤!”
“杨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听有人敲门,杨舷一骨碌坐直,摆出一点老师的正色与稳重,和颜悦色地向门口微笑。
“杨老师,楼下有位先生找您。”
“现在吗?”
“嗯,我和他说您在上课,他说没事,他可以等您。”
杨舷嘴边荡开一抹笑,暗笑这位先生的执着:“行,我下楼看看——你继续练琴!”
一个月前——
时隔五年,尹东涵二战肖赛夺冠。圆了他五年前的梦想,“以柯蒂斯音乐学院优秀毕业生的身份站上华沙国家爱乐厅的舞台”。
二十三岁,这位年轻的华人钢琴家风华正茂。
尹东涵一身及膝的浅色柴斯特大衣,挺阔的收腰西裤,休闲又风度翩翩。他戴着黑口罩,成为视觉中心的那双瑞凤眼映着炯炯有神的光。
他只是不张不扬地坐在那,就有学生会认出他:
“你…你是那个肖赛冠军?”
“嘘——”
尹东涵抬左手比出噤声的手势,中指的戒指在黑口罩的背衬下晶晶亮亮、熠熠生辉。
那学生凭着戒指认出了尹东涵的身份,压着的声音里是汹涌的激动。
他慌乱地从手肘拎着的还印着广告的批发无纺布袋中掏翻一顿,半天也没找到个像样的东西,只从袋里拿出了个夹着零散曲谱的蓝皮收纳夹。
他又翻了根记号笔,面露羞愧地递给尹东涵:“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就签这吧,谢谢……”
那学生翻开第一页,没有夹牢的皱皱巴巴的曲谱旁逸下落——
“Erudes,Op.25 No.11”
——《冬风》。
尹东涵虔诚地在那学生的谱夹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功成名就的钢琴家回溯到了他的儿时,抚慰着曾经蓬头垢面坐在钢琴前的那个小琴童,隔着被羽化了边缘的时光,浅笑着和他说:你啊,会在未来穿堂略野,你可以成为任何人。
“你多大了?”
“我今年十五,想考上音附中。”
……
杨舷下楼,还在楼梯口处就望见了那个挺拔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涩。
五年我竟然熬过去了。
大钢琴家,别来无恙。
“不用谢,去吧,好好练琴。”
“嗯!”
杨舷远远望着,却在尹东涵送走曾经的他自己时不由得走近他。
像是站在梦与现实的交合口,一脚踩在灰烬里,一脚踩在时光的边缘,再往前走一步,就可以摆脱五年昏沉艰难的梦魇。
他是杨舷,是杨首席,是舷哥,是杨老师——他可以是任何人。
他是尹东涵,是东涵师哥,是Elijah,是肖赛冠军——他也可以是任何人。
尹东涵早就料想到了他身后的那人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了然自是地将双手插回衣兜,脚带着身子缓缓转身。本不想有过多的情感流露,但久别重逢的喜悦却悄然跃上他的眉梢,眼角化作了他温热眼眶中噙不住的泪。
他吸气,绷出一个泪光盈盈的笑容:“杨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尹东涵先生。”
五年,一千八百二十六个日夜;连阳和费城,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尹东涵变了又没变,还是杨舷爱的老样子。
或者说,杨舷会爱他的所有。
尹东涵将戒指改带到了无名指上,细微的动作负载了千钧重的意义。他牵过杨舷的手,只是触碰了指尖,将他的右手托起,也为他改带了戒指。
尹东涵望着杨舷像蝴蝶振翅一般因羞涩而频频忽闪的长睫毛,密密的眼帘遮住他垂下的眼。
人前,他不好做什么,只是用炙热而温柔的目光,将他的爱人拥吻个遍。
“你还要上课吗?”
“嗯,还有半个小时。”
“那我等你。”
杨舷开门,把钥匙丢到鞋柜的盆栽里,给尹东涵找了双拖鞋。
“这是你租的房子?看起来挺不错的。”尹东涵将大衣脱掉,挂上衣架,打量着杨舷才四十平的小出租屋
进门右手边就是排简单的小厨房,靠着灶台的那侧贴了格子纹的墙纸你。往里走,是门边提篮里挂着香薰的小卫生间,磨砂质感的玻璃墙简略做了个干湿分离。
尹东涵跟杨舷来到里屋,没有床架厚床垫直接放在地上,奶灰色的被子随意的盖在床上,像是不由造物主置喙自由生长的浓积云,周身散发着让人舒服的慵懒气息。
房间里没有电视,只有一个正对着床的大荧幕。
“房东是你之前让他来联系我的那个朋友,你忘了?”杨舷拉上窗帘,点开落地灯,将自己疲惫的身体放倒在沙发上。
暖柔的灯光从下到上为光源范围内事物的下轮廓蒙上金边,像阑珊的火,静水流深一般为一切蒙上明烨的松弛。
灯光掩映下,乱团团的被子更像积云了,暗面如云层相互遮挡的阴影,生动逼真。
“亲爱的,我能坐你的床吗?”
“坐呗,你躺那都行。”
被子中卷着投影仪,尹东涵将投影仪放到柜角,抚平了被子下皱巴巴的床单,稳稳坐下。
他看见床头趴着个嫩绿与纯白相间的菜狗抱枕,与低饱和度暖色系的床品配起来略有违和,便好奇拿来看了看:“亲爱的,你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学生送的。”
“还挺可爱的。”尹东涵捏了捏软乎乎的抱枕:“当老师也挺好的吧?”
“啊对对对!”杨舷直接一个双重肯定表否定,然后后仰着脑袋吊着一口气详言:“我本来以为这群学生和我弟弟差不了多少岁,应该能好对付点,谁知道根本不听你话啊!女生还好点,就那小子,我是真不知道他是对小提琴有意见,还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帕格尼尼有意见……不过也还行至少这群小孩没有什么坏心眼。”
“那你打算教到什么时候?”尹东涵轻笑。
室内温度渐渐升高,他脱掉了西服,只剩一件薄薄的衬衫。
“教到他们考上附中,然后我就会获得一批新的小崽子——唉,看你脱了我也觉得热……”
见尹东涵起身挂西服,杨舷套头脱了卫衣,随手往床上一丢:“对了,刚才忘了问,你怎么突然回国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年末有个巡演,第一站定在上海,正好你也在这,就想给你个惊喜。”尹东涵面对着衣架匿了匿笑意。
他走到杨舷的书桌前,发现了桌上摆着几本之前没有留意到的德语书,随意翻看,着问了句:“Lernst du Deutsch?(你在学德语吗?)”
“Ja.(是啊。)”杨舷本能地脱口而出,而后解释道:”我最近争取到了一个出国的名额,大概率毕业后会到柏林艺术大学读研。”
“那真好,我正好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尹东涵轻笑,将书放回原处,没等杨舷好奇地多问上他句“为什么也会德语”自先迫不及待地道来:“我考上乐团了,柏林爱乐。”
他语气那么平常自然,却让杨舷在心里缓缓默念了好几遍,
“柏林爱乐”
…
“柏林”
……
他凑近尹东涵,望着他眼中豁然缀上苦尽甘来的光:“柏林,那是不是说,我们可以一起出国了?”
尹东涵用手指轻轻梳理杨舷额角的发,担心戒指会夹上碎发,特意用的右手:“是啊,我们一起去柏林,生活在那,永远都不会分开了。亲爱的,这五年辛苦你了。”
杨舷低眉,一头扎进尹东涵怀中,感受着他爱人那颗热烈的心脏在有力地跳动。
他看不见尹东涵的表情,只能感觉那只常年游走在黑白琴键上的手生疏地扶上他的背,再将他整个人嵌进怀里。
“我们到那定居,你好好上学,我进乐团,周末的时候就牵着你的手在街上逛逛,柏林的街道很宽,我们可以一直走到日既西倾、华灯初上。等你研究生毕业,你也考乐团,来找我,我开车,我们一起上下班……还在附中的时候,你就是坐在我右后方的小提琴手,现在我们要共同进退。”
……
月亮如同一颗粗粝的盐,躲进夜的唇齿,缓缓受潮。
与月辉同致的缱绻感,深似宇宙,阔如大海……
{Oh,to see without my eyes ,the first time that you kissed me……}
荧幕上是意大利的夏天。
湖水拍打岸边,少年在翠绿的山坡追逐奔跑,遇到高高的台阶便一跃而下,再牵起另一人的衣摆。
房间里细小的灰尘在投影仪的光束中显形,成了这狭小空间中丁达尔效应的组成部分。
那光柱像夜晚海面上带着光亮的浮标,上下跌宕,连带着荧屏上的电影。
杨舷在那刻成了最名贵的施坦威——他在被演奏
独奏者敲击黑白琴键,其后的音锤锤击钢弦,弦身猛烈震动,极富韵律节奏。琴音清透,富有连接感和方向感。
演奏者全情投入,抬指落指间,细腻连贯的触键方式也是随着曲子的进程而变化着感情色彩。
杨舷再也受不住秉气凝神的状态,咬紧下唇,强迫着自己不要破坏音乐的整体性。直至他微不足道的声音融进这靡靡之音,成为与它水乳交织的一部分。
夜的呓语,总是太轻,两人唇齿辗转,将对方的名字囫囵吞下……
翌日——
赶着迟到前一分钟开门进教室的杨舷穿了个高领白毛衣。
由于他讨厌“被命运扼住咽喉”的束缚感,他衣柜里没几件高领的衣服,这件还是借尹东涵的。不然他顶着个不止琴吻的脖子来给十五六的大姑娘上课,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合适……
小姑娘一板一眼地拉着帕格尼尼,杨舷表面摆着严肃的冷脸,只在她拉好技巧音时微微点头予以肯定,实际不停微调着坐姿。
“老师,你怎么了?”
“别管,我睡落枕了。”
“睡落枕了扶腰干嘛?”
“……言多必失话多分少!再外路精神考不上附中……拉你的琴!”
三年后——
杨舷研究生毕业后也考进乐团,和家里还算顺利地出了柜,和尹东涵在柏林过着平淡幸福的同居生活。
尹东涵买了车,闲暇时考了驾照,周末带着杨舷兜风。
不管什么季节还是天气,杨舷总喜欢坐在副驾,将车窗完全摇下去,和迎面吹来的风对峙着高呼:
“Hallo,Deutschland!”
第一次排练结束后,白胡子男人走下指挥台,和前排的长笛首席叽叽咕咕讲了几句。
这位意大利裔指挥的德语像是正在卸货的骨碌骨碌的一大堆小土豆,杨舷还需要些时日才能做到听说无阻。
他装好琴盒转视这异国他乡排练厅里的另一张亚裔面孔——尹东涵正用绒布擦琴键,发觉到杨舷的目光,亲昵地一向杨舷的方向一瞥,扬了扬下巴:“走啊,带你去个好地方。”
温带海洋性气候的西北欧,全年都是阴阴冷冷的。
尹东涵带杨舷来到一家小酒馆。
推门,暖流比吧台前眸光深邃、瞳孔蔚蓝的日耳曼酒保那声“Guten Abend”先一步到达他们身前。
尹东涵和那酒保寒暄几句,拉开椅子让杨舷先坐下,脱下大衣搭到椅背上。
他内搭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精致的小放量版型隐隐展现了他上身的轮廓,有了些禁欲的束缚感。亮银色的毛衣链吊在身前,随着他的步频左右摇晃。
尹东涵用手指将头发向后随意梳了梳,凌乱松弛,在古木装帧的小酒馆昏黄的灯光下,像是浪漫老电影里的一帧,多年之后仍会被拿出来重温。
他擦着杨舷的肩经过,留给了他的爱人一个如那周围灯光般沉静却爱意汹涌的微笑。
杨舷懵懵懂懂地看着尹东涵这些让他不明所以的行径,直到他见尹东涵坐上吧台前的高脚圆凳。
尹东涵一脚踩着檀木色的地板,一脚搭在圆凳下一圈一圈的铁环上,手扶着还连着线的麦克,在细如游丝、渐渐放大的前奏中与杨舷深情相望。
像是流畅的希区柯克变焦,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在两人身侧流转,而作为故事主人公的两人,从始至终一成不变……
“Du wirst leuchten……(你定会闪耀)”
杨舷喉咙无声地哽咽。
尹东涵的碎发几根垂在眼前。此番情景又模糊了今夕何夕:
当年十六岁的杨舷不会想到,在将近十年后,那个他力排万难爱着的男生会在异国他乡如此这般深情低唱;如今,二十五岁的杨舷也不会想到,在这风华正茂的年纪,他可以看到他二十六岁的爱人一如从前。
……
杨舷的酒量还是那样,总是在正戏还没开始前先醉倒在酒桌上。尹东涵扶他上了副驾,系好安全带,又将大衣盖到他身上。
尹东涵没有喝酒,因为他要开车,带杨舷去一个更远的地方。
杨舷盖着尹东涵的大衣,在副驾上做了个梦 他梦见他一身纯白的西装,捧着花,远远望着黑燕尾服的尹东涵向他款款走来,将要牵过他的手,去往更远的地方。
……
再睁眼时已是翌日清晨,杨舷看向车窗外——是晨雾萦绕的莱茵河,天际还是泛着鱼肚白的天青色,映到莱茵河面上,将河畔都笼上一层清冷。
杨舷下车,见到尹东涵凭栏向河面远望。
“东涵,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尹东涵向杨舷侧了侧脸,笑而不语。
对岸是科隆,还能隐约望见科隆大教堂锁在晨雾里的晦昒身影,像是一幅肃穆的素描,庄严地伫立在那,唱着洛克利亚调式的歌,将“哥特”的高耸神秘描绘到了极致。
杨舷被尹东涵引导着向河面看去,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旋即不言而喻。
趁着风来,尹东涵在杨舷颊上轻轻落下一吻:“亲爱的,你去后座看看。”
——是他的小提琴。
杨舷颤抖着架好琴和琴弓,面向蓝色调的莱茵河,拉响了他和尹东涵初见时的那首《一步之遥》。
运弓时的不经意间,他偶然抬眼对上不远处尹东涵的含笑注视。
……
“亲爱的,我们到霍亨索伦桥上走走吧,在上面挂把锁,再把钥匙丢进莱茵河。”
“好啊。”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致敬九年爱情长跑的尹东涵先生和杨舷先生;
致敬世间所有相爱的灵魂;
致敬所有困兽犹斗、拔节生长、无惧风雨的少年;
致敬音乐;
致敬艺术;
致敬这个盛大的世界上所有不会速朽的东西。
——左肃
wb还有一点,算是最后的一点小礼物~(手书和車补)
感谢一路陪伴,师哥和舷舷的故事不会结束,他们会在我们的平行时空好好生活。
结束语
《属七和弦》终于平稳地完结啦!!!先撒个花~
2022年10月1日,还是一个前途未卜的高三生的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听着歌,尹东涵和杨舷这两个名字像烛火一样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他们故事的雏形也伴着旋律逐渐清晰。
2022年10月2日,我开始在本上虔诚写下楔子、第一章 ,想以手稿的形式保留下他们的印记。他们也就这样伴随着我度过了大半个枯燥乏味又麻木不仁又满怀热忱的高三。
2023年1月6日,我拥有了第一个忠诚的粉丝,哈哈哈哈我的同学,和阅文无数的她分享了好多脑洞呢~
2023年2月12日,我开通了长佩作者号,准备高考后把纸上的文字变成铅字。
2023年6月5日,我高中毕业了,终于脱离了那个曾经“想逃又逃不掉”的“地狱”,我开始考虑把文字变成铅字以及之后的事。
2023年8月1日,开始正式在长佩发文,还开玩笑的说,我10.1开始写,8.1开始发,这俩崽子根正苗红的适合去军乐团(?哈哈哈哈)
2023年10月3日,签了非商广播剧,我的尹东涵杨舷终于要有自己的声音了。
2023年12月21日,历尽千帆的两位年岁逐渐大过我的已经可称先生的“儿子”的故事终于暂时拉下了帷幕,他们也将转到幕后,平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了。
……
回顾一下整个创作历程,真的就像一场盛大灿烂的电影,我不舍得它完结的那种。
谈谈我的写作史吧,初中的时候,好像是初二下学期写到了初三,我写过一篇古言,算是我的开山之作了哈哈哈哈,现在看也还行,之后应该会精修精修发出来。我不算是有灵气的天赋写手,只是单纯喜欢在放空时让天马行空的灵感填满脑子,貌似这样会被一种莫名的安逸感包围。
谈到我自己,写作之于我,是平淡生活的出格,就像我长佩的个签,“我在现实里无法自由,但我的精神在旷野上驰骋”,现实里的我不过是21世纪后批量生产的所谓人才的其中之一,从市重点前五甲高中高开低走的中流211大学生,过了18年中上的生活,我无法,至少目前无法体验我所想的各式各样的生活,写作是我抵牾平淡生活的唯一路径。我在方寸之间 透过这小小的屏幕,看笔下人物徜徉在这广阔天地,屏幕的光照在我脸上,就好像这样恣意的人生也照进了我平淡的生活。
扯远了扯远了,还是感谢能够包容我欠佳的文笔一起聆听了属七的朋友们。
我不知道未来属七又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我不知道我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希望如果那天我真的得到了能让今天的我骄傲的小成就,再回顾来路时,会第一时间想到,若干年前,我蓬头垢面坐在挂满鸡血条幅的高三教室,趁着下课的十分钟窜到朋友们前,眉飞色舞地和她们说“我那本小说的男主叫杨舷……”。
当然有可能不会实现哈。
现在的我窝在宿舍里,面对着堆满书桌的传播学提纲准备期末,空闲时敲出了这么一篇莫名其妙的感言。
不知道未来命运的齿轮该怎么转动。
最后的最后,引用尹东涵在给杨舷的信里的十六字结尾:
楮墨有限,不尽欲言。
顺颂时祺,肃请夏安。
还有,
风鹏正举,锋芒毕露,同样送给你。
送给你们。
番外会不定期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