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直男我啊,这次弯到临头了![快穿]>第116章 越努力越不幸

  沈致把宋衡阳送到医务室。

  校医了然地给了沈致一瓶炉甘石。

  “这次是扭伤”,沈致说完就看着校医头也没抬,把旁边的云南白药递给了他。

  沈致:……

  “你坐着”,沈致蹲下身子,撩起宋衡阳的裤腿,劲瘦的脚踝微微发红。

  沈致对准红肿处喷了两下,“你怎么在学校?”

  宋衡阳的脚踝被清凉的药雾覆盖,朝后避了避,头垂着看着下方的沈致,实话实说道:“我担心你。”

  沈致抬头,不期然撞入宋衡阳纯黑干净的眸子,清冽眼神诚恳真挚。

  沈致慢慢起身,沈致由仰视变成了俯视,视线落在宋衡阳泛红的耳尖。

  沈致吐了口气,像是要把胸口的郁气都散出去,“那你能告诉我,我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的书桌里吗?”

  “我见到过”,所以不要否认,沈致补充道。

  宋衡阳眼底闪过惊慌,抿着削薄的唇,下意识回避着沈致目光。

  “宋衡阳,有个人在暗处盯着我,偷窥我让我很害怕”,沈致步步紧逼,声音沉沉,“那个人是你吗?”

  “不是我”,宋衡阳抬起头,赤忱的眼神像是在竭力证明自己。

  “那你能解释吗?”沈致声音落了下来,再一次重复道。

  宋衡阳的嗓子仿佛按下暂停键,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沈致注意到宋衡阳放在床侧的拳头捏紧,身体呈现防御抗拒的姿态,神经也是紧绷着。

  或许他问不出来什么。

  沈致没有穷原竟委,放缓语调离开了医务室,“你好好休息。”

  沈致揉揉眉心,被人瞒着的滋味不大好受,但是沈致可以等宋衡阳亲口告诉他。

  沈致一直都相信,一个好的家庭不会教育出坏种,那么善良的盛夫人,不会有一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儿子。

  他同样也相信,一个糟糕的家庭不会培育出美丽芬芳的花儿,譬如他自己。

  沈致拉开医务室的门,一道男声低声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请求,“以后我再告诉你,好吗?”

  沈致脚步没有停留,玻璃门自然闭合,像是隔绝两人的天堑。

  沈致往外走了几步,毫无意外见到了秦定卓。

  “你要是替洛亦柠求情的话,最好不要张口”,沈致平时温润的眸子此刻冰凉刺骨,“我不会同意,你在我这儿也没有什么资格。”

  秦定卓靠在墙边,听到沈致的话,似乎笑了下。

  “没什么资格”,秦定卓低低地琢磨着这句话,勾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沈致,我不是替洛亦柠求情的,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当初他救下洛亦柠,洛亦柠就成了他的跟班,那一年是秦定卓最混账的一年。

  在此之前,受人追捧的秦定卓不知道成为最多余的那个、被抛弃的滋味。

  他的父母表面装作恩恩爱爱骗了他十几年,离婚时纷纷露出最冷漠的神情分割财产,那时候秦定卓才知道他的父母早就在外面各自组建了家庭。

  他就是个父母两方踢来踢去的皮球。

  秦定卓见到沈致暴力地推翻他哥哥的轮椅又在采访中言笑晏晏说最爱家庭,秦定卓当时就觉得好虚伪,他想要报复这群虚伪恶心的人。

  洛亦柠说喜欢他,秦定卓觉得恶心之余,他突然想到恶心他那对父母最好的方法。

  不出意外,秦定卓被他父亲打进医院,洛亦柠也被送出了国外。

  口口声声说爱他的洛亦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秦定卓没觉得有什么,洛亦柠只是把他当成保护伞而已,他甚至都没有生气。

  “沈致,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我想跟你道个歉”,秦定卓声音真诚,放缓了语调,“以前是我误会了你,贺期礼他是不是在你初中霸凌过你,所以你才转学去了崇德?”

  沈致真的不理解他们做错了事,问心有愧,怀揣着那点微末的良心来找自己,试图用自己宽容大度来宽恕他们。

  他又不是观世音菩萨,他不会渡人。

  每次沈致看到他们假惺惺道歉,他就觉得恶心。

  “是又怎么样?”沈致掀起眼皮,诘问道:“如果不是的话,我就应该受到你的刁难吗?”

  秦定卓哽了下,辩驳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沈致神情冷凝,语气嘲讽:“洛亦柠伤害了你,所以你找我这个替身出气?秦定卓,你还没长大吗!”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洛亦柠的替身!”秦定卓情绪失控地吼道。

  沈致定定地看着他,那双眸子似乎能够探到秦定卓内心深处。

  沈致疲倦地问:“秦定卓,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当成过替身吗?”

  沈致不想像个疯子一样跟他吵,他们这种人永远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就像是初中的时候,他被贺海鸣送贺期礼读的贵族学校,里面的小孩正值青春期。

  他们认为沈致的妈妈是小三,沈致是私生子,他们就要给他们的朋友出气。

  沈致被诬陷过偷窃,他当时穿着校服站在全班同学的对立面,猜忌、怀疑的目光投向他,沈致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难堪。

  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他孤僻、阴郁、不讨喜。

  后来他考入榆川,他阳光温柔成为了榆川最受欢迎的学长,在碰到初中的同学后,他们诧异沈致的改变,赞美他的外貌。

  拉着沈致聚会,喝醉了跟沈致说,都是他们当年不懂事,太年轻。

  沈致只是笑笑,回去后抱着马桶吐干净了胃里的所有食物。

  原来他们的伤害就只是一句不懂事就可以轻飘飘地揭过,好低的代价。

  “我……”秦定卓迟疑了,他发现他无法说出口。

  沈致打断秦定卓的话,“我已经对洛亦柠造谣的帖子公证,也会对他提起诉讼。”

  他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欺负的小孩了,他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秦定卓很想说不是,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是见到洛亦柠跟沈致相像的脸,才选择救他的。

  他不是把沈致当替身,而是在无意识中把洛亦柠当成沈致的替身。

  他觉得洛亦柠跟沈致太像了,同样的虚伪,洛亦柠跟他告白的时候,秦定卓看着洛亦柠眼里藏不住的算计,恍惚地想到沈致会因为想要在他身上得到什么跟他告白呢。洛亦柠头也不回离开的时候,秦定卓甚至在想,他果然没猜错,他们那种人就是没有感情的。

  所以他才对沈致说自己不喜欢男人而生气,好像那样他在洛亦柠身上看到的所有期盼都没了踪影。

  沈致得喜欢他啊,应该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东西而接近他啊,这不一样,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秦定卓有时候也会想,沈致要是跟他在一起,如果别人要用什么东西诱惑沈致离开他时,他应该怎么留住沈致。

  可是,从最开始,他就错了。

  沈致不是洛亦柠,不会为了想要的东西出卖自己的本心。

  沈致有自己的坚持,他所撒下拥有显赫家世的谎言,甚至是他最不起眼的优点,沈致的优秀不用任何外物来加成。

  沈致对秦定卓无话可说,转身离开。

  秦定卓望着沈致的背影,喷薄的怒气从心底涌上来,喊道:“沈致,你那天跟我说你喜欢男人的!”

  为什么要跟他说那种话,为什么给了他希望又残忍离开。

  沈致决绝的背影,让秦定卓知道了答案。

  他喜欢男人,但是那个人并不是他。

  有些错误是不会被原谅的,即便它们有着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或者不可言说的苦衷,伤害就是伤害,无法抹去。

  沈致去了学生会。

  他想自己放弃这个职位,他不适合当学生会会长,他累了,他厌烦了戴着假面与人相处。

  做真实的自己或许又会回到原来的境地,但是起码沈致不会这么累。

  阮竹有些悲伤,“学长,我们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吗?”

  季师露也点点头:“学长不是帖子里说的那种人,我们都知道,只要澄清就好了,可以不用辞职的。”

  沈致面容温隽,反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不是那种人,还有为什么要帮我?”

  沈致不觉得他跟她们交情很深,她们没有必要为了自己出头。

  阮竹红着眼睛,结结巴巴说道:“我们是朋友,帮朋友是不需要理由的。”

  沈致怔了下,看着她们,眸色忽然温柔下来。

  这就是朋友么,不需要理由无条件站在他这边的朋友。

  “我会自己处理好的”,沈致顿了下,“有需要我会跟你们说的。”

  沈致拿走了自己获得过的所有荣誉证书,花了两天的时间整理。

  他不需要贺家的加持,现在他有能力从贺家逃脱。

  沈致在两天后发布了一条新帖子。

  “我是沈致,我不是贺家人,我从来没有使用过贺家的资源。我成为学生会会长是被选举出来的,我有能力也有资格成为学生会会长。”

  帖子一经发出就成了热门。

  部分学生吃过瓜,用不屑的心态点进去,进去之后就呆住了。

  里面贴着沈致从初中到大学所有的奖项,初、高中保送,金融专业第一、年年国家奖学金,金融项目企划竞赛奖项、计算机大赛奖项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华泽欸,世界五百强企业都买过学长的企划书,也太厉害了吧。”

  “好多奖,有这样的天才,我等咸鱼可以顺利躺平了。”“学长在给千亿公司出谋划策的时候,我还在玛卡巴卡。”

  形势逆转,有利于沈致的风向多了起来。

  “话说,这不靠贺家又怎么了,就算是贺家的人我也没看到他们这么优秀啊。”

  “这实力,贺家靠他还差不多。”

  “……”

  其中阮竹、季师露还有方昊也出了不少力。

  沈致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只是他的“朋友”是这场舆论战的意外之喜。

  沈致觉得很温暖。

  意料之外的,神秘人的短信接踵而至,沈致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

  “宝贝,好优秀,好多人都喜欢宝贝,让我很嫉妒。”

  沈致再一次看到神秘人的来信,他已经平静下来。

  沈致不会再为这种恶心的变态话而失控了,有些人永远如同阴沟的老鼠,无法处于阳光之下,他们会在潮湿的地方腐烂生蛆。

  冯瑶打电话过来,让沈致回去吃饭。

  沈致删除了短信,回到了贺家。

  沈致没见到冯瑶,反而被佣人叫到贺期礼的房间。

  贺期礼坐着轮椅,背对着沈致,阳光洒在他璀璨的金发上,如同西方构笔的油画。

  贺期礼听到沈致进来,慢慢把轮椅转过去。

  沈致视线落在贺期礼完全瘫痪的双腿上,神情冷得冻人,那是一件短袖带着显眼的名牌logo,黑色的布料柔软搭垂在贺期礼的膝盖上。

  贺期礼发现沈致看到了这件短袖,伸手把它拿起,目光几乎是溺毙的温柔,令人毛骨悚然:“前几天听冯阿姨说,小致以前都是穿我的旧衣服的。”

  贺期礼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沈致逐渐苍白的脸,音色舒缓,“小致果然还是很喜欢哥哥啊,以后哥哥的衣服都给你穿,好不好?”

  沈致猛地抬起眼,启唇吐出一个字:“滚!”

  贺期礼没有生气,宠溺地看着沈致肉眼可见地暴躁起来,低头埋进衣服里深吸气,痴迷道:“是小致跟哥哥的味道融合在一起了。”

  沈致手指发抖,劈手夺过那件短袖扔在地上。

  他进入贺家有了很多新衣服,他以为是冯瑶买的,沈致高高兴兴地穿着,直到贺期礼的朋友厌恶地斥骂他,不仅抢人爸爸,还是个学人精,模仿贺家真正的小少爷。

  沈致问过冯瑶才知道,自己的所有衣服都是贺期礼的。

  是贺期礼穿过的,沈致觉得浑身冰冷,身上的衣服如同越来越紧的塑料袋,逼得他窒息,身体好像被某种恶心的异种缠绕。

  从那儿以后,沈致再也没穿过贺期礼的衣服。

  “贺期礼,一直都是你对不对?”沈致不是没有过这个念头,总是被他三番四次压下去。

  现在他几乎就可以确认。

  贺期礼歪歪头,佯装无辜道:“小致,你在说什么,哥哥听不懂。”

  沈致深吸气,努力维持镇定:“是你挑唆你的朋友孤立我,是你让你的朋友针对我,是你设计陷害我,现在也是你装作变态,让我恐惧折磨我。”

  贺期礼皱起眉,不认可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为你解释过,可是所有人都不站在你那边,小致,你没有朋友,你天生不讨喜。”

  沈致闭了闭眼,贺期礼总是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我有朋友,这次他们站在了我这边”,沈致突然安定下来,他并不是孤立无援,“你可以去看看最新的帖子。”

  “贺期礼不要把我拉进你的地狱,你的车祸不是我造成的,你的瘫痪也不是我造成的”,沈致把挤压多年的话说出口,“我没有义务为你负责。”

  贺期礼眼神瞬间深沉,漆黑如墨,透不进去一丝光亮。

  “我爸为了跟你妈约会,不顾我的死活,导致我下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贺期礼声音发狠:“沈致,我变成了残废了。”

  “我说了,这跟我……”沈致阻止道。

  贺期礼听不见任何声音,只顾发泄,“沈致你敏感多疑,报复心重,你的灵魂也是残缺的,你应该跟我一起,我们在一起才会完整。”

  谬论。

  沈致没法跟一个疯子讲道理。

  “我不是,我跟你不一样”,沈致扔下这句话,深深看了贺期礼一眼,离开了贺家。

  沈致屏蔽了后面咒骂的话语,快步离去。

  沈致走到外面重新站到阳光下,久违地感受着骨子里攀升的暖意。

  沈致睁开眼,别墅区门口的树荫下站着一个小跟屁虫。

  “跟踪我?”沈致走过去,朝着眼底透露紧张的宋衡阳无奈叹气。

  宋衡阳快速地摇摇头,看着沈致的眼又慢慢地点头。

  宋衡阳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但沈致也在乎宋衡阳瞒着他的小秘密。

  宋衡阳轻轻开口,“我是找你解释的。”

  沈致站定身子,点点头,伸手示意:“请讲。”

  宋衡阳耳根瞬间红透,冷白皮上蔓延着绯意,纯粹的黑眸染上几分羞赧。

  沈致偏着头看着宋衡阳独自局促,眼底沁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在你给盛睿做家庭教师的时候就认识你了”,宋衡阳神情紧张,“我一开始没有在意,但是你老是爱咬东西,把我买来收集的水杯上的吸管全都咬坏了,后来我就忍不住关注你起来。”

  沈致:……

  沈致努力分辨宋衡阳的意思,莫名地来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债主过来秋后算账,来要债的。

  “我把你的东西弄坏了,找我赔钱?!”沈致挑眉询问道。

  宋衡阳连忙摇头,他怕沈致误会,直接提到正题,“不是,然后我就喜欢上你了。”

  比让沈致无语的事情出现了。

  沈致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到宋衡阳对他的不同,以及他的喜欢。

  但是沈致没想到的是,宋衡阳会用他咬坏水杯吸管来表白。

  沈致瞪了宋衡阳一眼,扔下了句,“我还是赔你钱吧”,转身就走。

  沈致踏入了阳光下,宋衡阳不管自己紫外线过敏就追出来拉住沈致,着急道:“不用赔钱。”

  沈致扭头看到宋衡阳的脸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急忙脱下外衫罩住宋衡阳的头。

  宋衡阳握住沈致为他披衣服的手,拉着衣服盖住他和沈致,两人共同蒙蔽在这一小小块阴影之下,呼吸交缠。

  “我的东西就是你的”,宋衡阳抿着唇,忐忑地看着沈致的神情。

  沈致愣了下,随即嘴角就被贴上温热的吻,低沉的男声嗓音发哑,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徒生暧昧,“你是我的。”

  沈致睫毛颤了下,抬眸对上宋衡阳清凌凌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带着勾子,诱惑着沈致踮起脚吻回去。

  沈致碰上宋衡阳的唇,他就后悔了。

  他太容易被引诱了,沈致根本没法对着宋衡阳这张脸说不。

  沈致心如擂鼓,慢慢退了回去。

  宋衡阳一眨不眨地看着沈致,直到把沈致看得羞恼。

  “干嘛?”沈致语气不善道。

  明明是宋衡阳说喜欢自己,现在的决定权好像不被自己掌控似的。

  宋衡阳靠近沈致温隽的脸,薄唇同沈致只有咫尺之遥,平时纯粹的眸子流露出截然不同,独属于雄性的/欲/念的晦暗,他蛊惑道:“还想再亲亲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