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五再次醒过来时,屋外依旧昏沉,想来他也并没有睡多长时间,但他却不敢再睡了。
狐小五简单收拾之后,便摸黑去了千岁神殿。
他大哥还没回来,他便悄悄溜到狐亦房间,大大方方躺在对方床上。
但他还是不敢闭眼,一双眼睛睁得浑圆。
也不知是他鬼鬼祟祟闯入千岁神殿的事暴露了还是怎么回事。
他在狐亦房间没等多久,便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还不等狐小五藏起来,房门便突然被推开,狐小五一脸慌张的扭头看去,来人正是房间主人,狐亦。
狐小五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重新坐回床上。
“大哥,你是知道我来找你了嘛?”狐小五问道。
狐亦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头顶房梁。
狐小五抬头看去,这一眼差点儿没把他吓得从床上滚下来。
只见那梁上正躺着一个黑衣男子,男子不出声,不出气,只是双手抱剑端端正正躺在房梁上。
因为屋内没燃灯,一时之间狐小五也压根儿没看清楚,这会儿仔细再一看,黑衣人抱着的剑不正是狐肆的剑吗?
“四哥?”狐小五一脸震惊的喊道。
狐肆翻身下屋顶后稳稳落在地上,他笑道:“你才发现呢?警觉性也太差了吧?”
“谁没事一进屋就盯房顶啊?”狐小五没好气道。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狐小五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狐肆,这家伙自南海之变后,便一直住在了南海,他还疑惑之前怎么会在凌州城遇见他呢。
可谁知道等他醒来,狐肆早就不见踪影,他还以为这人已经离开了,一点儿也不管自家弟弟的死活。
“不过你怎么偷偷藏在大哥这里?”狐小五疑惑的目光在狐亦与狐肆身上扫过。
“那你这大半夜偷偷潜入千岁殿又是为何?”狐肆没回答狐小五的问题,反而是换了个话题直截了当问道。
“你不提醒我都忘记正事了。”狐小五立马恢复一脸严肃,转头看着狐亦。
“什么事?”狐亦问道。
“我说出来你们别太惊讶。”狐小五先一步预告。
“你先说。”狐肆也来兴趣了,他将剑放在桌上,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就等着狐小五开口了。
“我被苍渊那个大魔头缠上了。”狐小五煞有介事道。
“什么?”狐肆一口水还没咽下喉,便被惊得喷了出来。
而狐亦却没多大反应,既不惊讶,也没多担忧,依旧是一脸平静的看着狐小五。
“大哥,你不惊讶吗?”狐小五一脸稀奇的望着狐亦。
狐亦:“惊讶。”
狐小五:“……”好吧,他已经习惯了他大哥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
“你刚才说什么玩意儿?苍渊?大荒几万年来第一个堕魔那玩意儿?”狐肆倒是十分震惊,一双眼睛都瞪圆了。
“苍渊怎么会认识你?”
“就之前南海之变,我不是被白冶扔进大荒了吗?就是那时候遇上苍渊的。”狐小五解释道。
“出来以后没多久,我时不时就会做梦,之前我以为梦里那人是苏劲,谁知后来才发现那人根本不是苏劲,而是苍渊。”
狐肆皱着眉,一脸茫然:“这两人长得很像吗?你怎么会认错?”
狐小五眨巴着眼睛,犹犹豫豫道:“其实这事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苍渊和苏劲两人长相一摸一样,以肉眼压根儿分辨不出来两人之间的区别。”
“苍渊和破军?”狐肆皱眉,一副脑子都快要烧起来了的模样。
“破军知道吗?”沉默了许久的狐亦突然开口问道。
狐小五点头:“苏劲进入大荒之时就曾看见过苍渊的真实容貌。”
“那他为何不说出来?”狐肆皱眉疑惑问道:“难不成是害怕别人将他和苍渊混为一谈?”
狐小五摇头:“苏劲也不知道苍渊为何会和他长得一样。”
“传说苍渊和破军同时诞生,还都是因为大荒之难才会诞生,只不过苍渊从诞生之日起便被送入大荒,一直到他身死道消都不曾有人见过他。”
“而且苏劲和苍渊一个在大荒之内,一个在大荒之外,做的还都是同一件事,他们俩……不会是兄弟吧?”狐小五问道。
狐亦摇头:“这事恐怕只有只天道清楚。”
“天道?”狐小五皱眉,确实如此,要说在这之前有谁同时见过苍渊和苏劲,那便只有天道本尊。
“那之前的破军和苍渊都长得一样?”狐肆问道。
狐小五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以前的苍渊也没有堕魔逃出大荒,谁也没见过啊。”
“那你说苍渊缠上你做什么?”狐肆一脸疑惑的盯着狐小五。
“他……他说……想和我成亲。”狐小五说这话时莫名得感觉有几分羞耻。
狐肆:“……”
屋内沉默了一瞬后,狐肆才又开口问道:“为……为什么?”
狐小五摇头:“不知道。”
两人一同转头看向狐亦,想不明白的时候,就寻求大哥的帮助。
“我也不知道。”狐亦淡定的喝茶,但狐小五和狐肆却从这人眼里看出,这人绝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狐小五一脸茫然的盯着狐亦。
“那魔头总是趁我睡觉潜入我梦境,害得我都不敢睡觉了。”狐小五一脸控诉。
狐亦放下茶杯,一脸认真的看着狐小五问道:“既然你同苍渊相处时间已久,那么在你看来,苍渊此人如何?”
狐小五皱眉沉思了片刻后才道:“傻乎乎的。”
“感觉他什么都不懂,反正不如苏劲。”
狐亦漠然:“苍渊被关在大荒上万年,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也从未见过外面的人,他的反应迟钝些是情理之中的。”
“但你有没有想过,这几万年间,从未出现过苍渊堕魔之事,但就在这一次,就在你和破军进入大荒之后,苍渊堕魔了。”
狐亦神色未变,他盯着狐小五接着说道:“你可有想过是为何?”
狐小五呆愣良久后摇头:“不知道。”
他不仅不知道,他也从未想过,苍渊入魔或许跟他和苏劲有关?
但苍渊入魔这不都是白冶干的吗?
白冶将他丢入大荒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我进去大荒是被迫,也是无意之举,而且我跟苍渊没有一点儿关系,这苍渊入魔怎么可能扯上我……”
狐小五一边解释,一边在脑子里进行着风暴。
他突然沉默了一瞬,随后抬头看向狐亦道:“是因为苏劲,是因为他进大荒寻我?”
苏劲和苍渊之间诡异又迷惑的关系,不得不让狐小五怀疑,或许真是跟苏劲有关。
然而苏亦却没回答,只是盯着手中的茶杯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