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囿春>第84章

  【夏唯】

  三年後

  N城的天灰蒙蒙的,这很常见,路上行人神情冷漠,裹紧外套匆匆走过,风吹起的衣角带着肃杀的冷意。很不巧下起小雨,不多久时綮头发带了糖粒,他戴上帽子,从地铁站出来,几步跨上台阶,去了他来过一次的咖啡店。

  那还是前天,约了ig上认识的人,结果因为那天附近有个抢劫案,约会对象爽约,心里似乎有指引地,他走进这家咖啡店。

  推门而入,台前打工的男生看见他很快收回视线,像是还翻了个白眼,并不还想见到他。

  直接走到他面前,时綮显得有些固执:“一杯冰美式。”

  常年不见太阳,夏唯皮肤变得苍白,下颌能见青色的血管,他似乎长高了,或许因为从前缩着身子,而不像现在这样挺直胸膛坦然自信。

  时綮忽然能想起他们曾经纠缠过的瞬间,但视线放在那清晰的血管上片刻,不等夏唯察觉出冒犯,他自动调开眼珠,找了个位置坐下。

  像一个追求别人给足耐心的绅士,时綮身穿棒球服,发丝会因他的动作摆动片刻,他等着咖啡,随性随意坐在那儿,气质落拓不羁,格纹帽把他的刘海压低几乎遮住眼睛,迟迟没有染发,在一堆金发碧眼的人中,黑发算是种标新立异的帅气。

  手机里联系完兼职,时綮伸手从脚边的包里翻出笔电,又点开地铁内没看完的论文。

  他想过会再见夏唯,没想到这么久才见,久到对他的怨念都不够清晰。

  就想和他聊两句。

  夏唯看起来并不拥有这种意愿。

  时綮莫名忆起他还在国内的一晚,喝酒中场休息时候凌晨两点去吃了个夜宵,意外碰到将他肋骨弄裂的烈子。

  那个打手嬉皮笑脸地和他打招呼,说他也是刺头,有点不打不相识的意味在里面,烈子那么多人险些在时綮手里讨不到好,他们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还会故地重游,在原来的木桌前吃同一碗面。

  烈子扫码帮时綮付钱,大剌剌坐了下来。

  时綮没看他,他心情不好,刚选择报复一个一直以来讨厌的人,他似乎赔上自己……那个人的背影理智冷淡并无所谓的样子,不断在他脑海浮现。

  “有事?”面没吃完,时綮摸出烟。

  “没事不能打个招呼?”烈子笑了,青色头皮上的花纹抖了抖,给时綮递火。

  时綮不接,自顾拿自己的点燃了,深吸一口。

  “小子,身手不错,上次你挺横。”

  当事人修长食指掸掸烟灰,不作回应。

  烈子阴阳怪气笑了,摸了头皮一把:“练过?”

  时綮终于开口:“以前上过几节自由搏击。”那还是康虹给他报的班。

  身旁的人大笑一声,时綮在等他还会说什么。

  果然,烈子也抽了根烟出来,在手背上敲敲:“我看你小子顺眼,今天发慈悲告诉你,别给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时綮来了兴趣,咬着烟舌尖一卷,烟屁股挪到了侧牙边:“什么意思?”

  “你那天帮的小子有人替他还钱,大手笔,不过先前只给了一半儿。”

  面前俊逸的年轻人想起了什么,眼神逐渐变深:“说清楚点。”

  谁知烈子把手搭在了时綮肩上,语气突然暧昧:“和哥哥去喝酒就告诉你。”

  时綮手快一肘子顶他肋骨,退开了就要走。

  烈子吃痛恼怒,他还是太心急了:“那个男孩给他爹还债,后来有钱了还一百多万,隔几天补齐剩下的,中间那段就是你硬给人出头……喂!”

  坐在店里,嗅着咖啡的香气,时綮还能感受到当时的心情,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处心积虑手段用尽让自己走进陷阱,说要离开,他一个字都不挽留。

  说什么,已经为了他很多年。

  时綮还记得走之前呛了烈子一句,他看不上这种人,说不清为什么要说出那句话:“把眼睛给老子擦亮了,只有我操人的份。”

  呵。

  男人的虚假虚荣他炼得炉火纯青。

  有人叩叩他的桌子,时綮回神,是夏唯站在他面前,指了指外面便径直走了出去。

  时綮拿起咖啡收好东西,走在他身后。

  夏唯还是爱搭不理的样子,几年的国外生活他多了安静平和,他选了个街边的位置,点了根烟,在烟雾后眯着眼睛。

  时綮发现他的长相还是很对自己的胃口,但时间过去太久,久到把他的好感磨去,尤其在他自认为已经能够控制欲望的时候。

  “上次就想说,好久不见。”

  夏唯像是有点意外他会这么开场,把灰掸在烟灰缸里,低低模糊地“嗯”一句。

  “过得怎么样?”

  “还行。”

  夏唯明显不愿意多说,时綮相比较他多一点好感也许在于,在这个城市,距离放大时空,他还想弄明白一些疑虑,他乡遇故知,他们怀揣同样的秘密。

  时綮清清嗓子,几日的失眠使他情绪不高,还是想聊那件事:“我都知道了,所有的。”

  “哦?”夏唯有些想笑,“那你还想面对我,不该巴不得我有多远滚多远。”

  是这样的。

  可时綮很少处于下风,除了和某个人在一块的时候,他嘴角一哂:“很辛苦吧,没有我爸的日子。”

  “并不,我能自己养活自己。”夏唯强调。

  “我是说之前。”

  夏唯一扭头,去看街上的游客:“与你无关。”

  “你喜欢女人,还给他干?有趣。”时綮似乎回到嘴贱状态,这个习惯的触发点由于面前的人根本不愿意好好说话。

  抽烟的夏唯发现更有趣的事,哼笑出声:“他告诉你的?不,我天生是gay,他也知道,后来我差点爱上了他。”

  时綮一愣,他们都知道“他”是谁。

  “真感人,他愿意骗你。”夏唯不无感慨,说着毫无逻辑的话。

  时綮没想清楚个中缘由,夏唯不允许他再想:“他从不屑骗我,而你一直是我们的交易目的……”他按灭了烟,凑近时綮,“他甚至在快把我干昏时候,强迫我喊他‘爸爸’,真刺激不是么?”

  是了,这就是时肇沣的阴谋,他隐藏自己,朝儿子下手,每一次喊他乖孩子都像在调情,看他的每一眼,都在想如何插进他的身体。

  很恶心,对吗,应该是的。

  可时綮稍微设想了一下那些画面,下腹不自觉开始收紧,某个部位在发热。

  他吸了口气,也点了根烟。

  身体和眼中的变化莫测,再眨眼,夏唯已经看不出他的不对劲。

  “没什么事不要来找我了,对了,我男朋友叫Matt。”

  时綮置若罔闻,半晌吐了口烟:“自然。”

  “在这儿遇见算不得什么好事,我不想回忆和你们发生的任何……”夏唯离开时,留下这样一句。

  时綮没关注他的离去,把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

  他不该再去在意诸多最亲的人的繁乱梦境,梦里的主人公太过冷漠,只要剧情不按他的意愿,他就无比讨厌,可以不送机,可以没有一通电话,孙子出生也不愿意露面,他只会将他翻来覆去品尝,在他身上起伏,流着热汗激烈爱抚他说着我爱你,掐他腿根掰到最开,看他因为他的疯狂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