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愚公移山>第50章 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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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梁念诚洗澡的时间过于久了。

  盥洗室融满浓烈的白色蒸汽,花洒的水倾盆而下,浇湿健硕的躯体,冷硬的发根黏附鬓角,麦色肌理渗透红晕,两条腿分开站立,背靠墙支撑,脊骨微缩弯曲,一只手掷于身下,握住汹涌的分身不断抽拔,火热的麻痛似栽入蛊毒,愈发引人上瘾。

  梁念诚阖闭双目,脑海中浮现出谢治群纯洁美好的面孔,低沉的呻吟隐没在哗啦啦的水声中。

  “啊……嗯……”

  终于,在一声沉闷的嘶吼中,粗大的阴茎获得最后通牒,溅射出宁白的精液,稀落在湿漉漉的地面,流淌的水花飘泊几滴细腻的白浊,正顺水的走势流,凝积成一滩岸堤,奔往下水道。

  “谢治群……”纾解之后,梁念诚缱绻自语,身体如被抽空,双目浑噩,一面呼喊心爱之人的姓名,以来销毁残余欲念的同时,一面如死鱼从墙体滑落,蹲在地上掩面喘息:“怎么办,好想要你。”

  不久前谢治群穿着他的衣服,吐出暧昧不明的话,以及伺机而动的举手投足,都像有意为之的引诱,可转瞬间又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颠覆他,如若谢治群仍能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呢。

  不可能的。

  梁念诚不敢再深想,有些事细究起来,分不清轻重缓急,保不齐会弄巧成拙,他和谢治群止步于朋友二字,就已经足够好。

  一次醉酒的亲密接触,并不能以偏概全,代表或者衍生出另论,就好比他只喜欢谢治群,而非纯粹喜欢同性。

  谢治群对自己没有半分歹念,也许像社会上绝大多数人一样,对男人间能产生有悖常理的感情,抱有嫉恶如仇的态度。

  假若捅破这层窗户纸,最终只会迎来一个最坏的结果,便是他和谢治群连朋友也做不成。

  梁念诚没有十足的把握,是绝对不会去碰这趟浑水的,抽了抽鼻子,自嘲道:“只要不说出口,就能把你留在身边吧。”

  他穿好衣服,扯块干毛巾,蒙住大半头发,一路擦拭湿漉的发丝,从盥洗室出来。

  这时客厅灯光殆尽,电视机息屏,黑暗退散边缘,沙发前的地面浅映出一个虚影。

  他愣了半晌,闲庭信步踏入夜色中,打开手机屏幕照明。

  “洗完了?”谢治群肤色本就偏白,浓重的黑暗中光一照,轮廓皆变得模糊,似匀上一层光晕,显得莹白通透。

  上身的短袖明显胖一圈,勾不出身材,圆口处垮塌,露出柔美的锁骨线条,格外勾人心弦。

  梁念诚面色紧绷,探出两指遮住光线,抬头望天花板,“怎么不开灯。”

  视线又循光,朝坐在沙发上的人流连忘返,发现这人只穿了短裤,手先一步按到这人裸露的大腿,关切道:“不冷吗,穿这么少。”

  谢治群感到腿上的热意,面上不由自主也臊了起来,语焉不详道:“不算冷吧,倒是你的手是很热。”

  “怎么想起穿我的衣服了。”梁念诚不动声色地挪开手,这时才察觉自己的举动稍有不妥,昨夜与这人互相自慰的淫靡场面仍记忆犹新,很难不让他下意识以为,此时与自己对话的人仍是那个举止轻浮、口出狂言的谢治群。

  因而脱离羁绊后,自然而然想要亲密接触,举止也随即放纵了。

  这时候才问,难道刚才没有看见?

  谢治群困惑不已,扯了扯自己低挎的领口,解释道:“早上起来时就觉得很热,身上的衣服也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很难受,所以很想洗澡,但是昨天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带换洗衣服,所以就自作主张借了你的,你介意吗?”

  “不会。”梁念诚言简意赅道,对于谢治群的任何请求,他都求之不得,又何谈介意,提醒道:“但是好像有些大了。”

  谢治群听到这,眼神柔软,往事如溪流接踵而至,朦胧的虚幻中浮现出一个大人牵着小孩的温馨画面,叙说道:“你还记得之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在药店前,我说过两年,你也会和我一样高,没想到一晃这么五年过去了,你不仅长得比我高,而且身材也比我强壮很多,时间真的是很神奇的一件事物。”

  “当然记得,我那个时候好像只到你胸前。”梁念诚很热衷倾听谢治群讲述过去的时光,手不自觉放到沙发把上,盯谢治群的衣领半晌,忽然不紧不慢道:“我再给你找件衣服。”

  谢治群并不在意衣服的不合身,想插一句“不用了”,可转眼间梁念诚已经走向房间。

  一分钟后,梁念诚带一件衣服走出来,同时打开客厅的灯。

  谢治群不适应地皱眉,眯着眼从罅隙中仔细端详,觉得这件衣服实在眼熟,下意识接过来往自己身上比划。

  衣服表面极其平整光滑,一丝多余的褶皱都无,像一件精心封存多年、不染纤尘的至宝,思绪转圜半会儿,有些不敢置信,惊叹道:“很合适,就好像……是我自己的衣服?”

  “治群哥,就是你的。”

  “什么时候?”谢治群张大嘴巴,某种不可名状的触动纠着心旌。

  梁念诚的眼神如此真挚,不像在诓人。

  年代久远,依稀记起过去还在糖厂任职时,自己曾三番五次带梁念诚回家,其间确实有借出过衣服。

  难道是把那个时候的衣服留到现在了吗?

  他恍然大悟,不禁问:“这件衣服,你保管这么久?”

  “嗯,毕竟是治群哥的,当时因为一些事忘记还了,而且想还给你的时候,你又……”

  梁念诚原本很骄傲,说到此处便歇语了,眼神流露些许遗憾与哀愁,“算了,不提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停下,是想说因为我走了,所以才没有机会送给我吗?

  他应该也是对当年的失约感到痛苦,又不忍心当面责怪我,所以才没有说出来,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没有变过,温柔、体贴,就算我逼他做那龌龊事也表现得风平浪静,甚至连一句怨言也不舍得说,究竟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谢治群自惭形秽,攥紧衣服道:“为什么不提,梁念诚,你难道就不怪我吗?明明一直不肯联系我,回来以后你又老是对我这么好……让我怎么不能……”

  声音戛然而止,他猛然抬起头,眼中充满恐惧,耳边有一个讥诮的声音在不断冷嘲热讽:

  不能什么?你敢吗?

  “治群哥,你怎么了?”梁念诚察觉他的不对劲,急忙摁住这人的肩膀,快言快语道:“我为什么要怪你,当年是我失约了,我本以为你会怪我,所以才一直不敢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