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6日，天海市市中心。
《风雪夜归人》剧组今天要在这里进行第二场路演。
媒体一早就赶到了现场，在外边调试设备。
后台化妆间里，贺言坐在唐瑞旁边，眼睛控制不住地往纪霖和郁冷的方向瞟。
郁冷被看得烦了，冷声问：“看够了没？”
贺言尴尬地笑了两声，收回了视线。
“你新招的助理？”宋听蓝挑眉问。
郁冷气笑了：“你该去看看眼睛了。”
这语气实在算不上友好。
宋听蓝瞪直了眼：“你……”
“他是我朋友。”纪霖说。
宋听蓝骂人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咬牙说：“你朋友好像不太懂礼貌。”
郁冷嗤笑一声。
纪霖无力道：“他这两天心情不好，听蓝姐别和他计较。”
郁冷心情之所以不好，还得归功于纪霖。
那天晚上他给秦曜打完电话后，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
郁冷和他说话他也不理，就盯着手机发呆。
郁冷没办法，只好给秦曜打了个电话问情况，结果秦曜也不告诉他，叮嘱他照顾好纪霖就挂了。
他寻思着应该也没什么大事，结果第二天纪霖还是那副样子，不说话，饭也吃得少，安安静静地，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纪霖病症最严重那段时间就是这个状态，郁冷心情能好就怪了。
偏偏在这种情况下纪霖还执意要来参加路演，郁冷能忍住不砸场子已经是收敛很多了。
宋听蓝察觉到不对，皱眉问：“你怎么了？怎么感觉这么虚呢，没休息好还是生病了？”
纪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摇头道：“没什么。”
宋听蓝见他不是太想说话的样子，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十分钟后，路演开始。
郁冷自然不可能跟着纪霖上台，他站在台下，担忧地看着台上的人。
“别担心，他之前参加过一次了，有经验。”陈文杰宽慰郁冷。
郁冷淡淡地应了一声。
路演流程跟之前没什么区别，最后依旧是采访环节。
整个过程纪霖都很安静，媒体提问他也是例行公事般应付两句。
【什么情况！！！怎么才三天不见哥哥就憔悴了这么多！】
【这扑面而来的破碎感是怎么回事？？？感觉霖霖下一秒就要碎掉惹QAQ】
【呜呜，宝贝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是不是被热搜影响了……】
【那条热搜都挂了四天了！嘉韵还能不能行了？这都不公关吗？？？】
【我看是纪霖自己心虚吧，那天把话说得那么满，结果几天过去了也没见他澄清。】
【说真的我都不知道他怎么火起来的，一部代表作都没有，就凭这张脸？真肤浅。】
【都被拍到去酒店开房了，除了混淆视听一点作为都没有，是不是个男人？】
陈文杰本来是想看看观众的反应，但弹幕里一片接一片地骂声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路演结束后他跟纪霖说了这事。
纪霖很平淡地说了句：“她坐不住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陈文杰当然知道，他皱眉道：“你觉得是她买的水军？”
“热搜挂了四天，热度始终不下降，再继续下去观众都要反感了。”纪霖说，“她整这么一出可不是为了败坏路人缘的，买水军来炒作一波，把矛头都指向我，然后她再出面澄清，岂不是显得她比我有担当？”
陈文杰点头：“确实。”
“等着看吧，要不了多久她就该发声了。”
纪霖说完这句话，转头对郁冷说：“郁冷，帮我办件事吧。”
当天下午，孟晗果然出面了。
【孟晗：我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造谣，但我和纪霖之间不存在恋爱关系，那天和纪霖去酒店也只是商谈后续合作的事，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请大家别再恶意揣测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别再攻击纪霖，这件事情上我和他都是无辜的。最后，因为私人的事情占据了大家的公共资源，我深感抱歉。】
好像澄清了，又好像没澄清。
她只说没有和纪霖谈恋爱，却不否认两人一起去酒店的事。
一番话看下来，反倒更容易引人遐想。
什么合作要去酒店谈？
姿势那么亲密又该怎么解释？
孤男寡女待在酒店房间里，真的不会发生点什么？
不过她最后那句话倒是博取了不少好感，而且她还“好心”的为纪霖说了话。
这么一来，一直没出面的纪霖跟她就成了鲜明的对比，抨击纪霖的言论越来越多。
纪霖的粉丝自然不会忍气吞声，网友骂一句她们回两句。
因为他的粉丝大多是女孩子，太脏的话骂不出口，但阴阳怪气很有一手，差点让那群网友憋出内伤。
半小时后，纪霖突然发了一条微博，双方这才暂时休战，都以为他是出来澄清来了。
网友想的是：你们极力维护有什么用？你家正主还不是顶不住骂声出面了！
粉丝想的是：不管霖霖说什么我们都支持！
但看清楚内容后，双方都傻眼了。
【纪霖：新发现一款保湿美白效果奇佳的护肤品，亲测有效！抽一千套送给我可爱的甘霖们~[分享链接：抽奖详情]】
网友：？？？
这很难评价。
【我刚点进去看了一眼！牌子居然是Flower！】
【真的假的？？？】
【刚去百度了下，这个牌子单品市场售价1200，霖霖抽的这一套售价4800！】
【卧槽？卧槽卧槽！不说了姐妹们，我先冲了！】
明星给粉丝送福利是很常见的，但几乎没有人会送这么贵的东西，这条微博带来的效果可想而知。
反正纪霖的粉丝是没空继续吵架了。
嘉韵，陈文杰办公室。
纪霖被章筱琪炙热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他放下手机，转头问：“怎么了？”
“你刚刚……”章筱琪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抽了一套房出去。”
纪霖毫无波澜地点了点头。
章筱琪感觉自己的价值观都快崩塌了，哭丧着脸说：“给粉丝送福利是好事，但你不能这么大手大脚啊！你辛辛苦苦工作了大半年，这一下就花了六分之一出去！”
“没关系。”纪霖笑笑，“粉丝开心就好。”
章筱琪哑然，只能向陈文杰求助：“杰哥，你管管他！”
“由他去。”陈文杰说。
章筱琪：“？？？”
纪霖站起身道：“那杰哥，我就先回去了。”
“行，路上小心点。”陈文杰说，“微博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盯着的。”
纪霖直接去了负一楼，开上他那辆小奥迪回家。
半路上接到了郁冷的电话。
“这么快就办好了？”纪霖问。
“还没。”郁冷说，“我收到个消息。”
“什么？”
“曜哥今天回国。”
纪霖猛地一脚踩下刹车，轮胎跟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后面郁冷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在前面路口掉头，笔直地朝着机场的方向开去。
机场人来人往，纪霖穿梭在人群里，听着周围嘈杂吵闹的声音，想要见到秦曜的渴望已经让他忽略掉了身体上的不适。
但他除了知道秦曜今天回国外，其他信息一概不知，他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他不知道在机场转了多久，双腿都开始打颤了，天也已经黑了，他还是没有见到秦曜。
时间越来越晚，机场的人越来越少，他站在机场大厅，茫然无措地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从他面前走过。
一趟又一趟航班落地，纪霖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可能是错过了吧，他想。
他低头理了下外套，再抬头的时候，距离他几米外的出口处，他心心念念的人站在原地看着他。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
两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穿着不同色号的同款外套，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对望。
纪霖心里五味杂陈，明明只是几天不见，他却感觉像是过了好多年。
秦曜揣在外套兜里的手蜷缩了下，转头对叶萌说了句话，然后朝着纪霖走了过去。
纪霖收拾好情绪，扬起笑脸：“曜哥，欢迎回来。”
秦曜目光微沉，一把拽住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机场。
昏黄的路灯影影绰绰，照在两人身上拉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纪霖垂眸看着秦曜拉着他的手。
明明是冬天，秦曜的掌心却是滚烫的，让他冰冷的手也变得暖和起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哑声问：“为什么要来？”
纪霖的目光黯淡了些，他答应了秦曜给他时间，所以这两天他都控制着不去联系他。
知道秦曜今天要回国的时候，纪霖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急不可待地想要见到他。
纪霖抿了抿唇，诚实地说：“我想你了。”
秦曜身体僵了一下，牵着纪霖的手也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上飞机之前，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
纪霖交女朋友也好，结婚也好，短时间内他可能接受不了，但总能适应的，只要还能待在纪霖身边，就足够了。
可是这些自欺欺人的想法，在见到纪霖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
而在纪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仅剩的一点理智也彻底崩塌。
他从来不是大度的人，怎么甘心自己守了这么多年的人转身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
“霖霖。”秦曜仰头看着黑夜里闪烁的光点，喃喃道，“我不想这样下去了。”
周围静得可怕，秦曜的声音无比清晰。
纪霖怔了一下，心里有些发慌：“什么……意思？”
“我说——”秦曜转过身，笑着说，“我不想再继续扮演你哥哥的角色了，我累了。”
秦曜明明在笑，纪霖却从中感觉到了无尽的苦涩，就像他此刻难过得无以言表的心情。
他上前两步，抓住秦曜的手臂，艰涩地问：“为什么？”
秦曜垂眸，伸出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眼底除了温柔，还有许多纪霖未曾见过的情绪。
痛苦、挣扎、还有……积蓄已久的爱意。
“因为……我喜欢你啊。”
【作者有话说】：抽奖这个东西……嗯，当个乐子看就好，别太较真。
（实际上是我查了半天没查到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