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飞将留影石送完，便回了院子。
叶嘉木在院子里研磨着灵植，见林楚飞回来，没有扑过去，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
“阿飞，你回来啦！”
小羽毛瘫在摇椅上，懒懒地抬眼看他：“上哪儿混了，今日怎么那么晚才回来，阿木都要准备炼制午后第二炉丹药了。”
林楚飞路过小羽毛，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走向叶嘉木。
小羽毛：“……”
这家伙真是烦死了，手欠。
他幽怨地理着自己被弄乱的头发。
林楚飞坐到叶嘉木旁边，帮着将药粉调和。
“阿木今日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叶嘉木推着轮子的手，抬起一只，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他的笑容，还不至于和平时有特别大的区别吧？
林楚飞一本正经道：“其他人不如我熟悉阿木，他们肯定不知，我只要一眼，就知道阿木今日特别开心。”
叶嘉木放下手，歪了歪脑袋：“那你猜猜，我为什么这样高兴？”
他推着药槽里面的轮子，继续滚动碾压灵植。
林楚飞首先想到：“那肯定是和丹药有关系。”
小羽毛瞥眼看他：“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比不过丹药，没往自己身上猜。”
“你懂什么。”林楚飞反驳道，“我这叫谦虚。”
小羽毛嘴角一动，嗤笑：“……我都不认识谦虚是什么了。”
林楚飞得意道：“哦，那你得多读书才行了。”
叶嘉木：“……”
这俩幼稚鬼。
他打断道：“很接近了，阿飞再继续猜？”
林楚飞思索了一下，道：“难道是今日又新炼制出了什么丹药？”
叶嘉木点头：“阿飞聪明。”
林楚飞恍然：“那看来是破境丹有进展了。”
“对！”叶嘉木终于不用压制住自己的兴奋了，他喜气洋洋地说道，“刚才出炉的丹药里面，炼制成了五颗破境丹！”
林楚飞：“我们家阿木真厉害！”
叶嘉木双眼满是期盼：“再过一段日子，应该能将高阶破境丹炼制出来吧？”
要是能够，那他可太开心了。
林楚飞肯定道：“阿木绝对可以。”
叶嘉木点了点头，道：“多练练，总能行。”
林楚飞好奇地问道：“阿木昨天还说，总是有一味药不对，今日是找着问题了？”
叶嘉木道：“是啊。说起来，还多亏那日去了万安城的暗巷。”
林楚飞猜测道：“难道是那些小盆栽里面，有阿木需要的灵植？”
当晚买了一堆灵植幼苗，回到桃园小镇时，幼苗都蔫哒哒，有些发黄、根茎即将腐烂的现象。
他还以为不能用了。
没想到，将这些灵植幼苗种到灵田里不足十天，它们就变得十分精神，像是从来没有灰败过一样。
叶嘉木道：“灵植幼苗长大了之后，我才发现，之前有一味灵植，被我搞错了！”
他将两样灵植的叶子，摆在一起给林楚飞看。
两片绿叶子，根茎脉络、形状、大小都几乎是一样的。
林楚飞道：“这难道不是同一种东西？”
叶嘉木摇头道：“当然不是了，这个是鸡冠草，这个叫三叶连根草。”
林楚飞好奇地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叶嘉木道：“鸡冠草清热解毒，补气血；三叶连根草驱寒聚气。”
林楚飞：“听起来……好像三叶连根草才是炼制破境丹的？”
叶嘉木点头，笑道：“阿飞真聪明！猜对了！”
林楚飞拿起两片叶子，对着光又看了看。
还是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
他道：“这两样灵植，就连小绒毛的长度和分布的密度，都一模一样，阿木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叶嘉木老实道：“我一开始没分辨出来啊，我是今日发现，它们幼苗时候长的不一样，才分辨出来的。”
林楚飞：“……原来如此。”
叶嘉木看林楚飞被梗住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
林楚飞这才发现，叶嘉木这是在故意逗他呢。
他幽怨地看了叶嘉木一眼：“现在连阿木都要欺负我了吗？”
“没有啊。”叶嘉木侧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补偿。”
林楚飞瞬间满足。
小羽毛看不下去了，提醒他们：“阿木再炼一炉丹药，就找个地方破境吧。”
一品四象界进阶三品五行界，动静可不小。
林楚飞点了点头，道：“那我帮阿木收拾灵植。”
他们利落地将丸子搓好，摆上了之前买的紫砂金阳石炼丹炉。
接下来，用灵力炼制丹药的事情，林楚飞就没办法帮上任何的忙了。
他便在院子里面盘腿修炼，直到叶嘉木炼制完丹药出来。
这一次，叶嘉木又炼成了六颗中阶破境丹。
小羽毛捏了一点，尝试了一小口。
“灵气浓郁精纯，是阿木一贯的水平。”他这么说道。
叶嘉木将丹药收起来，再收拾炼丹炉和长桌。
他看起来很淡定，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即将进阶五行界的修士。
小羽毛道：“五行界是修士的一道分水岭，五行界以下，那可都是小修士，等上了五行界，就能论高手了。”
林楚飞问道：“神州大地，上五行界的人，有多少啊？”
叶嘉木知道这个，他道：“一百年以前，五行界以上的修士，屈指可数，一个镇子能出一个，已经可以烧高香了，不少大城池都是一座城池里面，只能出五六个，小城池能出一两个就很不错了。”
林楚飞点了点头，又问：“那一百年以后呢？”
叶嘉木道：“一百年以后，晋升的修士多了好几倍，但是偏僻地方，五行界的修士，依然是小数。”
林楚飞：“难怪那么多人冲着五行界去，原来如此。”
小羽毛道：“你也先别得意，五行界虽然是一道分水岭，但是五行界以后，每晋升一个品阶，都比之前要艰难数十倍。”
“已经深有体会了。”林楚飞道，“我和阿木这次，从一品四象界初期升到一品四象界巅峰，时间比之前从破境到一品四象界都要久。”
小羽毛瞥眼看他：“那也没那么夸张，顶多只是持平了。”
林楚飞：“那也很恐怖啊！”
以后他每升一个品阶，时间都要延长更多诶！
小羽毛道：“修士修炼，炼上一百年都到不了五行界的，大有人在，你才几岁？”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林楚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可能我天生英才？”
小羽毛：“……出门的时候，不见你有这样的自信。”
“自信”两个字，被他咬得特别重，一听就知道，肯定不是原本的意思。
林楚飞：“出门在外嘛，肯定要低调点。”
叶嘉木收拾完东西，打断这两人日常的斗嘴。
“好了。”他拉了拉林楚飞的袖子，“我们走吧。”
林楚飞点头，道：“好，那我们去哪里？”
叶嘉木想了一下，没想到。
他不经常出门，对附近的山头，还真是不熟悉，哪里人烟稀少，适合破境，他还真是不知道。
小羽毛得意地说道：“看吧，你们还是要靠我才行。”
这个家没了他，是绝对不行的。
林楚飞道：“是是是，我们全家都靠你混饭吃呢。”
小羽毛听得心里舒服，拉着两只小崽子，朝两个大人一招手：“来，跟我走。”
一副老大出巡的威风样子。
林楚飞和叶嘉木对视，抿唇一笑，跟上了。
小羽毛闲来没事，自己用铁花木做了一艘小船，现在刚好能用上。
路程有些远，两个闲得无聊的幼稚鬼，又开始斗嘴。
船上热热闹闹的。
风风崽和小团子捧着奶瓶，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坐在那里，萌得人心里发颤。
叶嘉木挼了小半天崽子。
林楚飞斗嘴累了，才转向叶嘉木，说两句温馨的话。
“阿木累不累？要不要喝点水？”
叶嘉木摇头：“我不用。”
小羽毛也歇战，说起了破境丹的事情：“阿木晋升之后，要是还剩下破境丹，打算怎么处理？”
中阶破境丹，也只能突破到五行界的时候用一下，等从五行界破境到六合界，那就得高阶破境丹才能行。
叶嘉木不假思索道：“那肯定是留给小镇的镇民啊！”
林楚飞摇了摇头，道：“不能直接给。”
叶嘉木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都是自己人，怎么不能直接给？”
“这就和人性有关系了。”林楚飞道，“要是什么好东西都毫无缘由地给人，有一天给不起了，别人会如何？”
叶嘉木试探道：“那就……不要了？”
林楚飞摇头：“哪里会这么简单。”
小羽毛撇嘴道：“那些人就会怨你，明明之前一直都把好东西留给他，怎么接下来就没有了，你是不是看不起他，变心了。”
叶嘉木：“哦……”
他好像见过这样的人，能明白为何。
林楚飞道：“就算要给，也要给得妥当，还要让得到的人不容易得到，他们才会珍惜。”
叶嘉木恍然地点头。
林楚飞接着道：“所以，这一批破境丹，要是没用完，就交给赵伯伯处理好了。”
赵明光以前就是干这种规训护卫的事儿，这准头肯定拿捏了。
叶嘉木点头：“好。”
小羽毛：“……”
这还没晋升呢，想那么多。